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似水境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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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手法極快,藥粉灑於傷口處還不止,又倒出兩顆藥丸讓連雲瀾吃下。被控製的人還在向兩人攻擊,朝歡看了眼不遠處的羽軻,帶著連雲瀾往後退。
    “等下我製造個機會,趁著間隙我們往後退走,要快!”
    她語速急促,不等連雲瀾回應,便從儲物袋裏拿出一玉瓶,玉瓶丟向對麵,被一劍劈開,粉末噴灑而下,那些被控製的人竟然詭異的停下了動作。
    趁著這時候,朝歡帶著連雲瀾飛快遁去,羽軻看著兩人離開,神色漸漸凝重。
    “竟然是絳雲丹。”她看著兩人離去的方向,咬牙切齒道:“不可能,她怎麽會有這種丹藥!”
    她神色一變,“難道說,她···”
    忽然,一道寒光驟然出現,羽軻臉色一變,她抓過一個人擋在自己麵前,這才勉強躲開。
    她狼狽逃開,當她看到出手的人時,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是你!”
    另一邊,朝歡本想帶著連雲瀾盡量遠離羽軻,但沒逃出多遠,就感覺得身邊的人身體一軟,幾乎要暈過去。
    朝歡無法,隻能帶著人找了個隱蔽的地方,她找到一個山洞,施法設了個結界,趕緊查看了連雲瀾的傷口。
    此時的連雲瀾已經暈了過去,渾身火熱,雙眼緊閉似乎陷入某種夢魘之中,手臂上的傷口在藥粉的作用下延緩了惡化,但情況依舊非常惡劣。
    朝歡檢查了一下,是一種毒藥所致,但成分不知,不是現今有記載的毒物,可能是羽軻自己製造的。
    果然,敢冒充珠玉仙子的弟子,手裏還是有幾分真本事的,若是真的“如羅”的話,或許真的就束手無策了。
    但朝歡不同。
    她用清水洗去連雲瀾的傷口,原本隻是極細小的一道傷口卻流出黑血來,她看了眼麵容痛苦的連雲瀾,解開自己的麵紗。
    俯下身,粉唇附在傷口之上,她眉頭輕顰,半晌後吐她抬起頭,往一旁吐出一口黑血。
    如此往複四五次,傷口處的黑血終於變成了鮮紅,她擦擦嘴,拿清水漱口後,又給連雲瀾處理傷口。
    等連雲瀾的神情平靜下來後,她才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
    這時,洞中響起一道聲音。
    “你還真舍得呢,也難怪我那個蠢貨弟弟把你看的這麽重。”
    一聲轟鳴,羽軻抬手間毀去了朝歡設下的結界,微眯的雙眼冷冷一笑,“你用這種方法給他吸出毒,不怕自己也染上嗎?這毒可隻有我有解藥。”
    朝歡站起身,她又戴上麵紗,隻露出一雙無悲無喜的眸子。
    她搖搖頭,說道:“我體質特殊,你的毒一時半會奈何不了我,你實力不如於我,我想走你是攔不住的。”
    “你到底有什麽目的。”
    羽軻饒有趣味的看著她,倒是生出了幾分興趣,眸光一轉,道:“我改變注意了,我暫時不會殺了你,不過,你必須跟我走。”
    朝歡看了看昏迷不醒的連雲瀾,半晌後,一點頭。
    她還要給連雲瀾找萬年花不開,要是現在和羽軻魚死網破的話,對她來說沒有好處。
    羽軻丟來一顆藥丸,說是解藥,不過這解藥必須要連續服用七日才會解毒,若是斷了一日,就會立刻毒發而亡。朝歡嗅了嗅,羽軻笑盈盈的看著也不阻止。
    “你不必猜了,其中的成分隻有我自己知道,即使你知道了,一時半會也找不到材料煉製解藥。在那之前,你會先死。”
    朝歡頓了頓,她沒立刻吃,反而把解藥喂給了昏迷不醒的連雲瀾。因為朝歡給他吸出大部分毒素,所以隻要一顆解藥清理餘毒就好。
    做完這一切,朝歡抬頭發現羽軻正盯著自己看,眼神複雜,兩人對視,羽軻嘴角一勾。
    “你還真是關心他呢,他就算不吃解藥,等十天半個月會自己醒來的。算了,再給你一顆吧,不過我可沒有多餘的解藥給你浪費了,要是再浪費,你就隻能等死了。”
    朝歡這次乖乖吃了羽軻給的解藥,看她吃下解藥,羽軻手一揮,要她帶著連雲瀾離開。
    羽軻並沒有說明他們的目的地,隻是叫朝歡跟著她,連雲瀾服下解藥後很快就醒了過來,看到羽軻下意識的防備起來。
    羽軻坐在一旁輕笑一聲不說話,朝歡淡淡的和他解釋一切,包括自己現在必須要從羽軻那裏得到解藥之事。
    連雲瀾知道是自己連累了對方,心裏十分愧疚,他臉上沒有了大大咧咧的笑容,坐在篝火邊,火光照著他神色不明的臉。
    “別想太多了。”朝歡輕歎一口氣,坐在他身邊。
    她已經取下了麵紗,白皙的麵孔在火光下染上一絲柔情,連雲瀾對上她的眸子,能清楚的看見裏麵倒映的自己。
    “這毒對你來說是無解之毒,是劇毒,但對我來說隻是麻煩一些而已。你會因此而死,我不會,這是我認為最佳的選擇而已。”她看了眼一旁輕笑不語的羽軻,說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她也在找萬年花不開,跟著她,既可以解毒又可以找到萬年花不開,是最合適不過的選擇了。”
    這並非是為了安慰連雲瀾說出的話,朝歡從羽軻自爆身份起就開始懷疑對方的目的,對方偽裝身份接近婁芸芷大費周章進入似水境,如果說羽軻來似水境有什麽所求的話,大概隻有萬年花不開。
    現在看羽軻選擇帶上他們一起行動,或許是因為有了目的地,與其盲目尋找,還不如跟著她一起。
    連雲瀾聽她這些話,第一念頭就是對方說這些是安慰自己,隻是他看著朝歡認真的表情,不想說謊的樣子,又覺得似乎是這個道理。
    他仔細想了想,慎重的點點頭,心裏也決定如果到了必要的時候,他不論用什麽手段也要從羽軻那裏奪得解藥。
    明明是處於掌握者的羽軻反而成了工具人,羽軻愣了愣,卻並不惱怒,反而笑盈盈的。
    “我原先還以為你就跟你那個師傅一樣,是個倔脾氣,倒沒想到是個如此有趣的人。”她笑道,“跟著珠玉仙子太屈才了,如何,要不跟我一起?”
    “不要。”朝歡果斷拒絕了。
    羽軻冷哼一聲,或許是被拒絕得太果斷覺得失了麵子,之後也沒有再開口,對朝歡的態度也冷了許多。
    不過藥倒是照舊給了,連雲瀾看著朝歡服下解藥,這才安心一些。
    羽軻帶著兩人趕了三天的路,從樹林趕到一片廢墟建築之中,兩人也是此時才知道似水境內竟然還有建築。
    兩人對視一眼,都是一驚。
    這難道就是原主人留下的洞府嗎?!
    如果說萬年花不開最有可能在的地方,那就隻能是這裏了。
    羽軻帶著兩人走到一麵石牆前,她拿出一個陣法盤,撥動幾下後,麵前的石牆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條隱秘的通道,寬度僅可供一人通過。
    “你走前麵探路,別想搞小手段,她的命可還在我手裏呢。”羽軻對連雲瀾說。
    連雲瀾看了看朝歡,一點頭,走進通道之中。
    連雲瀾走第一,朝歡第二,羽軻第三。三人走在通道中,借著可以發光的法器照明。
    通道內常年無人進入,累積了不少灰塵,連雲瀾拿著劍鞘撥開蜘蛛網,敏銳的感官警惕著,預防隨時可以出現的襲擊。
    走了大抵半個時辰,三人走到了一條岔路,左右道路沒有任何不同,皆是黑暗幽深。
    連雲瀾停下腳步看了眼羽軻,對方卻絲毫沒有猶豫的選擇了左邊的道路。
    接下來又是幾次岔路,羽軻每次都很快做出了選擇,朝歡麵上不顯,心裏卻在吃驚。
    這個羽軻到底是什麽身份,為何會如此了解這個密道?從破除陣法,到現在果斷選擇,對方實在是太過神秘了。
    又走了半個時辰,前麵的通道驟然出現光亮,三人走出通道,麵前赫然是一處寬闊的廣場。
    廣場之中,被人為的設置了一方池子,池子很大,裏麵蓄的不是水,反而是一種鮮豔如血般的液體。湊近池子,能聞到迎麵而來的腥臭。
    “這是什麽?!”連雲瀾驚叫到,他看著這血池,不敢相信這是一個普通修真者能做出的東西。
    朝歡站在池邊,她伸出手,還未觸碰到血池之中的液體,就感覺手指一陣刺痛。她強忍刺痛沾起一點液體,放在鼻邊輕嗅。
    濃烈的腥臭之中,隱約能嗅到熟悉的味道,她將手指的液滴甩在地上,用手帕擦拭了手指。
    “如何?”羽軻笑盈盈的看著她。
    “是蠱池,將有毒性的妖獸肉血丟入池中,耗費數十年煉製而成,這一池子都是劇毒。”她忽的一頓。
    原來如此,這邊是婁正青的目的了吧,他費盡心機找擅長醫術的人,便就是為了麵對這蠱池。
    這蠱池之中必然藏著什麽東西,也就是這樣東西,是婁正青和羽軻都想要得到的。
    但,這樣劇毒之池,要如何才能取得那樣的東西呢?這蠱池如此之大,即使是她,也無法保證能在被腐蝕之前找到那樣東西。
    “這世間有八九種材料可以讓人下這蠱池而不受其害,其一天山蓮,其二無清花,其三···”羽軻一一說道,她口中所說的東西,即使是連雲瀾也略知一二,都是極其難得的解毒聖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