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九章 一朵相似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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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澤忽然增強的氣息,讓在場不少人猛吸一口氣,一二十歲就進入元嬰,天賦何其可怕。
但人群中還是有幾人很平淡,幻影六子其餘人也是極為平淡,臉上沒有絲毫的震撼。
周澤的氣息凶悍無比,在這一代中,他是第一個元嬰修士,一般情況下,他確實有碾壓我們這一代人的資格,但奈何他遇到了我,遇到了一個本就不是與他同一代的生靈。
“我就不信元嬰了,還不能碾壓你!”周澤雙目如深淵,殺意凝聚,一把大刀出現在手中。
“一個憑借丹藥,暫時突破到元嬰境界而已,有什麽了不起的。”人群中又有聲音響起,拆幻影六子中老大周澤的台。
周澤沒有生氣,仿佛變了一個人:“依靠丹藥暫時立身元嬰也足夠了,這樣的丹藥隻有弢族有,一般人別想得到。”
原來是依靠丹藥,還是弢族煉製的,難怪他會這麽迫不及待的來試探我,是為了討好即將回來的聖子弢屴。
弢族居然有這種逆天丹藥,其煉丹術可見一斑。
“碾壓我?”我淡淡一笑,序列古劍抬起,緩緩搖了搖頭,道,“你此生都沒有這個機會。”
說著,我邁開步子,向周澤而去。
經過先前驚天一劍,已經沒有人認為我的話語是無知,是狂妄。
僅是劍光就讓一名築基初期的修士顫栗,倒地不起,一個目光就讓一個元嬰後期的修士無法動彈,這樣的實力不是一個開脈中期能夠做到的,哪怕元嬰甚至破衍境的修士都難以做到。
在場的都是聰明人,豈有不明白這個道理的。
“破天刀,第一式,不破不立!”周澤大喊,雙腳點地,人與刀,一同向我劈來。
速度如風,刀光刹那劃破長空,直接出現在我麵前。
屬於元嬰修士強悍的力量,未曾接觸便讓我有所感觸。
靈氣躁動,空間蕩漾,刀光猛烈,繚繞著如同其名一般的破天之意,一股無敵的,無畏的,一往無前的戰意,繚繞在刀身上。
空氣,被刀光劃破,分開在刀身兩側,如同被切開的水流一般。
看著即將到身的大刀,我沒有多餘的動作,序列古劍猛然插入地麵,破開青石,立在我身前。
古劍氣息展開,一柄巨大的劍影,瞬間浮現。
“叮!”
一聲金屬碰撞聲響起,周澤手中的大刀,猛然劈在劍影上。
劍影絲毫未動,隻是地麵青石多碎裂了一些,周澤卻被碰撞的能量反震,倒退了幾步。
人群中,傳來倒吸之聲,也有人竊竊私語,洞府前,喧囂了幾分。
“再來!”我輕笑一聲,抬眸看向倒退幾步的周澤道。
“破天刀,第二式,無所不破!”周澤也沒有猶豫,調整了下氣息,便再次進攻。
破天刀第二式,比起第一式更加凶狠。
我伸手,抓起序列古劍,與他纏鬥在一起。
戰鬥,是檢驗修為,提升修為最快的途徑。
我不能倚仗體內蘇醒的力量,碾壓他人,還需要積累豐富的實戰經驗。
刀劍碰撞,全靠的是肉體力量,沒有施加任何靈氣,金鐵之聲不絕。
“撩劍式!”
“提劍式!”
“雲劍式!”
我連續施展十三基礎劍式。
“小子,再吃我一刀!”周澤也不甘示弱,手中的破天刀,一刀接一刀而來,劈在序列古劍上,讓我雙臂發麻,握劍的虎口破裂。
經過三十個回合的交手,我的雙手都是麻木的。
元嬰境界的修士,顯然不是我這個開脈中期的小修士能夠比擬,光是肉身力量就夠我吃一壺。
對付借助丹藥立身元嬰境界初期都不到的周澤都如此吃力,聖子交接儀式上,不動用靈魂力量,我定然難以在弢屴手中堅持五個回合。
若是靈氣較量,估計堅持不了一個回合。
落敗重傷,甚至是隕落,都極有可能。
“必須變強,變強,始,給我力量!”我體內有沉睡的力量,給我肉體加持了一些強度,否則在第十個回合時,我就已經落敗。
喚醒無效……顯然隻有在特殊情況下,那股力量才會蘇醒。
想要活下去,還得靠自己。
“天折經!”我一聲怒吼,天折經運轉開來,靈氣從八條靈脈中蕩漾開來,湧入四肢百骸。
天折經,是一部了不起的經文,運轉開來,能夠在一定程度上增強現有的力量。
靈氣通過手臂,傳入序列古劍。
“崩劍式!”
崩劍式,是十三劍式中力量最為強大的一招,注重出劍的力量,不像其他十二個招式,講究的是技巧。
“破天刀,破天!”周澤也將靈氣灌入到破天刀中,嚴陣以對。“小子,死去吧。”
周澤認真對待,破天刀的破天氣勢達到了頂峰,刀在天地,宛若天地主角,霸絕八荒。
刀身由明亮,轉變成了血紅,如同一柄飲血無數的大刀。
“破天,是破天刀最後一個招式。注重力量,強橫無比,修煉到極致,能以築基之力傷元嬰!”清煞的聲音響起,介紹破天刀的破天一式。
“是的,也不知道這位準聖子能不能應對下來。”藍語淡雅中帶著濃鬱的憂鬱。
機縱淡笑,機械般的顫音響起:“看他那崩劍式,也是力量型的,想必不會輸得太難看。”
許方烈也開口:“這準聖子要敗了!”
“敗與不敗,不是你們說了算!”崩劍式醞釀著可怕的力量,一股不可遏製的力量從序列古劍上傳來,那是屬於序列的力量,不在我體內,在劍上,肉體的力量再增強幾分。
“破!”周澤與我相遇,刀劍交鋒。
一崩,一破。
崩,大有崩山裂海之勢。
破,具有破天滅地氣息。
崩與破,在眾人緊張的神色中,轟然碰撞。
碰撞的刹那,刀劍交接處,火光迸發。
而後,強大的力量,從刀身與劍身上,傳入到我與周澤身體上。
強大的力量,讓我倒退了幾步,方才穩住身子,同時在地上留下一行深淺不一的腳印。
那可是青石板,堅硬無比,如同開脈境大圓滿的修士都無法擊破。
現如今,卻在上麵留下了一行行腳印。
可見,這一次的碰撞力道有多強大。
我的體內翻江倒海,一張口,一口青色血液便噴了出來,麵色一白,氣息減弱了幾分。
周澤也不好受,同樣是倒退幾步,在地上留下了更深的腳印。
“好小子,我倒是小看你了。”周澤被震退數十步,體內也出現了傷勢,穩住身子後,開口道。
但周澤沒有吐血。
隻是,崩劍式哪有那麽好應對的,境界高我許多又如何?
我一生四百多年,達到了頂峰,俯瞰過芸芸眾生,即使現如今的我隻是一張被剝離出來的人皮成妖成人,也不是一個借助丹藥立身元嬰的修士能夠欺碾壓的。
“別強忍著,有血就吐出來,會憋出內傷的。”我調整體內淩亂的氣息後,擦去嘴角的血,淡淡開口。
“憑你還想傷到我們老大?”藍語開口,滿是不屑,“當年老大可是憑借著破天,傷了元嬰大圓滿的修士,你一個開脈境中期修士,能站著說話已經是上天眷顧了。”
“別說話,老大有些不對勁。”清煞死死盯著,立身不動不語的周澤,低聲道。
“哈哈哈,忍不住就吐出來吧。”人群中,又有人開口,誠心氣周澤。
“哇!”周澤的忍耐仿佛到了極限,一張口,吐了一地的鮮血。
他難看的麵色,隨著鮮血的吐出,恢複了過來。
這是所有人都沒有預想到的結局。
現場,鴉鵲無聲,落針可聞。
“怎麽可能?”藍語不敢置信,藍色的瞳孔中滿是震驚,帥氣的年輕扭曲了一些。
清煞死死地看著我:“你沒動用那股力量?”
清煞被我一個目光定住,她在那一刹那在感受到了我體內沉睡的力量,此時她也是不敢置信,以為我動用了那等力量。
“他,很強……我能夠感受到。他完全是以開脈境的力量應對大哥的破天一擊的。”機縱機械般的聲音,很有節奏感,帶著一些回音,就像是從進了沙子的喇叭裏發出來一樣,“並沒有動用,你所說的那股力量,若是動用,我估計大哥就得橫著了。”
許方烈聲音顫抖,目光閃爍:“西佛寺拍賣場一戰的傳說,定然假不了了,那等絕境下,弢屴聖子,未必能活下來。”
我體內氣息有所恢複,不再紊亂,氣息平穩許多,提著序列古劍,沒有理會人群中的騷動與幻影六子的分析,看向周澤淡笑著道:“車輪或是群毆,選一個吧!不然免得別人說我這個準聖子,欺負你們幾個阿貓阿狗!”
幻影六子麵色變了變,有些難看,清煞銀牙輕咬,先周澤一步開口:“你很強,但我們也不是你口中的阿貓阿狗!”
“怎麽不是?”我輕笑,轉身看向身後不知何時已經徹底恢複過來的陸一天,他挺身而立,如同一柄出鞘的長劍,“陸一天,這個擼一天就能腎虛的玩意,假裝臣服,伺機從背後偷襲我!”
“滿口胡言!”清煞不信,嗔怒道。
周澤黑著臉,沒有說話,隻是眼神如刀,若是眼神能殺人,我已經被他千刀萬剮。
“這麽明顯的陰謀,你看不出來,不代表我看不出來。”我陰沉地開口,心中殺意再次升起。
我最厭惡有人從背後偷襲於我,當年涵子與秦昊一人一劍,在我胸前留下難以愈合的傷口,最為可怕的是心髒破碎,無法愈合。
而今,我的胸口,尚有那兩道若隱若現的傷口。
“周澤更是敗類,拿我家人生命威脅我?這種人配做修士,你也與他為伍,不覺得羞恥麽?”
“傾盡全力出手吧,否則幻影六子要換人了。”
“動手,殺了他,什麽後果,由我一人來承擔。”周澤被我的言語激怒,提著破天刀,向我撲了過來。
與此同時,幻影六子其餘五人對視一眼,也出手了,包括身後的陸一天。
清煞眉頭一皺,有些猶豫。
“清煞出手,不要猶豫!”周澤怒吼。
六種不同的兵器橫空,六種術法當天,凶悍無比。
一個暫時元嬰,五個築基修士,一同對一個開脈中期的修士出手,怕是幻影閣曆史上的頭一遭了。
“一群人渣,去死吧,幻影閣,換六子吧。”我大吼,手中序列古劍橫空,古劍中的力量,毫無保留地傾瀉而出,開天劍意爆發開來。
身前空間破裂,成為混沌,混沌如海,一切消散,靈氣不存,空間虛幻,時間淩亂,方向不明,幻影六子凶悍攻擊,落在混沌上,如泥牛入海,無力至極。
“大哥,怎麽回事,我動不了了。”機縱焦急,大喊道。
“我也一樣……這小子隱藏太深了,絕對不是開脈境中期的修為,可能已經元嬰甚至更高境界了。”藍語一臉無奈,手中那柄藍色的大錘,落在混沌中,沉浮著。
“這準聖子太可怕了,是坑貨,隱藏修為,專門坑我們,早知道他這麽恐怖,誰還敢來找他麻煩。”許方烈哀嚎,無比無奈。
“不是你們傻麽?西佛寺拍賣場一戰,你們沒聽聞?”人群中傳來淡笑之聲,幸災樂禍。
“自己傻,甘願做別人的棋子,現在反倒怪別人了?”人群中冷嘲熱諷,並不少。
同門深陷絕境,命在旦夕,數千人竟無一人有要出手的跡象。
他們抱有相同的想法。
幻影六子死在我手上,這一代的六子重選,他們都有機會……
同門情誼,在利益麵前,不值一提。
我沒有理會除了周澤之外的人,目光陰沉,提著序列古劍,踏著混沌,向著周澤而去。
“周澤,我說過,幻影六子從此沒你這號人。”
周澤麵色蒼白,感受到了我對他如同潮水般的殺意:“這小子是真的想殺我……”
“大哥……”其餘五人麵色一變,想要救援,卻無法動彈絲毫。
序列古劍已經頂在了周澤的脖頸,沒入皮膚,鮮血滴落,融入混沌中。
“你別殺我,別殺我!”周澤怕了,連忙求饒。
我緩緩搖了搖頭,手中序列古劍再沒入他的皮膚一分。
“再不出來,他就真的沒命了!”我抬眸,看向空中的虛無之處,淡淡開口。
我早就感受到,有一強者一直關注著我這裏。
“唉,聖子,得饒人處且饒人,放了他們吧,畢竟同門一場。”一道滄桑的聲音在虛無中響起,而後一老一少兩人便出現在了天空中。
“拜見塵天長老。”數千弟子同時抱拳。
“免了這些禮數。”那長老看向我,“我想他們以後應該不敢再找你麻煩了,放了吧。”
我沒有動作,目光落在塵天長老身邊那人身上,移不開。
那是一張何其熟悉的臉啊,曾經的一幕幕,如同潮水湧來。
眼淚止不住流出,我望著那人,呼喊出了一個熟悉的名字:
“牧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