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斯利一時無言以對。
    經過幾天相處，他摸清楚了戴維的身份，知道戴維如今的處境是誰造成的。所以，在戴維麵前難免有些心虛。
    “你為什麽不幹脆幫我買幾千隻老鼠回來？！”
    呆滯一秒，他腦海中浮現出昨晚的記憶——去父親曾經工作過的黑拳場地調查殺父凶手，卻因為經驗不足打草驚蛇，加上低估了黑拳場地人手，吃了大虧，差點命喪黃泉。
    “是你自己說要去抓老鼠的，我還以為你想全流程深度體驗複仇之路。”
    “法克，你真的是我父親準備的引導者？我怎麽覺得你什麽都不想做，隻想動動嘴，等著占便宜呢？”
    馬特恢複意識，發現自己全身被困，居然活埋似的，全身陷進地裏，動彈不得。
    “效果這麽好，哪裏來的藥？他們究竟是什麽人？”
    馬特打破蠟油般凝固的外殼，從浴缸裏站了起來，渾身一絲不掛。
    超級感官的作用下，他對周圍環境有了充足了解。
    從一旁的架子上取下屬於自己的衣服，上麵的血腥味已經幹涸，味道卻如昨晚那般鮮明。
    馬特深切明白，昨天經曆的一切不是錯覺，利刃真的插入了自己胸膛。
    自己瀕死回歸，敲錯房門——或許沒有敲錯，被人用一種效果好到不可思議的藥物救了，隻花了一晚上時間傷勢便好了七七八八。
    噠噠噠！
    腳步聲由遠而近。
    “咦，你醒了？”
    韋斯利看著眼前的男人，麵露一絲詫異。
    他昨天幫馬特處理過傷口，自然知道對方是個貨真價實的盲人。
    此時，眼睜睜看著這個盲人似乎能看見一般，從架子上取下衣服，行動間沒有任何不方便的地方，差點懷疑這貨是不是才是這間房子的主人。
    “謝謝。”
    馬特沉聲道：“謝謝你們救了我。”
    “不用謝。”
    韋斯利見馬特在穿衣服，便後退一步：“我在外麵客廳等你……我們需要談談。”
    “好。”
    馬特點頭：“你不用幫我，我能找到你們。”
    “好。”
    韋斯利麵露驚訝，沒有再說，原路返回，到客廳與戴維交談。
    很快。
    馬特繞開一切障礙物，順利來到客廳。
    見到馬特雙目失神，卻如同能夠視物，行動自如的來到自己麵前，韋斯利臉上驚訝之色更甚，那股子好奇心溢於言表。
    韋斯利忍不住問道：“恕我直言，你真的是個盲人嗎？”
    “是的，我看不見。”
    馬特精準找到沙發坐下，拿起茶幾上的水壺，給自己倒滿一杯水，咕嚕嚕一口灌下。
    他笑著回答：“雖然有一定影響，但我其他幾個感官很出色，所以日常行動沒有像其他盲人那樣不方便。”
    “原來如此。”
    韋斯利想象不到其他感官很出色的具體含義，更不可能想到馬特能像蝙蝠一樣，通過聲波在腦海中構建立體圖像，隻覺得這個解釋可以接受，便不再多問。
    “謝謝你們救了我。”
    馬特隨即看向眼前曾有過一麵，或算上昨天，已是兩麵之緣的男人，沉聲說道：“我會永遠銘記你們的恩情。”
    “我叫韋斯利。”韋斯利自我介紹。
    “我是馬特·默多克，一名律師。”馬特同樣自我介紹。
    “好了，廢話少說，馬特，你知道地獄廚房的規矩，說說昨晚為什麽會受傷，你得罪了誰，又為什麽要敲我家的門。”
    戴維雙手抱胸，省去寒暄的話語，他們之間算不上什麽熟人，直言不諱：“我們身上的麻煩夠多了，不想惹上別的麻煩。”
    “我從小是個孤兒，父親死在黑幫份子手裏，最近之所以惹上麻煩，是因為我在調查殺死我父親的凶手，但被黑幫發現，昨晚行動時又低估了對方的能力，不小心受了重傷。”
    馬特坦然說道：“至於為什麽敲你們家的們……或許是求生欲，我不想死。”
    “黑幫？”
    戴維挑眉：“你在調查哪個黑幫？愛爾蘭人，俄羅斯人，島國人，華夏人，墨西哥人，還是紐約本土黑幫？”
    夜魔俠起源與其他超級英雄的起源有著相似之處——亂七八糟。
    因此，戴維對馬特還沒成為夜魔俠之前的行為基本一無所知，隻知道馬特有個師傅和女友，還會在平時自己進行特訓。
    而韋斯利聽到這一連串的名號，不自覺的露出一絲恍然的表情，突然明白為什麽紐約其他地區的人，為何將地獄廚房視為人間煉獄，以及曼哈頓的獨立王國。
    就這麽一塊兒地方，幾乎聚齊了這麽多國際知名的黑道勢力，隻能說這個世界太瘋狂。
    “不知道。”
    馬特搖頭，苦笑一聲，悶聲道：“我隻知道他叫做羅斯科·斯威尼，外號修理師，他曾是我父親的老板，我父親的死一定跟他有關。”
    “修理師，羅斯科·斯威尼？”
    戴維口中重複一遍，同時絞盡腦汁，搜刮前世記憶，發現自己對這個名字聞所未聞。
    要來了？
    馬特聽到二人的回話，連忙起身，稍稍用力，猶如破土而出，從泥濘中鑽了出來。
    “是什麽？”
    戴維似乎想到什麽，一臉惱火，語氣不善：“那家夥身上不知道有什麽麻煩，本來無論如何這麻煩都沾不到我們身上，現在就說不準了。”
    “昨天沒想那麽多。”韋斯利訕訕回答，他屬於腦子一熱，做事不計後果的人。
    昨天覺得救人而已，有什麽錯？
    今天冷靜下來，仔細回想，覺得的確不能隨便救人。
    他們正處在顛覆兄弟會的關鍵時刻，如果又招惹了其他麻煩，難免不會對行動造成影響。
    “對了，你去看看那家夥醒過來沒有。”
    “要不是你爹，我現在比誰都快活，哪至於被惹了一身騷，還害得自己的親人都有了生命危險？我好心好意幫你聯係垃圾車難道還成我的錯了？”
    馬特思索，抽了抽鼻子，是蠟油的味道，自己全身被包裹在了蠟油當中……不對，這蠟油還有藥味兒，包裹自己的是凝固後的藥油。
    念頭閃過，馬特突然又發覺，自己胸膛被刺傷的地方已失去痛感，仿佛昨晚的利刃根本沒有刺中自己的身體，自己遭受的痛苦都是一場夢遊般的幻覺。
    不過，馬特早就習以為常，雖然看不見，但能聽見。
    耳朵微動，放開超級感官，聲波反饋的信息被他盡數捕捉，四周環境在他腦海中完整刻畫，同時捕捉到客廳處有兩個人正在交流。
    馬特想到這裏，猛地睜開眼睛，仍是一片黑暗。
    是的，他是個瞎子。
    “今天我準備去抓老鼠，你要不要跟我一起？”
    “我不去，我幫你聯係好了垃圾車，服務不錯，送貨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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