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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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包廂裏, 有淺淡的煙酒味,隔音上佳,又在偏角落的地方, 還算是安靜。
    其他人都被叫走,隻有程季青和曾露兩人。
    “你要是不打算說,那就算了, 別浪費彼此時間。”程季青沒接曾露遞來的那杯,而是自己彎腰從桌上開了一瓶烏蘇。
    曾露:“小程總,看來你真是變心了,以前你跟我一起玩的時候, 從來不會說這些令人傷心的話。”
    歪著身子, 手搭在程季青的肩膀上,那紅色抹胸頻頻有墜落的危險。
    她的身上塗著apha最喜歡的香水味道。
    程季青側開:“以前也沒發現你這麽能裝。”
    曾露一頓:“這是什麽話啊?”
    程季青幽幽看去,一字一句的問:“那天真的是我自己吃的藥?”
    看到曾露臉色微變,程季青冷笑:“你以為讓我喝多, 再給我製造一點混亂的記憶, 就萬事大吉了是嗎?”
    因為有小說已知劇情的幹涉,加上看到了原身和曾露的聊天記錄, 她也就潛意識以為誘導劑的事就是原身的問題。
    而曾露隻是一個始作俑者,提供者, 幫助者。
    可是那天晚上, 除了夢到白小姐變成小貓咪之外, 她還做了一個夢。
    準確的說,不是夢,是原身的記憶碎片。
    那天原身的確去找了曾露, 一開始是被曾露說的藥效所迷惑。
    但是到了地方她就沒了興趣, 曾露拉著她喝酒, 兩個人喝得酩酊大醉,但其實醉的人隻有原身一個。
    曾露在她意識薄弱的情況下,說要幫她把秦語芙弄到手,並且不斷的在原身耳邊重複:“我聽你的,已經讓人聯係秦語芙去別墅了。”
    “你要我給秦語芙下的藥,可千萬別告訴你姐是我給你的。”
    這樣的話,不自覺的刻在原身腦子裏。
    還有原身喝的藥。
    程季青似乎沒看到曾露的緊張,緩緩道:“我來的時候我記得清楚地告訴你,那個東西我不要了,可是在我喝醉後,你還是拿了出來。”
    “還是一樣的套路,你讓我覺得誘導劑是我自己要的,也是我自己吃下。”
    實際上,誘導劑是曾露在原身不知覺的情況下,給她喝掉的。
    目的就是事後就算有麻煩,也不會是她一個人扛著,她要讓原身以為都是自己的責任。
    她在程家本家的時候就覺得奇怪,原身的房間,所有的布置,衣物,包括個人物品怎麽看都沒有那麽外界描述的那麽汙糟。
    曾露煞白著臉,這種事絕不可能承認,她竟還能保持住嫵媚的笑:“小程總,你著魔了吧?事情都過去了,怎麽還要把鍋甩在我一個oga身上呢?”
    “你認不認都不重要。”程季青也沒想過曾露會承認,她笑了笑:“反正我也沒證據,你我的關係我也不打算追究,而且你也是因為我喜歡秦語芙才幫我,算是為了我嘛……但是有件事你得如實告訴我。”
    曾露聽到這句,心裏鬆口氣,紅唇抿了一口紅酒,問:“什麽事啊?你問了我還能瞞你?”
    “既然你是要給秦語芙下藥,那我床上的人又他媽怎麽會變成白新?oga就算了,給我下了藥丟個apha給我?”程季青扭過頭,眯起眼:“好玩嗎?”
    曾露聽完這話,神情中也顯出絲怒意,甚至咬牙切齒:“小程總,你要相信我是真心想幫你得到秦語芙的,但是我也不能直接綁了人啊。所以找一個幫手。”
    “白幸幸。”程季青道。
    曾露點頭:“是啊,你猜到了?白幸幸和秦語芙認識,比較好下手,而且不是什麽好東西,我一說她就答應了。隻是我沒想到她居然會去給白新下藥。事後我去問她,那賤人跟我玩兒一問三不知,別說你,我也恨得牙癢癢呢。”
    程季青沉口氣,事情到這裏算是清晰起來。
    可是白幸幸隻是因為和白新關係不好,懷疑白新是oga,就把這種髒東西給自己的姐姐用麽?
    如此荒唐。
    “小程總,我也知道你生氣,我也是啊……其實之所以今天叫你來,也是為了給你解氣。”
    程季青此時還不知道曾露的意思。
    曾露又見程季青黑著一張臉,不說話:“那天陪著你喝,我也喝多了,隻想著你喜歡秦語芙,想幫你。”
    曾露是順著程季青剛才的話說的。
    閉口不談騙她吃藥的事。
    誘導劑在abo世界隻有特定情況能申請,私下使用都是違法的。
    曾露的行為不隻是下藥,是把原身往火坑裏推。
    還有白新,她又有什麽錯?
    背後給曾露提供東西的人,又是誰?都到這裏,不如問清楚。
    她的表情緩和下來,曾露見狀,將手中酒杯和程季青的碰了碰,嫵媚一笑:“那天的oga到底是誰呀?”
    程季青心底生出厭惡:“別提了,我自己都不知道是哪個,我姐來之前,那人就跑了。”
    這倒是和她打聽的說法差不多,曾露抿了一口酒,如果隨便一個人都可以,那為什麽她不可以?
    “別生氣了,答應給你解氣,小程總,笑一個?”曾露示好。
    程季青:“行吧,不過我還要問一個問題。”
    曾露軟著身,指尖在程季青手臂刮過,抹胸裙挨在牛仔褲邊:“你問。”
    程季青聞到了一縷oga信息素的味道。
    陌生的濃鬱的茉莉香。
    是oga故意釋放出來的,說白了,曾露在勾、引她。
    程季青想起第一次見到白新的時候,那屋子裏的味道也是濃鬱的花香,但和這個比起來,卻好聞——數萬倍。
    她皺著眉頭將酒杯放到桌上,這次直接將曾露推開:“我想知道渠道。”
    曾露被數次拒絕,又見人將酒杯放下,麵上的笑收斂起來:“我就提了一次,你幹嘛對這個這麽感興趣?”
    “那個藥確實不錯,但讓你拿個藥磨磨唧唧,有了渠道我也不用這麽麻煩。”程季青隨口扯了一句。
    曾露聽完:“抱歉了小程總,這個東西我還真不能告訴你。”
    “你在耍我?”
    “怎麽是耍?誰讓你最近不理我,也不來我這兒玩?我頂多是為了見你騙騙你。”曾露翹腿抬到膝蓋上,她從桌上摸了一支煙,再拿打火機。
    “哎呀,我是真不能說,說了我就完了。”
    話到這兒,程季青不便再問。
    但曾露之後肯定是要收拾的。
    也不知道白新回去沒有?不知為何,程季青的腦子裏蹦出這個問題。
    她打算走了,順便把今天的事跟白新說說。
    她來的時候已經在手機錄音,今天和曾露的對話也算是給白新一個交代。
    隻是不知,白新會不會信她?
    煙草的味道沒入鼻息,程季青準備起身離開,耳邊再次傳來曾露的聲音:“渠道我不能說,可剛才我說給你解氣也不是說著玩兒的……”
    程季青側頭,目光詢問。
    曾露笑笑,抬起下巴,將煙吐向程季青,霧氣朦朧讓程季青的五官更加迷人:“我想不管對白新還是白幸幸,你一定都恨之入骨,我今天約你,也是為了讓你來看一場的好戲的。”
    曾露從旁邊拿了手機,包廂的投影立時跳出畫麵。
    “白新,你不過就是一個野種,被爸爸帶回來就居然成了我的姐姐?這就算了,仗著一點本事想跟我搶公司?”
    程季青驀然站起身,畫麵中,白新被人按在地上,白幸幸就站在她的麵前。
    “是不是很有意思?我也是無意間知道白幸幸還要對白新下手,居然懷疑白新是——額。”
    話還未說完,程季青一把扯住人:“人在哪兒?”
    “我倒要看看你要是一個oga,你還能得到什麽?白家有家訓,oga是沒有資格繼承的。”
    程季青聽著耳邊白幸幸對白新的羞辱。
    她的情緒非常不好。
    已經不是怕白新黑化,也不是怕自己受到牽連。
    僅僅是因為她聽到白新因疼痛而發出的低哼,聽見白新清冷的嗓音,此刻連交流都十分微弱。
    程季青手上用了力:“我再問一遍,人在哪兒?!”
    “你怎麽回事?你這樣可不像是討厭,不會傳言是真的吧?你真……程季青!你瘋了吧?跟我動手?!”曾露的肩旁承受不住apha的力量,便是程季青的威壓也足夠讓她腿軟。
    程季青沒去看屏幕上的畫麵,聽著那聲兒便讓她氣的止不住顫抖,她沒有時間去逼問曾露。
    她冷下臉,鬆開曾露從口袋裏拿出手機,一邊往外走。
    “你到底什麽意思?我幾次三番低聲下氣的討好你,小程總我沒有哪裏對不住你吧?”曾露上前拉住她,手按在手機上一並阻止了她打電話的意思。
    屏幕裏的聲音還在繼續,她聽到白幸幸在給白新打第二針。
    那是什麽東西她不知道,但白新現在很痛苦。
    或許等不到她一間間找人。
    程季青怒不可歇將人踹到地上,她蹲下身,頂級appha信息素的使用還不熟練,她是不自覺放出來。
    “告訴我人在哪兒,我們的帳一筆勾銷。”
    曾露渾身被壓製的渾身發抖,她咬著牙:“我說……”
    話音落下的下一秒,曾露眼底驟露狠意,手中不知何時拿了一塊東西,抬手往程季青嘴上捂。
    程季青心思都在白新那邊,雖已是反應極快,還是被布擦過鼻尖。
    她聞到一抹刺鼻的味道。
    程季青反手捏住曾露的手,隨著清脆的聲響,曾露慘叫一聲,手腕竟是直接斷了。她不知那濕布上是什麽東西,她知道什麽叫以牙還牙。
    這種時候無需忍耐,她的生存本能讓她將那濕布還到了曾露臉上。
    程季青這次沒有再心軟,她的五指也還未鬆開,渾身滿是寒霜:“最後一遍,在哪兒?”
    …
    白新的肩膀被身後的人死死壓在地上。
    她的手背血管正被打入第二針apha信息素,因為疼痛,冷汗從額頭低下來,白新滿臉蒼白,恨道:“那天給我下藥的人果然是你。”
    白幸幸冷笑:“就算我現在承認又怎麽樣?你又能拿我怎麽樣?”
    “我如果是oga,秦語芙會跟我結婚?你有腦子?”
    “語芙沒跟你發生過關係,自然不知道你是什麽東西。”白幸幸抱著胸,俯視。
    含有apha信息素的藥劑,從靜脈血管完全沒入白新身體,身後的人才將她鬆開,白新無力倒在地上。
    聲音孱弱:“理由呢?”
    白幸幸觀察著白新的反應:“我早就開始懷疑你了,你還住在家裏的時候,我去過你的房間,在你鎖起來的抽屜裏看見過oga的抑製劑。可惜你藏得很深,直到你和語芙結婚,那次我去秦家宴會的時候,無意間聽到你們說話……”
    白新也想起來。
    那天是在與秦語芙閑聊,秦家的長輩讓她早點生個孩子,聊天的時候確實說了幾句不該說的。
    秦語芙當時開玩笑:“你生吧,反正你也可以生。”
    白幸幸:“雖然我不知道你怎麽騙的語芙幫你,但是你這種野種怎麽配得上她?”
    “你真是看得起我,原來我這麽會騙人?”
    “你本來就是那種很會裝的人,爸爸看不出,我看不出麽?為了得到家業你真是費心啊。”
    白新的身體就對普通apha的信息素抗拒,此刻那陌生的氣息就在四周,被高濃度提取的信息素,變成液體在她血管裏分解。
    像刀子隔著她的皮膚,鑽進她的五髒六腑。
    “恐怕……要讓你失望了。”白新已經疼得說不出話來,她強忍著:“蠢
    、貨。”
    “小姐,這都第二支了,要真是oga她早就扛不住,漏出信息素了。”說話的是剛才給白新打針的女人。
    白幸幸皺起眉頭,就算是a級oga也不可能撐這麽久。
    除非她是s級。
    就算是s級,三支下去也夠了。
    “不是還有一支麽?”白幸幸接過女人手上最後一支藥劑,走到白新身邊,按住她的手。
    白幸幸臉上也有一絲猶豫,她不覺得白新可能是s級,連她也不過是個b級的apha,白新一個野種怎麽可能有這種級別。
    白新低聲發笑:“試試看……”
    那充滿嘲諷的笑,刺激了白幸幸的神經。
    第三針apha的信息素打進白新血管——
    ‘砰——’
    門忽然被人踢開。
    曾露說完包廂號後,她怕有詐,直接拽著人過來,其實也就隔了一個空的包廂。
    白新躺在地上,黑茶色長發軟軟垂著,長裙鋪散開,因為疼痛她輕輕顫動。
    像雨夜被淋濕的動物,暈在路上,就算現在有危險靠近,它也無法躲避。
    程季青踹開門看到的就是這樣的畫麵。
    她一巴掌將白幸幸扇在地上,另外一個女人見狀上前攔她,程季青抓著對方的手臂,輕易給了一個過肩摔。
    女人身上也是有些功夫的,還想反手還擊,可在程季青眼裏,根本看不上。
    又是兩腳,一次比一次狠。
    剛才她使用過apha信息素,有了一些認知,其實此刻隻要釋放一些,就能將這些人壓在地上動不了身。
    但白新還在,她不能這麽做。
    白幸幸捂著迅速紅腫的臉頰:“程季青……你,你……”
    她想說什麽,卻看到門口的曾露也慘哼的按著手,然後沒幾秒便沒了聲音,似是痛暈過去。
    眨眼間,自己帶的人,也已經沒了半點戰鬥力。
    她驚慌的一句話說不出來。
    程季青看了眼白幸幸,眼神比深夜凜冬還要冷,帶著幾分狠厲。
    然後俯身抱起白新,oga眼底一時間混入太多情緒,她沒有看清,隻知道白新疼得厲害。
    本就雪白的臉,現下更無一絲血色。
    程季青望著白新怔然的眼睛:“白新。”
    她以為白新是真的嚇到。
    所以把白新的頭放在肩膀上,輕輕撫了撫白新的頭發。
    “別怕。”
    白新從來不知道,擁抱原來還會讓人產生溫暖的情緒。
    她此刻因為陌生apha的信息素感到痛苦,可是程季青碰著她,她便沒那麽疼了。
    那聲‘別怕’,來自程季青,是如此的不真實。
    就像別墅之後每一次見到程季青的感覺一樣。
    “你怎麽,來了?”白新嗓音很弱,失去了往日的冷然。
    程季青簡明概要:“曾露裝攝像頭,我看到了視頻。”
    她說完看向頭上的紅色閃光點。
    白新動了動,程季青似乎知道她要問什麽,道:“曾露手機在我這兒,視頻也在,放心,一個都跑不了。”
    程季青想把人扶起來,白新的手掌蓋住她的手臂:“我能走。”
    程季青知道她是怕外麵人多,不方便。
    她才發現白新今天戴了一支細長的金表,襯的皮膚更白,可惜手背上被針戳過的幾個血點,觸目驚心。
    周圍一片青紫,她的眼睛被刺了一下。
    程季青想到什麽,忽然低聲問:“她紮了你幾次?”
    白新起初一愣,待看到程季青的表情,她回答:“三次。”
    “哦,我才打了她一次。”
    程季青語氣不似剛才那般急,相反很輕。
    白新聞言,這種時候竟也能被程季青逗笑,她的臉頰露出梨渦,美的脆弱又特別。
    “那小程總要幫我再補兩次嗎?”
    “有何不可?”程季青眼尾上挑,透出幾分無謂,從剛才開始她肚子裏就有一股火。
    她所在的現實社會十分美好,曾露和白幸幸這種事讓她感到震驚與瘋狂。
    程季青說完目光霎時掃向白幸幸,這話白幸幸也聽到:“你敢!程季青,你要是再動我……”
    “現在慫了?”程季青把白新扶到沙發坐下,再走到白幸幸麵前,麵無表情:“那你可以讓白趙良來找我,再打回去。前提是,他有那個……本事。”
    “啊!”
    兩個巴掌聲在靜謐的包廂裏,異常響亮。
    白新手撐著沙發,因為疼痛她的臉上和脖子有細汗,她沒看白幸幸,視線在程季青的後背。
    她不知在想什麽,微微有些走神。
    別說兩個巴掌,剛才第一下白幸幸便覺得頭暈眼花。
    再兩巴掌下來,她的臉已然沒了知覺。
    程季青以絕對的優勢睥著底下的人:“被人隨意欺負的感覺,現在體會到了嗎?”
    “你……”白幸幸從未受過這樣的委屈,眼淚止不住從眼眶滾下來,卻半句話也說不出來。
    “你是仗著什麽冒出這種的膽子的呢?哦,白趙良對你的寵愛是嗎,那就看看這次,他能不能從我手裏護住你。”
    白新被人按著手背打針的畫麵,她還沒有忘記,隻覺得心口不暢的很。
    白幸幸伏在地上,滿嘴的血沫,她從未沒見過這樣子的程季青。往日的程季青再如何狂妄,也不會讓她生出這種畏懼的心理。
    程季青的五官屬於禦姐類型,又不愛炒cp,時常擔著禁欲禦姐的名號,但其實她是個脾氣不錯的人,在娛樂圈和粉絲眼裏是公認的,所以她的人緣很好。
    但真正接觸過的人,卻從來不會在心裏產生覺得她好欺負的念頭。
    程季青不愛記仇,記仇的次數也不多,但報仇的手段能讓人記一輩子。
    可惜,這些人不知道。
    程季青剛回到白新身邊,彎下腰扶人。
    剛才暈倒的曾露忽然發出奇怪的聲響,呼吸也急促起來,程季青和白新對視一眼,她們都經曆過這種狀況。
    “是剛才的東西。”
    程季青眯了眯眼,毫無情緒的笑一聲:“她居然還想再對我用一次誘導劑。”
    曾露或許是被她逼急了,居然在她麵前不擇手段。
    這些人是怎麽敢的?
    白新望著曾露的狀態,再聽程季青這話,虛弱的表情上劃過幽暗。
    “她發情期要犯了。”白新低下頭,額頭抵了抵程季青的肩膀,看似實在沒了力氣,道:“我們出去吧。”
    她聲音很低,低到隻有程季青能聽見。
    程季青點頭的時間,白新已經忍著疼直起身來。
    程季青扶著白新到門口:“這種事已經不是私下能處理的了。”
    她的意思是報警。
    也就是abo世界裏的特管所,比現實世界的派出所管的多,權利相對更大。
    白新回頭:“最快的特管所十分鍾能到。”
    程季青點頭拿手機,白新:“等等。”
    她稍鬆手,可脫離程季青的手,沒了支撐還是站不穩:“你抓著我些。”
    “抓著呢……”程季青順口說:“是你先突然鬆手的姐姐。”
    挺無心的一句。
    但連著兩句話,聽在白新耳朵裏,便多了一絲冤枉。
    那聲結尾的姐姐……白新因為疼痛蒼白的唇瓣,揚起一抹若有若無的弧度。
    白新的五指抓在程季青的手上,她有一點點指甲。
    白新靠著程季青再走進包廂,白幸幸正腳步不穩準備往外走,曾露快要發,情,又是b級oga,信息素一出來,她這樣同級別的apha會很容易躁動。
    她不能再待下去。
    “你們,還想做什麽?”白幸幸的臉高高腫起,連說話也不清晰,雙眼通紅,像受驚的兔子。
    見人去而複返,尤其看見程季青的臉,已經不自覺往後一退。
    “剛才你聽見了,程季青手上有視頻,她隻要拿著視頻去報警,就算你現在跑,也躲不過半小時。”
    白幸幸:“報警?!不,不行,不能報警!小程總,白家和程家也是合作關係……程總應該也不會想要把事情鬧大,我,我一時糊塗。”
    程季青笑笑,冷道:“事情大不大,那就要看白趙良這次是要保你,還是保公司了。”
    白幸幸臉色發白,急道:
    “白新,你不管家裏名聲了嗎?爸爸也不會原諒你!你想清楚!”
    因為著急,她的形象更顯得可笑與滑稽。
    “這時候想起我是白家的?”白新氣息不穩,咳嗽一聲:“可惜我一點也不在意。”
    “但,我可以給你個機會。”
    “什麽機會……?”白幸幸狐疑。
    “如果你能忍住十分鍾不出這門,我可以當什麽都沒發生。”
    “十分鍾?!你瘋了?”白幸幸指著地上正在地上不安分的曾露:“她馬上……”
    “你可以選擇。”
    …
    “報警吧。”
    出了包廂門,白新低聲道。
    程季青:“我以為你真要放過她。”
    白幸幸選擇十分鍾,毋庸置疑。
    不管是那天的誘導劑還是今天的藥劑,都是違法的,尤其還是強迫性質。
    有證據有人證,甚至還有物證。
    特管所關個三五年沒跑。
    白新淡聲說:“我從來沒打算放過她。”
    睫毛蓋住褐色眼底的厲。
    程季青想,當時她也是用這話騙曾露來著。就算當時曾露立馬告訴她白新在哪個包廂,事後她也會收拾曾露。
    這麽一看,她和白小姐好像也有一點相似的地方。
    不過白幸幸比曾露蠢。
    白幸幸信了。
    “白幸幸會不會跑?”
    “她知道我沒開玩笑,她不敢。”白新臉色蒼白的說。
    坐牢這種事,白幸幸一個嬌生慣養的富二代,怎麽敢去?
    “十分鍾沒事?”
    程季青對ao信息素這塊,還不算很熟悉,她大概明白白新把快要發情的曾露,和白幸幸放一個房間,也算以其人之道還治其身。
    讓她們也體會一下,被誘導劑和信息素迷惑,不受控是怎麽樣一種恥辱感受。
    白新搖頭,十分鍾的時間,曾露頂多引發白幸幸的躁動期,特管所來的時候,包廂裏應該剛開始熱鬧。
    當然,到時候去的就不止特管所了。
    程季青這頭沉默一秒,也在尋思,特管所都去了,那不如再熱鬧點。
    不打疼一點怎麽讓人長記性?
    …
    白新沒走幾步,就疼得直不起腰,程季青看到前麵還有空的包廂,先把人扶到裏麵沙發坐下。
    現在想起來,她在視頻裏好像聽到那個什麽apha藥劑,她怕白新是因為發情期的原因。
    “是發情期?”
    白新原是想搖頭,對上程季青關切的目光,她默了默:“可能是……”
    程季青聞言,先去把包廂門關上。
    包廂裏昏昏暗暗,隻剩門上那一小塊透明玻璃可以照明。
    程季青問:“身上有抑製劑嗎?”
    白新說:“包裏。”
    包不在身上。
    手機剛才在白幸幸包廂摔壞了。
    程季青思考說:“哪個包廂?我去給你拿。”
    正好把曾露手機交給餘嵐,剩下的事餘嵐一會兒會配合警察處理。
    程季青臨走前不放心,回頭看了眼:“我馬上回來。”
    像是某種保證。
    白新晃神一瞬,道:“把你手機給我一下。”
    “諾。”
    一點猶豫也沒有遞過去:“密碼六個7。”
    程季青給完便轉身出了門。
    出門的動作很快,關門的動作卻很輕,黑暗與寂靜同時降臨,白新握著手機若有所思。
    程季青這個人,跟別人好像真的不一樣。
    白新收回思考,用程季青手機撥了一個號碼,那頭接的很快。
    “沒事,你不用來了。”
    “你把最近查到的關於曾露的事,都寄到特管所吧。”
    白新撫著心口,身體的刺痛感讓她氣息稍急,剛才程季青在的時候她覺得還好,此刻程季青一走,她的疼痛便加重了。
    白新繼續未說完的話,聲音極低:“請幾個跟我們關係好記者過來,十分鍾內能到的。”
    電話掛斷。
    白新看了看手表,這是上次別墅之後定製的,有定位和危機警報的作用。
    是剛才打電話的人給她的。
    被標記後短時間內體質會更差點,更敏感,為了以防萬一,她收下了。
    如果遇到危險,快速按幾次,就算警報。
    在她被拖進門的瞬間,她按下了,之所以不間斷和白幸幸說話也是為了拖延時間。
    可是她沒有想到,程季青會來。
    程季青拿到抑製劑,又將曾露的手機交給餘嵐,然後讓餘嵐找機會給今天來盛豪玩的圈內人透露消息,把人叫去曾露和白幸幸的包廂。另外還有幾個記者。
    做完這些也不過幾分鍾時間,程季青是跑回去的。
    高跟鞋落在瓷磚地麵,發出急促聲響。
    “我回來了。”
    程季青推開包廂門,才察覺包廂太黑,她想將包廂的燈打開,被白新喊住。
    白新側靠在沙發上,程季青看不清她的表情,隻聽那聲音好似比剛才虛弱一些。
    “我讓餘嵐安排了,短時間內不會有人過來。”
    “別開燈。”
    白新說。
    一會兒外麵會很吵,她不想這裏被注意到,現在她根本動不了。
    程季青想了想,收回手,借著門外投進來的光坐,她到白新身邊:“我是怕給你打針,沒經驗又看不清——”
    “程季青……我疼。”
    白新的頭靠著沙發,微低著,聲兒比貓叫還弱。
    程季青驀然一頓,心都是軟的:“我幫你打抑製劑?”
    白新吐出口氣說:“不是發情期。”
    “那是什麽?”
    白新沒回答,那些低配適度的apha,就算s級也未必能誘出她的發情期,或信息素。
    她畢竟是sss,白幸幸給她打的針,她認識,也知道其副作用,不會出大事也不會讓她暴露。
    隻是會因為她身體和這種特殊性,而抗拒那些apha信息素,細胞會自發的攻擊。
    所以她會疼。
    這個藥劑,對她最大的副作用,就是疼。
    但程季青能安撫她。
    這就是高配適度的好處。
    白新現在沒精力解釋這些,程季青看她的樣子,聲音不自覺放軟:“打完抑製劑就不疼了。”
    她自己都沒注意到帶著哄的意味。
    “沒用。”
    “我還是帶你去找唐佳。”她靠過去,伸手去摸白新的額頭,疼?不是發情期那是發燒麽?
    她一碰觸,白新不自覺將額頭靠在程季青掌心上。
    程季青感覺到額頭輕微蹭動,心率升高了兩分,她聽到白新說:“程季青,你能讓我抱一下嗎?”
    詢問的,柔和的。
    一點也不凶。
    程季青發現她竟然一點拒絕的念頭也沒有。
    她沉默一瞬,手指動了動,然後從白新額頭抽開,再稍稍打開雙臂。
    白新靠過來的時候,她的手還是騰空的,oga的百合香將她包裹,貼合的幾近沒有空隙。
    “真的不用現在去醫院?”
    “你先別吵……”
    程季青:“……?”
    她居然聽出一絲絲不滿,程季青覺著好笑,嗓音依舊溫和:“現在是你占我便宜啊,說我吵是不是不厚道?”
    白新光潔的下巴在程季青的肩膀動了動,呈側眸的姿勢,她能看見程季青的耳朵,隻是光線暗,瞧不出那顏色是白是粉。
    她又撐不住,將頭靠回去:“你可以占回來。”
    因為慣性,白新的鼻尖挨上程季青。
    看起來像將臉埋在程季青脖子裏。
    “或者,也可以推開。”柔軟孱弱的語氣。
    程季青:“……”
    這還讓人怎麽推?
    大抵有冷汗的關係,白新的皮膚不燙,相反的,她似乎比白新溫度還要高一點。
    因疼痛白新呼吸比往日快,而白新呼吸越急,她越覺得熱。
    她思緒落在前一句,她要是占回去——
    ……不對。
    程季青及時打住心裏的誑語。
    她發覺自己思想覺悟出現了問題。
    程季青想,以前她的思想端正、清心寡欲,娛樂圈女版柳下惠、國內知名禁欲女影後。
    可一到白新這兒,她變得思想不純、心火旺盛,北城實名製女版西門慶、盛豪包廂23歲漁網少女。
    如果不是白新現在抱著她,她真想摸一摸手上的白玉菩提,好好清清心。
    等了片刻。
    懷裏的oga似乎有好轉,但時不時還會疼得往她懷裏用力,程季青的雙手舉的有些累,她垂下雙手。
    在白新再一次聳動時,程季青抬起一隻手拍了拍,然後輕輕環著……
    另一隻手則保持在腿邊不動。
    等白新明顯舒服點。
    程季青望著暗沉的包廂,好像有些明白,白新此刻的行為不是因為對她有別的念頭。
    而是因為唐佳說的,被標記和誘導劑影響,所以對她有點……依賴?
    唐佳說,跟她的接觸能讓白新緩解是真的。就算不是發情期,這個月之內白新可能也會需要她。
    這樣的認知,程季青一時間覺得歡喜,畢竟她最初想要跟白新和解的目標,又進了一大步。
    她甚至有預感,這次之後她和白新之間的恩怨,也許就能了結。
    然後她又有點惋惜,但說不上是為什麽。
    “那你抱著,正好把錄音給你聽一下。”程季青想起正事。是她今天和曾露的錄音,進包廂之前她就做了準備。
    程季青將聲音調低,放在白新後背,也就十幾分鍾的錄音。她放了重點的部分。
    “本來是為了自證清白,但現在這個好像更有用。”程季青說。
    “交給特管所,你不怕也被查?”
    “我什麽也沒做,查也沒事。”程季青現在是確信的。
    白新沒說話。
    程季青說:“那,你信嗎?”
    隔了好半晌,白新從程季青懷裏起來,靠的太久,她的腳半邊身子有些麻,緩了緩。
    程季青見白新不說話,可惜的說:“我盡力了白小姐,或許等曾露招供,你應該就能信了。”
    大概白新從來沒信過她,以後也未必會相信。
    程季青依舊是理解的,她覺得應該是要理解的。
    不然呢?也不能強迫人家相信。
    白新忽然說:“停車場之後我就沒懷疑你了。”
    她不喜歡說‘我信你’這三個字,字麵意義的不喜歡。
    就像‘我愛你’一樣,聽起來漂亮,其實虛無似霧,隨便會散掉。
    毫無意義。
    程季青頓了頓問:“為什麽?”
    白新也看著她:“那天換成任何一個apha都不會放過我。”
    她不是自負,sss級oga的發情期讓這個級別及以下apha瘋狂的概率是99,這是醫學史按照現有ao等級反應推出的結果。從典籍也能證實這一點。
    可是程季青寧忍下了,那天她把自己掐出了血。雖然這裏麵也有配適度的原因,但唐佳說,程季青能忍下,非常艱難。
    程季青開始還高興,又馬上覺出不對味兒。
    “我懷疑你在內涵我。”
    ‘換成任何一個appha嗎?
    在abo世界裏,這和罵她不行,一個意思。
    她差點脫口——我行不行,你不知道嗎?
    到底還是忍下,對她尤其對白新,那天不是什麽好日子。
    白新不知程季青想什麽,隻覺她反應有趣兒:“有嗎?”
    “沒有?”程季青質疑。
    說完看見白新笑了一下,她有些想去戳戳那個梨渦,一定很軟。
    程季青懶得計較,她覺得這屋子裏越來越熱,分明已經開了空調。
    外麵的嘈雜突然變大,十分鍾已經過了幾分,剛才其實就有一點聲響,不過現在更明顯。
    很快響起尖銳的喊聲,她們離得不遠,甚至能聽見白幸幸的罵聲……
    起哄吃瓜聲也不少,也有疏離人群的喊聲。
    畢竟那個包廂裏有oga在發情,對於同等和低級別的ao還是會有一點影響。
    突然間,仿佛整個走廊都沸騰起來。
    程季青拿手機隨意看了眼消息,隔著幾個包廂的走道外,不止有特管所的人和她喊來圍觀的‘二代圈’,還有記者。
    餘嵐說不止她們喊的記者,還有另外一批。
    微信群消息關於曾露和白幸幸的事,也刷的很快。比白幸幸當初發朋友圈傳播的速度快得多。
    ‘臥槽,勁爆啊朋友們,曾露白幸幸還有個apha在盛豪3人飛!’
    ‘白幸幸被打的臉都腫了,玩的太野了真的,曾露還是喜歡玩這種刺激遊戲’
    ‘我聽說特管所還查到了誘導劑和信息素禁藥,賊牛逼。’
    ‘我有現場視頻,好人一生平安,不用謝。’
    ‘視頻’
    程季青點開看了眼,就是站在包廂外麵拍的視頻,那個角度曾露抱著白幸幸,衣服都在,隻是樣子不好看。
    底下還有很多現場照片。
    這兩個人算是徹底臭了。
    就算有一天出來,也很難混下去。尤其是曾露,曾露就是靠著圈內的臉麵混得開。
    程季青想了想,給餘嵐發了條微信,讓她把今天的事包括視頻,大概跟程景說一聲。這件事肯定會鬧大,白家或者曾露那邊的‘客戶’說不定還會撈人。
    她也得找個背景出來擺著。
    拚勢力嘛,這種時候就別矯情了。
    “我們晚點也得去趟特管所,到時候你爸那邊你怎麽說?”
    “等他看了視頻,看他怎麽說吧。”白新淡聲說。
    程季青凝著白新柔美的側臉,生出一絲複雜的情緒。
    同父異母的妹妹要害她,一向偏心的親生父親,看到白新被那樣對待的視頻後,又會不會心疼,會不會護著呢?
    也許因為她知道答案,所以心中一時低落。
    氣氛也比剛才微弱一些。
    隔了兩分鍾,程季青聽外麵聲音變小:“你現在好點了嗎?”
    白新聽那意思像急著要走的樣子。
    “再等下。”
    她也確實沒有完全緩過來,應該說程季青分開,又稍微疼一點。隻是沒一開始那麽嚴重。
    又是一會兒過去。
    程季青抿了抿幹燥的唇:“空調是不是壞了,你覺得熱嗎?”
    白新現在不熱,倒是剛才挨著程季青的時候熱。
    程季青心底有些煩躁,尤其在白新香氣,被頭頂空調風偶爾吹來的時候。
    她穿著背心,脖子裏開始溢汗,九分牛仔褲也有點悶的難受,她拎著背心領口,借著彈性扇風。
    直到她的腺體發熱,然後漸漸酸脹……
    程季青意識到不對勁。
    信息素沒有出來,白新還沒有察覺。
    “你很熱?”
    程季青側對著白新,她扇風的動作緩緩停下來:“白新,我好像……”
    她語氣裏有一絲不確定。
    她感覺到腺體裏有什麽,正積攢著勢力,想要衝出來,和那天在別墅一樣。
    這種信息素和在麵對敵人時是不一樣的,它完全來自於本欲。
    她一個abo世界的新手,現在還覺得生疏呢。
    程季青想控製。
    外麵有人走動,白新附耳來問:“什麽?”
    oga的香味與靠近的溫度,讓她崩盤。
    程季青感覺脖子那處的皮膚猛地一刺,隨之湧出熱來,她沒有經驗,乍然被熱度放鬆,信息素立時像野蠻生長的種子迅速迸發——
    桃花酒味的信息素猝不及防襲來,白新腺體燒起來。
    她本就是不規律的時期,對方又是剛標記過她的程季青,她的發情期毫無預兆又輕而易舉地,被引出來……
    apha與oga的信息素,在包廂裏迅速交匯。
    百合花與桃花酒。
    一個馥鬱魅惑,一個清香醉人。
    誰也受不住誰。
    程季青腺體反應強烈,她連著退了兩步,不讓自己碰到白新,她很燥,也還清醒。
    別人或許可以,但麵對白新她覺得自己未必有那麽好的定力。
    她下意識和白新拉開距離,怕自己失去理智。
    因為她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搞不好那天別墅的事就要重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