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年年歲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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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櫻一走就是十幾天。
    家中驟然冷清, 傅景深更不常待在家裏,儼然有把公司當家的趨勢。
    不知情況的傅氏上下完全懵了圈——
    多長時間沒有這麽高強度的工作了!
    大oss不是要婚禮了嗎?不花時間陪太太還有時間加班???
    有人朝楚秘書處打探消息,得到夫人出門旅行的消息, 心中突突直跳。
    怪不得!
    很快,傅氏內部出現了一個新名詞:妻寶男。
    用來形容老婆不在身邊,就喪失生活樂趣,瘋狂以工作麻痹自己的男人。
    傅景深自是不知公司員工的心聲。
    臨近下班。
    手機嗡動一聲, 傅景深掀睫掃去一眼。
    已經消失一天的季櫻並沒有音訊, 屏幕上跳動著發小群的消息。
    許洲:[今天鄭二的酒吧開業,不出來玩玩?]
    說著, 他在群裏艾特了眾人。
    江盛:[我可以, 三哥和航兒來嗎?]
    自從上次因為「綠帽」事件被傅景深移除群聊後, 晏航便夾緊了尾巴做人, [我也可以]
    傅景深指尖停頓屏幕, 思襯幾秒:[幾點?]
    許洲幾人沒想到傅景深會願意出來。畢竟傅景深馬上婚禮,這時候估計更沒時間了。
    [三哥,你要來得巧啊,這還沒辦婚禮,幹脆咱給你辦一個單身派對]
    傅景深:[我領過證了。]
    江盛:[我們的單身派對,八點,來不?]
    傅景深:[來]
    這鄭家老二,是京城出了名的玩咖, 又是度假村又是酒吧,玩票性質的產業,熟料越開越火。
    傅景深趕到時,已經清了一撥人。層疊光影裏,他途徑人群, 來到包廂。
    「來了!」江盛下意識往他身後看了眼,挑眉嗤笑:「真難得啊,多久沒看你一個人來了。」
    這結了婚後的傅景深,小聚懶得來,大聚必要帶季櫻,簡直是恨不得把老婆揣在身上。
    傅景深抬步進門,就坐在側首的卡座上。
    聞言,淡道:「她出去玩了。」
    「嘖。」確定季櫻不來,許洲利落地點煙,「怪不得你舍得過來。」
    「既然來了,那今晚就不醉不歸。」鄭二給傅景深倒酒,許洲在一邊洗牌,咬著煙暗示:「鄭老板這兒沒漂亮姑娘?一起來玩啊。」
    鄭二笑:「哪能呢?」他拿起手機就打了個電話。
    傅景深習慣這些人的德行,沒怎麽幹涉。他洗著牌,手指輕叩桌麵:「說點正事。」
    包廂內幾人安靜下來。
    他眉眼中漾起淺淺笑意:「我婚禮,還麻煩大家替我接親。」
    幾人唏噓一聲。
    「就這事啊?」江盛搖搖頭,「就這還要你開口?我爬也爬去啊。」
    「就是。」許洲懶散道:「這不得把排場安排上?一百輛豪車安排。」
    江盛橫他一眼:「你這什麽暴發戶作風?」
    晏航坐在一旁,手中輕晃著酒杯,不知該說什麽。
    直到傅景深舉起酒杯,仰頭喝下。
    「在這敬謝各位。」
    當晚,也不知是不是情場得意,賭場就失意。傅景深一家輸,其餘幾人受寵若驚,除了季櫻上場那次,他們何時這般宰過傅景深!
    可等到夜晚散場,冷風一吹。
    幾人才反應過來。
    不是他們運氣好,是傅景深刻意讓了牌。
    許洲懶笑:「
    不愧是三哥。」
    傅景深平時工作忙,這種聚會十次來一次,
    但一遇見事,找他準沒錯。
    知世故而不世故,最是重情重義,更不會讓人吃虧。
    江盛看了眼晏航:「你贏得最多吧?」
    晏航明白過來什麽,釋然地笑:「我早不怪他了,這都哪跟哪的事了。」
    「那行。」許洲朝他抬抬下巴:「接親那天,把你那輛蘭博給我開,手癢很久了。」
    晏航睨他一眼:「去你的吧。」
    「我自己開。」
    季櫻在青城遊山玩水,後和聞玥躲在農家樂,每天摘摘果子做做飯,亦或是窩在房間裏看電影,一看就是一下午。
    半個月時間一晃而過。
    論起來,和聞玥的出行,才稱得上滿分旅行。聞玥會吃會玩,走到哪都不用自己操心。
    更為重要的是——
    這次的旅行,至少不會有一半時間待在床上,以滿足根本喂不飽的男人。
    直到看到回京日期,季櫻還滿臉不敢置信,「這就要結束了?」
    「是啊。」聞玥邊收拾行李,邊撫了把她的小臉,「你要回去結婚了。」
    季櫻這些日子玩過了頭,平日裏非必要都不找傅景深。每天的一通電話也經常簡短帶過。
    眼看著突然要回去結婚,還有些不真實感。
    季櫻回去自也是回季家,她自還要從娘家出嫁。想到這裏,她略略放心了些——
    回去再哄就是了。
    從青城回來,季櫻站在季宅門外,看著原本典雅大氣的祖宅,被紅色的絲帶,燈籠,以及四處可見的「囍」後,拿著行李箱的手,頓了頓。
    季淮打著哈欠從門內出來時,望見眼前的季櫻,眨眨眼:「喲,終於舍得回來了?」
    季櫻仰著脖子,四處打量一圈,錯愕地說:「這都是…誰準備的啊?」
    「我們大家。」季淮懶洋洋地下了台階,幫著季櫻把行李箱拿上去,「喜不喜慶?」
    臨近婚禮,季淮推掉了一周的檔期。這幾天就在家休息,幫著把房子裝飾成了這樣,費了不少心思。
    季櫻還有些不適應這滿眼的紅,點點頭。
    晚上,整個季家聚在一起吃飯。
    傅景深不在。
    畢竟是婚禮,還是得守些規矩。
    故而,今天這一餐,單單季家人聚在一起的第一餐,而上一回。還在五六年前。
    宴席上都在談季櫻出嫁的程序。因為新婚,整個家中的布置都幾近煥然一新,桌上的筷子都變成了刻著囍的紅木筷子。
    季櫻坐在季琛和季淮中間,不自覺跟著喝了些酒。她一杯就醉,雙頰酡紅托著腮。
    大概是此情此景所致,她心底升起一絲惆悵,眼圈也微微有些紅。
    季淮看她這模樣,懶笑:「季嚶嚶,你哭什麽?又不舍得嫁了?」
    季櫻點頭,又搖頭。論嫁,早就嫁了。
    但人總是會因為儀式而動容。
    季琛彎唇:「開車半小時就能到家,不舍得可以天天回來。」
    季櫻:「……」那倒也不想了。
    飯後。
    季櫻暈乎乎地靠在沙發上。
    全家人誰也沒有做什麽。電視上放著綜藝,是季淮去年錄製的一期,他輕咳一聲,立馬換了台。
    換來換去,倒是換到了電影頻道。屏幕上放著一部老牌港片《歲月神偷》。
    季櫻眼眸微眯。
    這部電影她看過數遍,時常會有新的體驗。
    「就看這個吧。」
    眼看著季淮換來換去,也不知要看什麽,季天澤開口製止。
    季淮摸摸鼻子:「…哦。」
    季櫻閉上眼睛,感覺到身下的手機響動。她伸手按了接聽:「喂。」
    傅景深:「是我。」
    季櫻聲音低低的:「嗯,我知道。」
    「你喝酒了?」
    「喝了一點點。」
    傅景深:「回京城也不給我打電話?」
    季櫻:「這不是還沒來得及。」
    傅景深難得覺得,時間這樣長。
    頓了下,低聲從問:「方便視頻嗎?」
    季櫻朝周圍看了看,「不太方便,大家都在呢。」
    那頭沉默片刻,「還有三天。」
    季櫻輕輕笑,聽見他說:「三天後我來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