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自北來天下知 烏木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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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木城以東走四十裏,便入了京城的管轄範圍,而烏木城作為南朝前往離州的唯一隘口,得名於其城中盛產一種名為“烏石木”的木材原料,烏石木雖是樹種,但卻極其堅硬,且貌如黑石,故而得名,好的烏石木若是賣到富貴人家手裏,僅僅一個手串兒所得的銀兩就足夠在京城買一套一進的小宅子了,品相稍差的烏石木卻是不值錢了,統統都被當做建築材料了。
南苛與向淩風接連趕了足足兩天一夜的路,途中少有休息,待見到烏木城的城門之時正是黃昏,二人的臉上皆是頂著兩個碩大的黑眼圈,但卻沒有人說一句累,目光灼灼的盯著那黑漆漆的城門。
“小子,馬上到了,準備好了嗎?”向淩風開口問到。
南苛目光堅毅,點點頭,也不多說,又是隨手撤下一塊袖子蒙住臉。
向淩風看他舉動一愣:“你……莫非每次做這種事兒的時候都要扯一塊衣服嗎?”
南苛聞言也是愣了,眼睜睜看著向淩風從懷裏掏出一塊破麻布頭套,剛剛好遮住臉,露出一雙眼睛和口鼻,與那禿鷲幫的頭套如出一轍。
南苛回頭看了一眼自己光禿禿的袖子,忽然一陣風合時宜的吹過,南苛不由得長了一胳膊的雞皮疙瘩,使勁搓了搓偏過頭去,心想:你不早拿出來!
此時黃昏,烏木城門前也少有過關的車馬行人,向淩風手指指了指天空,南苛當即明白了他的意思——趁黑行動,可卻是搖了搖頭:“不能等到天黑了,早一分入城,就早一日到京,早一日到京,我三哥和師侄就少一分危險。”
說著已經是朝著那城門走去。
向淩風看著他大搖大擺,毫不避諱的進城門啞然失笑:“小子還真是心急,還從大門走,年輕是好,幹什麽都不顧及後果,算嘍,算嘍,就叫老頭子給你擦屁股吧!”
烏木城守門的侍衛遠遠的便看見了蒙著麵的南苛,雖然烏木城建成以來多少年也沒出過幾個敢硬闖進來的猛人,但這不意味著守衛都是傻子,當即掏出一塊羊角號,號聲一起,一旁的城門樓子上頓時響起一陣急促的鼓聲,全城的守衛可謂雲奔之湧,齊齊的朝著城門聚集起來。
南苛抽出夕雪劍,一步作兩步,大步流星衝向城門。
“有人要闖關!”
“射箭!”
……
隻聽幾聲利劍破空,頓時化作漫天箭雨朝著南苛而來,周遭還有些要進城的車馬百姓可是遭了殃,紛紛被亂箭射死。
南苛此時也顧不了旁人性命了,提著劍望著既來的箭雨,心裏冷哼一聲:這招數,老子早就見慣了!
夕雪劍閃轉騰挪,在南苛手中如一條入海的蛟龍,當下麵前的一箭又一箭,眼看著就要衝進了城門,向淩風在身後跟著,手裏不知從哪兒摸出一把割肉的小刀,擋著南苛沒擋幹淨的箭,一齊衝向城門。
“嘟”一聲長長的號聲,城門如老和尚合掌一般慢慢靠攏,發出一陣沉重而悶響的聲音。
南苛瞳孔一縮,內力頓時湧於腳下,化作一道流光衝進了城門,而身後的向淩風眼看自己衝不進去,在距離城門還有小十丈遠的位置縱身躍起,一步接一步竟是直直竄上了天空,幾步踏上了城門樓。
不光是守衛們驚住了,就連南苛看著向淩風的這一招都大喊出聲:“臥槽!什麽本事?”
驚歎之餘手中卻是不停,夕雪劍劍劍滑落,如收麥子一般收割著一個又一個湧上來的士兵性命。
南苛深深吸了一口氣,心想著:鬧出這麽大動靜,倒是對不住這些死去的士兵了,城裏的其他士兵守衛應該馬上也就都到齊了,那時候就看你的了。
心想著,同時默默的將兩股內力融合,那灰色的精神力量當即出現在丹田之處,隨時準備聽候南苛命令,衝出體外。
沒一會兒功夫,南苛耳邊不再有那號角和鼓聲,當即心領神會,這是城門處已不再要求支援,換個角度想,也就是城中能來的守衛士兵已經都到了眼前!
南苛看了一眼在城門樓上屠殺弓箭手的向淩風,二人目光一對,紛紛停下了殺戮,隻聽南苛大吼一聲:“入夢!”
那灰色霧氣頓時如狂風掃過,以南苛為中心向四麵八方散了出去,凡是接觸到的士兵僅僅一瞬間便沒了意識,昏昏沉沉倒在了地上,城門樓上的向淩風也是如此,七彩光芒輻射四方,轉眼間整個城門口,除了他二人再沒有一個有意識的人了。
向淩風一步躍下城樓:“可以啊小子,你這灰色霧氣效果不錯,我這本事可是練了好些年頭了,你剛才施展的範圍都快能攆上我的極限了。”
向淩風才說完,再看南苛,哪怕是蒙著麵也看得出一臉的疲態,不停的喘著粗氣:“這招……好累啊……內力都快用完了……”
向淩風眉頭一皺:“按理說不該如此啊?估計是那紅葉的緣故,叫你的內力和精神力量混在了一起,所以你在消耗精神力量的同時也是在消耗內力,也就是你的現實力量……嗯,大概就是如此了,不然一般是不會有什麽疲累感的,也罷,有得就有失,第一次用就一次性弄暈了這麽多人,耗費點兒內力也不算虧。”
南苛點點頭,他也沒想到,在灰色霧氣出現之前,他運用過幾次那七彩光芒形態的精神力量,從沒有身體疲勞的感覺,最多是覺得腦袋一疼,緊接著就暈過去了,而這灰色霧氣與那七彩光芒給他的感覺又是完全一致,因此也沒相關運用起來會使身體疲累。
向淩風找來兩匹睡著的軍馬,手在馬頭上一拍,兩匹馬兒頓時睜開了眼睛長嘶一聲,二人卸下軍馬的馬鞍丟在一旁,卸下蒙麵的麵罩,翻身上馬就直朝著東邊兒的京城去了,隻留下滿地昏睡的士兵,在烏木城門前四仰八叉的睡著大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