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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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問出這個問題,阮雲棠其實沒有抱多大的希望。
    她的身體被控製的時候,真的是一心想要蕭懷瑾死的,刀尖正對著心髒的位置,別說是在古代了,就是在現代,有高超的技術,也不一定能活。
    可是,她還是忍不住抱著一絲絲的希望。
    萬一呢。
    萬一那個刀尖偏了,萬一他能活著呢。
    萬一,有奇跡呢。
    可是,丹雀在聽到這個問題之後,表情立馬變得僵硬,她甚至都不敢去看阮雲棠的眼神。
    不等阮雲棠追問,她懷裏的小卯,大概是受到了聊天的動靜幹擾,睡得很不踏實。她在阮雲棠的懷裏翻了個麵,繼續將側臉埋在阮雲棠的胸前,半夢半醒的她,迷迷糊糊地嚶嚀了一聲:“娘親。”
    她的這一聲提醒了阮雲棠。她對丹雀使了一個眼神,丹雀會意,從她的懷裏接過再次熟睡的小卯,放在小寅身邊,至於小寅,阮雲棠不想驚動孩子,於是把衣服脫了下來,再換了一件。
    換好衣服之後,她和丹雀躡手躡腳地走出房間,離開的時候還不忘掩上門。
    走出房間,阮雲棠才發現,這裏是一個可以用簡陋來形容的小院。小院總共兩間房,她睡的主臥,丹雀睡的次臥,次臥的對麵是一間茅草搭起來的小棚子,小棚底下有簡陋的灶台和一些廚具。
    但阮雲棠此時無心去管家裏到底是什麽情況,她現在隻想知道蕭懷瑾到底怎麽樣了。
    走到僻靜處,丹雀勸阮雲棠。
    “姑娘,咱們還是好好過日子吧。”
    阮雲棠不會被她糊弄過去。
    “蕭懷瑾到底怎麽樣了,你就說吧,我有心理準備。”
    丹雀欲言又止,支支吾吾的半天都不肯說。
    阮雲棠作勢要往外走。
    “他好歹是丞相,哪怕真的在四年前死了,其他人肯定知道,我這就出去,隨便找個人問問。”
    “姑娘,不要!”
    丹雀趕緊攔住她,這樣的情況下,丹雀不想說也隻能說了。
    “公子……公子他在四年前,就已經……”
    “就已經如何!”
    “沒了。”
    兩個字,重若千鈞。
    縱然已經猜到了這個結果,可是當這件事真的被證實的時候,阮雲棠還是控製不住自己,雙腿一軟。若不是丹雀眼疾手快地將她扶起來,阮雲棠這會兒已經跌倒在地了。
    聽到這個消息,阮雲棠沒有哭,沒有笑,隻是呆呆地坐了半晌。
    丹雀害怕她又被打擊得失了魂,一直在勸她,跟她說好話,提得最多的就是兩個孩子。
    聽到孩子,阮雲棠才回過神來,但是聲音卻虛弱得很。
    “他埋在哪裏?”
    已經說出了最難出口的那個消息,麵對這些,丹雀反倒回答得很暢快了。
    “在京都,有一個衣冠塚。姑娘若是想去看他,等姑娘休息好了,奴婢可以帶您去。”
    “衣冠塚?”
    “公子出事之後,五小姐就帶著公子的棺槨出了京都,至於去了哪兒,沒人知道。朝辭把公子的舊物收撿起來,立了個衣冠塚,以作緬懷。”說到這兒,丹雀忍不住提醒她:“姑娘若是出了門,千萬記得戴好麵紗,不要在人前輕易露麵。還有,也不可以提起您和公子的名諱。”
    戴麵紗,不能提自己的名字,這些,阮雲棠都能理解,畢竟,她當著所有人麵刺殺了當朝丞相,人證物證俱全,她百口莫辯,成為官府的通緝犯,是情理之中的事。
    但是……
    阮雲棠問丹雀:“為什麽不能提蕭懷瑾的名字?而且,為什麽要給他立衣冠塚。”
    蕭懷瑾畢竟是丞相,以國喪入葬都不過分,為什麽隻是立了一個衣冠塚,而且丹雀還說是朝辭立的。
    難不成蕭家連為蕭懷瑾辦個喪禮的人都沒有了嗎?
    丹雀輕輕歎氣,說道:“姑娘您有所不知,您在婚禮上鬧出那麽大的事以後,陛下就下了旨,說是查出公子和三皇子以及羌族有勾結,是叛黨,所以在公子出事的第三天,就下旨革除了公子的丞相一職,沒有人敢在陛下的氣頭上去給公子辦喪禮,再加上五小姐把公子帶走了,所以,這件事就這樣不了了之了。”
    當然,阮雲棠身為殺人犯,還在官府的通緝名單上。而且不隻是官府,阮雲棠殺了蕭懷瑾,朝辭對她也是恨之入骨,朝辭早在四年前,就已經下了追殺令。
    虧得丹雀是從蕭懷瑾手下訓練出來的,知道百花樓查人的手段和規矩,再加上阮雲棠那段時間,如行屍走肉一般活著,雖然照顧她累一點,但是阮雲棠可以安心宅在家裏,一坐就是一整天,丹雀也不用擔心她會被人發現,所以,這四年間,都有驚無險地躲過了多次追查。
    一國丞相一朝之間,成為了階下囚。
    蕭懷瑾要是知道,肯定會很傷心吧。
    “宋戈!”阮雲棠咬牙切齒地念出這個名字。
    她現在無比後悔,當初就應該讓蕭懷瑾堅持信念支持四王爺上位,也不至於落到現在,連個喪禮都沒有,死後還背上汙名,成了人人喊打的賣國賊,叛黨。
    真是過河拆橋,好樣的!
    阮雲棠閉上眼睛,眼前全是蕭懷瑾的模樣。
    可是,他不會再回來了。
    再也不會有人追在她身後,喚她棠兒,求她嫁給他了!
    阮雲棠太平靜了,平靜得有點可怕。
    丹雀也算是跟了阮雲棠這麽多年,阮雲棠越是平靜,反倒說明事態越是嚴重。
    她再一次勸阮雲棠。
    “姑娘,事情都已經發生了,您就不要再掛念著了,小寅和小卯還需要您來照顧呢。”
    阮雲棠眼皮輕輕地顫抖,許久,才問出一句。
    “丹雀,你為什麽要救我。我這樣的人,有什麽好救的。”
    丹雀被這句話嚇得魂飛魄散。
    “姑娘!”她趕緊連叫了阮雲棠好幾聲。“您可千萬別想不開啊,公子雖然走了,但是您和他還有孩子呀,您也看到小卯了,她長得多像公子啊。公子若是泉下有知,自然也是希望您好好活下來的。”
    可阮雲棠沒有回她。
    如此巨大的打擊,是個人都難以接受。
    丹雀無措地搓著手,她不知道該怎麽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