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商步器他傷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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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入城卻沒那麽簡單。
    並不是有什麽人為難。
    而是夫子祭在即,入城的馬車實在太多。
    於是……便堵車了。
    堵車並不意外。
    像萃華池書院算低調了,也有兩輛馬車,也就是一些九品書院的車隊規模。
    六七品的書院都至少三輛馬車。
    而其他二三品的書院少說也是十幾輛馬車的大車隊。
    更別說四大書院,以及國子監了。
    比如排在關忘文他們前方等待入城的四大書院之一——稷下學宮。
    三十多輛馬車浩浩蕩蕩,乍一眼都很難望到頭。
    等待的閑暇之餘,年不休與李流熒都到了關忘文車上一起閑聊。
    當說到排在他們前麵的稷下學宮時,年不休問道:“學兄可知一品書院中稷下學宮以何著名?”
    關忘文這幾年沉迷於外物,又一心要呆在書院中,對稷下學宮也隻聞其名,不知其實,此時無聊,八卦之魂也燃燒了起來。
    “這個我真不知道,大師父不妨說一說。”
    年不休笑道:“稷下學宮自稱匯天下江河入海,一直強調學論自由,是四大書院中人數最多,學派最為繁雜,也是進出最為自由的書院。
    人們都說天下一品書院唯稷下學宮最容易進,也最容易畢業。不僅是儒學,陰陽學,縱橫學,甚至藥石之學等等都能在其中有一席之地……當然了,儒學還是最為重要,且人數最多的。”
    關忘文連連點頭,看來這稷下學宮和藍星上的綜合性大學一樣,開設了許多專業,看來這創始人的思想還是挺超前的麽。
    在一旁的李木言哼道:“說的好聽而已,稷下學宮還有個外號你們聽過沒有?”
    年不休臉色一變,忙道:“那個不可信口胡說。”
    李木言卻毫不在意,大咧咧道:“有什麽類?咱們在這馬車中說說,他們又聽不到。”
    李流熒在邊上快憋不住笑了,她顯然也知道那個外號。
    車中四人,也隻有關忘文不知道了。
    他便推了推李木言道:“別賣關子,趕緊說。”
    年不休見此,歎了口氣,也不再攔著李木言。
    李木言賤兮兮地笑道:“稷下學宮處於離天東北部行省,因此被人稱為——”
    “東北一鍋亂燉!還是糊鍋的那種。”
    此話一出,李流熒終於憋不住了,笑出聲來。
    關忘文也忍不住大笑出聲。
    年不休被三人影響,實在把持不住,跟著笑了起來。
    “沒想到啊,堂堂四大書院之一,竟然有如此接地氣的外號,關鍵是還真他麽的貼切。”關忘文拍著大腿笑道。
    笑未過半,四人就聽到車外有人道:“車內是何人,竟然取笑本學宮?”
    額……
    年不休撩開車簾,隻見車外站著一人。
    那人身形瘦長,穿了一件藏青色的長衫,樣式古樸,做工卻極其精致。
    臉頰瘦削凹陷,顴骨高高突出,一雙三角小眼此時正好盯著馬車的小窗。
    他握著折扇的右手微微顫抖,顯然怒氣不小。
    年不休暗道他們的談話不會剛被這人聽到吧?
    他開口道:“在下年不休,不知道兄台怎麽稱呼?”
    “稷下學宮,商步器!”那人的聲音短促,語速極快。
    關忘文在車內聽得不真切,第一反應便是:傷不起?還有人取這名?
    “原來是商兄,”年不休掛上溫文爾雅的笑容,“久仰大名。”
    “哼,你們是哪個九品書院的?竟敢在背後非議稷下學宮?”商步器一開口,便先入為主地將寒酸得隻有兩輛馬車的年不休他們當成了九品書院的師生。
    年不休雖然自知理虧,可對方竟敢一開口便汙蔑他們書院的品級?
    那不行!
    “你哪隻眼睛瞧出來我們是九品書院?”年不休冷聲反問道。
    “兩輛馬車,四個人到夫子祭,說你們是九品書院都是抬舉你們了。”商步器說話越發難聽,“說你們是不入品的書院才對。”
    天下書院參加夫子祭名額基本上是按照書院品級分配的。
    當然這其中也有例外,比如同為四大書院的嶽麓書院,每次都隻有一人參加。
    可眼前四人怎麽可能是嶽麓書院的人?
    商步器如此判斷倒也符合經驗,也讓他肚子裏的火氣更加旺盛。
    要知道“東北一鍋亂燉”這六個字在稷下學宮絕對是禁語,甚至在東北部行省都不能被提起。
    為這,東北部行省巡撫衙門甚至明令百姓不許再做這道東北名菜。..
    “幾個不入品學院的不入流的儒生,竟敢詆毀稷下學宮,你們若是下車去我教諭師父跟前乖乖認個錯也就罷了,否則的話……”商步器眯起了他一雙三角眼。
    “否則又怎麽樣呢?”年不休還真不怕這種威脅,反問道。
    “我便上報朝廷,將爾等學院從我離天除名!”
    關忘文聞言忍不住失笑:“我去,好大的口氣,李木言,你聞聞看,比你的腳還臭。”
    他本來不想搭話的,可聽到商步器威脅說要把他最愛的書院除名,這可是犯了他的忌諱。
    他關忘文可是要在書院裏混一輩子的!
    哪怕他知道商步器根本做不到,也控製不了自己嘲諷一句。
    李木言哈哈道:“這家夥腦子估計是被燉糊了,說什麽話都拎不清了。”
    兩人陰陽怪氣的對話落到商步器的耳中就是赤裸裸挑釁了。
    “好啊!你們竟然還敢再說!”商步器手中的折扇展開,輕輕一扇,體內的浩然正氣便噴薄而出。
    “三品養氣境也敢在這裏如同喪家之犬狺狺狂吠!”年不休冷哼一聲,話音未落,商步器便感到胸口一陣煩悶,浩然正氣尚未展開,便已經被對方壓回體內。
    他瞪大了眼睛:“蘊體境?九品書院的山長也不可能有此境界!說,你是何人?為何假裝九品書院,暗算於我?”
    年不休真的不想和這家夥廢口舌了,無力反問道:“我何時說過本院是九品書院?何來假裝一說,又何來暗算於你?”
    商步器一想還真是如此,從頭至尾,年不休就沒有承認過自己是九品書院的人。
    “那你們到底是什麽人?”商步器咬牙道。
    關忘文接過話頭道:“你想知道啊?”
    “廢話。”
    “讓你教諭師父來咯。就你,還有沒這個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