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比將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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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苛躺在營帳中,細細盤算著這些日子的經曆:“到底為什麽會做些奇怪的夢?”
南苛忽然好像想到了什麽,從懷裏掏出那塊伍壬先送的玉石,喃喃道:“是因為它嗎……希望月餅大哥當夜沒有被就地正法吧,需要去問問他。”
此時金烏城北邊,一座巨大的拱門,形體漆黑如墨,門柱上盤著數道精鋼鎖鏈,正是金烏部大牢。
大牢底下,地下二層,杉木的圍欄分別鎖住六個蓬頭垢麵的男子。
“壬先,你說陛下那邊怎麽樣了?”
一人披散著頭發,麵色發黃,正是伍壬先。
“陛下要把皇位傳給五殿下,可明眼人都瞧的出來,明明三殿下更具備治國才能,十二年前……陛下殺了太多人,天下十八家,其中也包括湘妃娘娘的家族,逼得湘妃娘娘自縊而亡,留下年紀尚小的五殿下,陛下也因此失了雄心,此後十二年間不造殺戮,天下也因此太平了十二年,依我看來,即便三殿下心中再有不甘,也不會……應該不會……”。伍壬先思索到。
另一監牢中傳出低聲:“長明、廣誌、昱承他們三個也不知跑沒跑出北域,隻怕是一路向北去了,也不知拿沒拿到於太傅叫我們找的東西。”
伍壬先搖搖頭:“那東西拿沒拿到已經不重要了,我們已是必死之人,希望他們三個能活下來便是了。”
其餘五人聞言也都是點點頭。
“吱呀”,大牢前的大鐵門被推開,南苛以離斷劍為拐,瘸著腳走進大牢。
“小兄弟,一炷香時間就出來吧,一群南朝間諜,都是死囚,沒什麽好說的。”那獄卒朝南苛說到。
南苛點點頭:“知道了大哥,不會讓大哥難做的。”
那獄卒一笑,便退出去了。
南苛走到牢房前,哪怕伍壬先如今與當日的體麵商客模樣大相徑庭,但也是不難認出。
“月餅大哥。”
伍壬先抬起頭來,倒是一笑:“南苛小兄弟,抱歉騙了你,如今倒也是不用徐姑娘來砍我的頭了,我也活不了幾日了。”
南苛目光灼灼,直奔主題:“那塊玉……到底怎麽回事。”
伍壬先目中露出一抹精光,但很快又恢複正常:“怎麽了?小兄弟是懷疑伍某人的贈禮有問題?”
南苛沒有回答:“那玉石……是否有惑人心神,令人……做夢的功效。”
此言一出,不止伍壬先麵色大變,另外五間牢房中關押的牢犯也都直起了身子。
“什麽玉石!壬先,你把那東西送給他了?”
“這娃娃身材倒還真不像北域人,莫非……”
幾人一言接一語,當時亂了起來。
“吵什麽吵,把嘴閉上!”
那看管牢房的獄卒聽到動靜大喝一聲。
伍壬先兩手抓住牢門,看著南苛:“果然,果然!十八家……”伍壬先的眼神看的南苛心裏有些發毛。
伍壬先眼中的光芒漸漸淡去,取而代之的一股難以言說的憐憫。
南苛眉頭緊皺:“到底怎麽回事?十八家是什麽?”
伍壬先搖搖頭:“有些事該被時間埋葬的,不必多問了,隻是……你今後的路恐怕是屍山血海……”聲音漸漸淡下來,任憑南苛怎麽發問,伍壬先也不願再多說一個字,另外五人也同樣如此。
南苛明知道他們心中清楚,可偏偏守口如瓶,心中氣氛,踹了一腳伍壬先的牢門,轉身離開了。
伍壬先望著南苛離開的背影,聲音微不可聞:“可惜我們要死了,要不還真想看看這娃娃長大後,會把這天下折騰成什麽樣子……”
三日後,伍壬先的處刑,南苛沒有去,聽韓歌笑說,六人在刑場上皆是笑著,一言不發,直到頭顱滾落,那表情也沒有絲毫變化。
此是的南苛心思全然放在了即將到來的大比上,既然玉石之事問不出個明白,索性不在去想,安心完成眼前事便是了。
“如今我的傷勢好轉,隨沒有完全愈合,但也差不多少了,當務之急是把《遊龍》中的“化勁”修煉明白,在大比中才能有更多把握。”
相比“奪步”和“遊身”,“化勁”明顯要難上許多,前兩者是身體、步伐的移動躲避技巧,而化勁卻是不止於外家功夫,需要一些簡單的內力牽扯,畢竟人的身體不可能如蛇軀般具有化解力道的作用。
“這化勁的功夫說來也簡單,不需要像正經內功心法運轉內力到全身幾個來回,隻需要調動少許內力聚集在受到攻擊的部位,克難點也就在於將內力如手臂般調動,我現在已經能察覺到內力了,雖然像絲線一樣微弱,但好歹是找到了,可是怎麽能叫這內力如手臂一般聽使喚呢?”
南苛琢磨不明白,甩了甩頭,想不明白就還不如去來點兒實際的。
南苛撤下身上繃帶,刀傷已經愈合的七七八八了,本就沒傷筋骨,如今半月過去,淺淺的結痂隻有些瘙癢了。
路過校場,不少預備營的孩子在快馬加鞭的準備著大比,揮刀練拳,汗水直要浸濕沙土地。
南苛餘光瞧見呼律己,心中盤算:聽歌笑說是他把我背回來的,該不該去跟他道個謝呢?算了,好麻煩,怪尷尬的,還是當不知道吧!
南苛默默對自己的機智決定點點頭,轉身離開校場。
預備營旁的一條小河,營中的生活用水大多來自於此,此時已是下午,河邊無人,南苛抽出離斷劍。
“劍法劍招我還不會,手上也沒有什麽這類的譜子,那天看伍壬先的箱子裏有些劍譜,我倒是記下了一招半式,那就從這開始吧。”
說著開始一揮一砍,“不對不對,若是敵人從正麵揮砍,我用劍格擋,一旦對方力氣比我大,劍反而會打在我身上,我該側身躲過,橫斬其麵門,或是挑劍攻其手腕,可若是對方用的是長槍一類的長兵呢?在我躲過第一擊豎劈後緊接橫掃攻我下盤,那還是無法破局。”
南苛說著,仰麵一躺,躺在滿地新生的青草間,望著天上浮雲:“好難啊!”
隨手抄起一塊石頭丟進小河。
“咕嘟”一聲,石子濺起水花,而後河水又如平常緩緩流淌。
“嗯?”南苛一愣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