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都是你們太廢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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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算是知道這個殷鬱的頭有多鐵了。
    明明問了綠蘿一遍的問題,還要再讓她複述一遍,無非就是想要看看,她說的話裏會不會有疏漏,畢竟綠蘿已經算是大人了,而她還是一個小孩子。
    如果她和綠蘿說的不一樣,那便是事實的真相根本並非如此。
    虞啾啾知道,殷鬱是為了查案,可不得不說,他這種做法,實在是太惹人討厭了。
    她又不是犯人,卻被他拿犯人一樣審問?
    “我和王府世子的嫡孫女寧圓兒,是幼兒園裏的好朋友,那一日休沐結束她回幼兒園,我發現她不對勁,找神醫楚寒塵查看之後,說是中毒。”
    此時,虞啾啾按捺著脾氣,把事情前因後果的經過,又清清楚楚地說了一遍。
    殷鬱聽著,一對濃墨般的劍眉,不時訝異地抬起。
    他很意外。
    眼前這個隻有四歲的小公主,頭腦清晰,口齒流利,把事情交代得很是清楚,且關於楚槿自殺一事,說的和綠蘿並無不同之處。
    之前他就聽說了,這位淩芙公主雖年紀尚幼,卻聰慧過人。
    那位楚太妃,先皇在的時候,就被不少大臣明裏暗裏罵作是禍國妖妃,喜歡惹是生非,偏偏先皇袒護,誰也不能把她給怎麽樣了。
    哪怕是當今的太後,當年也沒能製得住她。
    可就在不久前,楚太妃過五十大壽,卻被淩芙公主給肆意戲弄了一番,氣得儀表形象都不顧,在江家對她破口大罵。
    天底下真的存在這麽小小年紀,卻聰明驚人的人?
    以前殷鬱以為隻是傳說,對淩芙公主刻意過譽讚美了。
    可今日卻忽然覺得,或許這都是真的。
    此時,虞啾啾不慌不忙地說完,白嫩小臉朝殷鬱擠出一個一看就好像不怎麽高興的笑容,道:“殷少卿可還有別的要問的?”
    “關於二十四年前的那場京郊暴徒傷人一事,小公主是從何人處得知的?”殷少卿再開口,有些跳躍性地詢問起另外一個案子。
    然而這一次,虞啾啾沒有老實回答。
    “看來殷少卿已經知道了二十四年前的那場舊案,那就應該知道,這樁案子,幕後主使至今仍在逍遙法外,是你們大理寺、刑部和京兆府的無能所致,理應自行查清,你是怎麽好意思再來詢問我呢?”
    小奶團擺出了公主的架勢,好一番嘲諷。
    殷鬱辦案多年,還是頭一次有人把“無能”兩個字,安在他的頭上。
    說無能,還隻是好聽。
    她這意思明晃晃地是說,都是你們太廢物。
    然而,他卻不能反駁。
    看著他此時這副有些憋屈的樣子,虞啾啾小臉不禁有幾分得意,仿佛是為方才他對自己的那種不恭不敬,把她當犯人一樣審問的態度,出了口氣似的。
    “公主教訓得是。”殷鬱深吸了口氣,起身告辭,“微臣沒什麽要問的了,一定早日偵破這兩樁案子,讓真相大白於天下。”
    “不止是要真相大白於天下。”
    虞啾啾糾正他,稚嫩的小臉,卻滿是沉重的正色,“而是要告慰因人作惡而死去之人的在天之靈,還他們,以及仍舊活著的受害者,一個公道,這個公道,必須得是惡有惡報,哪怕是帝王想要寬恕,都絕不可能。”
    殷鬱聞言便是一怔。
    從她這番話裏,他聽出來了許多有用的信息。
    一是二十四年前的舊案,暴徒手段殘忍,但仍有溫、楚兩家的幸存者。
    二是罪魁禍首可能和皇上關係匪淺,即便她這個淩芙公主心知肚明對方是誰,也沒有十足的把握能從皇上那裏,將罪魁禍首繩之於法。
    “多謝公主,微臣明白了,公主請放心,微臣一定讓受害者得到公道,讓作惡之人罪有應得。”殷鬱這才是恭恭敬敬地向虞啾啾行了個禮,而後告退了。
    待他一走。
    綠蘿便有些擔憂地道:“公主,您剛剛為什麽不把事情直接告訴他,反而要他自己去查啊?他怎麽說也是太後娘娘的侄兒,這樣會不會太不給他麵子了?”
    “我還是皇祖母的嫡親孫女呢,你看他給我麵子了嗎?跟審犯人似的審問我,哼。”虞啾啾傲嬌地說了一句。
    綠蘿聽著,頓時讚同地點點頭。
    反正公主說什麽,她就是什麽。
    不過,過了會兒,虞啾啾忽然說道:“綠蘿,你現在快點追上去,就說,本公主還有一件事忘記告訴了他。”
    “是,公主。”
    綠蘿一路狂奔著,終於在殷鬱出宮之下,攔下了他。
    “殷少卿,我們,我們小公主有事讓奴婢告知。”綠蘿喘勻了氣,才是說道,“小公主說,京城的那家憶楹酒樓,雍國公夫人楚槿多次去找麻煩。”
    “多謝公主告知,我知道了。”殷鬱聽完之後,便出了宮。
    虞啾啾派了月隱一路悄然跟著。
    晚上回來就稟告說,殷鬱白天一出了宮,便徑直奔向了憶楹酒樓,一直到剛剛才離開。
    “如果隻是查案,怎麽會在酒樓待上幾乎一整天?”綠蘿感到很是納悶。
    “指不定,這個殷少卿和白衣叔叔、楚神醫他們,還是認識的。”
    虞啾啾算著殷鬱的年齡,“他應當隻年長白衣叔叔五六歲,家世又差不多,而且,殷家乃是將門世家,雍國公曆代也是靠著軍功立足,彼此之間應當都很熟悉。”
    她也是沒有猜錯。
    殷鬱從宮裏出來,就直奔憶楹酒樓,迎頭就碰上了溫白衣。
    今日的溫白衣,和平素以麵具示人的他,大有不同。
    他摘掉了麵具,臉上原本的那一塊燒傷的疤痕消失不見,一張臉如玉一般光滑幹淨。
    盡管二十四年沒有見,大家早已不是小時候的模樣,可兩人一碰麵,還是憑借著那種刻在骨子裏的熟悉感,一下子認出了彼此。
    “阿瀾。”殷鬱叫出溫白衣的本名。
    溫瀾。
    殷鬱從小就叫他阿瀾。
    “鬱哥哥。”溫白衣也跟著稱呼道。
    而且,比起殷鬱的意外,溫白衣見到他,顯得鎮定得多。
    殷鬱立即意識到,溫白衣應當早就回到了京城,而且,也知道了他如今的身份。
    “你和淩芙公主認識?”出於職業的敏感,殷鬱當即想到了這一處。
    “是小公主讓你來的?”然而,溫白衣卻也跟著反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