割頭示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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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爺此時也是害怕,他清楚那些江湖人士的脾性,把酒言歡、誌同道合當然沒問題,大家更是有同一個目標,心中都有包袱,想要還天下一個朗朗乾坤,但這可是《離歌笑浮雲》!韓不生壓盡天下的奇功!何況大家都是武林人士,難免有人不動心,就像那白麵虎頭對功名利祿動心是一樣的!這誘惑太大了,絕不可以用此來衡量人心!
    杜浩超嘴角揚起,大喝一聲:“諸位聽好了……”話音未落,“嗖,嗖,嗖”一連三聲,三顆飛射的石子破空而來,南苛也是快步上前出劍,叫杜浩超專心防守,來不及繼續開口。
    “啊!”一枚石子打在了杜浩超後心,他吃痛大叫出聲來,雙眼布滿了血絲,他知道,如果這個消息不能傳出去的話,自己是必死無疑,而眼前兩人也絕不會輕易叫自己開口。
    杜浩超嘴角陰冷一笑:“好啊,看來今日我是非死不可了,那就看看誰命硬!”
    說著調轉身子,南苛心中頓覺不妙,當即快步衝上,可杜浩超更快,一手成爪,直向地上的三爺抓去。
    三爺見他朝自己衝來,連忙吐出數顆石子,怎料杜浩超卻是不閃不避,任由那石子打在身上,拚著身受重傷也絕不退縮一步,瞬間縮短距離,掐住三爺的脖子,吊在空中。
    杜浩超揚天大笑:“終於是我!是我勝!都聽好了!”
    南苛此時心頭要急的噴出火來,雙眼如炬,眼看這三爺馬上就要喘不過氣,恍惚間又看見了那日的藍橋崩碎……
    “嗡……”隻見夕雪劍上鑲嵌的那顆夢石忽然光芒大作,南苛幹涸在嘴角的鮮血頓時匯聚成一條絲線,湧進那夢石之中。
    待南苛再睜開眼,周圍是一片荒蕪,唯有一片紅色的樹葉,靜靜躺在大地正中。
    南苛拿起樹葉一眼便認出,這是當時那紅衣女子,也就是他母親給他的,在那之後他再也沒發現這葉子去了哪裏,原來是進入了他自己的夢境之中。
    “這……就是我的夢境嗎?”南苛望著四周的荒蕪喃喃自語。
    南苛忽然想起,據他母親所說,那紅橋世界便是吳墨沙,也就是他父親的夢境世界,是他們二人初次相見的場景。
    南苛心中默默想著:我的夢境該塑造成什麽樣子呢?
    忽然,漫天飄起大雪,地麵竄起一座望不到頭的山峰,轉眼間,雪原中竟是長出了青草鮮花,雪峰腳下成了一片草場,一條小溪,一座小橋憑空出現,所對應的正是金烏營的那條小河旁。
    南苛剛欲繼續改造自己的夢境世界,忽然腦袋一痛,直接脫離了出來,再睜眼看見的,正是那杜浩超掐著三爺的脖子。
    南苛眼中寒芒一閃,揮劍瞬間,七彩之光如水般濃鬱,化作一條溪流,向著杜浩超而去。
    杜浩超麵色大驚:“你是……十八……”
    話音未落,那七彩光芒已然鑽進了杜浩超的口、鼻、耳,杜浩超瞬間昏厥過去,放開了掐著三爺的手,徹底沒了意識。
    此時的三爺和周窮酸也是震驚的說不出話來,就連南苛自己也是毫無防備,不知怎麽那七彩光芒的力量便竄了出來。
    三爺捂著喉嚨,躺在地上,麵色卻是狂喜,一邊咳嗽一邊大笑:“哈哈哈,十八……咳咳……十八家不絕,好!好!”
    周窮酸此時已經徹底糊塗了,十八家他自然是知道是什麽東西,可是他分明知道南苛是北域人,甚至在首將府長大,怎麽會是十八家的遺孤呢?
    南苛看著夕雪劍上鑲嵌的那顆夢石,心中大喜過望,方才危機關頭,他竟是直接通過夢石進入了自己的夢境世界,而轉過頭來已然能夠使用這股力量了。
    三爺臉上喜色不斷,忽然目光一閃,開口到:“範老弟,割下杜浩超的頭!拿到外麵去,他的兵必然軍心大破,記住,殺光他們,一個不留!不然羨歡的麻煩事兒還在後麵呢!”
    南苛聞言心裏一緊,生死之事他自然清楚的很,也不是沒殺過人,可是割人頭顱這種事,做起來終歸是心裏犯怵。
    正當南苛猶豫之際,周窮酸爬起身來:“師父,此事我來做吧,他今後要經曆的生死還多著呢,何必急於此刻呢?”
    南苛心頭一跳,是啊,但憑十八家的身份和《離歌笑浮雲》,再加上日後還未可知的戰爭,今後又如何能少得了這種場麵?
    南苛眼神一定:“不必,我自己來!”
    南苛提劍望著杜浩超已然沒了意識的身體,喃喃道:“對不起,要怪就怪這你不死就是我死的世道吧!”說著夕雪劍落下,毫不拖泥帶水,一顆圓滾滾的頭顱當即噴湧出湧泉般的鮮血,杜浩超的手指抽動幾下之後,便再無一絲生機留存。
    周窮酸看著南苛,眼神複雜,上次見他,他還不過是個叫嚷著讓自己幫他鑄劍的孩子,如今卻是殺伐果斷,這種改變真的是好事嗎?該怪罪於世道嗎?或許,真正該怪的,是人心。
    南苛拎著杜浩超的頭發,一步一頓的朝道觀外走去,肺腑中感覺有異物翻湧,南苛強忍住嘔吐感,提著杜浩超的腦袋走出院門:“杜浩超已然伏誅!爾等休要再負隅頑抗!”
    此言一出,一道道目光皆是看向南苛,當看見那杜浩超死不瞑目的腦袋時,江湖人士一方自然是大喜過望,而那士兵們卻是如丟了精氣神一般,一個個戰陣頓時分崩離析,逃命的逃命,癱倒的癱倒。
    李歡顏大手一揮:“諸位!殺光每一個士兵!不要叫他們活著下山!周羨歡已然暴露,絕不可讓這消息流傳出去!”
    “道友放心,羨歡可是貧道很看中的晚輩呢,不會讓他有一點兒危險的。”開口的正是三九道人,依舊那副春風和煦的模樣,可手中拂塵卻如穿針引線,鑽穿一個又一個士兵的心髒,叫人毛骨悚然。
    南苛感覺有些頭腦發昏,一頭栽倒在地,昏厥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