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第 8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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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應該來說, 伏黑津美紀所在的地方並不算是普通的醫院,她身上存在的詛咒就注定了她不能長久的待在普通醫院中。
    詛咒會吸引詛咒、甚至會催生詛咒。
    醫院和學校、寫字樓一起,這些都是現代社會中的詛咒催生地, 人們的怨念這些地方集中著,邪念會成為詛咒產生的導火索, 如果放任不管、或者是遇到某些特殊的契機, 普通的詛咒就變成難以祓除的咒靈。也正是因為這些地方的特性,咒術界總監會每年都會定時派人去清理尚未成長起來的詛咒點。
    所以, 像伏黑津美紀這樣已經被特殊詛咒所環繞的人, 是不能被放置在普通醫院的,太容易成為詛咒進化的“契機”了。
    甚至, 有不少受詛咒的案例就是因為受詛咒者催生了足夠力量的咒靈, 所以才引起了咒術界的注意, 否則對特定對象的詛咒通常是難以被「窗」直接察覺的。
    咒術界的規模放在那裏, 咒術師的數量少,「窗」的規模也絕對無法麵麵俱到。
    當然, 這裏倒也不能算是咒術界的醫院。因為反轉術師的極度匱乏,咒術界其實並不擁有一般意義上的醫院。
    不過出於一些需求, 咒術界也需要為一些半隻腳踏進咒術界的普通人以及一些輔助監督提供非咒術性質的醫療服務, 也便有了這樣介於普通與不普通之間的醫院。
    伏黑津美紀就被安置在這樣的醫院當中。
    伏黑惠作為津美紀的親屬,又有五條悟的手信,很輕易就帶著其他三人一起進入了院中。
    五條悟本人並沒有和他們到醫院中來, 雖然對祗王夕月的能力很好奇, 但是祗王夕月當著他的麵故意製造的一個十字架已經讓他非常清楚地看到了這種能量運作的方式, 滿足了他基礎的求知欲。
    那樣毫無避諱的行為也同樣贏得了五條悟的好感。
    東京高專現在是不能離人的。
    尤其是在總監部最近對神命正宗的施壓的時候, 庵歌姬一個人是扛不住這樣壓力的, 所以這裏便更不能離了五條悟。
    去伏黑津美紀那裏確認現場狀況的就仍是他們四人。
    醫院中的住院部比較靠後, 同一樓層中的病房很多,雖然彼此之間相互獨立,但並不是隻有伏黑津美紀一個人。不過一樣的地方是,這裏住著的,都是帶著和伏黑津美紀一樣症狀的人,隻是他們額頭的刻印並不完全相同。
    咒術界是有嚐試過對這樣有一定規模的詛咒行動進行祓除和遏製的,隻是在五條悟都沒有找到解決方式的情況下,其他人也一樣束手無策,隻能這樣拖下去,將這個地方隔絕起來。
    “所以,詛咒的特點是印記,它會使得受詛咒的對象陷入昏迷,但是卻會維持受詛咒者的身體安全和健康。”祗王夕月最後一個進入電梯,看著伏黑惠按下了這個特殊電梯上唯一的一個樓層按鈕“15”,這已經是這個住院部的頂層了,看得出來總監部確實是想要把這個詛咒現象獨立在頂層中,防止有人誤入。
    “嗯,而且所有受到詛咒的人,都不是咒術師,但很大一部分都能夠間接與咒術界產生某種聯係。”伏黑惠如此關注這件事,當然盡自己所能去尋找過線索,這些線索也越來越成為他自責的刺激,“比如津美紀,會讓津美紀和咒術界產生聯係的,就是我,隻有我。”
    他和伏黑津美紀並不是親生姐弟,正是因為如此他才會更加自責,如果不是因為自己,津美紀或許一輩子都不會和咒術界這樣的地方產生聯係。
    “那不是你的錯,伏黑君。”祗王夕月非常認真,臉上常帶的笑意都消下去不少,嚴肅的告訴伏黑惠,“錯誤來源於詛咒和使用詛咒的人而不是受害者、或者受害者的家人朋友——你今年才十五歲,你不能這樣苛責自己。”
    祗王夕月具有一種極端的奉獻型人格,這樣的性格讓他無時無刻不背負著巨大的包袱,所以沒有人會比他更清楚當開始背負這些東西之後,那種痛苦壓抑著無法呼吸的感覺有多麽難受。
    他並會不希望眼前的人和自己慢慢殊途同歸走上同樣一條路。
    “夕月說的沒錯,伏黑你就是把自己逼得太緊啦。”虎杖悠仁勾住伏黑惠的脖子,指頭戳在伏黑惠的皺起來的眉心,“一天天地苦著臉,小心會變成老爺爺的哦——就像樂岩寺校長那樣。”
    “不,那倒也不會吧,”吉野順平雖然沒有參與過與京都姊妹校的戰鬥,但是因為神命正宗昏迷的時候一直被留在東京,所以他也是有看到過京都校校長來找五條悟要人然後被五條悟一陣言語折磨的,他回憶著樂岩寺嘉伸的長相,對比著眼前的同學,仿佛不帶一點玩笑意味認真地說道,“伏黑君就算變成老爺爺也是比樂岩寺校長帥氣一千倍的老爺爺吧。”
    虎杖悠仁順著他話琢磨了一下,認同地點頭,“說得沒錯,伏黑爺爺比樂岩寺校長帥氣一千倍。”
    突然被拿去和另外一個高齡校長相比,伏黑惠的眉毛抽動了一下,“你們兩個給我適可而止,而且這本來就沒有可比性吧?”
    “雖然沒有見過那位‘樂岩寺校長’,不過伏黑君確實很好看哦,我能夠預見你未來會是一個帥老頭。”祗王夕月也跟著插了一腳,臉上帶著笑意卻不像是在開玩笑一樣。
    伏黑惠扶額,怎麽感覺身邊的類五條悟的濃度越來越高了,“你們三個真是……還老頭,在咒術界,能夠像樂岩寺校長那樣活的那個年紀的人並不算多,說不定——”說不定他還沒有到達可以被稱為“爺爺”的歲數,就已經要將自己的年齡永遠定格了呢?
    這在咒術界實在是再熟悉不過的劇情了。
    “沒有‘說不定’哦,伏黑君,”祗王夕月沒有讓伏黑惠的話去全部說出口,衝著他眨了一下右眼,“我的‘預見’還是很準,就算不相信自己,也請相信我吧。”
    祗王夕月不會在任何人之前死亡,也不會讓任何人在他的身前死亡。
    電梯爬上十五層的速度很快,電梯門就在這個差點煽情起來的時刻“叮”的一聲打開,四人沒有在電梯當中逗留,一起拉扯著走了出來。
    一出電梯,祗王夕月馬上就站住了腳,神情一下子不複剛才的輕鬆。
    “怎麽了?”伏黑惠馬上就注意到了他的異常。
    這一層的詛咒幾乎都是相同的味道,可因為這個詛咒的特殊性,即使是咒術師依然沒有辦法直接感知到詛咒的氣息,隻能感覺到一種微妙的沉重。
    但是,衹王夕月不一樣。
    他的能力讓他對任何邪物氣息都極其敏感。
    這一層的詛咒氣息在特製的電梯門打開之後幾乎是如海浪一般的撲麵而來,那種如汙泥一般的味道讓祗王夕月感覺一陣惡心。
    有棲川橋慶幸於自己尚未來得及吃頓飯,不然這時候說不定就要yue出來了。
    那樣就太有損於他的形象。
    “詛咒的氣息,而且相當濃鬱。”祗王夕月抬手,指背放在鼻下,“這說明詛咒很強力,而且很集中,醫院建造時製作的特殊刻印讓這種詛咒不會輕易外泄,同時也就意味著這種詛咒會被困在這裏,時間越長就會越濃重。”也會相對的反向刺激著受詛咒的身體。
    他快速地做出了判斷,言語間便讓其他幾個人都嚴肅了起來。
    “你們不用那麽緊張,這個詛咒並不具有攻擊性,甚至沒有我想象當中那麽——該怎麽形容呢,激烈吧。不過確實比我想象當中要複雜一些。”祗王夕月調動起身體內的能量,綠色的光點從地麵上一點一點地升起,飄浮在空氣中,就像是夜晚山林中的螢火蟲一樣。
    隻是這個光點在這一層中帶有的效果和存在感可比林中的螢火蟲大多了。
    伴隨著祗王夕月的移動,這些光點也逐漸地擴散開來。
    這樣特殊的病房樓層,沒有特批輕易不會有人上來,保密性質也很強,所以祗王夕月也便沒有收斂自己的力量。
    被「神之光」延展開的地方,一些溢出到走廊中的詛咒發出了輕微“滋滋”的聲音,像是被灼燒了一樣,被清理著。
    但是很奇怪,這裏這樣集中的詛咒氣息卻沒有催生出任何一個咒靈,哪怕是一個蠅頭都沒有。
    雖然陷入昏迷,但是長期無法醒來的人精神上應該帶有對被詛咒的怨氣的,這種無意識的怨氣在詛咒的催生下很有可能會催生出咒靈來,哪怕有人定期來清理也不應該這樣“幹淨”。
    反倒像是,完全沒有產生過咒靈一樣。
    陷入昏迷的人,完全沒有怨氣嗎?
    還是說,他們的怨氣無法流出體內,或者說無法離開受詛咒的精神之中呢?
    帶著這樣的疑問,祗王夕月在伏黑惠的帶領下站到了病房門口。
    伏黑津美紀不是第一個出現的這種詛咒症狀的人,她的病房並不在走廊的盡頭,但是她被發現得很早,所以她的病房上標著“002”的字樣。伏黑惠從口袋裏拿出一把鑰匙,但是這個金屬的鑰匙卻不是插在門鎖上的,而是被放在門的正中心,隻聽“滴”的一聲,門鎖開了。
    “這個設計,很隱秘嘛。”在各種電影中也尤愛一些間諜動作片的虎杖悠仁讚歎了一句,“我還以為咒術界都充滿著時代的氣息。”
    更不客氣一點,都是老古董。
    伏黑惠收起鑰匙,聽出了他的疑惑,“這裏算是總監會的立項,和禦三家關係不大,順便一提這一層的設計稿是七海先生做的。”
    “竟然是七海先生?”吉野順平驚訝了,這麽全能嗎,“不愧是七海先生。”
    雖然七海建人離開了咒術界很長一段時間,但是在尚在高專的時候,在他即將畢業之前,身為一級咒術師——而且是相當靠譜的一級咒術師,總監部對他的招攬也是相當明顯的。
    那時尚未決定未來的道路的七海建人確實曾經在總監部有過實習經曆。
    這也是現在七海建人和總監部有一些聯係的原因之一。
    祗王夕月沒有跟上他們的話題,門一開,他的視線就已經完全被吸引到了裏麵的環境中去。此時的天光已經破曉,采光相當不錯的病房中,已經有帶著暖意的陽光流了進來。
    房間內並沒有什麽多餘的裝飾,詛咒對受詛咒者一定程度上起到了保護作用,這讓他們即使沒有進食也不會出現常規問題,隻是唯一——無法恢複自我意識而已。
    病床上躺著一個女孩,她黑褐色的頭發披散著,自昏迷之後,她身上的時間就仿佛停滯了一般,最直觀的表現就是她的頭發在過去的一年多時間裏完全沒有在長過。讓人無法忽視的,是她額頭上的印記,線條粗細錯落,上麵詛咒的氣息也追隨著某種路徑有深有淺,這不像是詛咒連接之後印上去的,反倒像是手繪一般。
    或者換一種更加清晰直接的說法,這個詛咒不像是批量生產的產物。
    可是這樣大範圍的詛咒——隻是這一層就有兩位數以上的受詛咒者,這不可能是一個一個進行詛咒的吧,那要花費的時間精力就太多了。
    還是說,進行詛咒的人,不止一個,而是一批人的集體行動?
    那詛咒的依據又是什麽?
    隨機嗎?還是就像伏黑惠自責的那樣,是在咒術界邊緣相關者挑選?
    祗王夕月走到病床前,半蹲下身體,低聲道了一句“抱歉”,然後主動伸手握住了伏黑津美紀的手腕。
    ——祗王夕月的被動技能,他能夠通過身體的接觸來隨機讀取別人的心音。
    這種不可控的力量一度讓他非常他痛苦,同時也會給有棲川橋帶來很多不可控的數據衝擊。卡麵升級之後這種情況有了一定程度的好轉,至少把這個接觸的範圍局限在了“手”這一區域上,不然先前和五條悟的接觸就應該會得到當時五條悟的心音——或者也可以說成是精神波長。
    精神力越強的人能夠釋放出的波長也就越強,有棲川橋沒有嚐試過上限,也完全不想用祗王夕月這麽重要的馬甲卡來冒險嚐試精神承受的上限。
    還是從看起來就比較弱的一方開始試探試探這個被動吧。
    皮膚接觸的瞬間,一片純粹的黑暗傳達到了祗王夕月的大腦中,這是完全的死寂。
    隻要活著,人的精神就是在不斷變化的,即使是在昏迷當中,精神波長也不應該完全消失。
    伏黑津美紀已經……死了?
    祗王夕月猛然睜大眼睛,他低頭仔細地聽著津美紀胸口下的跳動的心髒——很有力,這個身體絕對還是活著的。
    精神和靈魂寄宿在身體上,與身體相連接,任何一方的消亡都會導致構成身體的三角坍塌,另外兩方必然會做出回應——尤其是像詛咒這樣突如其來的現象。
    伏黑津美紀的身體活得太好了,這說明她的精神和靈魂沒有遭受到、或者至少還沒有遭受到致命的傷害。
    祗王夕月手指一劃,綠色的光點在他的引導下落在了伏黑津美紀額頭的紋路上,然後輕而易舉地穿過這個紋路,完全沒有要淨化它的意思,而是深入到了津美紀的大腦內。
    「神之光」的能量像是一盞燈照亮了伏黑津美紀的身體內部,透過肉|體的外部表現探入了精神之內。祗王夕月閉著眼睛,將自己的精神同步延展到自己的能力上。
    穿過漆黑一片的世界,就像是在一張黑紙上戳了個窟窿一樣,祗王夕月終於窺探到了更加內部的世界——一個被黑暗隔絕起來的、一個用毫無波動的波長來做掩飾的,伏黑津美紀精神真正所在的地方。
    祗王夕月猛吸了一口氣,驟然睜開眼睛的同時往後退了一步。他正半蹲著,原本就下盤不穩,這下意識往後的一退差點摔在地上。身後一直把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他身上的吉野順平反應最快,伸手一把把夕月撈了起來,避免他一屁股坐在地上的窘境。
    “謝謝。”夕月長舒了一口氣,從剛才的失態中恢複了過來,“讓你們擔心了,我沒事,隻是預判失誤被驚了一下而已,這個‘詛咒’的作用,可和我猜測的差別太多了。”
    “那……怎麽樣?”伏黑惠隱含著希冀的眼神落在祗王夕月的身上,他一次一次地告訴自己的要保持平常心,不要抱有過大的希望,也不要讓自己的希望成為別人的壓力和負擔。
    但是情感這種東西,哪裏是自己能夠控製的呢。
    如果人類可以完全掌控自己的情緒和情感,那也就沒有咒靈這種東西了。
    “你該對我多一點信心的,伏黑君。”祗王夕月看著伏黑惠有些隱忍的模樣,舒展了眉眼看著對方,嗓音也很溫柔,“雖然有些複雜,但並不是束手無策。”
    伏黑惠幾乎是抑製不住地開口,重複著夕月的結論,“所以,有辦法——對嗎?”他的聲音比想象當中要輕得很多,帶著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小心翼翼,就好像是害怕自己的聲音打破什麽東西一樣。
    “嗯,是有——但是首先,”祗王夕月伸出一根指頭,和他對上視線,“我一個人很難完成全部步驟,我需要你們的幫助。”
    不,祗王夕月一個人可以,但是有棲川橋不行,他的目的不止在於解決這個問題,同時在於要讓夕月能力的氣息泄露出去,然後釣魯卡。
    這個醫院是五條悟親自安排的,這一層的設計者也是著名社畜劃掉),應該說是以靠譜出名的七海建人,單論封鎖程度確實遠超有棲川橋的預期。
    如果真的就這樣平平淡淡地解決掉這個問題,那麽這麽一個可以大量使用祗王夕月能力的機會就要被浪費掉了。
    有棲川橋真的會謝的。
    所以他需要淺搞一點事。
    虎杖悠仁理所應當道:“當然要我們加入了,怎麽能讓夕月你一個人出風頭,是吧,順平,伏黑。”
    “嗯,這不就是我們到這裏的目的嗎?”吉野順平看上去有些弱氣的臉上盡是堅定。
    “任何事都可以。”伏黑惠的回答更是一樣的毫不猶豫。
    祗王夕月看著他們的樣子,“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肩膀顫動著,用手遮住了半張臉。
    “夕月?”虎杖悠仁摸不著頭腦。
    “不是什麽很困難的任務,隻是可能事後……需要一點賠償,給醫院。”祗王夕月帶上幾分俏皮的意味,“大概你們還需要寫檢討,給你們那位‘夜蛾校長’,因為我需要你們搞一點‘壞事’——破壞掉牆壁當中刻印的‘結界紋’,也就是你們所說的‘賬紋’、‘咒紋’,這裏的建造的材料確實比一般的材料要堅固,但是除此之外,真正能讓這裏困住詛咒和咒力的,其實是刻在牆麵上的東西——肉眼難以看到,但是用咒力去接觸牆麵,應該就能夠看到殘穢了。”
    說著,他往前走了幾步,用自己的手指點在牆麵上,頓時就像是點在水麵上一樣,牆麵泛起漣漪,那些看不懂的符號伴隨著漣漪延展開來,一閃而過。
    “這個東西在限製詛咒的同時也在限製著咒力,在這種封印之下我沒有辦法保證完全的成功率,所以我需要你們幫我破壞掉這些封印——這一層,至少是這一層。”祗王夕月沒有賣關子,直接說出了自己的訴求,“雖然可以花時間來反向解開這些刻印,但是我更建議我們用點稍微粗暴一點的方式,我們沒有那麽多的時間了。”
    “沒有時間?”伏黑惠聽到這個話感覺到了緊張,他不得不下意識地就把這個形容和自己的養姐聯係在一起。
    而祗王夕月也確實是這個意思。
    剛才短暫的輕鬆退去,他看向躺著的伏黑津美紀,“首先,你們要知道,這件事並不僅僅是一個詛咒的問題。五條老師無法探查到這個詛咒聯結的另一端,是因為這個詛咒根本就沒有所謂的另一端,它不是‘雙向’的,而是‘單向’的。也就是說,這個詛咒沒有和其他人相連,在其被會製造出來的那個瞬間,它就有且隻有一個聯結對象,那就是被它詛咒的人。”
    伏黑惠馬上理解了祗王夕月的意思,他接話道:“也就是說,如果從內部進行祓除的話,是可以不考慮詛咒津美紀的人的,對嗎?”那祓除的預期難度就會好不少。
    “沒錯,”祗王夕月肯定了他的想法,但是卻沒有給他鬆一口氣的機會,“伏黑小姐額頭上的詛咒是很容易清除的,但我不能馬上這樣做。”
    “是因為樓層病房內的咒紋嗎?”吉野順平問。
    祗王夕月搖搖頭,其他人都在緊張的等待著他的後話,“伏黑小姐——而且大概其他和她情況一樣的人也都是,額頭上的紋路確實是一種詛咒的表現,但是這個詛咒卻不是她陷入昏迷的原因,相反,這個詛咒是她能夠活到現在的原因。”
    “伏黑君,這個東西不是在詛咒你的伏黑小姐,而是在詛咒伏黑小姐身體當中的‘某種東西’。”
    “昏迷是為了盡可能保留她的精力和生命力,並且把那種東西困在她的身體裏。而那個被困在伏黑小姐體內的東西,才是真正威脅著她的東西,也是我們接下來真正要麵對的東西。”
    “我‘看’到了,‘它’在啃噬著精神——‘它’想要占據這個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