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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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三兒,你說這話我可第一個不信!要不你就當著我們這麽多江湖豪傑的麵兒,叫我們搜搜身,若是沒有,待我們下山後,自會還你一個公道!”一個膀大腰圓的大漢開口。
    孟三兒苦笑:“待你們搜完身後,若是沒有,是不是又要說是我把《離歌笑浮雲》藏起來了?”
    那大漢一愣,稍一思索:“不錯!你藏哪兒了,速速招來!”
    孟三兒心裏大罵,怎麽這習武的就沒有一個腦子正常的?
    此時三九道人又出來打圓場了:“孟三兒兄弟既然敢上五眉山,大概是真的沒有得到《離歌笑浮雲》,我們也就別為難他了,所謂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這盆髒水被有心之人潑在了孟三兒兄弟的身上,說不定,這功法就在這潑髒水之人的身上呢!各位都是有慧眼之人,應當明辨是非啊!”
    此時那孟三兒都快感動的流下眼淚了:“是啊,三九仙長說的對啊!各位,我的確是去搶了,但是棋差一著,叫林家的兩個小娃娃給騙了,當時跟我一起搶功法的還有一隊黑衣人!或許是他們追上了兩個娃娃,把功法搶走了……”
    柴房內,鄭梓山和周窮酸也是聽的真切。
    “《離歌笑浮雲》現世了?”周窮酸下巴都快驚掉了。
    鄭梓山也是訝異:“我也不清楚啊,這些天不都跟你在一塊兒嗎!”
    ……
    很快天色昏沉,蒲華道觀內點上了蠟燭油燈,燈火通明,院內七七八八站了足有七十餘個江湖豪傑了,眾人似乎都是在等著什麽,不論是黑是白,不約而同的沒人著急。
    李歡顏秀眉微蹙,朝著身旁的獻兒開口:“獻兒,你去瞧瞧,上山路上還有人嗎,怎麽這麽久了,還沒到啊?不會出了什麽意外吧?”
    獻兒一歪小腦袋:“師傅你說誰啊?誰還沒到啊?再說這山上黑漆漆的,我怎麽能看清啊?”
    李歡顏點點頭,她倒是有些著急了,也無妨,反正請來的這些人打的熱鬧,很多也是許久未見的老朋友,多叫他們敘敘舊,等上一會兒也無妨。
    此時的南苛和三爺正與一群人一齊上山,正是那寒山派的弟子和陳無心。
    “真是沒想到能在這兒見到您,三爺,我們可是有好些日子沒見了。”那糊塗先生陳無心開口。
    三爺哈哈一笑:“是啊,沒想到你們也有這般閑情雅致,走這條專看風景的小道,倒是英雄所見略同了!”
    旁邊的寒山派弟子倒是苦澀一笑,他們本想走大路的,誰知道那陳無心雖是糊塗,腿腳可不慢,一回神的功夫已經從這風景秀麗的小路上了山,他們也隻好棄掉馬車,跟著走上山了,恰巧在半路上就碰見了南苛和三爺,這三爺的大名他們可是如雷貫耳,但從未見過,南苛雖是名不見經傳,但與三爺兄弟相稱,也必是忠義之人,幹脆一起走就是了,就是他二人這衣衫不整,滿身掛著雜草樹枝的狼狽模樣,不由得引人想象。
    夕陽裏的五眉山,朝山下看去,樹影間盤著細流,映著細微的夕陽光暈,粼粼而生,倒是有幾分別致的美感。
    三爺在南苛背上望著山下美景,不由感歎:“之前隻有在白天走過這趟山路,沒想到傍晚倒也如此好看。”
    南苛心裏有些古怪,這傍晚美景,本來這一次也是看不到的……誰叫偏偏摔下山了呢……
    三爺似是察覺到了南苛心中所想一般,開口到:“範老弟,你不是善於吟詩作對嗎,來,就著這幅美景,即興賦詩一首如何啊?”
    那陳無心當即迎了上來:“哦?範先生還會作詩?敢問範先生尊姓大名啊?”
    南苛回禮:“在下範北懈。”
    陳無心皺了皺眉頭:“範北懈……好熟悉的名字,感覺在哪裏聽過……算了想不起來了!”
    南苛開口問道:“陳前輩也好詩書之事嗎?”
    陳無心笑著搖搖頭:“我隻是好聽別人念詩,自己寫嘛,我可沒那個水平,畢竟我這記性,可是記不住些什麽東西的,哈哈哈。”
    南苛心說:你記不住還好聽別人念,念給你聽了又有什麽用? 不過這話也就在心裏說說,當麵說可就失禮了。
    南苛望著山下,沉吟片刻開口到:
    “朝日登五眉,碧樹迎明輝,
    小獸驚山石,雙人落林間。
    快劍斷樹芯,再落如初行,
    恰逢友人行,共賞暮烏眉。”
    簡簡單單一首詩做完,那陳無心似是在琢磨著什麽,而其他人都是聽懂了,那寒山派的大弟子董兆看著南苛和三爺身上的樹葉樹枝,臉上一陣玩味:原來是從山上摔下去了,難怪!
    三爺臉上有些掛不住,輕輕咳嗽兩聲:“範老弟,這種丟臉的事情……就不要寫進詩裏了吧……”
    南苛倒是不太在意,故作一副高人姿態:“摔了就是摔了,我輩行且直,有何說不得的浩浩蕩蕩當時浩然也!”
    此話一出,那些終年在寒山派修行,不曾踏入江湖的弟子們皆是一臉的崇拜,連帶那董兆和陳無心也是覺得難怪此人能和三爺稱兄道弟,確有過人之處,唯有三爺看出了這小子的心裏沒憋著好屁,但也不戳穿。
    “範先生果然不凡,胸中有大義,毫不顧忌旁人看法,有什麽說什麽,當是為我輩所學了!”董兆說著躬身行了一禮,身後那些其他的寒山派弟子也是跟著他們的大師兄行禮。
    南苛微微一笑,背著三爺欠了下身:“董兄弟不必如此,說到底我們都是一樣,走著一遭人間,當然要縱情聲馬,想說什麽就說什麽,想幹什麽就幹什麽,不然非要裝出一副清高模樣,待成了一捧黃沙之後,再交給毫無關係的後人評判偉大嗎?”
    南苛一席話,身邊就如生出了光芒一般,那幾個弟子瞧的直覺得晃眼,南苛心裏倒是竊喜:周窮酸啊周窮酸,你這些招數還當真是好用!隨便說幾句就把麵子掙圓了!算了,不怪你教我磨劍了,老子大人有大量,原諒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