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節、蘇明遠洗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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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勃從蘇俊山的房間出來,被一個下人帶著來到蘇明遠的書房。
正巧蘇管家從屋裏出來,很不服氣的看了張勃一眼,嘴裏哼了一聲就走了。
張勃在門外沒有敲門,屋裏就傳出一個很沉穩,很有磁性的聲音,“張公子,進來吧!”
貸張勃來的下人衝著屋裏微微鞠躬,就退出這個小院去了。這些年蘇明遠的官越做越大,秘密也是越來越多。所以他很重視自身的隱私,他這個院子,如果沒有他的同意,任何人都不許進來。
上一次蘇俊山回家站在院子裏,那些下人也是借著蘇俊山才壯著膽子進來幫蘇俊山送飯,灑水,遮陽的。
張勃並沒有解刀,就這樣走進了屋裏。張勃進門看見一個老者,正在書桌旁寫寫畫畫。老者也頗為儒雅,眼皮都有點耷拉了。臉上和手上也有了一些壽斑。
蘇明遠說,“做吧!稍等我一下。”
張勃落座以後,蘇明遠就把手裏的筆放下了。
蘇明遠拿起剛寫好的紙張吹了吹,然後放到了一邊。像是對張勃說,也像是自言自語,“人老了,就是不中用了。”
然後蘇明遠轉過身正對著張勃,緩緩撩起來衣擺跪倒。
張勃想著去攙他,又把心一橫,心說,“就是這老東西害了大將軍和一百二十多位邊軍大小將軍。”
蘇明遠跪倒,鄭重的磕了一個頭,“這個是感謝你促進了緩和了我和蘇俊山的矛盾。”
然後蘇明遠走磕了一個頭,“這個是我這個做父親的,感謝你救了蘇俊山的命。”
張勃靜靜的看著蘇明遠,也沒有起身,也沒有說話。蘇明遠也沒有怪罪張勃,而是又磕了一個,“這個是我向大將軍和一百二十多位邊軍贖罪的!張勃!”
張勃大吃一驚。下意識的站起來,一隻手握在刀柄上。原來蘇明遠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份!那蘇明遠今天到底是想要唱哪一出戲?
蘇明遠渾然不覺一樣,緩緩的起身,走到了另一張椅子旁邊坐下。
張勃怒視著蘇明遠,隨時準備著出手。
蘇明遠緩緩的說道,“你不用緊張。我對你也沒有惡意。你現在應該習慣了別人叫你山鷹吧?”
張勃沉默著,沒有說話。
蘇明遠繼續說著,“從你進落雪村和齊孝儒混在一起的時候,我就開始調查你的身份了。
雖然獵豹很警覺,輾轉很多地方。可小孩子就是小孩子。所以你們的身份並不難查。”
蘇明遠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茶,繼續緩緩的說道,“我知道你是理智的。那你就耐心的聽我說完吧!”
張勃盯著蘇明遠,“你是在為你的罪名找借口嗎?”
蘇明遠平靜的說道,“我都這個歲數了,隨時都可能入土。找不找借口,已經不重要了。
我知道這一天我是躲不過去的。但是我想讓你知道更多的真實情況。不隻是因為你是蘇俊山唯一的朋友的原因。
這是我這麽多年背著的包袱。我覺得應該讓你聽一聽。你再決定要不要背我背的包袱。
或者是說,願不願意為了大將軍張致忠,也就是你的父親。還有那一百二十多位將軍討一個公道。”
張勃深吸一口氣,點點頭,“你說吧!”
蘇明遠擺擺手,一個黑衣人從陰影裏走了出來。張勃來蘇明遠屋裏這麽久了,都沒有發現這個黑衣人哪怕一點的蹤跡。
張勃雖然吃驚於影子的隱匿手段,但是張勃見過的這種不可思議太多了。所以張勃隻是手掌緊緊的攥了一下刀柄。
蘇明遠對影子說道,“你出去把守一下。”
影子點點頭,就不見了。張勃並沒有看見影子走門或者窗,可張勃覺得影子已經出去了。
張勃明顯是感覺影子那被黑巾遮住完全看不清的臉,衝著自己笑了笑。
蘇明遠看著鎮定的不像話的張勃,就想起了影子說的那些話。他也更加覺得張勃並不是普通人。
蘇明遠收回心神繼續說道,“人老了,說話比較隨意,說到哪算哪兒吧!
落雪村蘇家,我知道兩次都是你做的。我不怪你,我是真心的想要謝謝你。
其實,我也不喜歡我二爺爺家。但是沒辦法,我得報恩。所以這些年才縱容他們。
我一直等著他死,他死了我也會讓他這些孝子賢孫陪著他一起下地獄。”
張勃說道,“不用謝我,是他們該死!”
蘇明遠笑嗬嗬的點點頭,接著說道,“我是派人監視著齊孝儒,但是這隻是表象。其實我是在暗中保護著他。
我知道他已經以文入武,九品的實力。可還有很多的問題,他解決不了。不是說他的武功。是因為他的心性限製了他。”
張勃好奇,看著蘇明遠,“你為什麽保護齊孝儒?”
蘇明遠又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抬頭看著遠方。目光深邃,仿佛能洞穿天際,“嗬嗬,因為我是他們的大師兄。隻是師父吩咐過,不讓我告訴他們。而我,是齊孝儒真正的護道人!”
張勃這次真是被顛覆了認知。齊孝儒他們的門派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門派。他們師兄弟各個這麽厲害!他原來也聽鍾玉器說過類似的話。周鳴秋也是他們的師兄弟。
張勃震驚的同時,也不得不感慨。看來這蘇明遠還真要洗白了。難道大將軍府案,真有隱情?
蘇明遠繼續說道,“周鳴秋,心思活絡比較聰明。他應該已經猜到了我的身份。所以這些年,我們兩個也相安無事。也都刻意保持著距離。”
張勃點點頭,“你們是怎麽一個門派?”
蘇明遠歎了一口氣,說道,“我也不知道。我們老師收徒不知道是以什麽標準。感覺很隨意。
師門沒有固定的位置,老師也是神龍見首不見尾。但是老師的學問和本事就太大了。大到什麽程度,我們也不知道。
老師好像是突然出現的,又好像已經存在了萬萬年。我們找師父是找不到的,隻有等師父找我們。”
張勃點點頭,“那你繼續說你的事情吧!我再耐心的等你洗白。”
蘇明遠笑了笑說道,“清者自清,濁者自濁。是白的不用洗。”
張勃撇撇嘴,沒有說話。
蘇明遠繼續說道,“我這一輩子確實弄權,也搞黨爭。但是我禦下極嚴,對普通老百姓從來不會冒犯。
而我蘇明遠也問心無愧。我弄權,搞黨爭,那是為了有實力為靖國和靖國百姓做一些事情。”
張勃這次忍不住了,直接懟了回去,“就你這還為靖國和靖國百姓做一些事情?把靖國弄的四分五裂,百姓弄的流離失所?”
蘇明遠也並沒有生氣。看著蘇明遠那鎮定的樣子,張勃自愧不如。這應該就是養氣功夫的極好體現。
蘇明遠緩緩的說道,“山鷹,你不要著急。我不是和你說了嗎?有隱情的。
我敢說,如果沒有我蘇明遠,靖國早在二十年前就得分裂了。我足足讓靖國的分裂,晚了十年!”
張勃也不再爭論,“二十年的事情我沒有經曆過,不知道。你就給我說眼前的。”
蘇明遠點點頭,繼續說,“大將軍府案坊間的消息,也是我派人放出去的。隻是被一些別有用心的人添了幾個人,又去了幾個人。
這坊間有真實的版本,這些都是需要你自己辨別的。”
張勃看著蘇明遠沒好氣的說,“你這意思,我還得感謝你了唄?”
蘇明遠沒有拒絕,“嗯,你和齊孝儒都應該感謝我!”
張勃的火氣又起來了,“大將軍府就活了我一個人!誰不知道是你蘇明遠幹的?我感謝你十八輩祖宗吧!”
蘇明遠笑嗬嗬的說,“山鷹,你最近的心境是不是出了點問題?”
張勃一愣,這正被蘇明遠看在眼裏。蘇明遠沒有說話,而是喝了口茶,略微點頭,算是證明自己猜對了。
蘇明遠繼續說道,“你一直說大將軍府,大將軍府的。卻從來不說我家,我爹這樣的字眼。你的來曆應該有隱情吧?”
張勃心裏就不淡定了,心說,“這老頭特碼比自己還神嗎?他究竟是怎麽猜到的?”
可張勃嘴上卻不承認,“沒有問題!”
蘇明遠不再端著茶杯,而是放下,笑著說道,“不管你承認不承認吧!我還是堅持我的看法。”
張勃說道,“那好!既然你說你不是壞人。我先求你辦件事吧!省的我一會兒再忘了。”
蘇明遠高興。看樣子山鷹心裏已經算是認可了他不是壞人了。“你不用求了。咱倆交換吧!我正好有件事也想要你幫忙的。
隻是先前咱倆隔閡很深,我沒辦法說!”
張勃點點頭表示同意,“好!那就交換!徐東青,你知道吧?我替他徐家求個情,放過他徐家吧!
還有,我手下突然多出來的三十六個江湖客,他們原先身份是有點問題,現在改邪歸正了。以後別翻舊賬!”
蘇明遠想了想說道,“你說的這是兩件事!我如果讓你辦一件事,我感覺很虧。
這樣吧,徐家我想辦法保下!我在宮裏被逼無奈,吃了你做的菜。你得給我解藥!
那三十六個江湖客,一人折算一斤酒。你額外給我三十六斤你的那種酒。”
張勃心裏暗罵蘇明遠老狐狸,“你說什麽呢?我聽不懂!”
蘇明遠笑嗬嗬的說,“山鷹,明人不說暗話!你這毒雖然我不知道是什麽,也沒有解藥。但是我知道他確實存在,和落雪村蘇家中的毒是一樣的!
你現在既然心裏已經給我洗白了,至少我不是一個壞人了,你毒死我,不愧疚嗎?”
張勃也不在否認自己下毒的事兒,而是說道,“不愧疚!你是不是好人,那得由齊先生來決定。他如果說放過你,那我就給你解藥!
他如果說不放過你,那你就安心去吧!
至於你說的那種酒,我府裏已經沒有了。別說三十六斤,三斤六兩都沒有。”
蘇明遠冷笑,“你別和我玩文字遊戲,我沒有蘇俊山那麽好騙!府裏沒有了,就去別的地方取!你敢不敢發誓!”
張勃撇嘴,看白癡一樣看著蘇明遠,“我為什麽要發誓?為什麽要聽你的?”
蘇明遠養氣功夫很好,依舊笑著說,“徐家你不救了?三十六個手下不救了?”
張勃也端起茶碗喝了一口,“那是他們自己的因果!自己造的孽,自己還吧!他們活不了,和我又沒什麽關係!”
蘇明遠豎了豎大拇指,“年輕人!高!狠!關鍵是你讓我去找齊先生,我上哪兒去找你的齊先生?
這次你家齊先生出門可是消失的無影無蹤啊!把我給他安的尾巴都甩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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