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chapter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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橫濱的警察署。
“少年你做的很棒,遇到這種情況,就應該求助警察叔叔。”這個中年警官看著眼前的這個黑發少年,語氣溫柔的道。
麵對這麽一個文明禮貌的漂亮小男孩,換做是誰都會覺得賞心悅目。
黑發少年遲疑的看了一眼,抓著自己衣角,躲在身後的愛麗絲,又看了一眼麵帶和藹笑容的警官,“那麻煩您了。”
“放心吧,我們會幫助小女孩找到她的父親的。”
“嗯……”
“千咫哥哥——”像是感受到愛麗絲的目光,千咫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輕聲道:“抱歉,我待會有事要去趕車。不能在這裏陪你。”
“不過愛麗絲醬別害怕,這裏的警官會幫你找到你的父親的。”
說完,千咫這才感覺到愛麗絲鬆開了手,緊接著看見愛麗絲癟了癟嘴,像是很委屈的模樣,但又強忍住舍不得他離開的情緒。
“好吧,那千咫哥哥不能把愛麗絲忘記了哦?”
千咫猶豫片刻,這樣子的愛麗絲應該會讓他本能的感到心軟,然後點了點頭,小聲應了一聲“嗯”。
他轉身離開警察署,而就在邁出門口的最後一步,他猶豫的回頭看了一眼愛麗絲。
一般情況下,遇到迷路的小女孩,把她交給警官處理,這才是正常人應該有的思維方式。
在千咫走後,金發幼女雙腿騰空、坐在轉轉椅上,小口喝著熱心的警官遞給她的果汁,心裏卻想著是,待會林太郎召喚她過去,給這些警察當場表演一個活人大消失,是不是有點太驚悚了?
……
從警察署離開的千咫,原路返回那條街道。
等太陽完全盤旋在空中,正午第一縷陽光直射地麵。
這裏的鬧市區也恢複了生氣勃勃。
雜亂的腳步聲,交耳的吵鬧聲,這才是這裏應有的一派熱鬧景象。
就像是時間被用刀子闊出口,丟掉了其中空白一段,人們的記憶無縫連接上了最新的下一步動態。而這一段空白時間,或許隻有目睹一切的旁觀者心裏清楚了。
有幸成了見證者之一的夏油千咫——少年眼神平靜的看著這些被偷走了時間卻渾然不知的路人。
這是當然的,也是最好的結果。
畢竟要想當像少年漫裏的主角,所要背負的責任可是非常沉重的。如果是分鏡裏一個不起眼的背景板,都要遭受可能被戰鬥波及的危險。
沒有人受傷,或者是當一個什麽都不知道的普通人,最好不過了。
因此,對於腦海中吵鬧著想要出去大展身手的阿洛,少年選擇性的忽略掉了。
打從他發現周圍不對勁開始,阿洛便在裏頭完全待不住,迫切想要出去揪出罪魁禍首與對方較量的強烈願望。
千咫不是不知道,阿洛身為獸族好鬥的性子。
但正因為知道這一點,所以他是不會讓阿洛出來的。
他隻想要一個作為普通人,擁有簡簡單單的幸福,在這個世上活下去。
……
“千咫——”
“喂!千咫!回過神啦!”
“可以回過神了!”
阿洛手腳並用扒著兜帽邊緣,順勢往上爬到少年的肩膀上,氣呼呼的喊道。
少年剛從將愛麗絲帶去警察署,從那裏出來。阿洛就再也耐不住跑出來,他表情相當不滿道:
“昨天碰都不讓我碰的甜點,還說是要拿去當見麵禮的,現在倒好,全都拿去討好小女孩了!”
“偏心——”
“偏心的千咫!”
阿洛大聲嚷嚷道。
他開始對千咫見色忘友的行為,發表很大的怨氣。
阿洛氣鼓鼓的想到,小時候的千咫可完全不是這樣子的。
孤兒院的條件根本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好,分配給孤兒的食物都是非常有限的。填不飽肚子那都是常有的事,孤兒院裏可以說的上是個小型的□□,這些孤兒經常會為了自己的利益拉幫結派,大孩子欺負小孩子,小孩子欺負弱小的同齡人。
那些不與人打交道的小孩,便成為了孤兒院食物鏈的底層。
……
小千咫之所以去學做甜點,都還是因為阿洛嗜好吃甜食。
但那些壞小孩又老是搶小千咫的飯,肚子都吃不飽,更別提有甜點吃了。
為了讓阿洛能夠吃到甜食,小千咫就特地自學了做甜點。
那時候個頭還沒有廚桌高的小不點千咫,踩著椅子墊腳,挽起袖子揉麵團。
但是當時他的力氣太小了,經常會把自己都弄得滿身都是麵點,像個髒兮兮的小花貓一樣。
阿洛還記得有一次,那次他望風不小心看漏了眼,結果被那些愛告狀的小孩發現後,鬧到了孤兒院的大人耳朵裏。
那個一向是最疼愛小千咫的護工,當著所有人的麵,把小千咫的手掌狠狠地抽了三下,毫不留情麵。
千咫從小就不比一般的小孩,皮膚屏障脆弱,容易留疤。抽完之後,掌心紅通通的一片,好幾天都沒有消掉。
而阿洛記憶最深的還是事後,小千咫什麽話也不說,一個人躲在被窩裏沉默了好久,出聲的第一句話就是:“對不起啊阿洛。”
“下次,一定做給阿洛吃。”
這明明根本就不是千咫的錯,如果他能在機靈點,發現那幾個偷窺的壞小孩,阻止他們告發——
那就不會發生後麵的事情。
阿洛滿心感到內疚不安。
不過有一說一,小時候的小千咫,簡直就是個小天使。
而現在——“回去給你再做。”少年慢吞吞的說道。
敷衍到不能再敷衍的回答!
阿洛佯裝凶巴巴地說道,“那不一樣——!”
少年的腳步突然停頓了一下。在人群之中,他似乎隱約看見了一對一大一小的背影,而那個小個的紅色背影,看上去有點幾分像剛才的愛麗絲。
……怎麽可能。
現在的愛麗絲應該待在警察署裏,等待著接到電話前來接她回家的“林太郎”。
沒等他想出個所以然來,那兩抹身影就淹沒在人海茫茫之中,仿佛剛才所看到的一切都隻是少年的錯覺一般。
——剛才應該是看錯了。
這時候,人群之中出現了一波小型騷動。少年側目看了過去——
結果看見了個讓人意外的熟人。在武裝偵探社見過的銀白發少年,此時在他的身邊,有一個深藍色長發的雙馬尾少女。
她的雙腿仿佛被抽走了全部力氣,癱軟在地。
表情惶惶不安,像是陷入了什麽恐懼的回憶。
而那個銀白發少年——應該是叫中島敦的少年,正在關切的詢問她。
結果千咫還沒聽清他們之間的說的話,耳邊就傳來阿洛的催促,“千咫——千咫!”
“快點走啦!再趕不上這個班次,下一班車就是兩點的了!”
“嗯。”少年移開了視線。
……
“鏡花醬?鏡花醬——?”
“你怎麽了,鏡花醬。”
中島敦扶著身體輕微顫抖的泉鏡花,對她的應激反應感到困惑不解。
“難道是敵襲?!”中島敦立刻來了精神,他警惕地左右顧盼,尋找人群中可能暗處的敵人,“在哪?在哪——?敵人。”
這也不怪他多想,他們方才才與一個外來空間係異能者經過一場殊死惡鬥,救回了偵探社的夥伴。
之後那個異能者的同伴聞聲趕來也並不奇怪。
泉鏡花的手抓住了中島敦的衣袖,然後一點點慢慢使勁。中島敦的袖口處變得皺成一團,“那個男人——”
中島敦搔了搔後腦勺,“鏡花說的是剛才那個在找女兒的大叔?”
“鏡花醬不用擔心啊。”中島敦睜著一雙純良的金色虎瞳,笑容帶著傻裏傻氣的道:“那個醫生大叔已經找到他走丟的女兒了。哦,說起來大叔還真是個相當疼愛女兒的父親。”
“……首、領。”
“啊?”
深藍發雙馬尾的少女音節顫抖的吐出了這兩個重要字眼。
她的瞳孔似乎還殘留有那個白大褂大叔攜幼女遠去的背影。
因為極度恐懼而緊急收縮,最終凝實成一個虛點——
此時的中島敦像是三觀受到了雷擊一般,精神一時之間還處於半癡半呆的狀態。
騙人的吧——!!!
但橫濱普遍傳言,那是個連骨頭裏都滲透著血腥氣的男人。
以不知名的方式上位,殘忍的屠殺了先代的擁護者。
在他剛上位的時期,橫濱海裏被扔下去的西裝暴徒比貧民窟慘死的流浪漢還要多。
也正是這種殘忍血腥的手段,讓橫濱市民戰戰兢兢地活在他的統領下。
漂浮的成堆屍骨成了海洋的飼料,溫順者則被屠宰者圈養起來。
……
正值陽光充沛,路邊的自動販賣機,兩道一大一小的影子從那裏經過。
“愛麗絲醬看上去玩得很開心?”
“林太郎自己不也玩得很開心嗎?”
“但是我可是有很認真在找愛麗絲醬的哦?那個小子有什麽好的嘛——”,白大褂的黑發男人有些吃味的說道。
“比中年大叔長得好看。”
金發幼女毫不客氣的說道。
“好過分啊——愛麗絲醬現在居然幫一個不知所謂的小子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