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病名為愛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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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容的手腕被陸封拉住, 他什麽話都不說,隻是要走,可是陸盛已經堵住了他的去路。
前麵是餘明尊等玩家, 後麵是陸盛,想走沒有那麽容易
陸盛定住腳步,冰冷的鳳眼朝著他們倆看, “容容快過來。”
奚容這一刻完全沒想明白發生了什麽事。
為什麽惡劣的玩家會和陸盛扯上關係。
他們看起來是經過了什麽交涉,達成了什麽協議。
在他眼裏陸盛會是公正冷靜的,不可能會相信餘明尊的胡言亂語。
奚容遲疑的在陸封身邊左右張望,但是陸盛那麽的冰冷, 仿佛是因為他做得不好而生氣, “大哥”的威嚴讓奚容不敢違背,“過來”這兩個字奚容從他嘴裏聽了無數次,奚容幾乎每次都反射性的聽從。
手腕被抓得更緊了。
陸封抿著唇,有點可憐的樣子, “容容也不相信我嗎?”
奚容連忙說:“我相信你!”
沒錯, 他這麽多天一直在陸封身邊,陸封一點異狀都沒有, 完全是人類的樣子,怎麽可能會如餘明尊所說一樣的滿身病毒感染了整個學校。
而他離陸封這麽近, 沒有任何感染的症狀, 陸封怎麽可能渾身攜帶病毒?
被感染了會變成怪物, 這是眾所周知的事。
奚容不相信餘明尊,他隻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事。
餘明尊嗬嗬道:“你是不是以為身上有病毒就一定會變成怪物?誰告訴的你怪物隻有一種特征?”
奚容反駁道:“你有什麽證據?”
餘明尊冷冷道:“你仔細想想吧,正常人有陸封這麽厲害嗎?”
也沒有多麽離譜, 就是帶著他從密密麻麻感染者重圍中逃跑, 又帶著他從餘明尊手裏逃跑, 再抱著他跳樓.......
正常人應該,也能做到吧?
強一點的正常人。
【。】好蠢。
“他是稍微厲害了一點,你才是更不正常!”
餘明尊愣了愣,沒想到奚容說起了他。
不久前還怯怯的樣子,沒想到現在已經學會了反駁人,一套一套的說別人。
還說他不正常。
他是玩家,在npc眼裏當然稍微有點怪異。
但是,奚容在說他“更”厲害呢。
忍不住露出了笑意,“那你說說我怎麽不正常?”
陸封眼神涼涼的,擋在奚容麵前,不讓奚容被餘明尊看到,他直麵餘明尊。
“拿出證據吧,你說我散播病毒,總得有個證據,不能光憑你一張嘴。”
他站得直直的,一副學生們標杆般的好相貌,那是老師喜歡的好學生,是同學們敬仰的對象,成績好相貌佳,萬千少女追捧,才藝雙全,還自己開了公司,已經是人類中的佼佼者,怎麽會騙人。
傳播病毒對他有什麽好處?
餘明尊咬了咬牙,“那天你怎麽在我手裏逃脫的,你心裏有數!”
“哦?”陸封冷笑了一聲,既沉著又冷靜,毫不心虛的質問,“你是想說我當時變成了怪物嗎?”
“難道不是嗎?”雖然不是那種樣子,但......
“誰看見了?”陸封問。
餘明尊說:“我們都看見了。”
陸封好笑的說:“都是你的同伴作證不是嗎?”
幾名玩家有些憎恨,“我們兩名同伴因為和你接觸被感染了!”
他們之間確實多了兩名感染者。
陸封的眼睛很冷,“是賴我頭上嗎?”
也是,他們自己手裏已經牽著兩名感染者,這麽近的距離,也有可能是被感染者感染的。
那兩名感染者的症狀那麽深了,一定很容易感染別人。
那天陸封和他們接觸不到幾分鍾呢,怎麽能全賴他身上,奚容和陸封這幾天一直在一起,沒有任何被感染的症狀。
而奚容那天被餘明尊捂住了眼睛,什麽都沒有看見。
餘明尊似乎不能拿出更好的證據了,有點氣急敗壞的樣子。
正在這時,一直沒有說話的陸盛說話了。
“我可以證明。”
奚容沒有看到,陸封的臉色比剛才更蒼白了些。
陸盛的聲音毫無起伏,“季離在學校裏研究過這
些怪物,非常奇怪的是,並不是被生物性的病毒感染,而更像被放射性的汙染物汙染了。”
季離是學校的校醫,雖然難以見到他的真容,但是他非常出名。
據說是名非常有權威的年輕醫者。
在傳染病及精神領域有過很大的成就,奚容轉學不過幾個星期,也聽說了他。
陸盛拿出一個測量儀器,接近陸封的時候儀器非常了尖銳的鳴叫,指針早就過了紅線並且超過滿格。
“毫無疑問你是感染的源頭。”
陸封冷笑起來,“大哥向來不喜歡我,現在拿出一個不知道是什麽的儀器測量我,將我打上感染源的的標簽,是想做什麽?”
他的聲音冷若寒霜,“是想把容容從我身邊搶走嗎?”
陸盛眼皮跳了一下,修長的手指輕輕推了推眼鏡,狹長的鳳眼滿目寒光,“我就知道你會狡辯,所以我找來了證人。”
陸盛輕輕擺了擺手,一個女生被感染者帶了上來。
奚容睜大眼睛。
他看見陸拓把許嘉欣帶上來了。
比起那天看到的陸拓,他的症狀更深了一點,五官更為深刻了,雙眸的顏色更為淺淡,隻有單單看他的樣貌就能知道不在人類範疇之內。
非要說像什麽。
更像話本裏野獸幻化成人的精怪,屬於野獸的特征都沒有藏好。
看神情和動作不像留存什麽理智,看見奚容的時候仿佛非常的激動,立馬要過來的樣子。
陸盛的眼睛盯了他一眼,他又不動了。
陸盛仿佛拿著什麽在控製他。
收斂好了一切會嚇到人的特征,好好管理了表情,站在原地押著弱小的人類女生。
許嘉欣哭道:“我不是故意說的,是他們逼我........我也不想再次感染.......”
陸封的臉色白的嚇人,拉著奚容手腕的手已經把他弄疼了,奚容難受的皺了皺眉頭,陸封連忙把奚容的手放開了點捧起來吹了吹,長長的睫毛一動不動,眼睛直直的看著奚容,“其他人我都不在意,隻要容容相信我就夠了。”
奚容說:“我相信你,但是現在許嘉欣被抓住了......”他轉頭看著陸盛,小心翼翼的說,“大哥,許嘉欣是我們班的女生,他沒做過壞事,可以放了她嗎。”
陸盛還沒說話,陸拓已經有了反應,直接把人放了。
許嘉欣哆嗦的站在原地,也不敢走,“我隻想活下來.........”
陸盛冷冷道:“你把事情都說了,我會保證你的安全,直到救援隊到達。”
陸封冷冷盯著許嘉欣。
許嘉欣被那種冰冷又充滿惡意的眼神嚇得抖了一下,但是陸盛承諾保護她到救援隊抵達在他心裏更有重量。
“我那天、那天遇見陸封的時候我已經感染了,我知道他可以救我,於是就和他做了交易。”
“什麽交易?”餘明尊的搶先問了,因為他是最不知道其中發生了什麽事的,但顯然不是什麽好事。
“陸封讓我恢複正常,我就告訴他讓奚容留在這個世界的方法。”
餘明尊愣了一下,許嘉欣這句話就像一擊重錘,讓他醍醐灌頂般的。
回憶起奚容不願意戴上綁定環,以及和原來玩家做過的推理人設出入這麽大。
難道他,也是玩家?
怎麽從來沒有聽說過?
餘明尊忍不住問了係統。
【識別到該npc數據正常】
原來真的是npc,那為什麽許嘉欣會那樣說,奚容會從這個世界離開嗎?
連陸盛都臉色凝重起來。
“為什麽你知道陸封可以把你恢複原來的樣子?”
“因為我、我看見了奚容被感染了,是陸封把他變成原樣的,陸封的血可以救人——”
奚容愣住了。
什麽時候?他竟然感染了,他一點也不知道。
阿爾法,我是不是曾經感染過?
【症狀很輕】是沒有惡意的無意識感染。
那就是許嘉欣說的話沒錯。
陸封冷笑,“那也隻能證明我可以救人,不是嗎?我承認許嘉欣是我救的,還有她的同伴每次感染我都去幫忙,但是這隻能證明我可以救人,卻不是你們詆毀我的證據——”
他的滿眼的殺意,“你、你、還有你,都想要容容誤會我、厭棄我,然後把人搶走!”
他拉住奚容的手,讓奚容靠得他更近。
他在眼裏,這些人的目標隻有一個。
那就是搶走他的寶貝。
除此之外,他什麽都不在意。
陸盛冷笑,“別急。”
他轉頭問許嘉欣,“你還沒有說是什麽方式可以把奚容留下,以及你是怎麽知道的,還有就是,奚容會離開嗎?”
許嘉欣一副混亂崩潰的樣子,“我不知道這些,我隻是看到那些轉校生經常消失,或是因為感染消失,有的不知道為什麽失蹤了,非常的奇怪.......陸封好像發現了什麽,他很擔心奚容也會消失,所以他找曾經在論壇發過靈異貼的我求證——”
“閉嘴!”
許嘉欣有點兒慌張,“我也不是太確定,但是我貌似掌握到了讓他們留下來的方式。”
“什麽方式?”
“讓他們死在這裏。”
奚容呼吸一窒。
許嘉欣好像真的說對了,阿爾法說過,如果他死在這裏,會真正變成npc,隨著一次次的遊戲刷新重複做同樣的事,沒有任何記憶。
許嘉欣為什麽會知道?
【這名npc好像刷新得不夠徹底,已經稟報主係統】
奚容忍不住轉頭看了陸封一眼。
他的眼神並沒有責怪和質疑,也沒有不信任他。
隻是想看看陸封是什麽反應。
陸封反應很大。
他的麵容並沒有出現什麽大表情,甚至看起來很平靜,但是美麗的鳳眼看過來的時候。
竟然充滿的恐懼。
“容容你聽我說,我不是,我沒有想讓你.......”
似乎連“死”這個詞說出來都會讓他發瘋。
他恐慌得說不出話來了。、
陸盛和餘明尊已經狠狠的盯著他,不遠處、似乎已經沒有什麽理智的陸拓暴躁凶戾的要過來宰人。
“還、還有其他辦法”許嘉欣感覺到氣氛不太對,連忙說,“還有其他辦法!”
餘明尊狠狠的瞪著他,“說!”
“學校、學校好像有奇怪的磁場,如果轉學生從明德高中轉到其他學校,可以安然活下來,也不用失蹤!”
原來這就是陸封問他要不要和他一起轉學是因為這樣。
如果他轉學的話,會永遠留在這個遊戲裏嗎?
【差不多】
陸封的眼睛一直注視著他,似乎在等他的答案。
“容容,我隻是不想離開你。”
沒有得到任何確定的答案,僅憑可怕的直覺從看似不怎麽靠譜的許嘉欣口中得知所謂的將轉學生留下的方式。
當時應該許嘉欣說得顛三倒四,但是陸封已經理清楚了來龍去脈,並且從許嘉欣透露的信息裏找到了最佳的方式。
許嘉欣可能也不知道怎麽可以留在這裏,是和陸封說完之後稍微知道的。
她隻知道轉學生會失蹤,或者感知到一些異常,曾作為靈異事件在學校論壇發表。
陸封大致猜到了什麽,又為了保險起見,提出讓奚容轉學的建議。
可是奚容自己。
怎麽可能會留在遊戲裏。
“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容容,我隻是怕,也許是我多想了,但是我真的希望你和我一起轉學.......”
奚容小聲的說:“我覺得明德高中挺好,家裏可能不會同意.......”
“家裏”指的也不過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四處抱大腿的“母親”,他們寄住在陸家,如果陸盛不反對,陸封要接收他們母子,他母親高興還來不及,怎麽可能反對。
不是家裏不同意。
是奚容。
而最有權利做主的陸盛,竟然一句話也沒有說。
一直是沉默著盯著奚容。
不知道在想什麽。
“喂.....”餘明尊已經很不耐煩這件事一直沒有解決,而奚容總是在陸封的身邊,“在說感染源的事,別扯開話題。”
對於餘明尊來說把人留下不在他腦子之內,他要做的是把人帶出去。
陸拓往前走了幾步,充滿殺意的盯著陸封。
“我,能感受到,他是同類!”
充滿了同類的壓迫感。
不是普通的級別,剛剛感染的時候總覺得他很怪,而且一些感染者會本能的避開陸封所在地,導致他找了好久都沒有找到奚容。
隨著感染的症狀越來越深,他已經完全能肯定陸封與他是同類,是屬於與他們相同的怪物。
陸封的級別更高。
理智會讓他厭惡或是挑釁陸封、想從他手裏搶奪美麗的小獵物,但是本能竟然讓他趨於服從。
“容容。”他說話的時候盡量用最輕的聲音,以便不會讓奚容對他有太多的怪物感官,“我不騙你.......”
已經感覺到了什麽答案呼之欲出了。
奚容抱著僥幸問阿爾法。
陸封,是怪物嗎?
冰冷的人工智能並沒有馬上回答也沒有馬上拒絕。
大約過了五秒才給出了奚容的提示。
【玩家有一項支線任務是:找出明德高校的感染源。宿主作為npc,也要接下這項任務嗎?】
【npc的條件比較苛刻,錯誤答案會得到嚴重的懲罰,宿主確定要借嗎?】
【奚容說:我接】
奚容知道自己觸發到了玩家任務,這是完全確認陸封的唯一途徑。
其他人他都不相信。
【叮!已為宿主刷新任務,現在阿爾法為宿主發布任務:請宿主找出明德高校的感染源,請問是否提交答案?】
【奚容:是,我確認感染源是陸封。】
【叮!完全正確,宿主額外獲得100積分!請宿主再接再厲!】
奚容輕輕的把手從陸封手裏抽了出來。
陸封為了不讓奚容不舒服,是虛握著奚容的手的,但是奚容的手一抽,他立馬又握緊了。
“容容不要聽他挑撥離間!”他有點兒急了,“我可以證明。”
可是他已經從係統那裏得到答案了。
【還有一天,遊戲會結束,請宿主確保自己的安全。】
如果和陸封在一起,有可能會永遠留在這個世界。
陸盛和陸拓已經圍過來了,似乎是感受到了奚容的意願。
“還有一天救援隊就會來,容容跟我在一起。”
仿佛也不願意顯得那麽強勢,陸盛再解釋了一下,“不管陸封是不是真的有問題,等救援隊抵達、等專家鑒定了,再說也不遲。”
陸盛狹長的鳳眼微眯,對陸封說:“你說是吧,弟弟。”
陸盛已經站在了奚容的身邊,奚容隻要退半步會在陸盛的保護範圍之內。
但是,陸封的眼睛都紅了,又露出了那天發高燒時脆弱的神情,仿佛奚容要是離開他,他真的會死。
【別心軟】
阿爾法冷冰冰的電子音字字分明。
【他會犯賤】
奚容冷不丁一個哆嗦,稍微醒悟了點兒,他沒想到阿爾法會說出這種類似於攻擊人的話。
奚容果斷的退後一步,這一步並不遠,但是莫名有種把陸封推下深淵的錯覺,他讓努力讓自己不去看陸封。
“很乖。”
陸盛輕輕的誇。
“我......”
陸盛打斷他,“走吧容容,隻是一天而已,如果他真如他所說的清清白白,等一天又怎麽樣?”
是啊,隻是一天而已。
奚容溫溫吞吞的說:“我就在大哥那邊一天.......”
但是他跟著陸盛的那一刻已經代表不信任他了。
【嗬】
【有信任的必要嗎】
【答案沒有錯】
陸封的脆弱和恐慌真情實意,沒有絲毫作假,是任何人看了都會心軟的地步。
【。】你問問在場的人除了你有人心軟嗎。
是.....
前幾天陸封說的話猶在耳畔。
他說:“你有沒有想過那些感染者在沒有感染之前,都是正常的學生,也許也是在小心翼翼的喜歡某個人,有自己的悲喜,也很善良。”
一邊說出這樣的話,一邊隱藏自己是感染源的事實。
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
但是最先感染的家夥是第一天把奚容帶去廢棄體育室的玩家。
他們感染了。
奚容抿了抿唇,跟著陸盛回到了辦公樓。
還是那間辦公室,陸盛還帶著醫生。
是季離。
季離笑眯眯的拿出聽診器,“容容快過來給我瞧瞧,看看身體有沒有什麽問題。”
陸盛冷冷說:“別亂來。”
“我怎麽會亂來呢,我隻是在為容容檢查身體而已。”
陸盛這邊的辦公室格外的安全,無論的餘明尊等玩家,還是陸拓等感染者在這邊都不敢造次,來找奚容的時候都禮貌的敲門。
但是陸盛都不讓人進來。
“別理他們,明天救援隊來了再說。”
........
但是這天晚上陸盛這邊遭到了惡性襲擊。
無論是餘明尊還是陸拓都不敢冒犯的辦公樓這天晚上居然聚集了大量的感染者,密密麻麻的感染者衝進來的時候就像末日影片裏的喪屍圍城。
整個辦公室都被圍了起來,就像被控製了一樣的,幾乎學校裏所有的感染著都在這裏。
陸盛拉著奚容快速的跑,但是辦公樓的出口已經被堵死了,樓下去不了,隻能往樓上跑。
感染者蜂擁而上,就像接到什麽指令一樣追逐他們。
明顯是知道他們的位置,幾乎每一個逃生的口子都被堵死了,就這麽一路跑到了天台。
奚容半路已經不行了,都是陸盛背著他走。
陸盛抿著唇看了一下周圍的地形。
“從這裏可以跳到對麵的男生宿舍。”
距離很近。
差不多是三米,而且男生宿舍比辦公樓矮一點,理論上能跳。
但是辦公樓的頂樓是十樓。
奚容往下一看已經快暈了,更何況是跳。
“我跳不過。”奚容說。
陸盛脫下工整的西裝外套,扯了扯領帶。
白襯衫工裝很是禁欲,包裹著他強大的雄性軀體,能隱約看見他紮實的肌肉,流暢的幅度能證明他的能動性很好。
身體的比例非常完美,看起來斯斯文文的,但脫下西裝,讓他看起來格外適合暴力格鬥。
“別怕,我抱著你跳過去。”他頓了頓,讓奚容放心,“別擔心,沒有風險。”
他說著已經將奚容打橫抱起,
奚容手有點兒抖,但還是緊緊摟住了他的脖子。
陸盛做事幹淨利落,說要跳,沒有任何猶豫的,已經是縱身一躍。
奚容緊緊閉上眼,幾乎是瞬間、沒過幾秒就跳了過去。
奚容能感覺到腳踏實地的觸感,陸盛被跳躍的衝擊力衝得往前幾步,好像是怕摔著奚容,事先把人放了下來。
慣性讓奚容暈了一會兒,而後他連忙爬了起來。
正在這時,男生宿舍突然有個人影、不知道是感染者還是什麽,竟然從頂樓的欄杆爬了上來,將陸盛拖了下去!
而奚容都無法喊出來提醒,因為的身體懸空,已經被人快速的擄到了黑暗裏。
耳邊是粗重都的呼吸聲,奔跑的速度非常的快,仿佛是從風裏穿過一樣,奚容幾乎找不到東南西北。
不知道到了哪個黑暗的角落那個人突然就停了。
將奚容按在牆上,在密閉狹小的空間裏,能感受到欺身而來的噴薄熱量。
是個高大的男人。
氣息很熟悉。
窗外一輪明亮的皓月正好從雲層裏嶄露頭角,聖潔的月光灑落在男人身上,好似將他渡了一層美麗的銀色。
俊美的男主露出病態般的笑意,“寶貝容容,抓到你了~”
........
不知道是哪裏。
整個世界都是安靜的,甚至有好聞的花香。
今夜的月是滿月,據說這是潮汐湧動最厲害的一夜,而人體的水分很多,在今夜,會洶湧得厲害。
陸封伏在奚容耳邊低低呼吸,很熱,有些粗重,又是那麽輕。
好像是怕嚇到他。
“又跟著大哥在辦公室去很久,有沒有做什麽?他是否和我一樣親吻過你?”
他修長的手指輕輕撫開奚容額前的軟發,潔白的月光讓奚容的麵容更為幹淨美麗,顯出一份處子般的禁忌感。
像神明殿前虔誠朗誦的聖子,被賦予著侍奉神明的指令,如果得到神諭,無論是如何離譜的要求,都會這麽乖。
就像這樣。
不知道是被嚇到了還是太乖了。
將他禁錮在這裏,竟然不掙紮。
在等著人親吻。
漂亮的眼睛看過來,說不清是什麽意味,沒有多少情緒也沒有悲喜憎恨。
就像和複雜社會脫軌的、被藏在家裏的漂亮小妻子,眼睛特別的幹淨。
他低眸,輕輕吻了吻奚容精巧的耳垂。
似乎能感受到奚容的身體一陣輕顫抖。
那麽輕的吻,仿佛他把他弄疼了。
好嬌氣。
陸封低聲笑了一下,沙啞貼在奚容耳畔。
“你知道他們為什麽感染嗎?”
奚容的眼睛裏一片茫然,即使知道了感染源是陸封,也不知道感染的途徑是什麽。
“因為他們有罪。”陸封滿目殺意,“他們罪孽深重!”
在沒有信號的學校裏,有電的地方也少得可憐,在和奚容在一起的這些時日裏陸封似乎從來沒有拿出手機。
現在他把手機攤開在奚容麵前,想要給他看什麽東西。
點開手機,視頻相冊裏鎖了又鎖,像是什麽隱秘的寶貝似的不得給人窺見。
但又像被盜竊了、染指了珍惜的寶物般的憎恨。
終於點開了手機。
猛然出現在畫麵裏的竟然是奚容的臉。
這個場景他記得,是他第一天轉學過來時被餘明尊帶到了廢棄的體育室裏,竟然被清晰的錄像了?
奚容明明記得當時沒有人拿出手機。
錄得很近,其他所有人的臉雖然沒有打馬賽克,卻莫名的隻能讓人注意到奚容。
畫麵說不出的奇怪。
是充滿的令人窒息的濃稠愛意,像隱秘的偷窺、藏在心底日夜思戀的暗戀,偷偷的錄下視頻,在每個深夜反複舔屏。
幾乎到了能精神汙染的地步。
畫麵沒有任何情.色的東西,奚容連領口的扣子都沒有開,但是每一幀都充斥著急切的、仿佛下一刻能衝進屏幕裏把人扒光了深深的占有般的濃烈情緒。
陸封特別的氣憤,“他們竟然在群裏分享這種視頻!”
明明隻是好像偷拍了奚容、不是特別過分的角度,衣服好好穿著,也沒有做任何讓人誤會的事。
還有在班裏上課、和人說話的情景,每一個小視頻好像隻是在記錄一個普通的學生。
可是因為充滿到了不可言說的濃稠愛意,幾乎到達了病態占有般的地步,使得所有的視頻都特別的澀。
“我刪了好多好多,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又出現了。”陸封似乎氣到咬牙切齒,“他們還在群裏說了好多好多髒話。”
髒到如果被漂亮的哥哥看見,能直接汙染的地步。
配合著每一個出現的視頻,瘋狂搶奪般一秒下載完畢,匿名的學生在群裏狂歡般肆意妄言,那些惡心的群消息出現在視頻之下,變態到任何一個男人看了會石.更的地步。
“所以他們特別該死!”
“沒有錯,我身上是充滿了病毒,我是故意讓他們感染的!”他聲音又壓製著輕了,“我想讓他們死。”
他虛虛摟著奚容,動作一點也不粗暴,甚至有點保守優雅。
但把人圈在自己的懷裏,不能讓人逃離時又充滿了占有欲。
貼近奚容,仿佛立刻要親吻,但是唇又沒有貼上去,是半寸的曖昧距離。
“容容一定覺得我很可怕吧........”他的眼神裏充滿的脆弱的迷茫,“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我病得太重了,重到我病入膏肓都沒有發現,重到沒有治愈的可能。”
看著奚容的眼神是無法藏起來的眷戀和愛,“隻有容容可以治愈我.......我們戀愛時、親密時、接吻時我全好了,甚至還能治療那些該死的感染者,可是.......”他聲音沙啞,“如果你討厭我,再怎麽親近都沒有任何治愈作用。”
“我從感染者的叫囂裏一遍遍聽著,他們告訴我病症的名字。”
每一聲都在訴說濃烈的愛意。
那是別人聽不到的,唯有他這樣的感染源能同頻的聲波。
在努力翻譯成人語,每一句都能把漂亮的哥哥嚇壞。
他猛然將奚容摟了起來,把奚容摟得比他還要高半個頭。
在仰頭,在月光下看著奚容,充滿的愛意的述說,“我好愛你.......好愛好愛,容容,我真的.....好喜歡你........”
吻過來的時候奚容渾身都軟了,在銀色的月光下,纏綿又浪漫的接吻。
世界好安靜,隻能聽見彼此的呼吸。
吻得那麽重,又是那麽輕。
輕到奚容都能感受到無與倫比的愛,是充滿了疼惜與愛護,舍不得他任何的難受。
奚容大口的呼吸了幾秒,又被勾著繼續接吻。
最終是伏在陸封的肩頭大口的喘息,臉頰上滿是淚水,被陸封擦拭幹了,隻能看見濕漉漉的睫毛和美麗的眼睛。
奚容好一會兒才有了意識。
【奚容:阿爾法,我才來遊戲幾個星期吧,難道人類的愛意在這麽短的時間裏會如此深刻又洶湧?】
他是那麽真實的感受到了這份愛。
忍不住發出了質疑。
【奚容:還是說,在我沒有來的時候,這個軀體是另外一個靈魂,陸封、或者是其他人對他情根深種?】
阿爾法的紅燈閃爍了兩下。
【在宿主成為這個角色之前,軀體隻是無機質的數據】
【npc對數據無任何愛意和感情】
可是分明欺負他的玩家在第一天晚上就開始感染。
【宿主不用想太多,很快要天亮了。】
遊戲結束已經在倒計時。
不到半個小時。
陸封似乎感受到了什麽般的慌慌張張抱著奚容往學校門口走。
【別出校門】
這裏好像是禮堂幕後另外一間開放的小房間,從這裏走到校門口不用十分鍾,但是離天亮至少要半個小時。
奚容連忙摟住陸封的脖子。
“陸封.......”
眼睛濕漉漉的又看過來,微微仰著頭,露出頎長潔白的天鵝頸,美麗的臉上純白幹淨,又因染上了粉色的紅暈顯出了誘人的媚意。
摟著脖子時雙手交叉,貼得很緊,是在索吻。
陸封幾乎沒有堅持一秒,已經摟著他吻了起來,甚至因為奚容的意願吻得特別高興,
興奮的抱著他、將人放在禮堂的絨布椅子上快樂的親吻,如同立刻被治愈了一切病症,身體充滿了力量,像熱戀中的小情侶一般你情我願,親吻的時候連靈魂都是輕飄飄的充滿的戀愛的粉色氣息。
“寶貝容容,我好愛你~”
吻到正是興頭之時,突然醍醐灌頂般清醒起來。
又連忙抱著著人往外校門口走。
已經能聽見遙遙傳來的警笛鳴起,好像是救援隊來了,天已經蒙蒙亮起來,陸封的速度並沒有那麽快,他的腦子理智的命令他趕緊出去,但是又色令智昏般的身體擅自做出了回應。
會時不時親奚容兩口,或者回應親吻。
跑到操場的時候天已經完全亮了。
奚容腦子裏的播報已經響起。
【倒計時十秒,請宿主做好準備——】
奚容感受到自己的身體都輕了。
操場上的感染者聚集得非常多。
被感染者拖下樓的陸盛也匆匆趕到,白襯衫都被蹭髒了,皺著眉頭來得匆忙,很是狼狽。
叮叮當當的鎖鏈聲響起,冰冷的鏈子在陸拓手裏,發出了一聲類似於野獸的嗚鳴,奚容還記得陸拓說過,如果他症狀更深了,讓他用鏈子牽著他。
他會聽話。
陸封慌張的把奚容摟過來,已經隻能摟住一縷空氣。
宛如被襲擊死亡的感染著一樣,不一會兒就會被神明回收。
快要回收的時候是碰不到實體。
陸封睜大眼睛,細小的血絲充斥著眼球,神情幾乎到達了恐怖的地步,一次又一次,摟了好幾次。
“不要走......”
好像在悲鳴。
果然是要離開是嗎?
“我生病了,請不要丟下我.......”
已經無法觸碰到了。
還在抱著一絲希望。
而這時世界的氣場突然發生了變化。
烏雲密布,大地在顫抖,風沙已經衝遠處席卷而來。
【警報!該世界突然發生變異,有可能影響脫離通道,請宿主不必驚慌,阿爾法會全力安全護送宿主離開——】
一瞬間毀滅般的力量席卷而來,但又在到達操場之前又全部平息。
陸封站在奚容影像的對麵,深深的看向他的眼睛。
又冷靜了。
他突然輕輕笑了起來。
“你以為我找不到了嗎?”
“很快的.......”
“好好期待和我的下一場浪漫戀愛——”
“寶貝容容,我好愛你。”
“請你一定也要,深愛著我。”
【世界一·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