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病弱質子17

字數:8076   加入書籤

A+A-


    奚容被吻得七葷八素, 洗了個澡又吃了點東西。
    他這幾天渾渾噩噩的,一直賴著魏章,記不得魏章有沒有幫他洗澡, 隻記得黏黏糊糊的身上不知道被摟抱成什麽樣子, 如今親了一通,不止是臉上, 連身上都是濕噠噠的。
    水燒的熱乎乎的,奚容進去好好泡了一個澡,出來的時候又可以吃飯了。
    才是清醒了不久, 記得昏昏沉沉之時, 魏章每日喂幾次吃食給他。
    很有耐心,奚容一直沒餓著。
    方才穿好衣服往鏡子裏一瞧, 見自己竟然比以往要精神許多,他之前太瘦了,又是無人管教, 我行我素的,說不吃東西就不吃東西, 但灶台裏也沒有什麽好吃, 多是些寡淡清火的飲食。
    如今在魏府, 反倒是多吃了許多。
    原因之一是魏章可不慣著他,他要是不吃,軟磨硬泡都要讓他吃點,就算是病了,也在想辦法慢慢的喂, 他自持是奚容的未婚夫, 因此可以更親密的接觸。
    再加上, 魏章的手藝, 居然還不錯。
    今晚又是燒了一桌子好菜。
    並沒有鋪張浪費和徒有虛表擺盤。
    四菜一湯,完全能夠兩個人的家常晚餐。
    肉沫卷白菜算是一道奚容在這兒經常吃的菜,因為奚容不怎麽吃蔬菜,魏章總會想著法子讓他吃點兒,那肉汁鮮嫩,卷著白菜又不膩人,小小的一個,一半的白菜一半肉,奚容能吃兩三個。
    今日才是病好,菜色也多是清淡,煎好的魚煮湯,放蔥薑蒜和一些去腥的調料,魚湯煮得白汩汩的再豆腐和白蘿卜。
    白蘿卜同樣鮮甜無比,放在魚湯裏熬煮到一戳就爛的地步,奚容這道魚湯蘿卜能吃大半碗。
    以往他不怎麽碰這些蔬菜的,近來在魏章這兒多吃了些。
    還有兩道是下飯菜,一道是青椒把子肉,一道是雞蛋韭菜。
    奚容如今胃口越發的好,先是喝了一碗白蘿卜魚湯,熱乎乎的鮮美魚湯下了肚子,渾身都暖洋洋的,他本是怕冷的人,如今手指尖都是暖的。
    很舒服。
    魏章見他喝完了湯,連忙又給他盛上半碗飯。
    奚容接過碗,夾了一塊把子肉。
    剛開始的時候魏章還喜歡給奚容夾菜,如今是不敢了,雖然是用公筷夾的菜,但是奚容把碗一放,不吃了。
    那小脾氣鬧了好一會兒,大半夜的怕的餓著肚子,給他煮了一碗麵。
    好嬌氣。
    小脾氣挺大,要順著哄著。
    要不然不吃飯。
    那把子肉又軟又入味,上好的五花肉煎至兩麵金黃備用,青椒整個拍打一次,在鍋裏煎出半熟虎皮。
    蔥薑蒜等香料炒好,再把兩指大的備用的肉放進鍋裏翻炒,用調好的料汁燉煮半個時辰,再放虎皮青椒一起煮。
    開鍋收汁,簡直香到流口水。
    奚容不喜歡吃油膩的東西,從前也不碰肥肉,但這把子肉太香了,一口咬下去鮮嫩多汁特別入味,能吃一大碗飯。
    那青椒奚容從前碰都不碰的,沒想到這樣吃居然挺好吃。
    不知道怎麽種的青椒,不辣,微甜,還多肉,能當蔬菜吃。
    奚容一會兒就吃掉了半碗飯,魏章眼力極好,一直看著要不要吃,見他吃得香香的,可見還要大半碗,便連忙幫他盛了飯。
    韭菜雞蛋一般,奚容也吃了兩口,那盤把子肉的醬汁拌飯都好吃,再吃了幾塊鮮美的魚肉,已經是吃得特別飽了。
    奚容的食量本來就不大的,如今已經是入了夜,也不宜多吃。
    晚上沒什麽活動,怕吃多了不消化。
    剩下的飯菜魏章一掃而光,吃完飯下人來收拾碗筷,便帶著奚容去院子裏消消食。
    兩個人走在院子裏。
    奚容說:“我什麽時候能回去?”
    奚容已經不止一次問這個問題。
    魏章頓了一下,才說:“容容的病還沒好,要不多養養?”
    那一開始,魏章說這事在給奚容治病的時候,奚容每一根頭發絲都寫著抗拒,好似魏章要害死他一般的。
    如今,這麽久了,也知道魏章確實在給他治病。
    從前吃那麽多藥,也不見好,身子越來越差,半點累都受不住,一會兒不吃藥便要歸西了一般。
    如今倒是還能在院子裏多逛幾圈。
    也沒有那麽依賴藥物。
    多是不用吃藥,每日吃一些,都是溫性的藥物。
    身子骨舒展了些,人是肉眼可見的,多了些紅潤。
    雖還是一副纖纖細雪白的骨體,冰清玉潔天上人一般,氣色卻好多了,人瞧著比之前更為漂亮的幾分。
    若是不經意一看,能愣個好一會兒。
    奚容說:“都兩個月了,你要關我一輩子嗎?”
    確實也是很久了。
    皇帝也不知道怎麽回事,聲勢浩大的將他從邊境召回長安,如今也不賜婚,也不做下一步動作,他把奚容關在在家裏名不正言不順的,長安人都在傳他,說他把燕國的質子殿下囚禁在屋子裏不準他出去,日日夜夜作弄人。
    更有甚者說燕國質子是個病秧子,經不起魏章那大身板的折磨,如今恐怕已經……
    這個傳言愈演愈烈,二皇子、安王、鄭國公世子等一行人三番兩次來找麻煩,就差把他宅院給掀了。
    好在他帶了奚容精兵侍衛回來,也不至於被人拿捏。
    魏章是可以放奚容回去的。
    奚容如今半個月才發病,已經漸漸斷了對從前的藥物的依賴,回去請個好大夫也是可以的。
    可是,若是發病時,他不在他身邊,奚容是不是要抱著從前給他暖床的賤人哭了呢?
    一想到這樣,簡直要把那啞奴殺了。
    偏偏奚容還問起,“我的侍衛有沒有來尋我?”
    魏章沉下了臉。
    果真是想起了他那侍衛。
    當然是找了的,如今就在這宅子裏,就在這地牢裏關著,關得死死的。
    魏章說:“沒有。”
    便是說沒有又是如何?那啞巴也說不出話來。
    如此又是沒說話了。
    奚容在院子裏走了會兒,感覺到乏了便要去睡覺。
    那房間其實是魏章的,一直不給奚容開其他床鋪,如此隻能睡這兒,被子是上好的軟和的棉花,奚容一睡下去如同在雲朵中陷進去一般的舒服。
    魏章不說話,先一步給他暖了暖床,奚容的餘光瞥見他,待他過去的時候魏章又連忙從床上下來,睡在了榻上。
    他若是不發病時,魏章一般是睡那榻上的。
    好在軟榻又那麽寬大,但對於魏章來說還是小了些。
    魏章在床上滾了一圈,被子裏暖烘烘的,奚容才上床,不一會兒就睡著了。
    大半夜突然醒來,感覺床上還有一個人!
    隻燃了一盞燭光,房間裏昏昏暗暗的,睜開半夢半醒睜開眼睛,看見魏章把他的手握在手心裏。
    人是坐在床沿上的,奚容不準他上來,也不敢。
    “大半夜的不睡覺……做什麽?”
    他甕聲甕氣的說話,聲音也懵懵的,也許是習慣了魏章,因此並沒有被嚇到。
    睡著的樣子特別的軟。
    方才見他手路在了外邊,夜裏冷 ,便過來給他蓋被子。
    但漂亮的小手放在手心裏握著時,竟是舍不得鬆開了。
    魏章實話實說,“來給容容蓋被子。”
    把奚容的手放在被窩裏,奚容打了個哈欠翻了個身繼續睡。
    好可愛。
    好想抱抱。
    魏章可憐兮兮的說:“窗邊有些冷,榻上太小了,容容可以讓我睡床上嗎?”
    說得那真是可憐極了,這麽大一個魏府都是他的,他偏偏不睡其他的大房間好床鋪,偏要在榻上可憐兮兮的縮著。
    本來指望奚容心軟一下,沒想到奚容那顆心堅硬無比,當做是沒看到,如此隻能自己說。
    奚容睡意正濃,迷迷糊糊“唔”了一聲。
    不一會兒便感覺到有個高大的男人鑽進了被窩裏。
    魏章一下子就占據了主導地位,將那被子好窩好,不準透風,將奚容枕的舒舒服服的,摟在懷裏。
    深深的嗅了嗅奚容的後頸,有些癡迷的吻了幾下他柔軟的頭發。
    “容容好香啊……真是愛死了……”
    昏暗的夜裏一個人自言自語,摟著奚容又親了一下,終於睡了下去。
    這天之後,魏章臉皮已經越來越厚,他甚至掌握了一定的技巧。
    看起來可憐奚容是不會心軟的,一定要加以描述,軟磨硬泡,奚容晚上就會同意讓他睡一張床。
    大晚上的還偷偷的親奚容的頭發,好幾次都被奚容抓了包。
    “整天就知道親來親去,回了長安這麽多天了,你的兵權不要了嗎?!”
    魏章半樓著奚容高興的要命,“容容這是在擔心我嗎?寶貝乖容容不用擔心,目前我穩得很。”
    奚容惱怒的捶了他一下。
    他是怕魏章失了勢,那些幫他的承諾全部變成了泡影。
    這幾天他還陷入了自我懷疑,老是覺得魏章滿腦子兒女情長不太靠譜,真不知道他怎麽能拿到楚國這麽大的權利。
    他終於是生氣的說:“我要回去了,不待在這兒了!你放不放我?”
    …………
    奚容鐵了心要回去,魏章根本是留不住。
    他怕奚容生氣,怕奚容討厭他,如此便隻能順著他讓他回去。
    那日準備了許久,大包小包的給奚容帶上,跟搬家似的,足足放了五大馬車的東西,提親下聘一般的把把奚容送到了秦書閣。
    魏章下了馬車,掀開簾子把奚容抱了下來。
    奚容抬眼便看見打了守在門口的啞奴。
    仿佛比之前瘦了許多。
    他微微低著頭,連忙要去攙扶奚容。
    奚容以往若是回來,都是他攙扶和引路的。
    但這會兒奚容仿佛沒看見他似的,在魏章的陪同下已經進了屋。
    啞奴的心髒抽了一下,連忙又跟了上去。
    這些時日奚容在魏府被養得的確的好極,幾大馬車的東西,除了衣服還有棉被,再一些玩具和奚容用習慣的東西,七七八八的加起來居然好幾車。
    再有一些細軟珠寶、上好的布匹也搬了些來。
    奚容的幾名侍衛狠狠盯著魏府來的人,魏章仿佛在自己家似的,張羅著將奚容的東西擺放好,親力親為的幫奚容收拾房間,布置了一會兒。
    從前啞奴擺放的痕跡全部換成了魏章的風格,接近晚上的時候魏章還給奚容做了一頓飯。
    啞奴在一旁死死的盯著,見魏章端上的飯菜,仿佛要害死奚容一般的,不準他給奚容吃。
    那飯菜味道太雜了,飯也不夠細軟,這種東西怎麽可以給奚容吃?
    沒想到魏章先一步喊了起來,“容容!你家奴才不準我給你端飯!”
    奚容慢悠悠的從房間裏出來,淡淡道:“啞奴,讓他進來。”
    奚容從回來到現在,第一次開口和啞奴說話,啞奴把攔人的手一放,垂眸的時候眼眶有些紅。
    魏章盯著啞奴冷哼一聲,連忙把飯菜端進了屋裏。
    啞奴在門邊候著,瞧見奚容和魏章一起吃飯,魏章一頓飯下來不斷的獻著殷勤。
    奚容居然吃得還挺多。
    能喝一碗湯喝一碗飯,
    看起來吃得很香。
    瞧著白白嫩嫩的,臉色也好多了,顯然魏章養得是很好。
    吃了飯,已經是很晚了,魏章在秦書閣留了一會兒,奚容顯然是要趕客了,便自覺的辭別。
    藕斷絲連般的,臨走前囑咐諸多,又狠狠盯了啞奴一眼,這才回去。
    晚上奚容睡覺,啞奴如往常一般,守在床邊給奚容暖床。
    但上床一會兒,奚容哪哪都不得勁。
    總覺得啞奴暖得還不如魏章好,便說:“你出去吧。”
    啞奴沉沉悶悶的,聽話極了,奚容讓他出去便是出去。
    如此過了幾日,奚容又發病了。
    那日在屋子裏練字,突然臉色發白,啞奴連忙趕上前來拿出了藥丸,盡職盡責的給奚容倒了一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