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第 8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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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薑菱聽著這話,低頭麵頰又紅了幾分。
    他怎的這般猴急!
    薑菱頭回成親時,鄭柏在外頭喝到三更天才回洞房。對著她眼裏滿是敷衍,連合巹酒也未喝,便壓著她草草了事。
    “那……還喝合巹酒嗎?”薑菱望著程之衍問。
    “要。”程之衍遞了合巹酒給薑菱,“自然是要的。”
    合巹交杯,恩愛美滿。
    薑菱接過合巹酒,抬手穿過他的臂膀,與他交杯。
    程之衍低頭相迎,氣息輕拍在薑菱臉龐。
    薑菱迎著他的氣息,顫著眼睫,仰頭飲下合巹酒,烈酒緩緩入肚,目光漸漸迷離。
    程之衍忽擁緊薑菱。
    薑菱手裏的酒盞“哐當”順著床簾滑落在地。彼此似那日在冰窖裏一般緊貼著,隔著厚重的婚服,薑菱感受到他起伏漸快胸膛。
    “夫、夫君。”薑菱小聲喚道。
    程之衍應她:“嗯?”
    薑菱問:“可以用些合歡香嗎?”
    程之衍盯著她細膩白皙的耳垂,目光深沉,應道:“也好。”那會讓她更愉悅。
    銅製鏤雕香爐裏升起陣陣甜膩的香。薑菱想著有了這些鎮痛的香,一會兒她也好受些。
    可卻不知為何,聞著這香,薑菱一點也不覺著好受,越聞越覺得身上不對勁。
    薑菱忍著這股異樣的勁,乖乖在臥榻上趴好,閉上眼作好迎接狀。
    “夫人這是做什麽?”程之衍盯著她的樣子,眉心微蹙了蹙。
    薑菱低低地問:“不是要行禮嗎?”
    “要。”程之衍抵指探了探她,“但還不到時候。”
    “如此直接會傷著你。”
    可、可她隻會這個。
    薑菱眼波含水,圓潤的眼珠子一瞬不瞬地盯著程之衍:“那要如何?”
    “我教你。”程之衍輕覆上她的唇。
    薑菱驀地睜大眼。程之衍迂回的口勿伴隨著甜膩的香,如浪潮般一陣接一陣地席卷在她心頭。一種從未有過的奇異之感,趟過薑菱的四肢百骸,激得她蜷起了腳趾。
    她似水中魚,仰著脖頸張唇透氣,而後漸漸與水交融,軟作一團。
    不知從什麽時候起,身上厚重的婚服消失不見。
    薑菱不可避免地瞧清了程之衍。望著眼前的一切,她驚歎:“怎、怎麽會這樣?”
    若是程之衍這般的,叫她如何撐得下吃得消?
    “不成,不成的。”薑菱搖著頭退卻道。但卻依舊沒有回頭路可走了。
    程之衍在她耳邊低聲道:“我看,已經可以了。”
    “???”
    “……”
    “!!!”
    “!!!!!!”
    新房門外,喜娘隱隱聽見房裏動靜,掩唇一笑,趕緊去了壽安堂同英國公夫人報喜。
    胖丫頭阿菊呆呆地站在房門前,皺著眉問身旁的翠枝:“姑娘,似是在裏頭哭,這聲似受傷的奶貓一般,咱要不要進去看看?”
    翠枝紅著臉嗔怪地瞪了她一眼:“去什麽去?還不趕緊去備水。”
    阿菊被翠枝轟了出去,等她端著熱水回來的時候,姑娘還在哭。新姑爺可太會折磨人了,從前那位姑爺不到半刻鍾就要水了,新姑爺這都進去三刻鍾了,還沒完呢?
    薑菱不記得自己是怎麽睡過去的了,再睜眼已是深夜四更天。
    程之衍的懷裏溫熱柔軟,他抱她清洗過了,沒有粘乎乎的汗水,隻有皂莢的淡淡清香。
    薑菱看著程之衍閉著眼的側臉,回想起方才種種,麵上“咻”地浮起兩片薄薄的紅雲。
    程之衍覺察到薑菱醒了,緩緩睜眼,熟練地問自家夫人:“可是餓了?”
    薑菱點點頭:“如此辛勞過一番,便是地裏耕種的牛也不帶這般不停歇的,哪能不餓?”
    程之衍“嗤”地一笑,含笑看了她一眼,披上外套,出去吩咐了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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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過多久,翠枝便提著一籠子蔥肉大包進來。
    剛出籠的蔥肉大包,還熱乎地冒著氣。
    薑菱扒了一隻包子,呼呼吹著氣:“這是夫君準備的?”
    “我命國公府膳房常備著,往後夫人想什麽時候吃都有。”程之衍道。
    薑菱笑容甜絲絲的,咬了一口蔥肉大包,肉汁在嘴裏散開,極是讓人滿足。
    國公府的蔥肉大包和嫂子做的味道大有不同,卻是一樣的美味,薑菱很是喜歡。
    吃掉一籠蔥肉大包,薑菱的指尖沾了層油花。程之衍拿著熱帕子細細地替她擦盡了,像對待極為珍視的寶貝一般。
    薑菱心間被暖意漲得滿滿的,投進程之衍的懷抱。
    程之衍低頭望著懷中人,問了句:“夫人可飽了。”
    薑菱重重點了點頭,剛點完頭,程之衍整個人欺了上來。
    “唔?”
    “飽了就該幹事,地裏的牛可沒這麽歇的。”
    “!!!”
    “……”
    “可喜歡這樣?”
    “……喜歡。”
    次日清晨,程之衍穿戴好衣冠,瞧了眼尚在熟睡的薑菱,輕聲吩咐道:“不必叫醒少夫人了,讓她多睡會兒。”
    滄蘭院的管事宋嬤嬤猶豫著道:“可依著規矩,今日一早少夫人需去向老夫人請安。如若不去,恐壞了規矩。”
    “規矩是人定的,我會親自向母親請示。”程之衍如是道。
    宋嬤嬤不再多話,轉身進裏間收拾昨夜世子夫婦留下的爛攤子。
    她拾起昨夜從臥榻上換下來的毯子,隨眼那麽一瞧,卻是一驚。
    少夫人不是二嫁?這毯子上怎麽會有落紅?
    薑菱一醒來,瞧著上三竿的日頭,大驚失色,朝阿菊道:“你怎的不叫醒我?”
    阿菊為難道:“是世子不讓叫的。”
    薑菱也顧不上快散架的身子,忙起身簡單梳洗了一番,趕去壽安堂。
    這時辰請安定是遲了。嫁過來頭一日便壞了規矩,英國公府大家風範,英國公夫人定然不喜兒媳這般。
    從前她在令國公府之時,便是沒遲,鄭母都要挑揀上幾句。
    薑菱憂心忡忡地快步進了壽安堂,卻見程之衍與英國公夫人,正笑著說話,身旁圍坐著一群家眷,壽安堂內一點緊張難堪的氣氛也無。
    見她疾步進了院裏,英國公夫人忙朝她招手:“慢點,可別摔著了。”
    薑菱紅著臉羞愧地走到英國公夫人跟前:“兒媳給母親請安遲了,還請母親責罰。”
    英國公夫人忙讓她坐下,瞪了在一旁喝茶的自家兒子一眼:“責罰你做什麽?還不都怪他。”
    薑菱坐在墊了軟墊的紫檀木圈椅上,耳根通紅,說不出話來。
    “喲,新媳婦這是臊著了?”壽安堂內的家眷們跟著道。
    英國公夫人又打趣了幾句,壽安堂內眾人掩唇輕笑,氣氛其樂融融。
    這兒與令國公府的冰冷全然不同,薑菱心裏暖融融的。
    卻在此時,宋嬤嬤提著隻籃子,神色沉沉地走了進來。
    英國公夫人看了籃子一眼,問道:“這是何物?”
    宋嬤嬤掀開蓋在籃子上的帕子,回道:“是令國公府送來的紅雞蛋,前不久令國公長子喜得麟兒,說是送來給咱們沾沾喜氣。”
    聽見這話,在場眾人臉色皆是一沉。
    誰不知道,這如今的世子夫人從前曾入過令國公府的門。且世子夫人原先在令國公府時,三年無所出。這令國公府送這紅雞蛋來,擺明了是想借此嘲諷。
    薑菱垂首緊皺著眉,緊抿著唇。
    英國公夫人“哼”了聲,手上佛珠在桌上一擲,發出重重一聲。
    “去吧東西拿來。”她朝身邊嬤嬤吩咐。
    不多時,嬤嬤端著枚足金打造的福牌上前,這福牌足有巴掌那般大,做工精細,極為少見。
    英國公夫人取下福牌,輕輕套在薑菱脖子上,道:“且看著吧,我們阿菱有的是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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