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忘文見孔老楞的身形就要消散，連忙問道：“你可還有事交托於我？”
    孔老楞如喪考妣，抬眼看了眼關忘文搖頭道：“交托於你又有什麽用？”
    嘿，我這暴脾氣。
    關忘文火氣上來了：“你現在還能指望誰？”
    孔老楞反應過來道：“倒也是。”調整了下情緒後，快速說道：“老夫躲在極北之地悟道萬年，才悟出了浩然正氣之法。老夫將其傳之萬世，可有一樣，老夫並沒有和後世明說。”
    “什麽？”
    孔老楞正色道：“修心養氣蘊體立言法隨，這五個境界都沒有什麽，隻是到了最後的聖人境，老夫...老夫做了改變。”
    “這個改變，老夫不知道是福是禍，但是那個時候，老夫也別無選擇。”
    聽到聖人境三個字的時候，關忘文心中突的一聲。
    “臥槽，難道你對流傳後世的儒道動了手腳？”
    孔老楞難得露出了愧疚的樣子：“正是。”
    “名望之氣？”關忘文第一時間便反應了過來。
    孔老楞默默點頭。
    藍星國罵密集陣·開啟。
    怪不得老子在渡劫的時候，發現名望之氣根本沒有屁用。
    可偏偏兩千年來，所有人都說沒有名望之氣便不能成聖。
    儒生們紛紛出仕，為了百姓拋頭顱灑熱血，用命去建立功業，來養名望之氣，就是為了自己有朝一日能夠踏入聖人境。
    結果，你現在告訴我，你他麽的對名望之氣動了手腳？
    關忘文一口氣罵完，推測道：“不出意外的話，你加入了名望之氣是別有用意吧？”
    孔老楞點了點頭。
    “我猜猜啊，一個呢，你不想修行儒道之人避世而居，想讓他們盡量入世建功吧？”
    孔老楞嗬了聲，點點頭。
    “第二個......”關忘文眯起雙眼，“你應該是想將人間氣聚集到整個儒門之上吧？為的是天子一脈爭奪人間氣運？”
    這次孔老楞倒有些意外：“你連這個都猜到了？”新筆趣閣
    “很難猜到麽？”關忘文攤手道，“我又不是個傻子。”
    他繼續道：“怪不得李央要殺聖人了，兩千年了，再讓聖人頻繁出世的話，恐怕人間氣運就不在天子一脈了。”
    孔老楞聞言大驚道：“李央？當今天子麽？他已經能殺聖人了？”
    關忘文長歎一聲：“都不知道幾個咯。”
    孔老楞咬牙道：“老夫當初留下李氏一族，就是因為天子代人皇後，人間氣運盡然匯聚到了天子一脈，不能不留，沒想到還是留下了這個隱患。”
    “天界，一定是天界！”
    孔老楞攥拳道，“老夫知道天界不可能就這麽放過人間的，沒想到老夫這麽多後手留下來，也隻撐了兩千年！”
    關忘文很想安慰兩句，可好像說什麽都不能安慰到孔老楞，隻能轉而問道：“你除了在聖人境上動了手腳以外，聖人以上可否具體講一講。”
    孔老楞還在憤懣的情緒中，聽到關忘文的問題，隨口道：“聖人之上哪裏還有什麽境界？”
    關忘文指著他的鼻子道：“嘿！你自己說的話，留下的字當做是放屁的？你自己不是說什麽‘窺得人聖之境，繼而以身入上界，解仙元而成聖體，破虛空而窺本源，遨宇宙而臨諸界，繼而萬界之上可以稱尊也！’，你他娘的都忘了？”
    孔老楞撓頭道：“這些，也都是老夫的推測而已，具體如何，老夫也不知道啊。”
    “畢竟老夫悟道以後，便再沒去過天界，更別說解仙元成聖體的事了。”
    關忘文還真不知道怎麽反駁孔老楞的話，隻得抿嘴道：“解仙元這三個字，你總能給我解釋一下吧？”
    “這個倒是可以的。”孔老楞點頭道，“天界與人間最大的不同，便是這仙元。而仙元與人間的天地元力區別就在於，在五行元力之中混入了陰陽混沌之力。”
    “混入？就跟打雞蛋一樣，加點鹽攪一攪？”
    “額......是，也不是。”
    關忘文一巴掌拍在了腦門上：“你說話就不能不這麽玄乎麽？什麽是也不是。”
    “混沌陰陽之力，乃鴻夢初開，萬界形成之時初始之力。甚至於五行元力都是由其分化而來，所謂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便是這個道理。”
    “所以仙元煉成的過程中，需有天雷煉體，將五行道元融煉到返璞歸真的境界，才能引入混沌陰陽之力，道元方能承受陰陽之力，其後才能與之融匯，自成一體。”
    說到這裏，孔老楞的身影再次劇烈顫抖。
    他麵部閃過一絲痛楚，加快了語速道：“所謂的解仙元，便是要從仙元之中解離出純粹的陰陽之力，然後以到了極致的浩然正氣吞噬之，便可以浩然正氣貫穿全身，再以神魂融合起身，便可成就數萬紀元不滅之聖體。”
    “老夫再說一遍，這也隻是老夫的推測而已，雖然有九成的把握，可依然有風險。若有一日你能入天界，還需要謹慎。”
    孔老楞語速之快，連關忘文聽得都有些頭暈。
    說完這些，孔老楞才緩下了，虛按在了關忘文的肩上：“老夫的兩道神魂轉世都已經凶多吉少，你若是能扭轉大局便盡力去做，若是不能......”
    孔老楞臉上浮現出了悲痛之色：“那便算了...人間由他去吧......”
    說話間，他的身影開始淡去。
    關忘文見狀，急忙喊道：“你別急著消失啊，你說過，天界並不是和你想的那樣，又是怎麽回事？”
    孔老楞看向了關忘文張開了嘴，可他的畫麵卻突然定格住了。
    旋即，化作了無數光點消失不見。
    “臥槽！”
    關忘文怒罵道。
    隨著孔老楞虛影的消失，四周的畫麵也突然重回黑暗。
    片刻後，四周便重新恢複成了密室的樣子。
    隻是束縛著關忘文的幾道光帶依然沒有消失。
    關忘文心潮湧動。
    剛才獲得的信息量實在太大，他還沒有完全消化。
    正當他要從頭開始回憶的時候，下方的石椅突然“嘭”的一聲帶著他向上方衝去。
    下一刻，關忘文深吸了一口氣，神識回到了本尊體內。
    他看了看時間，總共也就過了半刻鍾而已！
    “才半刻鍾？我還以為過了好幾年呢。”關忘文晃了晃腦袋。
    他見識了這個人間從無到有，從古至今的大部分歲月，這種綿長的感覺，實在是難以形容。
    關忘文伸出手指，一個黑白組成的雙色小球便出現在他的手指尖上。
    “夫子說的陰陽之力，不就是這個玩意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