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 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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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季青退在門邊, 不過半分鍾時間,她的體溫就上升令人恐慌的溫度。她第一次在清醒的狀態下,體會到apha的躁動期。
    包廂不算很大, 暗沉的光線下甚至略顯逼仄。
    百合香的分子四麵八方將她包圍著。
    程季青的手扶著門:“白新,你趕緊打抑製劑。”
    不用程季青說,白新已經在沙發上摸索剛才的抑製劑。
    可是一個躁動期的apha和一個發情期的oga, 在一個屋子裏,就算一個打了抑製劑,又有什麽用?
    就像那天別墅,有用嗎?
    思緒一閃而逝。
    白新發現, 自己並沒有程季青那般的焦急與驚慌。
    甚至她看到程季青火速避開的反應, 有一絲絲的困惑與質疑——難道她對程季青這麽沒有吸引力麽?
    白新對這樣的念頭感到驚訝,更不可思議的是,她察覺到自己的一點不悅。
    外麵的嘈雜還未消失,她現在沒辦法出去, 白新更不可能, 她拿出手機給餘嵐打電話,讓人拿appha的信息素藥劑還未失效, 本就處於抵抗力差的時候。
    更別說現在又被程季青引動了她的發情期。
    她又疼又難受。
    一時間找不準下針位置。
    程季青打完電話, 原本單手扶著門, 變成雙手支撐,隨著空氣溫度升高,百合花的香味更甚。
    剛才信息素溢出後就被她強行將剩下的都壓回去, 現在她的脖子突突直跳, 火山隨時有再次爆發的風險。
    “你打完了嗎?”她問。
    白新剛要打進去, 見人催,沒好氣說:“你來打?”
    程季青:“……你慢慢打。”
    白新心跳快的很,程季青跟她配適度過高,不僅能安撫,也能影響她。
    她真是一點力氣都沒有,手都是抖的。
    程季青渾身冷汗,語氣帶著示軟:“白姐,行行好,你快些打。”
    她怕自己撐不住餘嵐過來。
    白新已經找到位置,她聽著程季青的話,將用完的空抑製劑丟掉,靠到沙發上沒再說話。
    程季青隔了十幾秒沒聽到回答,側頭看去,白新微微縮在沙發上,不知是疼還是什麽。
    “白新?”
    她發現那惑人的花香並未減少,反而更加濃鬱,程季青的衣服已經被汗水浸透。
    白新沒有回應她,程季青很想過去看看,可是她不能靠近一步。
    哪怕是看著白新,apha的本能念頭也會出現在她腦中。
    “我必須出去了……”程季青的頭側靠在門上,也很艱難:“你再忍忍,我讓唐佳過來。”
    她得出去了,必須出去了。
    再不走,都危險。
    話音落下,門外忽然響起一陣腳步聲,程季青背脊一緊,驀得擋在門口。
    沙發上的白新動了動,那反應是麵對危險時條件反射發出的警惕。
    她要做的事沒有完成之前,她的oga身份不能暴露。
    一旦暴露,人人都會知道她的弱點。
    她會像其他特殊oga一樣,被人以獵奇的心態盯上,隨時處在危險這種。
    如此一來,她便什麽都做不了了。
    “別開門……”
    這個時候程季青自然不會開。
    她不知白新隱瞞身份真正原因,但白新不想讓人知道,她的第一反應就是堵門。然而等靜下一想,可是不出去,風險更大。
    “如果被人知道,我會……生不如死。”
    程季青額頭的汗滴下來,她咬著牙從側靠著門,變成後背靠門。心說,我現在就是生不如死啊。
    又是短暫幾秒過去。
    程季青突然聽到白新虛弱而顫動的聲音。
    “程季青,你過來。”
    這句話她聽到過,因此那晚的記憶毫無預兆衝進她腦中,將她好不容易按住的人類劣根又扶起來。
    白新的掌心蓋住臉,隱在黑暗中。
    “你過來,我太疼了。”
    聽在程季青耳朵裏跟哭了一樣,脆弱又壓抑。
    程季青要瘋,心沒這麽軟過:“我現在不能抱你……”
    “我不要抱。”
    白新撐著力氣,將臉從掌心抬起來,滿臉的細汗。
    “臨時標記你會吧?”
    程季青震住,她以為是自己意識薄弱,聽錯了。接著皮沙發微微作響,再是白新的聲音:“程季青,我不要你負責……”
    程季青哪受過這種考驗,她心問,這世上有能受得住這種考驗的人嗎?
    答案是沒有。
    外麵的說話聲突然變大,好似就在門口邊上。
    程季青登時緊張起來,她的後背完全堵在門縫的位置。
    其實現在這個力道,外麵的人用力一點,她也堵不住。
    “你有沒有聞到什麽味道?好香啊……apha還是oga的,臥槽我有感覺。”
    “是剛才那個包廂的吧,被特管所帶走的那個。”
    “不是吧,隔了幾個包廂了,而且那邊都沒這麽香。”
    “趕緊走,我也不對勁了,等級肯定不低!去跟領班報備一聲。”
    說話聲稍稍離開,但外界低微的嘈雜並未消失。
    但是隨時可能再有人過來,或許很快就會有人挨個來查房間。
    “程季青。”
    白新又喊她一聲。
    程季青聞言,側頭看見白新又重新低下頭去,似乎很疼,白新的聲音弱的令人揪心。那簡直就是一個矛盾體,強勢冷硬,又脆弱嬌柔。
    她冷的時候能要人命。
    軟的時候也一樣。
    特別白新的聲音聽起來真的很疼。
    程季青沉默幾秒,下了什麽決心一般,說:“白新,你站的起來嗎?”
    這不是一個簡單容易的決定。
    “我走不開……你過來能行嗎?”
    程季青說這句話時,隻覺得心跳快要跳出來。
    她怕一走,萬一有人過來,直接打開。
    她看得出白新很怕被人發現身份,這扇門就像白新僅剩的安全底線。
    她想,臨時標記隻是咬一口,也不做別的。
    現在也是因為沒有別的辦法,她是幫白新,也是幫自己。
    外麵還有聲響,包廂裏白新正扶著沙發邊緣費力朝她來。
    每一步,程季青都覺得是踩在她心坎上。
    當白新伸手環抱她時,程季青突然明白那句話——美人刀,殺人骨。
    “知道怎麽做嗎?”白新問她。
    程季青想起那天因為沒經驗的後果,本就發熱的耳朵又燙了點。她盡量吧。
    白新用僅剩的力氣撥開頭發,然後完全靠在程季青肩上……
    程季青雙眸深諳,緩緩低頭。
    餘嵐來時,臨時標記已經完成。
    程季青還抱著白新,隻隔著門讓餘嵐在外麵守著。
    剛才白新站不住,她抱著人一起跌坐在瓷磚地麵,但誰也不覺得冷。
    隔了一會兒,她們都平緩下來。
    程季青垂眸,將沾滿汗水的掌心從白新後背挪開,沙啞問:“還好嗎?”
    白新沒動身,卻也弱弱應了聲:“嗯。”
    又等了幾分鍾。
    程季青感覺懷中的人瑟縮一瞬,體溫下去,空調的溫度也恢複正常,瓷磚地更是寒涼。她的手臂穿過白新的腿彎,把人抱起來放到沙發上。
    這時候才將燈打開,突然的光亮讓二人都閉了閉眼睛。
    再睜眼時,程季青與白新對視。
    白新黑色瞳孔裏的霧氣還未散去,水汪汪的一片,因為脫力,她手肘撐著沙發,彼時下顎微抬注視著程季青。
    無形中有一股魅勁兒。
    程季青低咳一聲,彎了彎腰:“我看看你脖子。”
    有上次的教訓,她剛才一直克製著,但還是覺得檢查一下比較放心。
    白新盯著程季青,她們二者的體力果真懸殊,她還站不穩,程季青已經能輕鬆將她抱起來,現下和沒事人一樣。
    她看著程季青的表情,淡聲說:“放心,我說了不讓你負責,就不會碰你瓷。”
    程季青:“……我也沒那麽慫。”
    哪兒看出她不想負責?
    “是嗎?”
    程季青輕‘嘖’一聲,該說不說,這種時候說這話多少有點破壞氣氛誒。
    雖然剛才,她們都是迫不得已。
    臨時標記隻需要幾分鍾就能緩解症狀,一兩次可以,臨時標記多次,對ao都會有影響。比較明顯的就是,占有欲和依賴症。
    程季青手指騰空將她脖子邊的黑發撩起來,看了眼。
    有點磨痕,白新皮膚嫩,一點微紅瞧著就很明顯。
    然後程季青看見白新靠近肩膀的地方,也有個針眼。
    “你這怎麽還有個針眼?”
    白新淡淡說:“讓人失力的。”
    她被拽進門後,最開始打的那一針。
    包廂裏手機的震動突兀響起,打破了短暫的交談,程季青看了眼,現在是晚上十點。
    夜生活剛剛開始,她們今夜的事情也還沒有結束。
    程季青和白新換上餘嵐準備的幹淨衣服,一起前往特管所。
    在車上,白新靠著車窗很沉靜,彼此再難將剛才在包廂的人聯係在一起。
    有一瞬間,程季青覺得剛才似哭一般,低聲說話的人,根本不是這人。
    反倒是她有點失措。
    都有些懷疑,難道剛才包廂裏的事是做夢?她們沒有什麽親密的接觸。
    算了。
    確實隻是彼此幫忙,扯清楚關係也好,而且這件事結束,馬上她也能自由了。
    程季青收回視線。
    白新望著窗外,心跳的頻率已經緩下來,她的思考卻沒有。
    今天的事情讓她忽然有了一種新的想法。
    荒謬的,大膽的,又讓她忍不住想一試的。
    是關於程季青的。
    一個想法。
    車停在特管所停車場,程季青跟著白新一起進去,她們一個是報案人一個當事人。都必須在場。
    剛進去,程季青聽到一聲尖銳的罵聲。
    “白新!你這小畜生!你居然敢報警害我女兒!”
    程季青登時皺眉看去。
    一個保養得宜的中年女人,應該是白幸幸的oga媽媽,她不知道姓什麽,另外一個是白趙良。
    白新麵色始終冷淡,婦人一邊罵一邊幾步衝過來,怒氣騰騰:“你還打了她!是不是你!”
    程季青剛想說話,白新道:“是我。”
    話音落下,婦人高高抬手竟是要動手。
    程季青抓住那手臂往後一推,冷冷道:“白幸幸的臉是我打的,也是我,報的警。白太太剛才罵的那句,現在收回去還來得及。”
    白趙良這才終於‘趕過來’:“做什麽呢?大庭廣眾!不怕丟人!”
    這話是對婦人說的。
    白趙良看了看白新,然後看向程季青,壓低聲音:“小程總,我們兩家不至於鬧到這個地步吧,我家小女兒平時是任性一點,被嬌慣壞了,可能做了什麽得罪你的事……你看看咱們能不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程季青問:“看來白總是還不知道這件事的全過程,也不知道白幸幸為什麽被抓?”
    白趙良一怔:“我剛才是聽特管所的人說了一點,但畢竟是你報的警……”
    程季青沒讓他說完,道:“你的寶貝小女兒給白新下藥,你知道嗎?兩次。其中一次還是誘導劑,這是犯罪,你覺得真能化解?”
    白新站在旁邊,第一次有一種身在汙糟世界,卻有同伴的感覺。
    那個人站在她身邊靠前的位置,某種意義上,她擋在她前麵。
    就像在包廂的時候,程季青擋著門一樣。
    替她擋著危險。
    白新有一刹那想笑,尤其看到程季青對峙的人是她的父親時,特別可笑。
    其實,沒有必要了。
    “小新,是真的嗎?”白趙良與婦人目光同時看向她,尤其她的後母周萍。
    白新點頭:“是。”
    她等著白趙良的反應。
    白趙良臉色微變,沉默片刻,周萍道:“誰知道是不是真的?萬一是你們合成,或者故意陷害也說不定。”
    程季青不悅的眯起眼睛,她的彬彬有禮也不是什麽都在:“你閉嘴吧,誰管你信不信?”
    白趙良拉著周萍,對程季青還算客氣:“小程總,你看既然這件事是我們白家的事,能不能讓我們一家說會兒話。”
    程季青:“……”
    是實話,但怎麽哪兒有點不舒服呢。
    “小程總。”
    程季青聽到白新喊她:“麻煩你送我過來了,你先去坐一會兒吧?”
    白趙良顯然消息不全,不知道事情不僅僅和白新有關。
    程季青對上白新的眼睛,知道白新有自己的打算,點點頭,準備轉身時,在白新身邊輕輕說了一聲。
    “不麻煩。”
    她在提醒白新,如果有事,可以隨時叫她。
    白新聽懂了。
    微垂的睫毛動了動,掩蓋下裏頭的短暫情緒。
    程季青走出去兩步就被另外一個穿西裝的中年男人禮貌攔住,原來是程景叫來了。“程總出差去了,現在在趕回來的路上,讓我先過來輔助您。”
    男人道:“我在律師行業還是有些口碑的,您放心,法律允許的情況下,您的要求我都會盡量替您達成。”
    程季青點頭,她剛才就收到程景消息了。
    不得不說,程景的脾性她雖然不太喜歡,但這種關鍵時候的護短她非常欣賞。
    “我沒什麽特別的要求。”程季青微微一笑:“讓曾露和白幸幸能關多久就關多久,就可以。”
    正說著,程景便打來電話。
    程季青看了眼不遠處的白新幾人,接通電話,緩步走出特管所大門。
    “我剛到,沒什麽事兒。”
    “我馬上就到,有什麽事我來處理。”程景在那頭說。
    可能這幾天和程景沒見麵,聊天也算和諧,加上今天程景這辦事效率,她語氣也客氣許多:“也不用急著來,反正有律師。”
    程景說:“我派的人是這方麵最資深的律師,無論是曾露還是白幸幸,從她們打你主意開始,就不會有好下場。”
    程季青眉梢微挑,不愧是霸總。
    有點東西。
    她頓了頓,說:“白幸幸怎麽慘怎麽收拾,但是白家的事能不能按我說的來?”
    報警之前她問過白新,白新說要看白趙良今天什麽說法。
    白新也在白家的公司上班,聽那意思多少有點‘玉石俱焚’的味道。有時候白新經常會給她,黑化邊緣,無所畏懼的感覺。
    她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白新可能有自己的打算,她也提前打個招呼吧,她怕程景下手太狠,直接給白家幹倒閉了。
    白新受到不好的影響。
    “是因為白新嗎?”程景語氣很平靜。
    程季青很坦蕩,演技說來就來:“嗯,其實曾露的事也是她提醒我的,不然今天我真要被曾露暗算。我們程家恩怨分明,白家的事我和她商量一下,我看她人也挺不錯。”
    程景默了默,聲色冷厲下來:“曾露……那就先把該處理的先處理了吧。”
    …
    特管所大廳。
    白趙良將白新單獨拉到一旁,安撫的語氣:“那你今天肯定嚇著了吧?你妹妹居然做這種事,看來是我平日太慣著她了。”
    白新抬眸看去,等著後話。
    “但是小新啊,那到底是你妹妹,你也不能真把人弄到特管所啊。”白趙良說:“家裏的事情我們回家自己解決不就好了嗎?一家人何必鬧到特管所來?”
    “誘導劑這種犯法的事,怎麽自己解決?”
    白趙良麵上的寬厚減了幾分,頓了頓道:“既然已經這樣了,那一會兒特管所的人問你,你就說沒這回事,而且我相信我幸幸也不是故意的,或許她自己也不知道那是什麽東西。”
    白新低下頭,唇角彎了一下:“您知道誘導劑是什麽東西嗎?知道我經曆了什麽?今天又險些遭遇了什麽?”
    被白幸幸按在地上的時候,誰能體會到她的恨意與無助呢?
    白趙良脫口道:“可你現在不是沒事嗎?”
    白新嘴角的弧度頓住,然後又再度盛開,她低聲笑起來。
    有幾秒鍾的時間。
    白趙良見她笑,臉拉下來,語氣冷沉:“白新。”
    白新並未收斂,她抬起手指將臉頰旁的碎發勾開,指甲無意在皮膚戳了一下,像刀戳在人心髒上。
    她抬起頭:“白幸幸害我的時候我是魚肉,即便報警,也想著能不能從您嘴裏聽到我想聽的話。可惜,您還是讓我失望了。您知道現在我在想什麽嗎?我在想——”
    “我終於清醒了,現在,我才是那把刀。”
    白趙良:“那是你妹妹!!你的心怎麽這麽狠?!當初你媽媽多麽溫柔的一個女人……”
    那你可能對我還不了解,我的心還能更狠。
    白新梨渦微顯,卻看不出任何愉悅:“白幸幸的事恐怕我無能為力,你可以去問問小程總,白幸幸連她也一起算計了,啊,聽說她交了一份包廂視頻給特管所。”
    她挑起眼尾,不再看白趙良一眼,越過他往特管所登記處走,剛才已經有特管所的人來催過。
    周萍見二人聊完,立馬上前,聽完白趙良的話,險些暈過去。
    程季青結束筆錄已經十二點。
    程景也過來了,就在車裏等她,程季青站在特管所門口回頭看了眼,白新還沒有出來。
    剛才她接電話之後,再回去,白新已經先去做筆錄了。
    隻是不知道怎麽這麽久。
    她不自覺的想到白新的身體狀態,發了消息也沒有回複。
    等了兩分鍾,程景下車過來。
    程季青想了想,然後跟著一起上車離開。
    …
    十二點多,白新從特管所大門出來。
    她是等白趙良夫婦走了才出來的,她很疲累,今夜懶得再去跟她們費神。
    她站在門口,身上穿著黑色長裙,是程季青讓餘嵐準備。
    熱風拂動,裙擺沒有生命的隨風而起,又緩緩垂下,和她的頭發一樣。
    白新接起電話。
    “不用接我。”
    “我準備把白家y2項目的人慢慢撤出來……”
    她的語速降下來,視線蹲在大門外不遠的停車場,她看到程季青微微靠在黑色賓利的車頭。
    頭發紮在腦後,五官在頭頂路燈下更顯得深邃。
    她才發現那雙狐狸眼,定睛看著人時候,竟然會讓人有深情的感覺。
    白新望著程季青,聲音極輕,她在和電話那頭繼續:“我不該抱有一絲希望,也不該心軟的。做錯事人,怎麽能不受到懲罰?”
    然後她看見程季青臉上有一點笑,抬手揮了揮,跟她招手。
    有些自然,又很溫柔的招手。
    程季青上了程景的車,沒多久就借口下來了。
    她說暫時還不想回本家,想回南景住。
    程景本來不太高興,但或許最近關係緩和,她也不願意太強勢,到底還是同意了。
    餘嵐的車一直跟著,所以她回來的很快。
    也很巧,因為她不過等了三分鍾,白新就出來了。
    程季青看著白新走近,直起身:“送你。”
    簡單直接,掛著笑。
    白新看了她兩秒,說:“有勞小程總。”
    程季青觀測著白新的表情,總覺得從特管所出來後,她身上的冷意更重了些。
    “南陽城區?”
    “不了。”
    白趙良和周萍可能會再去找她。
    “哦,那去哪兒?”
    “去你家吧。”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