第22章 第 2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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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條透也的要求讓羂索有些驚訝。
    倒是沒想過對方會提出這個要求, 而那種東西……他也需要。
    “你可以拒絕。”耳邊傳來青年冷淡清冷的聲音,似乎一點也不在意他是否會答應。
    特級咒物,兩麵宿儺的手指,那是對於咒靈來說, 格外具有吸引力的東西。
    五條透也眉尾微挑, 煙鬥往旁邊輕輕一抬。
    連眼睫毛似乎都透著一股慢走不送的味道。
    羂索:……
    “我並沒有不答應。”他有些無奈的看著對方。“我隻是有點好奇, 透也先生要兩麵宿儺的手指做什麽。”
    “剛才隻是在思考這個問題。”
    “不過既然透也先生需要,我自然也沒有不答應的道理,隻是兩麵宿儺的手指而已,比起透也先生來說,完全不值一提。”
    比起兩麵宿儺的手指, 現在更優先要解決的,是五條悟。而五條透也這個人, 就是對付五條悟最好用的武器。
    羂索笑著伸出手,“那麽,合作愉快,透也先生。”
    五條透也輕瞥了一眼他伸來的手, 沒握上去,將煙鬥放到嘴邊,輕聲道:“合作愉快。”
    不知名的先生。
    “我不太喜歡和人握手。”
    羂索挑了挑眉, 也不在意這點細節, 自然的收回手, 放進口袋裏, 剛要說話, 一聲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就從側邊傳了過來。
    他正看過去, 餘光就看到五條透也的身體晃了晃。
    “透也先生?”羂索帶著幾分關切的望著他。“你沒事吧?”
    “……沒事。”五條透也一手放在圍牆上麵穩住了自己的身體, 一如既往的表情冷淡, 隻是聲音多了幾分不怎麽明顯的咬牙切齒。
    這點細微之處,羂索自然也注意到了,忍不住多看了對方兩眼,又想到剛才的聲音,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就看到遠處十分醒目的摩天輪最高處的地方燃燒著熊熊火光。
    是爆炸。
    “喂,你們看那裏,剛才的聲音是不是從那傳來的?摩天輪好像發生爆炸了。”
    “真的假的,不是吧?”
    “去看看。”
    “等等,先報警啊。”
    樓下依稀傳來遊客們討論的聲音,窸窸窣窣傳過來,像討人厭的蒼蠅一樣。
    羂索眉頭微微皺了一下。
    五條透也按了下自己的太陽穴,邁開腳步向門口走。
    “透也先生?”羂索趕緊跟上。
    “太吵了,換個地方。”五條透也冷著聲音。莫名感覺對方現在心情不是很好的羂索挑挑眉,無奈的跟上。
    這位前五條當家,脾氣是真不怎麽樣。
    ——
    此時的爆炸現場,摩天輪的場地設施裏麵。
    望月優希黑著臉和同事一起控製現場秩序,當有人因為恐懼慌不擇路的推擠他人,甚至差點推倒帶著孩子的女性時,徹底壓不住心底的火氣,幾個飛身跑過去,將那隻胡亂推攘的大手扭到身後,再一個背摔將人狠狠撂倒在地。
    周圍的人連忙往後退了好幾步,將中間空出一大段距離。
    望月優希從地上站起來,身上還穿著遊樂園工作人員的製服,他在周圍掃視了一圈,然後笑眯眯的說道:“麻煩各位遵守一下排隊秩序,工作人員已經報警,請不要緊張,也不要亂跑。爆炸發生在上麵,說不定會有雜物掉下來,為了您和您家人的生命安全,希望各位能聽從工作人員的引導,有秩序的離開,謝謝合作。”
    他掃了眼旁邊愣住的同事,那人回過神,連忙跑到出口處舉起手:“請各位遊客往這個方向排隊,出口在這裏。”
    看人群都往那個方向去,也沒有像剛才那樣慌不擇路的亂跑,望月優希按了按自己的眉心,麵無表情地抬頭看向爆炸發生的地方。
    爆炸發生在摩天輪最上方的艙裏,傷亡還不確定,看恢複冷靜的人群中有人已經拿出電話報警和呼叫救護車,也就沒再管閑事,看了下自己剛才被砸的胳膊,心情不怎麽友好的嘖了聲。
    沒過多久,這些人就一起到了,警察接管了現場秩序,消防車搭起高架橋準備救援,醫護人員推著擔架車下來嚴陣以待。
    除了爆炸的那個艙以外,旁邊兩側的乘坐艙也受到一些波及,還有下方被墜物砸中的人群和剛才混亂中發生意外的人。
    傷勢較重的被帶上車送到醫院,傷勢較輕的部分在簡單處理後就需要他們自行前往。
    這個過程中,摩天輪慢慢被放了下來,警察封鎖現場,隔離人群。
    發生爆炸的那個艙已經被炸的麵目全非,至於裏麵的乘客……幾乎沒有生還的可能。
    一些沒有經曆過太多案件的警察和被留下協助調查的工作人員在看到裏麵的情景後麵色猛地一變,齊齊跑到一旁吐了起來。
    作為其中相對來說還比較鎮定的望月,無疑就成了提供情報的主要人員。
    巧的是,詢問他的警察正是上次在咖啡店有過一麵之緣的高木涉警官,目暮警部在不遠處指揮現場。
    對這個在案件中曾經被列為重要嫌疑人的人,高木警官也是印象深刻,隻是沒想到在這裏也能遇見,而且這次還是作為重要證人提供線索。
    上次咖啡店事件曾經因為太巧合所以懷疑過對方的高木一時有點:……
    在稍顯有些尷尬的氛圍下,望月優希主動打起了招呼:“你好,又見麵了,高木警官。”
    “啊,嗯。”高木幹巴巴的回了一聲:“又見麵了,望月先生,今天也是在兼職嗎?”
    望月笑著點頭。
    意識到自己的態度不夠嚴謹,高木咳嗽兩聲,正起神色,拿著筆和本子開始詢問:“你還記得那個艙裏都有些什麽人嗎?爆炸情況比較嚴重,鑒識科的調查需要一點時間確認,如果你和其他的工作人員還記得並且能提供相關線索,希望你們能全力配合調查。”
    望月優希沉吟片刻,道:“沒記錯的話,大概是一個四十多歲的成年男性和看起來三十多歲的女性,手裏拿著一個比較顯眼的紅色手提包,還有個可能七八歲的男孩子,應該是一家三口。”
    高木警官點了點頭,記下後又問道:“我看到檢票口有放置攝像頭,望月先生還記得他們的樣子嗎?方便帶我去監控室指認一下受害者的樣子,讓我們能盡快確認受害者身份嗎?”
    望月優希眨眨眼,眉頭微皺,高木見狀連忙問:“怎麽了?”
    望月優希一臉苦惱的說:“早上的工作人員發現監控好像進水短路了,沒法工作,所以上午就被帶去維修了,要明天才送回來。”
    “進水?”高木直覺有些不對勁。“昨天晚上也沒有下雨,怎麽會突然進水?”
    “這個我們也不太清楚。”望月優希搖搖頭,高木略顯有些警惕地望著他,問道:“望月君,可以問一下你從什麽時候開始在這裏打工的嘛?”
    望月優希撓了撓臉頰,掏出一個十分眼熟的本子,翻了幾頁,遞給高木:“從上個月開始,每周一三五都會在這裏兼職。”
    再次拿到那個寫得像是排班表一樣的工作本,高木啞然失語,隻是看了眼確認和對方說的一樣就將東西遞還回去。
    他看著屢次牽扯到事件裏的望月,心裏總有種奇怪的既視感,讓他不自覺緊張起來。
    ……這種每次都能在案發現場遇上的人,總感覺在什麽時候遇到過。
    “啊,是望月大哥哥!”
    小孩兒的聲音吸引了兩人的注意,高木聞聲看去,就看到幾個眼熟的小朋友朝他們跑過來,幾人身後是穿著一身休閑服的江戶川柯南和腳步緩慢的灰原哀。
    高木心神猛地一震,迅速看向左右兩側,在附近沒有看到那個熟悉的男人,不由自主鬆了口氣,隨即臉色一頓,為自己剛才的想法感到一絲心虛。
    啊哈哈哈哈……怎麽可能每次有什麽事情都會遇上毛利先生嘛,不可能這麽巧的,他在想什麽啊哈哈哈哈……
    幾個小孩兒跑到望月優希身邊,打完招呼後就看到高木警官臉色變來變去。
    “高木警官的臉……”
    “像變色龍一樣變來變去的!”元太指著高木警官大聲接上,被光彥和步美一起捂住嘴,豎著手指噓了好幾聲。
    “不可以亂講話啊元太!”步美說完後光彥也點了點頭,嚴肅的說:“太沒禮貌了元太,怎麽可以這麽說高木警官。”
    “就是就是,高木警官明明比變色龍好看多了。”
    “唔唔唔——!”被捂著嘴的元太手舞足蹈,兩人怕被打到,連忙放開,元太大口呼吸,心有餘悸的拍著胸口:“我還以為要死掉了。”
    比變色龍好看多了的高木警官:……
    謝謝,這種誇獎並不怎麽想要。
    他看著走過來的江戶川柯南和灰原,腦門上多了幾條黑線:“你們幾個為什麽會在這裏,和你們一起來的大人呢?怎麽這麽晚了還亂跑?”
    步美舉起手脆生生的回答:“阿笠博士還在外麵,我們本來是打算坐完摩天輪就回去的,沒想到會遇上爆炸。”
    提到剛才的爆炸,幾個小孩子臉上都多了點後怕。高木臉色一變,著急問他們:“剛才你們也在上麵?有沒有受傷?怎麽不和救護車一起去醫院看看?”
    光彥連忙表示:“我們和爆炸的座位艙離得遠,沒被爆炸波及到,所以沒人受傷,高木警官別擔心,我們都沒事。”
    元太用力點頭:“對,我們都沒事,高木警官別擔心。”
    “那就好。“高木鬆了口氣,拍拍胸口,告訴他們:“這裏現在亂的很,這樣吧,我去找人過來,你們跟著他,等阿笠博士過來後讓他送你們回家。”
    “我現在還有工作,不能盯著你們,千萬別亂跑知道嗎?”
    對這幾個神出鬼沒的小家夥,高木一百個不放心,像個憂心忡忡的老父親一樣千叮萬囑。
    幾個小孩子對視了一眼,江戶川柯南沒參與,經過幾人走到有點眼熟的服務員麵前,打招呼:“望月哥哥晚上好,今天也是兼職嗎?”
    “晚上好,柯南。”望月優希特意蹲下身和隻到自己膝蓋以上的小朋友說話,“對的,也是兼職哦,和上次咖啡店的工作一樣。”
    望月優希用對待小朋友的語氣解釋道。
    江戶川柯南看著這個人,想起對方上次說過的遭遇。
    ——上上份工作接連遇到各種事件,上一次的咖啡店還有這次的爆炸事件……
    江戶川柯南堅定的唯物主義之心突然有些不好了,不過很快又被他嚴絲合縫的粘回去,但這一連串的巧合讓他不由用一種難以言喻的眼神看著望月。
    要不是上次事件的凶手已經逮捕歸案,這次又是一個大型的連環爆炸案事件,江戶川柯南都有點懷疑這家夥是不是有什麽問題。
    不然怎麽每次都這麽巧!
    望月優希眨巴著眼,不知道他的表情為什麽突然變得那麽奇怪,餘光看到站在對方身邊不遠處的小女生,好奇的問道:“柯南,這也是你們少年偵探團的成員嗎?上次好像沒在?”
    江戶川柯南回過神來,甩去腦袋裏奇奇怪怪的想法,順著對方的視線看向身旁離著好幾米的灰原哀,介紹道:“她是灰原哀,算是偵探團的一員吧……?”
    江戶川柯南有些遲疑,望月優希舉起手,像隻招財貓似的搖了兩下:“你好呀,小哀,我是望月。”
    栗色頭發的小女孩高冷的點了點頭,算作回應,看著這幾個人隻顧著敘舊閑聊,半天沒進入正題,忍不住走到江戶川柯南身邊小聲提醒:“你不是說要去看看監控室嗎?還在磨蹭什麽?”
    “啊對。”被灰原哀這麽一提醒,江戶川柯南也趕緊進入正題,問道:“望月大哥哥,你可以讓我們看看監控嗎?”
    “檢票口的監控壞掉了哦。”望月優希向高木警官那邊努了下嘴:“高木警官剛才就已經問過了。”
    “壞了?這麽巧?”江戶川柯南皺起眉,心裏已經肯定這次事件和爆炸案絕對有關係,而且是有預謀的那種。
    隻是還不太確定的是,這次事件的受害人是隨機挑選還是……
    想著,江戶川柯南問了高木警官一樣的問題,他問望月還記不記得坐上那個座位艙的人都有誰,長什麽樣,具體有什麽特征。
    望月優希給出一樣的回答,還補充了一點:“看起來很普通的一家人,不過應該是很幸福的一家,女人手裏拿的包是c家今年剛上市的新款,差不多要三十萬日元左右。”
    江戶川柯南挑了下眉,把這件事記下來,又問道:“摩天輪一般什麽時候做一次檢查,如果座位艙被人動了手腳能及時發現嗎?”
    “一般每周會做一次機械維護,至於你說的被人動了手腳能不能及時發現……”望月優希捏著下巴,道:“每天早晚都會進行一次艙內整理和清潔工作,每次更換乘坐班次時工作人員也會快速檢查一遍,以免有顧客遺失隨身物品,要是有人在座位艙裏做了什麽手腳,不出意外都能及時發現問題。
    近幾年摩天輪上麵發生意外的次數太多,老板對這方麵也特別重視。”
    “雖然麻煩了點,但這家遊樂園一直沒出過任何問題。”
    江戶川柯南之前也沒想到這家遊樂園的老板會嚴謹到這種程度,但要是事情都如他所說,那麽一定程度上杜絕了座位艙被人動手腳的可能性。
    那麽……發生爆炸的炸彈從何而來?還有壞掉的監控……到底是巧合,還是人為?
    江戶川柯南想到望月提到的,一家三口中的女性有帶著一個手提包。一個條件一般的家庭,女主人用的卻是三十多萬一隻的包……
    江戶川柯南莫名感到在意,他總覺得,這個包可能有問題。
    連續爆炸案畢竟是上了新聞的惡劣事件,之前雖然沒有參與,但江戶川柯南也在關注事件進度。
    這次事件他感覺和之前那些一樣,一樣指得是作案手法都是這麽撲朔迷離,不一樣的卻是時間、地點、包括受害人,看起來都沒什麽關聯。
    像是隨機犯罪,但直覺告訴江戶川柯南,事情沒這麽簡單。
    而某些情況下,最不可能的可能就是唯一的可能性。
    想到這裏,江戶川柯南扭過頭,對一旁正在被纏著要一起調查的高木警官說出一個可能性:“高木警官,受害人的身份已經調查清楚了嗎?如果可以的話,我建議你們調查一下女性手上的包,我懷疑炸彈很有可能是被受害人‘自己’帶進去的。”
    高木警官聽得一愣:“身份還在核查,但是……自己帶進去的?你是說,自殺?”
    高木警官皺起眉,順著這個方向說下去:“那這次的事件和之前的爆炸案豈不是沒有關係?”
    江戶川柯南搖搖頭,否定了他的看法:“不,這起事件和之前的爆炸案存在一定的關聯,但現在我們沒有能夠證明兩者關聯的直接線索。”
    高木警官聽得有些糊塗。“你之前不是說這起爆炸案的炸彈是受害人自己帶進去的嗎?帶著炸彈並且引爆,這怎麽看都不存在他殺的可能性吧,總不能連受害人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包裏有炸彈這種東西,那又不是什麽小東西,而且女性的包……”
    高木警官雙手在身前比劃著形狀,“起碼也得是一個中等以上的手提袋才能放下炸彈,這種一般都需要過安檢才對。”
    說完,他確認似地看向望月,望月優希給了他肯定的眼神。
    “除了裝不了什麽東西的手拿包,一般情況都會檢查客人的隨身物品以及衣服口袋,以免有人攜帶危險物品上去。”
    “檢查都是人工,對嗎?”江戶川柯南的語氣莫名讓人有種壓力,盡管是疑問句,但他的語氣卻十分肯定。
    望月優希撓了下臉,“一般情況都是人工檢查吧……?x光機還挺貴的。”
    “大致檢查一下沒有特殊危險物品就可以了,但是炸彈這麽顯眼的東西,隻要打開包怎麽也能看到吧?”
    “就是啊,柯南。”元太摸著後腦勺,看向身邊的人:“我們排隊的時候其他人都是這麽檢查的吧?自己拿著包把東西倒出來讓工作人員檢查一遍再裝回去。”
    步美和光彥點點頭,光彥有些遲疑:“要是真的有人帶著炸彈,隻要一檢查就能看到吧?況且怎麽會有人帶著炸彈炸自己呢?還帶著家人。”
    看著麵前這群人,江戶川柯南死魚眼:“你們就沒有想到其他的東西嗎?”
    “什麽?”n臉懵逼。
    灰原哀受不了的側過臉翻了個白眼,然後轉過來,說:“是暗袋。”
    “啊?”三個小孩子反應慢一點,高木卻是突然想明白了,敲了下手心,道:“我懂了,是有人把定時炸彈放在受害人手提袋的暗袋裏,在將爆炸時間設置在受害人快要到達最高點的幾分鍾,這樣即使不在現場也可以進行犯罪,是這個意思嗎,柯南?”
    江戶川柯南點點頭,又搖了搖。
    “不是定時。”他說:“是近距離遠程操控。”
    不想再發生剛才那種事情,江戶川柯南直接解釋道:“受害人的家庭條件一般,家裏還有個孩子,一般來說花錢都不會太大手大腳,而女主人卻拿著一個價值三四十萬的品牌包,這很難不讓人在意包的來曆。”
    “而遊樂園因為老板的謹慎,工作人員幾乎每天都會檢查包廂,如果被人動了手腳,很容易就會發現。為了確保萬無一失,最好的辦法就是讓受害人‘自己’攜帶炸彈。”
    “而且因為是最新款的皮具,沒有其他人作為參考,受害人本身也不會想到包比較重是因為有人在裏麵做了手腳。”
    “如果事情和我推測的一樣,你們今天可能不會有任何收獲,高木警官,‘第一案發現場’不在這裏,甚至這裏都是凶手故意讓受害人過來的,為了達到他的目的。”
    高木眼睛一亮,激動的說:“那是不是隻要找到是什麽人把包送給了受害人女性,就可以找到這起案件的幕後凶手了?!”
    江戶川柯南搖了搖頭,道:“估計不會這麽容易。”
    高木警官表情一僵。
    “凶手很謹慎。”江戶川柯南說:“檢票口的監控應該就是凶手故意弄壞的,為了確保自己不會和受害人出現在同一個地方引起懷疑,在這種人群密集的地方都這麽謹慎,怎麽會輕易讓人發現東西是他送出去的。
    那個包估計是以什麽中獎的方式寄到受害人家裏,即使調查是從哪裏寄過來的,也找不到關於凶手的線索。”
    高木警官低下頭,抱著腦袋不願意接受現實。
    “我已經連續加班一個多星期了……”像是幽靈一樣虛無縹緲的聲音,高木警官像是失去了所有生氣一樣,整個人都有些發白。
    “再找不到凶手真的會因為加班猝死的。”
    江戶川柯南抽了抽嘴角,一旁的步美覺得高木警官這個樣子實在太可憐了,踮起腳尖摸了摸他的腦袋,安慰道:“沒關係的高木警官,柯南一定可以幫你們找到凶手,他還可以問新一哥哥嘛~對吧柯南,剛才的也是新一哥哥告訴你的吧?”
    江戶川柯南卡殼了一下,僵著臉點頭,神情顯得多了幾分不自然,“嗯,我剛才打電話問了新一哥哥,他跟我說的。”
    望月優希撐著臉頰,像一個安靜吃瓜的猹,視線不經意間瞥到對方身側的怎麽看也不像個小孩子的女孩兒身上,眉尾微挑。
    灰原哀背脊一寒,警惕的望向四周,卻什麽也沒看到。最終她將視線移到在場唯一的陌生人身上,仔細打量。
    “新一?柯南,新一有沒有告訴你要怎麽找到凶手或者是有什麽線索嗎?要是有的話快點告訴我吧!”高木警官焦急催促,眼神充滿了期待。
    江戶川柯南咳嗽一聲,正起臉色開始說:“確實有一點比較在意的地方。”
    “這些受害人的挑選方式到底是什麽?新一哥哥很在意這個點。”
    江戶川柯南摸著下巴思索,道:“從第一起爆炸案發生,到現在差不多兩個星期了,凶手卻一點反應都沒有,沒有聯係任何人或者官方,也沒有向公眾透露自己的目的,就好像,他隻是想這麽做而已。”
    “如果隻是以殺人為樂,為什麽挑選出來的卻都是一家人,但又為什麽會是他們?被挑選出來的標準又是什麽?”
    “是因為什麽原因才促使他挑選出這些人作為自己的目標。”
    “我覺得我們現在最主要的是先搞清楚這個原因,隻有弄清楚凶手動手的標準和條件,才能解開他的目的和這麽做的原因。”
    “福爾摩斯說過,不論怎樣天衣無縫的犯罪,隻要是人做的,就沒有解不開的道理。任何形式的犯罪都不存在偶然性,有的隻有一定條件下會發生的必然。”
    “我們需要更了解受害人,包括他們所有人的經曆。當然,這並不是什麽受害者有罪論,而是從另一個角度,去尋找其中的關鍵點,再將這種關鍵串聯起來,找到真正的凶手。”
    “像這種有計劃的連續犯罪,在受害人的選擇方向一定有著某種我們不知道的‘條件’,而這種要求背後,就存在凶手想要通過這些事情傳遞出來的訊息,到底是複仇、示威、又或者其他的東西,一定會留下什麽蛛絲馬跡。”
    “高木警官。”江戶川柯南抬起頭,鏡片在燈光下反射著白光,“我有預感,這不會是最後一起事件,犯罪還在繼續。”
    “我們必須在下一組受害人出現之前,找到躲在黑暗裏的凶手。”
    ……
    警察的調查結果和江戶川柯南說的一樣,什麽也沒留下,也沒有找到任何線索。
    至於那個包,已經完全被炸沒了,連一點殘骸都找不出來。畢竟是那樣強烈的爆破反應。
    不過從現場的痕跡來看,警察得出的結論和江戶川柯南分析的一樣。
    炸彈是被受害人自己帶進去的。
    這對警察來說無疑是個壞消息,這樣完全找不到凶手的任何線索。迄今為止,短短半個月的時間總共發生了八起爆炸事件,越來越多的人關注到這件事,負責這次惡□□件的特別行動小組背負著巨大的社會壓力。
    而凶手就像一個無聲無息無處不在的幽靈,沒有人知道他行動的軌跡以及目的。時間、地點、作案手法,甚至被害人的家庭住址以及職業都沒有一點有關聯的地方。
    現場被封鎖起來,遊樂園也被迫暫停營業,身為工作人員之一的望月優希被迫暫時失業。
    雖然還有其他工作,但望月優希還是有點不爽。
    更令他不爽的是,因為沒有做好安檢工作,讓遊客攜帶危險物品乘坐設施,導致發生事故,現在不得不閉園一段時間的老板將不滿發泄到當天值班的工作人員身上。
    包括望月優希在內的工作人員被扣了七天工資。
    讀完這條簡訊的0431看到望月優希當場就把手機捏碎了。
    他把手機捏·碎·了!
    0431嚇得不敢吱聲,害怕下一個被捏碎的會是自己的腦子。
    然後它看著望月優希黑著臉清理完垃圾,坐在電腦前麵,找出之前幾起事件的相關新聞,拿著本子寫寫畫畫。
    0431:好奇.jpg
    求生欲在好奇心麵前毫無還手之力,0431小心試探的問出聲:【宿主大人,你在做什麽呀?】
    語調充滿諂媚。
    望月優希麵無表情,【找到害我扣工資的煞筆,讓他賠錢。】
    0431:……
    0431居然一點也不意外,隻想說——不愧是你!
    接著0431就看到自家宿主在電腦前坐了一下午,中間還找出備用手機編了條簡訊出去,雖然好奇,但不敢窺視宿主隱私的0431:……
    卑微.jpg
    到了下午三四點左右,望月優希的手機響了幾下,是簡訊。
    望月優希點開快速過一遍,嘖了聲,丟掉手裏的筆和本子,起身進到廚房開始給自己做早中晚飯。
    ——拿出冰箱裏的便當盒放到微波爐裏麵再加熱。
    0431抽空去了趟咒術高專,發現那邊也正在討論爆炸案的事情。
    警方頂著太多壓力,這種情況下,上層甚至寧願選擇相信是非人類所為,異常生物作案他們還能找到強力的幫手,怎麽也好過現在跟個無頭蒼蠅一樣連關於凶手的一點頭緒都找不到。
    爆炸案發生的地點有商場,有住宅,還有娛樂設施和一些安保級別比較高的私人別墅。
    神出鬼沒,無跡可尋。
    已經是普通人類無法做到的程度。
    0431在命身邊聽著五條悟和家入硝子的討論,夜蛾校長也在。
    這些人聚集在病房裏,主要還是為了和爆炸現場出現的咒靈有密切接觸的虎杖悠仁。
    如果非要說是咒靈所為,那麽最有可能的就是出現在現場的那一隻。
    不過悠仁卻覺得,這個可能性不大。
    “那隻咒靈給我的感覺怎麽說……”虎杖坐在病床上,皺著臉冥思苦想一個適合的形容詞,手指比比劃劃:“更像是一個調皮的小孩子,不動分寸的那種。”
    盡管被詛咒的手還在隱隱作痛,虎杖悠仁還是用了那個形容詞。
    “它沒有惡意,隻是想和我一起玩遊戲,至於為什麽是我……可能是因為我撿到了它的娃娃,所以它才以為我想和它玩。”
    想到之前經曆的虎杖悠仁無奈苦笑。“雖然那種遊戲不太適合人類就是了。”
    夜蛾校長望著他,道:“你覺得一隻從人類惡意中誕生,由惡意組成的咒靈,沒有惡意?”
    有點繞,但所有人都聽懂了其中的意思。
    虎杖悠仁摸了摸鼻子。
    夜蛾正道看著這個被兩麵宿儺附身成為容器的少年,護目鏡擋住了他的眼睛,叫人看不出他眼底的情緒。
    虎杖悠仁感覺到了壓迫感,背脊不由挺直了些,直視著校長的臉,點頭,“是,至少我是這麽認為的。”
    夜蛾校長沒說話,一旁的五條悟拍拍手,將眾人的目光吸引過去。
    “好了。”他說:“我也認同悠仁的看法,那隻咒靈確實有點不太一樣,大概‘剛出生’,像嬰兒一樣處於懵懂階段,行動都處於本能。”
    “新生的特級嗎?”學生的想法或許太稚嫩不夠成熟,但五條悟也這樣認為的話,夜蛾正道也不由正視起來。
    他皺著眉說:“如果是最近才誕生的特級,為什麽沒有檢測到。”
    五條悟聳了下肩。“這誰知道,說不定剛巧在沒人的地方?”
    “不過我和悠仁的看法一樣,爆炸和咒靈沒什麽關係,至少和那隻咒靈沒關係。”
    “至於它為什麽會出現在那裏……”五條悟捏著下巴,一臉的興致盎然:“等下次抓到了再問也不遲,我對那隻咒靈還挺感興趣的。”
    他扭頭喊了聲家入硝子:“硝子,到時候記得給我在醫務室留個位置,我打算把那隻咒靈弄進來給你當助手。”
    家入硝子抽煙的手一頓,用一種難以形容的眼神看了過來。
    夜蛾校長一巴掌拍在五條悟的後腦勺上麵,被無下限擋住了。
    夜蛾正道瞬間黑了臉。
    被一群長輩圍在中間的虎杖悠仁低著頭表示自己什麽都沒看到。
    腦袋上突然多了隻手,他抬眼看過去。命站在病床旁,一邊在他腦袋上揉了幾下,一邊對他露出一個安撫的表情。
    “悠仁,別擔心,我會想辦法幫你解開詛咒的。”
    語氣像個長輩一樣。虎杖悠仁不由露出一個笑,“我沒事,別擔心。”
    就像兩麵宿儺說的一樣,命身上有種不可思議的魔力。隻要看著他,就感覺身上的煩惱和壓力全部消失了。
    像是沐浴在寧靜的月光下,心裏隻剩下平靜和安寧。
    虎杖悠仁看向自己的手,在麵前晃了幾下,和命開玩笑說:“其實看久了還挺酷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我特意搞的紋身。”
    命看向他的手腕。那上麵的血線與之前相比多了點變化,像是朝兩邊撕裂開似的,上下蔓延開不規則的撕裂線條,看著就讓人覺得疼。
    命抿了下唇,把手放在他手腕上,試圖用自己身為神明的特性解開詛咒。
    隻是剛觸碰到血線附近的肌膚,手指就像被什麽尖銳的東西咬了似的。命反射性地收回手,握著手指驚疑不定的望著虎杖悠仁手腕。
    “悠仁,詛咒是不是又加強了?我怎麽它好像咬我了。”
    他有些凝重的問道。啪一下蓋住手腕擋住某個多餘器官的虎杖悠仁尷尬的笑了笑,不知道怎麽回答,將手藏在被子知道呢,啊哈哈哈哈。”
    虎杖悠仁心虛的眼神到處亂飄,看命表情越來越嚴重,眼眶都因為擔憂隱隱有些泛紅,連忙轉移話題:“對了對了,你有看到伏黑和野薔薇嗎?他倆是不是還在外麵,要不要打電話叫他們回來?”
    命愣了下,搖頭:“沒看到,好像還沒回來,好像是有什麽特殊任務?”
    “我剛才問了五條老師,他沒告訴我,隻是說他們這兩天都不在學校。”
    命歪著頭有些困惑,似乎不太明白什麽任務需要兩個學生出麵,還一去就是好幾天。
    看他已經忘記剛才事情的虎杖悠仁鬆了口氣,笑著接下去。
    “這樣啊,那還要再等幾天。說起來,五條老師好像還沒把我複活的消息告訴他們,不然等他們回來那天,我們去校門口等吧,給他們一個驚喜!”
    命眨了幾下眼睛,不知道他為什麽看起來這麽興奮。
    ——確定到時候不會被打嗎?
    命想了想,要是哪天他關係還不錯的某個誰死在他麵前,等過了幾天又突然跳出來表示:啊哈,我沒死,有沒有很驚喜?
    “……”
    想到那個畫麵,命簡直不忍直視悠仁臉上的興奮,別過臉看向另一邊重新討論的成年人組。
    發現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沒在自己身上,虎杖悠仁偷偷摸摸的抬起被子。剛才手上突然出現的嘴巴已經消失了,但虎杖悠仁知道那個誰能聽到,蒙著腦袋幾乎用氣音說話。
    “你能不能別隨便冒出來,都跟你說了會嚇到命,我還沒跟他說過這件事!”
    靠在白骨上的兩麵宿儺不屑冷哼。
    想解咒?做夢。
    既然要裝失憶不如就裝的更像一點。
    “啊對了,悠仁。”五條悟突然叫了一聲,虎杖悠仁連忙扯下被子,緊張的坐直。
    五條悟也沒注意他剛才在幹嘛,隻是對著最近有點倒黴的學生露出一個比較符合老師身份的表情,帶著幾分安慰的語氣告訴他:“詛咒的事情別擔心,老師來解決,這兩天你就待在學校。”
    虎杖悠仁聽完後眼睛睜大了一點,過了一會兒,搖頭,拒絕了:“沒關係的,老師。”
    他說:“詛咒是我自己不小心中的,和老師沒關係,不能因為我自己不小心就耽誤你的時間,老師還有爆炸案的事情要忙,我自己可以的。”
    虎杖悠仁的表情很認真。他是發自內心覺得這次的事情明顯是自己不小心的緣故,自己的麻煩自己解決,沒有出了事情就躲在後麵讓其他人解決麻煩的道理。
    房間裏因為他的話安靜了一會兒,隨後五條悟歎了口氣,摸著頭發嘀咕一聲:“所以才說你們這種年紀的小鬼最麻煩了。”
    “想清楚了?要是下次再遇上那個咒靈,你的手說不定就保不住了。”
    五條悟指了下他放在被子上的手。
    “那上麵的詛咒已經很深了,再來一次,你的手真的會斷掉。”
    “硝子雖然能夠療傷,但是對這種詛咒效果會差很多,到時候能不能接上,接上以後能不能像現在一樣靈活,誰也不知道。”
    虎杖悠仁摸了摸手腕上的詛咒標記,抿著唇點頭:“我總不能一直麻煩老師幫忙善後。”也不能一直這麽弱下去。
    “行吧。”五條悟聳了下肩。“既然你都決定好了,那這幾天就跟著我吧,明天跟我出去一趟。”
    說著,五條悟看向一旁的命。“命,你也是,萬一我顧不上,你就把那個大家夥叫出來看著悠仁。”
    命點了點頭,看起來乖巧的不像話。
    不知道為什麽,五條悟看著他這個樣子,突然有點牙疼。
    ……
    吃過晚飯沒多久,手機忽然響了。
    望月優希放下鼠標,從一旁拿過手機,打開郵件快速瀏覽了一邊,眉尾向上輕挑。
    “有意思。”
    剛說完話手機就震了一下,有電話打進來。
    望月優希望著上麵的聯係人撇起嘴,按下接聽鍵,懶洋洋的開口:“莫西莫西~”
    “你調查這個做什麽?”
    電話那端傳來有些深沉沙啞的男聲,一開口就開門見山的問。
    望月優希轉動旋轉椅換了一邊,搖晃著腿笑嘻嘻的說:“沒什麽呀,就是打工的地點突然被人炸了,害我被扣了一個星期的工資,現在心情不太好。”
    “……”那邊沉默了一下,道:“錢我打你卡上。”
    “誒。”望月優希眨巴了下眼睛,腿也不晃了,語調瞬間甜了好幾個度。“這怎麽好意思呢?”
    “不過既然你都這麽說了,那我就不客氣啦~”
    “所以你打算什麽時候回來,都有精神出去兼職,傷也好的差不多了吧?”
    “這個嘛~~”望月優希拉長聲調,很無奈的說著:“其實我剛剛不小心又受傷了,所以可能……”
    話才說了一半,那邊就不耐煩的嘖了一聲,打斷:“我等下給你個地址,你明天去那裏把東西取出來,掛了。”
    聽著手機裏的嘟嘟聲,望月優希瞪著通話界麵好一會兒才嘟囔道:“這家夥還真是,越來越會使喚人了,我現在可是傷員誒,真討厭。”
    他隨手將手機丟到桌麵上,轉動旋轉椅轉過身看向亮著微光的電腦屏幕。
    頁麵上的消息赫然是去年一則關於高中生偵探工藤新一被譽為日本公安救世主的新聞。
    旁邊是幾張角度像是偷拍一樣的照片。
    毛利偵探事務所,帝丹小學,工藤新一府以及阿笠博士研究所。
    照片上的主人公都是同一個人。
    帶著黑框眼睛的小少年。
    望月優希嘴角下撇,鼻間不輕不重的哼了一聲。
    “淨會給人添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