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朝比奈明衣的驚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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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對方離開之後,我才長長地籲了口氣,緩緩地坐了下來。
    坐在地上幾分鍾後才緩過來,起身摸著沙發癱軟坐好。
    說實在的,搶劫犯倒是沒讓我太害怕,但是那個狙擊手讓我挺害怕的。
    不過目前來看,似乎我還能繼續活著。
    我徹底緩過來之後,站在窗戶麵前猶豫了好一會兒,還是關上了窗戶並且拉上了窗簾,並且決定明天就換成厚的那種幾乎不透光的窗簾——即使對於狙擊手的知識不多,我也知道他們多半都是在對麵蹲點的。
    就今天的一發子彈來說,可能是我們樓對麵吧……這是一周前我被那個組織盯上之後就一直監視我了嗎?忽然有一種被跟蹤狂偷窺的頭皮發麻感……雖然就實情來說,這還不如跟蹤狂呢。
    起碼後者我可以報警或者請私家警察,而我現在這麽做的話,那基本可以告別這個世界了。
    值得慶幸的是我家也沒有什麽人了。
    我的老家在北海道,父母經營著一個不大不小的牧場。隻是他們在我高中時的一場車禍中去世了,後麵我把牧場賣給了親戚換來了大學學費,對方也說替我保留著牧場,之後想要拿回父母遺產隨時可以原價再賣還給我。
    之後,我很爭氣地考上了東京的大學,找到了好工作,然後就是現在……
    ——早知道就不來什麽大城市了!大城市的人心真的好險惡啊!這還怎麽拿回父母遺產啊,這是再多一筆遺產了啊!而且遺產裏頭價值最高的還是青眼白龍!
    我深呼吸一下,平複好心態,起身去洗澡。
    不得不說那位狙擊手先生還算貼心,幫我清理了客廳裏的血跡,而且弄得還挺幹淨,不然我明天都不一定敢出門看客廳……嗯?等等?
    之前被嚇懵了大腦停止運轉沒注意……現在回想起來,這血跡的走向和量,是那個搶劫犯之後有想追出來,又被補槍了嗎?
    這麽想起來,的確善後處理的時候,那個搶劫犯不像是能自己走路……不過他那麽安靜我還以為是被打暈了……
    某種程度上而言,一碼歸一碼,今天的那個狙擊手也算是救了我吧。
    雖然把我也嚇得夠嗆。
    盡管經曆了很多,這一天晚上,我睡得還是挺沉的。
    倒不是我心理素質多好,最主要是累了,而且明天還得上班。
    起碼這個組織還沒禁止我上班,把我關起來寫代碼……呃,雖然有可能是因為驟然這麽做會引起人的懷疑。
    上班的時候,可能因為我太過於顯得心事重重了,我的好友小柳花子還過來關心地問我:“怎麽了?感覺你這一周情緒都不是很高,出什麽事了嗎?”
    “唔……其實也沒什麽。”我欲言又止,最後還是什麽都不說。
    畢竟不能說,不能把自己的朋友牽扯進那個黑洞漩渦裏。我還指望我有個萬一的時候,她給我收拾遺物呢。
    小柳花子皺起眉頭:“哎——是不想說嗎?應該不是什麽麻煩事吧?”
    我:“……不麻煩。”是真的不麻煩,畢竟隻是生死一線而已,沒有折中。
    “哎?那難道是……”小柳花子抬手扶了扶眼鏡,鏡片一閃,語氣還夾雜著詭異的興奮,“男人嗎?”
    我沉默了。
    怎麽說呢……對了,又不完全對。
    我知道對方挺擔心我這個死宅朋友的社交的,還帶著我參加過幾次聯誼,但是我至今最喜歡的還是她s的男人。
    見我沉默,小柳花子愣了一下,帶著幾分不可置信:“真的嗎?是誰?是怎樣的人?!”
    我偏過頭,語氣帶著幾分懨懨的:“我目前不想說……”
    “是很難搞嗎?”小柳花子神色犀利起來,說著抬手比了比,“那能簡單描述一下,你覺得難度在哪個eve?龜派氣功級別還是超級賽亞人級別?”
    ……這兩個都是大招好嗎?!隻是因為後期戰力失衡導致前期的龜派氣功看起來跟爛大街的普通招數一樣!別忘了第一次天下第一武道會啊!
    我一邊在內心吐槽著,一邊抬手比了比,認真:“沒那麽誇張,應該是筋肉強打級別吧。”
    小柳花子倒吸了一口氣,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抬手朝我比了一個了解的姿勢,然後凝重地囑咐道:“別硬扛,如果需要幫忙的話,我隨時都在,可以給你當心靈垃圾桶和技術指導。”
    “謝謝。”我真誠地道謝。
    在這個時候,我認為這根本不是一回事,我絕對不會有需要和她商量的一天。
    當然,這個想法在一周之後就變了。
    不過這是後話。
    我心事重重地回到家,哪怕第二天就是周末終於可以休息了、小柳花子還給我推薦了新的單機遊戲、一聽就是我喜歡的類型的,我也沒有多少放假的心情。
    而我這隱隱的焦慮完全落實,在當天晚上下班回來見到站在客廳裏的人的時候,差點嚇得直接奪門而出。
    還多虧我本來就遲鈍、而且被嚇到的時候第一反應是呆愣住動彈不得,不然我真怕自己的舉動會引起誤會,然後被直接處理掉。
    我僵硬地站在門口,張了張口,隻能發出一些無意義的音節,說不出話來。
    而對方則是走了過來,站在我跟前,抬起手……在我嚇得後退一步的時候,他的手按在門上,輕輕一推把門關上了。
    關門聲不重,但還是把我嚇了一跳打了個激靈。
    “請、請問您有事嗎?”我努力讓自己的聲音不泄露那麽明顯的不安。
    “沒什麽,隻是遵從上麵的命令,給你拿來這次的任務。”對方遞過來一個包裝好的磁盤,“你要做的東西的要求,就在這個裏麵。”
    是給任務啊……
    我稍微放鬆了一些,小心翼翼地伸手,用食指和大拇指捏著那個磁盤,有些顫抖著地接過來拿好。
    冷靜點,就當遇上了一個不一定給錢做不好還要命的霸道甲方……
    “我知道了,我會好好做的。”我說完之後,習慣性地問一句,“還有什麽事嗎?”
    “還有,從明天開始,朝比奈小姐你要外出的話,請帶上竊聽器。”
    我一呆,有些震驚地抬頭看著他,目光中帶著幾分不可置信。
    黑發青年臉上帶著微笑,表情看起來也頗為溫和,但是語氣和眼神都帶著不容置喙的味道。
    我知道這個時候不該說什麽,說了也沒用,但是不知道是因為工作了一周好累、還是因為昨天心情大起大落的關係,我忍了忍,沒忍住,反駁道:“你們這樣子不覺得太過分了嗎?我已經很配合了吧?”
    我說完就知道要不好了。
    想要道歉,但是這件事真的讓我產生了一股子“為什麽偏偏是我”的情緒,實在是忍不住。
    “抱歉。”對方的語氣溫和,道歉的話語裏甚至真的帶著一絲歉意的感覺,“但是這是我的任務。我並不想傷害你,能請你配合一下嗎?”
    我沒說話,維持著原來的姿勢看著他。
    他停頓了一下,沉默片刻後,再度開口的聲音裏帶著一絲無奈,還有幾分勸慰的味道:“以及,別再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