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9章 你懂個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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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宗正怎麽都沒想到,自己這麽就醒來了。
    更沒想到,醒來的時候,眼前站著兩個讓她害怕得足以魂飛魄散的人。
    關忘文就不說了,壓著她打一點問題沒有。
    而另外一個......
    那可是掛在宗人府衙門大堂上兩千年的存在!!
    夫子!
    竟然是夫子!
    宗正很想給自己來上一拳,當場再昏迷過去。
    對,這一定是在做夢!
    可是...自我封印狀態下是絕對不可能做夢的啊!
    夫子上前一步,看著噤若寒蟬,瑟瑟發抖的宗正:“姓名!”
    “李...李若童。”
    “艸!”
    一旁的關忘文罵了一句。
    夫子回頭奇怪道:“怎麽了?”
    關忘文擺手道:“沒事,和我之前認識的一個人名字一樣。”
    他問宗正道:“玉除彤庭的彤?”
    宗正搖頭道:“不是,童叟無欺的童。”
    那還行。
    關忘文看夫子沒有接著詢問,便道:“你繼續。”
    夫子的問話倒也簡單明了,深得刑訊逼供的精髓。
    關忘文在旁輔助了一小下下——也就是出示了琳琅滿目,應有盡有的刑具。
    宗正便竹筒倒豆子將許多事情說了出來。
    說完後,她還小心翼翼問道:“你真的是夫子麽?”
    “廢話,除了老夫,你身上的龍髓命封,還有誰能解開?”夫子吹胡子瞪眼道。
    關忘文則在一旁搖頭歎氣:“哎......戀愛腦這東西,真的會遺傳啊!”
    宗正幫李央做事,原因簡單得令人發指。
    她竟然愛慕上了這個輩分上算起來是她侄子輩的李央。
    算起來,宗正這一脈是有敖蜃樓的遺傳血統的,關忘文想起了敖蜃樓被鎮壓兩千年後,變成龍不龍鬼不鬼的樣子後,還對夫子死心塌地的樣子,才有了如此感歎。
    愛情這個東西就和毒品一樣,一旦上頭了,什麽東西都會被扔在了一邊。
    關忘文看了眼夫子,又看了眼李若童。
    曆史是驚人地相似麽。
    敖蜃樓愛上了名義上的父親,李若童愛上了名義上的侄子。
    真他麽的怎麽刺激怎麽來!
    貴圈...真他麽的刺激啊!
    李若童愛上了李央,自然就放棄了宗正的責任,站在了李央這一邊。
    這些年,她幫李央幹了許多事情。
    包括不限於幫助李央做人體實驗,幫助李央暗算聖人,幫助李央監視朝中大臣等等。
    夫子聽了氣抖冷。
    “你,你身為宗正把老夫的訓誡當做什麽了?!”
    “老夫準許宗正做這些事麽?”
    宗人府是夫子一手創立,李若童自然知道夫子給宗人定下的職責。
    李若童沒想到自己還能遇到夫子,被夫子知道了自己幹的事,自然隻有必死的下場。
    事已至此,又事關李央,李若童咬緊了下嘴唇,悍然反問道:“夫子沒有準許,可我也想問夫子一句:既然你不想李家主政,為何還要將他們推到了皇帝的位置上!”
    “你讓一個快要餓死的人麵對滿桌的山珍海味,卻不讓他動筷,這一罰還是兩千年時間!世上還有比這更殘忍的懲罰麽?”
    夫子陰沉著臉道:“老夫自有自己的打算。”
    “你的打算?你可知道陛下和那被圈養在籠中的金絲雀一般,看似錦衣玉食,實在生無可戀!”
    李若童雙目赤紅,“不止是陛下,還有離天曆代的君王,無不如此!”
    “身為君王,連自己吃什麽,穿什麽都不能決定,當這君王,又有何意義?”
    “夫子,你被天下人奉為最有慈悲心,最心懷蒼生之聖人,為何對李家如此殘忍絕情?”
    “陛下不過是想拿回他應有的權力,又有何過錯?”
    連續三個問題,“拋開事實不談”,確實句句在理。
    連夫子一時間都沒有沒辦法回答。
    夫子沒辦法回答,是因為有些東西他不願意和李若童這樣的人說。
    可落在李若童眼裏,卻是夫子被自己問住了。
    臉上浮現出了痛快之色。
    關忘文這個時候插嘴道:“你這話說的就不對了。”
    “你聽說過君主立憲麽?”
    李若童和夫子兩人同時看向了關忘文:“什麽憲?”
    “君主立憲。”關忘文重複了一遍,“我倒是認為夫子定的規矩是極好的。”
    “虛君實相,丞相又有大祭酒監督,聖人糾正,朝中政務都有大臣商談後處置,一來可以減少因為君主素質參差不齊導致的朝政不穩,二來大政方針的處理遵循多數人的意誌,執行起來也是上下一心,減少了內耗。”
    “離天豈能因一人之言立,一人之言廢?”
    “夫子如此良苦用心,你一個女流之輩,懂個屁!”
    夫子眨了眨眼睛。
    俺滴乖乖,老夫當年隨手定下的規矩,竟然有這些好處?
    老夫怎麽都不知道?
    李若童不能完全理解關忘文所言,強行應道:“既如此,那還要皇帝做什麽?”
    關忘文哼道:“皇帝者,國家的象征而已,一個好皇帝能為萬民表率,凝聚人心,這樣就夠了啊。”
    “那豈不是就是個橡皮圖章?”
    “宗正大人,作為一個普通臣民而言,一個橡皮圖章懸於頭頂和一把利刃架在脖子上,你會選哪個?”
    李若童沉默。
    關忘文嗤笑道:“曾經有個莽撞人問起過,以天下之財稅養一家之姓,是何緣故?”..
    “我當時沒有回答他,如今我倒是可以說給宗正大人聽。”
    “緣由很簡單,就是讓這一家之姓安安分分的,不要整天整這些有的沒的!別給天下人找麻煩,就是皇家要做的事!”
    夫子不禁拊掌大笑:“妙!妙!小子你這話說到老夫心坎裏去了,不對,應該是說到天下人的心坎裏去了。”
    他還有一句話沒說出來:早知道老夫建立離天的時候,把這些話加進去該多好!
    可惜哇!
    關忘文冷笑道:“如今,你麵對夫子,竟然還冥頑不靈,為你的私心枉顧大局,小嘴叭叭的倒顯得你有理?”
    “歐陽先生被爾等小人暗算,裴元度此人雖然心懷不軌,也是被你們唆使利用,你們用大祭酒設局,害死了柳先生......罪名端滴是罄竹難書!”
    “以至於離天七位亞聖,隻有四人在朝!”
    “你真是人如其名,和兒童一般幼稚可笑!都不知道你哪裏來的膽子?”
    關忘文當頭棒喝,李若童無力地癱坐在地上。
    臉上雖有不忿,可實在是無可辯駁,憋得一張慘白的俏臉上一陣紫一陣青。
    夫子歎了口氣道:“離天宗正犯下如此大錯,你知道下場的。”
    李若童無力地點頭。
    夫子正要動手,就聽到關忘文道:“等會,先別殺...長得這麽好看,就這麽殺了豈不可惜?”
    夫子:???
    你想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