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雲, 你要不要看看他給的這清單。”沈業林盯著那清單看了好一會兒，但被兒媳婦壓在手心下。
    他又不敢伸手去拿。
    老頭子不是不在乎孫女，而是認為如果能拿出不少東西出來迎娶的男人, 那他對這場婚姻肯定是用心的。
    身為男人才懂得男人的心情，也隻能用這樣的方式鑒別對方的用心程度。
    鄭秀雲低頭看一眼，接著扯了出來, 遞給沈業林。
    沈業林立即接住，仔仔細細地查看。
    越看眼睛越大。
    他招手：“孩子他爸，你來看看。”
    沈昌明湊過去，也看呆了。
    他立即接了清單, 要給鄭秀雲看。
    鄭秀雲剛才餘光已經看到了, 聘禮聘金的金額不說，車房都有，她推開那張清單，冷眼掃沈恬一下。
    沈恬接住母親的眼神, 緊挽住她。
    她很明白。
    媽媽會同意。
    隻是因為他是她曾經暗戀的那個人。
    而不是因為這一清單。
    當然這份清單也能看出他的能力以及實力, 讓鄭秀雲對這個未來女婿，有了些許的了解。
    _
    這一天。
    跟打戰一樣。
    沈恬回到住所, 都累癱了。磨磨蹭蹭地洗了澡，躺在沙發上, 就格外想念曹露, 她看了眼時間, 給曹露發個視頻。
    曹露很快就接。
    她靠著那邊酒店的榻榻米，一接通就吐槽：“甜甜，我跟你說, xx酒店的衛生環境啊, 真是夠夠, 而且我提出來啊，對方還黑著臉，既然不想改進就不要喊我們來試睡啊，我們又不是普普通通的試睡員，我們可是專業的！”
    沈恬：“哪個？是不是xx連鎖酒店？”
    曹露點頭：“就是這個！”
    沈恬：“避雷了。”
    曹露接著道：“哎呀，我就跟你說哈。咱們自己吐槽就行。”
    免得那酒店找她事兒。
    沈恬比了個ok，“我懂，我懂。”
    曹露她們都有簽行業協議的，對方酒店想要發展，就必須整改，碰上無賴的酒店質疑她們的專業的也有，麵對這種酒店，曹露的團隊不會接第二單，而且她們的專業也很嚴格，要考各種證書，熟悉各類型酒店的行業標準，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做這個行業的。
    “對了，你跟周慎之大佬的進展如何？........”
    沈恬喝一口水，把今天發生的事情告訴曹露，曹露愣了幾秒，“臥槽，你說他給了個清單，清單內容你看了沒！”
    沈恬搖頭。
    曹露拍了下額頭：“你怎麽不看，看看周慎之大佬給你準備了些什麽聘禮啊。”
    “不過，他可真霸氣，也太懂規則了吧，好會拿捏。”
    沈恬下巴抵在抱枕上。
    點頭。
    “嗯，本來我媽都戳著我腦門了。”
    曹露頓了頓，“阿姨簡直是福爾摩斯，順藤摸瓜就把你的心思摸得透透的。”
    她是無比羨慕。
    她跟她媽一年到頭見不到幾次麵，打個電話都無話可說，她跟沈恬一家的聯係比她跟她媽多好幾十倍。
    太羨慕了。
    沈恬嗯了聲。
    媽媽真好。
    跟曹露掛了視頻，沈恬就起身又忙了一會兒工作，準備睡前，手機滴滴響起，她拿起來一看。
    sz：恬恬，睡了麽？
    沈恬一頓，立即回複：還沒。
    接著，他就發了語音過來。
    “阿姨後來還罵你嗎？”
    沈恬按著語音，“沒，她一開始也沒罵我。”
    男生聲音挺低，清澈好聽。
    “讓你為難了。”
    沈恬搖頭。
    “不會。”
    接著，她道：“周慎之，我媽同意了。”
    周慎之在那頭微微一頓，接著他按著手機，“謝謝你，恬恬。”
    沈恬緊握著手機。
    心裏回道不客氣。
    周慎之。
    我願意的。
    _
    接下來，似乎就很順理成章。
    奶奶辦理了出院，帶著周慎之以及周慎之的母親來了沈恬家，沈恬這是第一次見到周慎之的母親。
    她非常漂亮。
    是一家跨國公司的ceo。
    而周慎之的爸爸，是一位地理學家，此時帶著團隊正在新疆工作，沒法趕回來。全程奶奶一直握著沈恬的手。
    喜愛的表情流露於表。
    周慎之的母親叫於眉，她妝容精致，跟鄭秀雲坐下來，話題一茬接一茬，她聲音溫柔，說話也細聲細語。
    鄭秀雲聽著，對她兒子的不滿都少了一丟丟。
    她抬手揉揉沈恬的頭發。
    說道：“恬恬，我兒子，你多擔待了。”
    沈恬下意識地看一眼周慎之。
    他眼眸微挑。
    勾了勾唇。
    沈恬紅著耳根低下頭，嗯了一聲。
    而這次見麵。
    於眉也詢問沈恬家裏人，還有沒有別的要求，以及把婚禮時間定下來。
    江麗媛奶奶看著精神十足。
    可她蒼白的臉色藏不住。
    鄭秀雲也不好為難，她說：“奶奶看著辦吧，可以嗎？我這邊也要給我女兒置辦一些嫁妝，大概一周左右的時間，你們把這個時間空下來給我就行。”
    江麗媛點頭，笑道：“好啊好啊，我已經看好了個很漂亮的日子，秀雲，你給恬恬準備的嫁妝，就給她個人的就行，女孩子漂漂亮亮，有個好娘家撐腰嫁出來是件很體麵的事情。”
    鄭秀雲看著老人家的笑容。
    覺得。
    這一家子確實挺不錯。
    教養，學識，尊重，一樣不少。
    她點頭。
    “好。”
    _
    大概晚上八點。
    沈恬一家人送走周慎之一家人，他們這次來，開的是比較低調的商務車。
    目送他們後。
    鄭秀雲還是瞪了沈恬一眼，沈恬笑著揉揉臉，上前挽住鄭秀雲的手，鄭秀雲說道：“給你買不了大房子了，隻能買間小公寓給你，咱們家雖然沒有大富大貴，但該給你的，也不能少。”
    沈恬立即道：“我不要。”
    “你不要是想讓我們被人笑話嗎？”
    隔天。
    鄭秀雲跟沈昌明休店一天，帶著沈恬去了一中後麵新開的一個單身公寓，買了一套四十年產權的公寓給沈恬。
    晚上。
    沈恬回到住所。
    拉了一桶水泡腳。
    周慎之給沈恬發微信。
    說明天來接她去領證。
    沈恬一頓，手機差點掉進桶裏，她及時撈住，說：“好。”
    曹露半夜回來。
    沈恬在睡覺，曹露那邊修空調的人還沒來，她洗完澡，直接跑到沈恬這邊睡，沈恬迷迷糊糊跟她挨著。
    隔天。
    沈恬鈴聲響起，她匆忙起床。
    曹露抬起頭，問道：“幹嘛去？這麽早。”
    沈恬一邊換衣服一邊道：“今天我跟周慎之領證。”
    曹露瞬間清醒。
    刷地從床上爬起來。
    “領證！你怎麽不早說！”
    “我陪你去，去幫你們拍照。”
    說著。
    她也下了床。
    沈恬啊了一聲，跟她擠到洗手台刷牙，“你...”
    “別說話，我一定要去，我寶貝這麽重要的日子，我怎麽能不在場呢。”
    沈恬閉了嘴。
    她默默刷牙。
    洗漱完。
    兩個人吃了早餐。
    曹露讓沈恬去換一條裙子，沈恬不去，穿著襯衫上衣跟一條長裙，好看是好看，就是太素了些。
    曹露沒法。
    “算了！你們以後朝夕相處，你那些好看的衣服記得多穿，迷死他！”
    沈恬覺得好笑。
    她能怎麽迷死他。
    又不是大美女。
    兩個人出門，臨到樓下，曹露的膠片單反忘記膠片了，她轉身回去拿。沈恬隻得先下去，周慎之的車已經停在小區外。
    他手搭著車窗，指尖骨節分明。
    他往這邊看一眼。
    沈恬眉眼一彎。
    他開了車門，下車，手插在褲袋裏等著她。
    他今日穿著也是白色襯衫跟長褲，領口微敞。
    沈恬刷卡走出去，說道：“那個，曹露要跟我們一起去。”
    周慎之眉梢微挑。
    他唇角微勾。
    “好啊。”
    沈恬微微一笑。
    眼底帶著星星似的。
    周慎之看她幾秒，他眼底笑意也濃了些。
    不一會兒，曹露拿著單反跑出來，刷卡時，她就抬手：“嗨，周慎之大佬，好久不見！”
    周慎之點頭。
    輕笑。
    “好久不見。”
    曹露舉著單反。
    “今天我給你們拍照。”
    周慎之看她手裏的單反一眼，“那就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
    三個人上車。
    沈恬的車門是周慎之給開的。
    他回到駕駛位，修長的手握上方向盤，轉動著。
    曹露坐在後座，舉起單反就拍。
    大g耶。
    必須拍。
    再把還沒戴戒指的周慎之大佬的手拍進去，等他們領了證再拍證，曹露身為一個局外人，都感覺跟做夢似的。
    她往後，靠著椅背，拍著前麵兩個座位以及中控台。
    沈恬今日紮了低馬尾。
    她夾了蝴蝶結。
    此時拍還能露出些許她的側臉以及蝴蝶結，而周慎之則拍到些許側臉以及他搭在方向盤上的手。
    尾戒也入了鏡頭。
    兩個人今日都是白襯衫。
    知道要領證。
    所以穿的白襯衫吧！
    _
    民政局。
    人不算多，但也不少。
    周慎之跟沈恬走上台階，出色的長相立即引起不少人的注目。曹露跟在他們身後拍，兩個人需要先去拍大頭照。
    攝影師讓沈恬往周慎之肩膀靠時，沈恬挨了過去。
    但或許是有些僵硬，頭發沾在唇邊，周慎之側頭看了眼，伸手把她唇邊的發絲拿走。
    一瞬間。
    一黑影。
    鬆開，離開。
    呼吸間。
    全是他身上的香味。
    沈恬直到相片拍完，拿著相片出來，都還沒回神。
    所以她填寫的資料。
    填錯了。
    周慎之問工作人員又拿了一張，放在她麵前，“別緊張，慢慢填。”
    沈恬嗯了一聲。
    低頭繼續填寫。
    周慎之看著她秀麗的字跡。
    記起了一件事情。
    高三最後一節晚自習，她給他寫的祝福語。
    周慎之，祝你前程似錦，歲歲平安。
    他手插在褲袋裏，輕笑了聲。
    沈恬回身看他。
    “怎麽啦？”
    他看著她眼睛。
    “恬恬，高三的同學錄，很巧。”
    沈恬也想起來了。
    她笑。
    “是啊，很巧。”
    她轉過身，繼續填，填完了，沒一會兒，兩個紅色的本子就送到他們的手裏，沈恬接過本子，偷偷翻開。
    持證人：沈恬
    登記日期：2021年6月28日
    結婚證字號 xxxxxxx—00520
    姓名：沈恬 性別：女
    國籍：中國 出生日期：1998年08月02日
    身份證件號：45xxxx19980802xxxx
    姓名：周慎之 性別：男
    國籍：中國 出生日期：1998年10月30日
    身份證件號：45xxxx19981030xxxx
    沈恬在兩個人的相片上多停留了一會兒，隨後合上。曹露拿過本子，“我拍一下，周慎之大佬，你的也給我。”
    周慎之把結婚證遞給她。
    曹露拿著就拍。
    沈恬站在一旁，小無奈。
    她看周慎之一眼。
    周慎之靠著車，姿態散漫。
    笑問：“中午想吃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