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趕走馬特，倒不如說是眼不見心不煩。
    聽到這話，馬特點點頭，轉身大踏步，走向大門。
    戴維擺擺手，對馬特下了逐客令，語氣頗不客氣：“你記住，當你走出這扇門，不要說跟我們有關係，咱們就當從沒見過。”
    地獄廚房臥虎藏龍，馬特口中這個名字，盡管戴維聞所未聞，不一定是個厲害角色，但很難說沒有牽扯到其他勢力。
    他不想和馬特有過多牽扯。
    未來的馬特作為夜魔俠，是自家哥哥的死敵。
    戴維對漫威世界的了解源於電影宇宙，其他倒是大多聽說過，但了解有限。
    正如他倆所料，馬特臉色肅然，緩緩開口：“為此，我願意付出代價。”
    說出這句話，馬特經過了一番掙紮，腦子裏冒出無數念頭，但最終還是做出決定。
    老實說，最近的經曆讓他感受到自身的無力。
    在追求真相的路上處處碰壁，人生仿佛回到剛失去父親，成為孤兒時那般無助，甚至比那時更加嚴重。
    馬特為人十分堅強，麵對如此處境，不至於說要崩潰絕望，但確實心情沮喪，自認難有出路。
    他不知道該怎麽做，才能找到殺死父親的凶手，實現為父報仇的目標。
    眼前這兩個人的出現，讓他漆黑的世界裏，看到了一絲希望……或許，也是他目前想要達成目的，唯一的希望。
    那猶如蠟油般刺鼻卻又效果絕佳的藥油。
    以及二人救助了瀕死的自己。
    由此可知，麵前二人絕不一般。
    馬特的成長環境迫使他早早的認知到人是一種極端複雜的生物。
    因此，不會給戴維和韋斯利貼上好人或壞人的標簽。
    但昨晚自己被二人救下……
    這讓他知道，自己可以信任戴維和韋斯利。
    這就夠了。
    “哦？”
    戴維聽到馬特這麽說，吃了一驚，打量眼前的馬特·默多克。
    看得出來，馬特還處在迷茫時期。
    這是戴維感到相對陌生的狀態。
    說白了，此時的馬特還沒有想過成為一名超級英雄，隻是單純鍛煉著自己的能力，想著有朝一日找出殺死父親的凶手，為父親報仇雪恨。
    從馬特的表述與他昨晚的遭遇來看，他果斷行動，然後當場撲街……
    要是沒有碰到自己和韋斯利，戴維都不知道，昨晚的馬特究竟要怎樣才能活下來。
    對於馬特的請求，戴維遲疑一下，做出決定。
    若能收服一名未來的超級英雄，而且是夜魔俠，自然不虧。
    但考慮到這貨正義感極強，未來有可能成為自己親哥哥的死敵，又有些遲疑。
    最關鍵的是，戴維還不敢肯定，馬特父親的死，是否與自己親哥哥有關。
    他隱約記得前世有一版的夜魔俠執著於找金並麻煩，就是因為金並是殺死他父親的凶手。
    畢竟漫威世界，威爾遜·菲斯克就是一個遭人恨的存在。
    不管什麽罪惡，總有金並的身影。
    戴維沉吟片刻，偏轉目光，與韋斯利對視一眼，淡淡說道：“恕我直言，你現在一無所有，甚至命都是我們救的，有什麽可付出的？我們憑什麽幫你？”
    “我不知道。”
    馬特搖頭：“我不知道應該開出什麽條件，才能讓你們幫助我，但不管你們要我做什麽，我都願意去做……兩位，我想加入你們。”
    “即便殺人放火，違背良心？”戴維詢問。
    “……”
    馬特沉默了下，實在說不出違心之語。
    戴維剛要拒絕。
    “哈哈哈哈哈。”
    在他身邊，韋斯利突然笑了起來：“我們不會殺人放火的，但也確實算不上好人。即便這樣，你也要我們幫你嗎？”
    “我可以。”馬特咬了咬牙。
    “我們是殺手組織，我們也許會接任何一單任務，目標或許是某個剛出生孩子的父親，某個剛獲得表彰的警察，某個心存正義的政客，等等，即便如此，你還是希望加入我們？”
    戴維再問，每一句話都像刀子一樣，往馬特肺管子裏插。
    “……”馬特剛要答應，話到嘴邊卻又頓住，他真的做不到。
    “對不起。”
    馬特知道自己連續的反複，應當失去了二人的信任，頹然低頭，轉身要走。
    剛把手搭在門把手上，隻見韋斯利再度開口。
    “等等。”
    韋斯利說完，看向戴維：“我們談談。”
    “可以。”
    戴維點頭。
    二人隨即來到隔壁房間。
    “我知道你想幫他。”
    戴維眉頭微皺，質問道：“為什麽？給我個理由。”
    “他的經曆讓我想到了我自己，我現在做的不也正是在為我父親複仇麽？”
    韋斯利清楚，幫助馬特不是一個好選擇，但內心僅存的善良，無法讓他在麵對與自己處境相同的人時，選擇冷豔旁觀，而不是出手相助。
    “要幫也不是不行，但得先看看對手。”
    戴維想了想，綜合現有情況，說道：“如果情況棘手，必須放棄他，優先做我們自己的事。”
    可想而知，他口中的“情況棘手”，與韋斯利認為的，有一定偏差，但這一點自不必讓韋斯利知道。
    “當然，我雖然同情心泛濫，但也不至於犯蠢到犧牲自己的利益。”
    韋斯利鬆了口氣。
    盡管戴維平時極好相處，和和氣氣，甚至有些懶散，可一旦涉及正事，就仿佛變了一個人，認真得有些可怕。
    如果戴維執意拒絕，韋斯利也沒有辦法。
    好在戴維答應了下來。
    “走吧，你去跟那小子說清楚，調查的事情交給我，我有自己的渠道。”
    戴維吩咐。
    他知道以馬特的能力，肯定能聽到自己與韋斯利的對話，此時卻不能表現出來，淡定自若的吩咐韋斯利行動。
    “好。”
    韋斯利扭頭就走。
    這貨要幹什麽？
    馬特麵對戴維二人，抿了抿嘴，空洞的雙眸毫無聚焦，但超級感官全力釋放，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起來，放在了身前二人之上。
    如鼓點般的心跳聲，輕微的呼吸聲，清晰入耳。
    馬特將手搭在門把手上，微微用力，下壓把手，房門被掀開一道縫隙，陽光照射到他臉上形成一條筆直豎長的光帶。
    忽然，他動作一頓，把掀開的房門推了回去。
    “嗯？”
    戴維眉頭一挑，見馬特轉過身來，神情露出幾分堅決，頗為詫異，與韋斯利麵麵相覷。
    怎麽又不走了？
    戴維和韋斯利目送其離開。
    要說提前幫威爾遜鏟除夜魔俠，他沒有心黑到這地步，下不去那個手，否則，昨晚就不會默認韋斯利救下馬特。
    戴維和韋斯利都在等馬特說話。
    “兩位，或許有些冒昧，但……我希望能獲得二位的幫助。”
    他親哥哥是金並，地獄廚房最大的黑幫頭目，紐約的黑幫教父，地位堪比武林盟主，更是馬特未來最大的敵人，就算這個所謂的修理師牽扯到其他勢力，與金並相比也是小角色，不值一提。
    隻不過，戴維想的是盡可能保持低調，於是看向韋斯利。
    換個角度想，以夜魔俠的惹事能力，想不牽扯到其他勢力也不太可能。
    戴維沉吟片刻，卻沒有過分緊張。
    “我來調查。”韋斯利立刻心領神會。
    “既然這樣，那你走吧，這次就當我們做了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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