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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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生氣了!!”鬆江時雨在腦海中大聲跟係統逼逼,“這誰啊!也太缺德了吧!讓我碰到我一定要把那個混蛋——”
    係統:“怎麽著?”
    鬆江時雨:“……我應該打得過吧?”
    係統:“你可以試試,雖然咱覺得你這debuff一加,柯南都能揍你。”
    鬆江時雨:“……”辱玩家了。
    他切【教官】卡好歹格鬥水平還在,怎麽可能打不過柯南!
    係統:“‘柯南足球踢飛歹徒.avi’‘柯南腳踢飛機.avi’你再看看。”
    鬆江時雨呆住:“嗚嗚嗚騙我的吧!我要指揮我學生打人,太過分了!!”
    內心跟係統哭嚎,鬆江時雨表麵看著還蠻正經的,他氣是真的氣,畢竟被挖的是他的墳,但說真的怎麽樣……
    遊戲嘛,看開一點。
    更何況——
    鬆江時雨將淺淺埋在土裏的紙條攥在手心,一點一點地塞到袖子裏,然後站起身,看向萩原研二。
    ‘鬆江珣也’又不認識‘鬆江時雨’,他在墳頭蹲太久也不好。
    所以在場兩人中,表現出最真切怒火的反倒是萩原研二。
    半長發的警官先生骨頭都咯吱咯吱響,臉色陰沉得仿佛滴水,他的手在土包上拂動了幾下,連關節都在抽搐,還是沒有做什麽過激動作。
    接著,他看向鬆江時雨,紫眸中閃過悲戚,在深呼吸後又恢複了平靜。
    “抱歉,是我太激動了。”萩原研二有些沙啞的聲音響起,“不過既然出了這種事……”
    鬆江時雨很體貼地道:“我們還是先離開,然後找管理員問問或者報警吧。”
    萩原研二勉強朝他笑了笑:“這件事情交給我就好,鬆江,我送你回店裏吧。”
    “好。”
    鬆江時雨從石台上輕輕躍下,順手轉頭將自己的鞋印擦掉,他率先向外走去,努力想讓氣氛不是那麽尷尬。
    畢竟萩原研二的臉色,看起來真的像是能直接生吃個人。
    係統吐槽他:“看你這慫樣,還指揮學生去打人,你敢說嗎?”
    鬆江時雨小聲逼逼:“還不是你們遊戲出錯的問題啊?早知道這樣我就不罰他們寫那麽多檢討了……”
    一周目仗著教官身份,在符合邏輯的情況下,鬆江時雨可是壓著這群臭小子寫了好多檢討,活生生讓他們體驗了一把形|式啊主|義報告的魅力。
    當時一部分是鬆江時雨覺得這樣確實很有鍛煉自省意義,但另一部分……純粹他想作。
    那時候警校組們外表不顯,但對他也是怨氣滿滿,鬆江時雨覺得現在的自己,完全承擔不了被翻舊賬的痛。
    算了,他以後再小心一點,以他的演技也沒那麽容易被抓住把柄。
    鬆江時雨挺直腰板,跟係統懟回去:“還有,我哪裏是慫啊!剛剛陰天我穿長袖還好,現在太陽出來了很曬的!我可不想中暑!”
    係統看破不說破:“哈哈,行。”
    萩原研二被憤怒衝昏的頭腦此時也恢複了部分理智,他將手中鮮花放下,沒有立刻轉身去追鬆江珣也,而是又一次仔細觀察了一下四周。
    隔著並不遠的距離,諸伏景光的墳墓前,也放著芬芳的花。
    萩原研二將鬆江時雨送回波洛咖啡廳,陰沉著臉回到了警局。
    他今天休假,但是鬆田陣平上班,對方一看他的臉色就“唰”得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鬆田陣平!”萩原研二一把拽住他的胳膊,怒氣衝衝地把他拽出了辦公室,他低聲道,“鬆江教官的墓——!算了,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瞞著我?”
    鬆田陣平頓了頓,拍拍他的肩膀,又將他正裝的領夾整理了一下,露出有些無奈地表情:“那你聽我解釋?”
    萩原研二直接朝他伸出手:“說之前先把東西給我。”
    所以說幼馴染之間太知根知底也不好,完全瞞不住hagi嘛。
    鬆田陣平心中歎了口氣,將東西遞過去——一個微型監視器。
    萩原研二將監視器攥在手心,磨了磨牙,心中全明白了。
    “你跟降——那混蛋一起計劃的?”他連珠炮似的發問,將鬆田陣平直接摁在牆上,“這種事情也能下得去手?如果試探的話不能換一個方式?你知道這樣有多過分嗎!”
    鬆田陣平:“沒,沒,沒!沒真動手!”
    見萩原研二真的要炸毛了,他連忙苦著臉解釋道:“隻是翻新了一下,順便除除草,再重新鋪了層土……我親眼盯著的,絕對沒讓那家夥犯事兒!”
    一般這些程序都是有固定時間清理的,如果提前改換,確實會讓人多想。
    鬆田陣平也沒想到降穀零能想出這狠招。
    隻能說當臥底那麽多年,能讓一個人的心態發生太多變化。
    “那你們都瞞著我?!”
    “這不是擔心告訴你之後情感不到位出紕漏嗎?”鬆田陣平揉了揉眉心,低聲道,“鬆江珣也的變臉你也見識過,他的敏銳程度絕對不差於我們——話說他這次有什麽反應嗎?”
    萩原研二沉聲道:“他發現異常的速度比我快,但要說什麽反應……好像並沒有。”
    他也不確定自己在那種情況有沒有觀察仔細——怪不得監視器都準備了。
    “他有說紙條的事情嗎?”
    萩原研二皺了皺眉:“什麽紙條?”
    鬆田陣平呼了口氣:“他寫的,說是打算晚上試探一下鬆江珣也。如果撿到的是你,上麵有我們都知道的暗號,你肯定知道什麽意思,如果撿到的是鬆江珣也……嘖,等下再去公墓看一次吧。”
    萩原研二理智上接受這個說辭,但心裏還是有股火“嗖嗖”往上飆,安室透那張臉在眼前晃過,令他拳頭發癢。
    他就說鬆田陣平對這件事怎麽那麽不上心,今早還特意過來給他送幹洗過的西裝。
    他深呼吸道:“讓我去想想有什麽理由。”
    鬆田陣平:“什麽什麽理由?”
    萩原研二咬牙切齒:“下次見麵我要暴揍那個金毛混蛋!!”
    鬆田陣平:“該打!”
    “小陣平,接下來一個月的晚飯——嗬嗬。”
    鬆田陣平:“……嘖。”算了,到時候錢去找安室透報銷。
    “叮鈴。”
    “歡迎光臨。”
    “小梓小姐,是我。”鬆江時雨耷拉著腦袋從外頭回來了,他將袖口沾了泥土的外套脫下來,裹成團放到員工室裏,重新換了圍裙。
    榎本梓難得看見鬆江珣也垂頭喪氣,平日裏頂著個燦爛笑容的青年此時卻像是一隻迷路的大金毛,連尾巴都是耷拉的。
    難道是所謂的尋親失敗了?
    見他出來,榎本梓有些小心翼翼地問:“鬆江,是事情不順利嗎?”
    鬆江時雨一言難盡地說:“也不能那麽說吧,確實萩原警官帶我去找人了,但……應該不是?總之沒什麽關係的。”
    他本來就是一個人,前馬甲與他無瓜。
    鬆江時雨想起自己去祭拜自己這種操作就窒息,更別說還有別的破事。
    榎本梓覺得自己悟了,想想鬆江珣也從小到大一人生活,好不容易說有親人的信息,結果卻是竹籃打水一場空,換位思考的話確實很難受。
    這誰能笑得出來啊!
    她頓時露出了心疼的表情,柔聲道:“那你先坐著休息一下吧,店裏不忙我一個人就可以,要不要來一杯熱可可?”
    鬆江時雨受寵若驚:“可,可以嗎?”
    榎本梓超級熱情地給他端了熱可可,還順便拿了個靠墊和一本笑話大全。
    鬆江時雨喝著熱可可,非常感動:“統統,果然小梓小姐她——”
    係統:“把你當兒子養。”
    鬆江時雨:“不會說人話可以不說。”
    他從口袋裏小心翼翼地拿出紙條,把它夾在笑話大全裏。
    這是他在墳墓旁撿到的,那個殺千刀的掘墓者似乎料到了今天會有人來,刻意留下了一張挑釁的紙條。
    上麵寫著,如果想要得知真相,今晚十二點就去米花町西麵的一個化工廠找他,他會在那等著。
    鬆江時雨很慌:“晚上十二點!!媽耶,該不會是鬼吧?比如當時那些家夥找不到我骨灰,隨便拿了其他人的裝進去,結果那個鬼感覺自己被侮辱了,現在來找我報複?”
    係統:“……這是一個科學遊戲,沒有鬼魂!”
    鬆江時雨:“放屁的科學,十七歲青少年朝夕變成一年級小學生,你跟我說這是科學?”
    係統被噎住:“……總之肯定不是鬼,你想想你要不要去?”
    鬆江時雨比較怕死,特別是他上一個身份卡【黑客】有個“黑暗恐懼症”的debuff,一旦到晚上,他暴躁焦慮程度會加倍,並且會產生很多消極想法,哪怕現在換了個卡,但習慣還是沒那麽容易消除。
    他現在晚上都得開燈睡覺,更別說半夜出門。
    但說實話誰墳被挖了都忍不了,鬆江時雨不想被當作軟包子捏,要是活都活那麽窩囊,還不如死了算球。
    他沉吟了一會:“去肯定要去,但我不打算一個人去。”
    係統:“確實,你可以告訴萩原研二,正好他跟你一樣在墓地看到了現場,他肯定會答應。”
    鬆江時雨選擇拒絕:“研二隻是個拆彈警察,武力值也不怎麽樣,我不想讓他冒險。”
    他還是很愛護學生的!
    係統:“那你還能找誰?”
    鬆江時雨也在想這個問題,他登錄這周目的時間太短,認識的人就沒幾個。
    好愁。
    榎本梓一邊洗盤子,一邊偷偷觀察鬆江珣也的反應。
    金發青年哪怕認真地看著笑話大全,心情也沒有一點變好的樣子,反倒是愈發愁雲慘淡,連鈷藍色的眼睛都陰沉沉的,像是暴雨中的海。
    他麵前的熱可可也就一開始喝了一口,放著都快涼了。
    哎,看來尋不到親人的打擊對鬆江君來說還是有一些大了……
    榎本梓忍不住過去打斷他陷入消極情緒的漩渦:“鬆江,有些事情還是說出來好。”
    金發青年有些哀愁地看她:“小梓小姐,你有認識格鬥特別厲害的人嗎?”
    榎本梓:“誒?”
    ……
    鬆江時雨忍不住瞪大眼睛:“你是說安室先生?!”
    榎本梓點點頭:“對啊,我見過的人裏麵,如果說安室先生的格鬥能稱第二,就沒人能稱第一,比許多警察都厲害呢!”
    她還舉例了許多,把安室透的武力值吹得仿佛能直接腳踢高達。
    這簡直是天上掉餡餅啊!
    鬆江時雨表情倏忽變得驚喜:“是這樣,我今晚有個事情想去確定一下,但是我覺得不太安全。”
    榎本梓懂了,她笑道:“安室先生是個很熱心的人,我想他一定很樂意幫忙的。”
    鬆江時雨試探說:“那他現在……?”
    榎本梓笑眯眯地說:“晚上安室先生值班,到時候我跟你一起去找他說說。”
    鬆江時雨:“好!”
    他在心底美滋滋地跟係統說:“這不就找到了嗎?晚上有安室透在,我看那個殺千刀挖墳的能怎麽辦!”
    係統:“挺好。”
    晚上值班,安室透剛換上圍裙,就對上了兩雙亮晶晶的眼睛。
    榎本梓柔聲柔氣地說:“安室先生,你今晚忙不忙呀?”
    安室透踟躇了一下,掛著禮貌的笑:“晚上是上班時間。”
    榎本梓雙手合十:“我們有件事情需要你幫忙,超級重要的!請務必不要拒絕!”
    鬆江時雨真誠點頭:“對!拜托!這是我一生的請求!”
    安室透臉上笑容有點僵:“是什麽事情?”
    鬆江時雨認真地說:“晚上我需要去一個地方,但是你們也知道……我身體不好,擔心路上碰到什麽歹徒,安室先生格鬥那麽厲害,希望能陪我去一下,很快的!”
    ——打完人就回來!
    榎本梓也說:“我可以晚上再替班一次。”
    安室透:“???”
    某金發黑皮莫名有了不好的預感:“能說一下時間嗎?”
    鬆江時雨含糊道:“有點晚。”
    他怕直接說十二點會被榎本梓揪著刨根問底,便打算先讓安室透答應下來,晚點跟他單獨說,如果對方再不願意就另想辦法。
    榎本梓歎了口氣:“這確實有點難辦……要不鬆江,我陪你一起去吧?我其實也還算能打的!”
    鬆江時雨有些感動:“小梓小姐——”
    榎本梓見他高興起來,心情也很好:“鬆江——”
    安室透抽了抽嘴角:“……還是我來吧。”
    兩人:“好耶!”
    以“安室透”現在表現出來的外在形象,如果到這種程度還推脫的話,實在是太不合理了。
    他這個身份已經經營太久了,不能功虧一簣。
    所以……騎虎難下。
    安室透有些麻木地到後廚洗菜,一邊想著今晚他要怎麽做到跟鬆江珣也一起去——自己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