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多年前，來到九曲皇朝的老者，真的是爺爺！”
    推測得到了驗證，楚南百感交集，第一次覺得，離爺爺是如此的近。
    難以想象。
    當年爺爺到底給曲皇，帶來了多大的陰影，才讓曲皇變成這樣。
    楚南手持旱雷刀，闊步向前。
    今天不論如何，也要從曲皇口中，撬出當年之事。
    “錚！”
    殺伐之音頓起，在虛空中劃過一條氣浪，朝楚南襲來。
    楚南手掌一抖，旱雷刀直破殺伐之音。
    “我真沒想到，九曲皇朝覆滅，竟與你祖上有關！”洛凝霜雪白裙衣飛舞，古琴橫在胸前，俏臉上有悔恨，有失落。
    她一度將楚南，視為知音啊。
    甚至願意當著楚南的麵，暴露自己的身份。
    為何造化弄人，要讓楚南成為她的敵人。
    “嘣！嘣！”
    這種複雜的情緒，讓洛凝霜的玉指，急促撥動琴弦，條條光束射向楚南。
    “你應該清楚，你不是我的對手。”
    楚南的旱雷刀直揮，所有光束潰滅開去。
    若九曲皇朝，真的是楚族之敵，他不會留情。
    洛凝霜貝齒輕咬紅唇，撥動琴弦速度更快，讓屏風炸裂，一柄柄靈兵都在輕顫。
    國仇家恨，她不得不報！
    “你，你不是楚無敵前輩。”
    “那位前輩，並不用刀。”
    蜷縮在角落中的曲皇，突然清醒了過來，望著楚南，竟然長鬆了一口氣。
    “祖父，那位楚無敵，是我九曲的仇人嗎？”洛凝霜撫琴動作一凝，聲音顫抖問道。
    “仇人？”
    曲皇苦澀道，“我九曲皇朝，哪裏配。”
    “不配？”
    洛凝霜呆住了。
    青州大地盛傳，北王背後並無強者坐鎮。
    而楚無敵的爺爺，強到什麽地步了，能讓曲皇說出，不配二字。
    她遲疑少許，放下古琴，“祖父，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
    “小哥，你與楚無敵前輩，長相有幾分神似，你應該是他的後人吧？”
    曲皇整理衣襟，上前對楚南一禮。
    楚南滿臉疑惑。
    看起來，曲皇對楚無敵沒有半點恨意，隻是單純的畏懼。
    “我九曲皇朝，能在青州迅速崛起，成為一代皇朝，全因得到了‘太清真序’的前四曲。”
    “據傳聞，這是神靈臨世時所譜，共分九曲，蘊含無上之力。”
    曲皇開口道，“特別是後五曲，威力更是恐怖，第九曲甚至能滅絕蒼生。”
    “神靈所譜？”
    楚南眉頭一挑，安靜聽著。
    “四百多年前，那位楚無敵前輩，突然來到九曲皇宮，言稱想聽曲解悶。”
    “本皇親自為其奏曲，甚至拿出了太清真序前四曲，但隻得了個狗屁不通的評價。”
    “那位前輩不滿，在皇宮住了整整五年，每日都逼我繼續譜曲，見我接近崩潰，便留下一句話，然後失望離去。”曲皇苦笑道。
    “聽曲……解悶！”楚南嘴角抽搐。
    楚無敵來九曲皇朝，不為別的，隻是為了解悶？這個理由，也太離譜了。
    他想起了楚無敵，留給自己的信。
    如此行事，倒符合爺爺的性格。
    那五年。
    曲皇估計被逼得夠慘的。
    “那位前輩，留下了什麽話？”洛凝霜忍不住問道。
    “他說，來日老子還要來找你聽曲解悶。”
    “你音律造詣沒有突破，就不要離開這座瓊樓。”曲皇艱難道。
    楚南不知該說什麽好了。
    楚無敵一句負氣的話，竟逼得曲皇畫地為牢四百多年？
    “那我九曲皇朝，怎會走向覆滅！”洛凝霜也是沉默了許久，才繼續問道。
    “那時，我一片渾噩，宛若著魔了一般。”
    “渾然沒有注意到，東贏已經趁機攻了進來，等我清醒過來，九曲已亡。”曲皇含恨道。
    “什麽？”
    楚南眼中寒芒爆湧。.
    覆滅九曲皇朝的，竟然是東贏！
    結果卻將髒水，潑給了楚無敵！
    “祖父！”
    “我們出去，找東贏，報仇！”洛凝霜抓住曲皇的胳膊，要朝外走。
    “不！”
    “不行！”
    “那位前輩還會回來，我還不能離開！”
    外界似有洪水猛獸，讓曲皇再次渾噩，他掙脫洛凝霜，衝回書堆中，繼續譜曲。
    “北！王！”
    “你快想辦法，我祖父要是繼續這樣，我跟你沒完！”
    洛凝霜望著楚南，俏臉遍布寒霜，心情更加複雜了。
    既為楚南祖上，不是覆滅九曲的凶手而欣喜，又為曲皇的狀況，感到心疼。
    那可是一代紫府皇者啊。
    因為楚南的爺爺，變得時而瘋癲，時而清醒，連心智受到了影響。
    不然的話，隻要是正常人。
    在得知血海深仇後，早就衝出去了。
    “爺爺，你真他娘的猛！”楚南感歎。
    盡管九曲皇朝覆滅，是東贏所為，可和楚無敵，還是有關係的。
    若是曲皇清醒，東贏怎敢如此。
    爺爺的下落，還要從曲皇口中問出來啊。
    “曲皇。”
    楚南沉吟少許，盡量模仿楚無敵的口吻，“老子對你的音律造詣，非常滿意，你可以離開了。”
    洛凝霜表情一僵，旋即反應過來。
    曲皇如此，全因楚無敵帶來的陰影，實在太大了，宛若一個魔咒。
    這是心病。
    既然曲皇，曾將楚南當成了楚無敵，此法或許有用。
    在洛凝霜的注視下。
    曲皇身子一顫，緩緩抬起頭來，先是一陣欣喜。
    在眸子清晰後，又搖頭道，“你不是楚無敵前輩。”
    “你這老頭！”
    “該清醒的時候不清醒，該犯渾的時候倒是挺理智！”
    楚南氣急，上前一巴掌拍在曲皇腦門上，爆喝道：“老子的確不是楚無敵，但是他的親孫子！”
    “他若回來找你，老子幫你擋，不行就讓他先弄死老子！”
    “真，真的？”
    曲皇如遭當頭棒擊，眸子中迷霧被驅散，明亮了起來。
    “當然！”
    楚南點頭。
    “好，好，好！”
    曲皇激動得渾身顫抖，然後仰頭大笑了起來。
    四百多年的畫地為牢，終於可以結束了。
    “爺爺的下落，還是稍後再問。”
    見曲皇好不容易清醒，楚南也不敢再刺激對方。
    洛凝霜則是興奮。
    她的祖父，終於可以重見天日了，她拉著曲皇就要離開瓊樓。
    這一次。
    曲皇沒有掙紮。
    “不著急。”
    “這瓊樓中，還剩下不少珍寶。”
    “還有太清真序前四曲，在哪裏？”楚南攔住洛凝霜。
    他雖不懂音律，可對神靈臨世時所譜的太清真序，還是極感興趣。
    這應該便是，九曲瓊樓之秘。
    “楚無敵前輩曾說過，我九曲皇朝，未得太清真序全篇，也敢以九曲之名立朝，早晚會惹上禍事。”
    “所以九曲覆滅，本就是定數。”
    曲皇停下，感慨道，“小哥，你若是想要，全部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