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自北來天下知 贈水木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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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那暗衛應了下來,南苛像個孩子一般,回頭看了一眼向淩風,向淩風下巴朝著馬車一抬,南苛當即喜笑顏開,蹦著腳兒就朝那阿大和暗衛的方向去了。
南苛一把握住二人的雙手,連連說著謝謝,那阿大撓了撓腦袋,露出一抹憨笑:“範公子何必多禮呢?不過載上一程,不打緊的。”
那暗衛雖是麵帶微笑,心中卻五味雜陳:人家指不定是在為什麽道謝呢!別弄到最後,成了林府的姑爺,你阿大才想起來今天該應下他這兩句不痛不癢的謝謝!
暗衛心中想著,眼神卻是時不時的瞟向向淩風,誰知向淩風旁光不掃他半眼,一屁股坐在馬車上繼續喝起酒來。
南苛坐在向淩風身邊,他也想進到那車廂裏和林霖聊上一聊,可畢竟男女授受不親的禮數還是懂的,壓著好奇的心思,一雙眼睛不知道該往哪兒瞅了。
向淩風餘光收入南苛的坐立不安,不由得嘴角一揚,南苛看見了,開口問到:“風前輩,你笑什麽呢?”
向淩風晃蕩著手裏的酒壺,搖著頭念叨:“我笑啊,笑這少年郎頭回兒見了小姑娘,是嘴不利索,心也慌!”
南苛的臉“嗖”的一下紅的就像那小鳳山的猴兒屁股一樣,呆愣愣的僵在了車座上,心裏不斷想著:我嘴不利索了嗎?沒有吧?我也不是頭回兒見小姑娘啊!我見羅琴姑娘時也沒這樣啊,還有馬初晨她們……算了,她們不算,再說我心也不慌啊!至少沒有當時在五眉山上慌!對!我沒心慌!現在心跳的厲害,純粹是因為剛才打架消耗的內力太多,還沒恢複過來,一定是這樣的!
南苛正安慰著自己,卻是此時那馬車裏先傳出了如黃鸝一般的聲音:“範公子,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細細的聲音一出,南苛整個人如遭了電擊一般,想起方才林霖的問題,是那江夜北懈酒中的稚安和玉笙是什麽意思,南苛支支吾吾的開口:“那……稚安和玉笙啊,這是兩個人名兒,她倆都是我兒時的好姐姐,看著我長大的!她倆性格截然相反,稚安姐呢……脾氣火爆!動不動就提著掃帚打人!我跟歌笑都很怕她的,在說玉笙姐,那可就不一樣了,她比稚安姐溫柔太多了!而且永遠不會生氣……”南苛說著,眼神滿滿遊離起來,似是望見了那已然過去很久的過去,看見了雪峰上綴著飄雪的月亮……
林霖靠在馬車裏,聽著簾子外的南苛沒了動靜,聲音當時有些急促:“那你是喜歡脾氣爆的稚安姐多一些呢,還是你那溫柔的玉笙姐多一些呢?”
南苛有些愣住了,求助一般的瞧了一眼身旁的向淩風,向淩風聳聳肩,別過頭去一副不想管的樣子,繼續喝他的酒去了。
南苛清了清嗓子:“這兩位姐姐呢……都是範某人尊重的好姐姐,對在下這……呃……淺薄的人生……總之若是拿她二人相比,說實話在下也比不出個高下,也就沒有更喜歡一說了。”
向淩風在一旁坐著,強忍著笑意,終於是忍不住,“噗”的一聲笑出聲來,連前麵趕馬的阿大和那暗衛此時都有些叫南苛的語無倫次搞得想發笑了,就這牙口還才子呢?
南苛連忙轉移話題:“對了,姑娘,在下還不知姑娘芳名呢,敢問可否告知?”
那暗衛心思一動,剛剛抬起嘴巴,還沒出聲,林霖已經是回答了:“我叫林霖,木頭的林,雨水的霖。”
南苛又是一愣,今天晚上他愣神的次數可是不少,心說:這是哪門子的自我介紹啊?又木頭又雨水的。
南苛好半晌才反應過來這到底是哪兩個字,忽然心思一動:“既然林姑娘喜歡範某拙作,那在下就憑借此情此景,為姑娘作一首詩如何?”
林霖束起一雙小耳朵,靠著車簾輕聲開口:“真的嗎?”
南苛輕輕一笑,直接開口:
“《贈木水林》
水生木兮木成林,星滿離州沙漫心。
笑急京馬紅花錦,不及月夕遇林霖。”
才說完,南苛一把扯過喝著酒的向淩風,給向淩風狠狠嗆了一口:“走了,前輩,我們趕路了!”
說罷一躍下了馬車,帶著向淩風便朝著烏木城的方向跑去。
南苛一回頭,隻見那暗衛和阿大都愣在了馬背上,林霖一把掀開車簾,望著南苛月色中模糊的身影,南苛高聲喊道:“林姑娘與二位,抱歉不能同行了,我二人有急事前往京城,諸位保重!有緣江湖再見!”
林霖探出腦袋,雙手放在嘴邊高喊著:“範北懈!我家就在京城,等你們忙完了一定要來我家玩兒啊!我家住林府!”
此話一出,那暗衛和阿大皆是驚容滿麵:“小姐……”
林霖卻是不理,朝著南苛的方向揮著手,嘴裏不停嘟囔著:“不及月夕遇林霖……”
…………
南苛與向淩風離開大概半個時辰,身後已經再也見不到那馬車的影子,向淩風一臉戲謔的看著南苛:“小子,怎麽不坐馬車了?舍得放下你那個剛認識的小書迷?我可是聽見了,她家住林府,京城能說得上林府的可隻有一家。”
南苛輕笑著搖頭:“她是什麽身份跟我有什麽關係?萍水相逢罷了,一開始的確是有些慌了神,竟然忘了眼下還有要緊事。”
向淩風接過話來:“其實坐他們的馬車也慢不了多久,頂多也就慢上半天,還省下了我們去烏木城買馬的銀子。”
南苛眉頭一皺:“不行,哪怕慢上一個時辰都不行!半天時間……足夠發生太多變故了,勞煩前輩跟小子勞累了,這趕路,我們隻怕是不能過多的休息,此行去京城,我希望能讓他們三個都完好無缺的回來,而不是去了,隻能剩下遺憾,再圖謀什麽報仇的事情。”
向淩風看著南苛略顯稚嫩的側臉,雙眼露出一絲柔和,轉頭看向夜空中的銀河,心中默默道:墨沙老弟,芊鳶公主,你倆生了一個重情重義的兒子,我十八家……還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