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維神情愕然了一瞬，還以為是什麽大事，沒想到基裏安已經淪落到這地步。
    一個有資格參加世紀末“瑞士科學會議”的頂級科學家真不知道是怎麽混成這樣子的。
    “不過什麽？”
    戴維沒有氣餒，情理之中，挖人哪有這麽好挖的。
    戴維皺眉，他前世學過言語理解，明白轉折後麵才是文段重點。
    “基裏安希望我們預支給他一個月的工資，他已經沒錢買機票了。”康納斯說起這事兒，語氣中帶有一絲不可思議。
    打了幾個電話，詢問了幾個理查德名單上的研究員，得到的回複基本都是需要慎重考慮後決定。
    此外，停靠在路邊汽車裏，有人正在全神貫注的打電話，渾然沒注意路旁走過的身影。
    看上去無比正常的環境，卻讓戴維感到有些不對勁。
    他不自覺的放慢腳步，又環視一圈，捕捉到一些異常動態。
    嘎吱——
    他沒有打草驚蛇，在這些人的目光下推門而入，回到基地房間。
    “有人在外麵盯梢。”
    韋斯利臉色十分難看，見到戴維的第一句話，猶如當頭一棒，讓戴維恍然大悟，接著悚然一驚，明白了自己之所以不對勁的來源，這也應證了他進門前的感覺。
    戴維臉色肅然發問：“那些人什麽時候出現的？是衝我們來的？”
    “今天我出門采購完畢後，回來時發現的。”
    韋斯利來到房間窗邊，將簾子掀開一條縫，目光透過窗戶，鎖定路邊的一輛黑色汽車。
    戴維站在他身旁，同時扒開簾子，透過縫隙順看去。
    正是停靠在路邊的車輛中，有人鬼鬼祟祟的盯著二人所在方向。
    然而這人目光並未朝他們所在的屋子聚焦。
    “這些人水平很差，不像是兄弟會的人，身上缺少殺氣。”
    韋斯利語氣冰冷，經過兄弟會特訓後的他脫胎換骨，此時已經算是殺手界難得的高手。
    他口中的水平很差，雖不能簡單代換成普通殺手，但也具備相當程度的參考性。
    “是的，他們不是兄弟會的人，也不像是殺手，倒更像是被人雇傭的打手，應該不是衝我們來的，隻是巧合。”
    戴維回憶細節，同樣意識到這點，微微放鬆。
    如果外麵是兄弟會派來的人，那麽此時的地獄廚房不可能會如此平靜。
    由斯隆掌控的兄弟會可不會對他倆手下留情。
    第一時間就會全力發動襲殺。
    而且，福克斯那邊暫時沒有任何示警，今早甚至還發來了一切正常，計劃順利進行的信號。
    “既然不是衝我們來的，那就不用管。”
    戴維示意韋斯利放下簾子，笑道：“這裏是地獄廚房，發生什麽都有可能。”
    “這附近是不是有什麽狠角色？”
    韋斯利倒不擔心這幾個菜鳥打手，回頭看著戴維，皺眉問道：“你覺得，他們是否會對我們造成影響？”
    “地獄廚房更像是曼哈頓的獨立王國，臥虎藏龍，那些富有雄心壯誌的政客和警察巴不得把這裏炸掉重建，就算這裏鬧翻天也不會影響到我們。”
    戴維嗤笑一聲，忽的靈光一現，意識到對方的目標，極有可能是自己的鄰居。
    “確定不用管？”
    韋斯利詢問戴維的想法，他不想摻和進這檔子事，隻想盡早處理兄弟會，實現真正的複仇後恢複自由。
    “我很確定，你做自己的事就好。如果這些人識趣，就知道在地獄廚房，除了目標之外，不能隨便對無關人士下手……否則，很容易惹到他們惹不起的人。”
    戴維盡管猜到真相，卻也漫不經心，跟韋斯利想得差不多，懶得摻和這檔子破事：“這裏是地獄廚房，地獄廚房的規矩，甚於法律。”
    韋斯利決定聽從戴維的意見，裝作不知道，自顧自的回到地下室，組裝炸彈。
    土炸彈的做法相對簡單，加上克洛斯已經製定了殺入紡織工廠的詳細計劃，韋斯利隻需照做即可，所以根本不用費腦子。
    戴維則留在一樓，觀察屋外動向，發現打手共有三人，應當是一個小型黑幫團夥。
    車內一個，屋外街角躺倒的幾人中藏著剩下的兩個。
    他們時不時將目光投向自己所在方位，卻又不朝著自己所在位置聚焦，顯然目標正是自己隔壁的馬特·默多克。
    “有意思，現在還沒聽說過夜魔俠的稱號，這貨估計還沒出道，就已經這麽能惹事了……居然能招來打手，這貨是做了些什麽？”
    戴維摸了摸下巴，內心好奇。
    當然，盡管捕捉到關鍵，可他並沒有插手的想法。
    首先，馬特·默多克跟他無親無故，生死無關緊要。
    其次，身為夜魔俠，馬特沒那麽容易死，更沒那麽容易被偷襲。
    以夜魔俠的超級感官能力，這個世界上能偷襲他的人，倒不是說不存在，而是說絕不可能存在於幾個普通打手身上。
    ……
    很快。
    馬特戴著墨鏡，杵著盲杖歸來。
    他穿著一件灰色西裝，背著黑色背包，晃晃悠悠從街道盡頭往自家方向走去，看上去未能發覺不妥。
    實際上，如果有熟悉他的人就知道，馬特的腳步看似緩慢，實際每一步都在蓄力。
    此時，馬特敏銳的感知告訴自己，有不少於三道目光，正死死地鎖定了自己的位置。
    從街道盡頭而來，先是路過街角，對腳邊躺倒在地上的幾個身影習以為常，更像是因為眼盲而發現不了。
    當他路過背對著這些身影時，其中兩人摸出了懷裏的匕首，猛地起身，毫不猶豫的朝他衝殺而來，匕首狠狠刺向其後心。
    馬特飛快轉身，仿佛提前預判了二人的動作，手中盲棍一掃，二人齊齊倒地。
    砰！！
    下一刻，馬特抬腳，大腳丫子繃直，毫不留情的踹在二人雙腿之間，要害部位遭到重創，疼得二人發出淒厲慘叫。
    聲音傳出在街道內回蕩，路人下意識回望一眼，見到一個盲人正在與兩個倒在地上之人搏鬥，又司空見慣的收回目光，兀自離開。
    車內的打手同夥見狀，剛要下車幫忙，就見馬特一個箭步向前，衝至車旁，盲棍猶如鞭子一樣淩空抽來，撕裂空氣，狠狠砸在此人的腦袋上。
    唰！！
    同夥雙眼一翻，十分幹脆的暈了過去。
    但事情並沒有結束，馬特解決三人之後，微微轉身，正麵對上了戴維觀察的目光。
    他雖然看不見，但對於窺探的感知，卻遠遠超出常人。
    戴維見狀，幹脆拉開簾子，與馬特麵對麵。
    他臉不紅心不跳，點了點頭，表達了自己的善意。
    馬特同樣對他點了點頭，隨即意識到戴維沒有惡意，隻是觀望，便轉身打開自家房門，擺脫了戴維的視線，渾不在意被他擊倒在屋外的三名打手。
    “他很厲害。”
    這時，韋斯利不知何時來到了戴維身後，顯然全程觀看了馬特與打手的搏鬥。
    “他是個孤兒，父親早年去世，從小在地獄廚房長大。”
    戴維淡淡回了一句，解釋了馬特厲害的原因。
    時間飛快。
    韋斯利隻花了一天時間，便做出了足量的炸彈，目前缺少的隻剩下老鼠。
    韋斯利倒也不急，老鼠的問題很好解決，現在主要等待的，還是與福克斯裏應外合，鏟除斯隆所有力量的時機。
    入夜。
    戴維在地下室練槍，徹底掌握手感，盡管甩槍術還是時靈時不靈，但也能算得上是熟手。
    噠噠噠噠！
    突然，韋斯利神色凝重，腳步匆匆而來。
    “發生什麽事？”
    “很難說，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韋斯利指了指樓上，表情變得有些古怪，好像不知道該怎麽說。
    戴維上樓，見到客廳的人影，微微一怔。
    此時，馬特·默多克目光迷離，氣息萎靡，躺倒在客廳一動不動，身前右肋部位被刀子刺穿，血液止不住流淌。
    如果不是胸膛還有些微起伏，戴維甚至覺得這貨已經撲街。
    察覺到並不算多麽熟悉的腳步聲，奄奄一息的馬特嘴唇一張一合，似乎要說什麽，卻什麽聲音都沒發出，徹底陷入昏迷之中。
    戴維露出無奈之色，回頭看著韋斯利：“你讓他進來的？”
    “他敲門，我開門。”
    韋斯利聳肩：“你知道的，我不算是一個冷血無情的人，看到有人可能會在我麵前死去，總歸會出現一絲憐憫……而且，我覺得他看起來是個好人。”
    康納斯點頭，戴維的決定讓他頗為放心，他和理查德本身也是這樣計劃的。
    專業的事交給專業的人，科學家的大腦一向如此運轉。
    ……
    康納斯頗為唏噓。
    此時的基裏安走投無路的處境，很難說不是他和理查德的未來。
    “招人是一個長期的工作，我最近很忙，沒時間應付，準備找個獵頭公司，以後你抽空和獵頭公司聯係，需要你的專業能力去麵試。”
    戴維吩咐道：“就這樣，我先走了。”
    “好。”
    “是的，除了我們，他已經別無選擇。”
    “給他就是，我相信他會遵守承諾。”
    戴維回到地獄廚房的秘密基地。
    路途中，他踏入地獄廚房街區，幾個宿醉的身影倒在街角，醉醺醺的模樣，不知是喝醉了，還是吸暈了。
    另一邊，康納斯倒是傳來了好消息。
    在他表明情況並發出邀請後，奧爾德雷齊·基裏安第一時間答應，準備立刻趕來紐約入職。
    好在他現在是狗大戶，準備找個專業的獵頭公司幫忙。
    盡管花錢如流水，可錢來得太容易，絲毫不覺得心疼。
    “不過……”
    康納斯摸了摸腦袋，臉色略有幾分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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