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第 8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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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菱深吸一口氣, 從未有人對她做過這樣的事,哪怕是她從前的夫君鄭柏。某種異樣的感覺襲上心頭,她覺得自己好像哪裏不對勁。
她忍不住捂著小腹哼哼了幾聲。
大表哥關切地走了過來:“表妹, 你肚子不舒服?”
薑菱看著大表哥走近的身影,心慌意亂羞恥萬分:“別……”
大表哥奇怪道:“別什麽?”
這個“別”字是對程之衍說的。
程之衍不敢過於放肆, 淺嚐輒止。
薑菱緩過勁來, 支吾著回大表哥道:“別過來,我來了月信,臥榻上汙穢, 表哥還是離遠些吧。”
“原是如此。”大表哥恍然大悟, “那表妹好生休養,我先走了。”
薑菱望著大表哥轉身離去的背影,頓了頓喚住了他:“大表哥。”
大表哥停下腳步,疑惑轉頭。
“我已心有所屬。”薑菱如是回答了他。
錦被之中, 程之衍頓了頓, 隨即無聲地笑了。
大表哥低低歎了口氣, 消失在了門外。
此戰程之衍以“三寸不爛之舌”告捷。舅母的心思也在薑菱那句“我已心有所屬”中落了空。
雖是暫得了上風, 但此事卻給程之衍敲響了警鍾, 他得盡快下手才是。
他最後悔之事, 便是當初在聽聞鄭柏與薑菱互生情愫時,緊守君子之禮,選擇了成人之美。
一回京, 程之衍便開始著手提親之事。
薑菱回京後不久,嫂子便診出有了身孕, 阿兄大喜過望。
英國公夫人是個熱心腸, 得知這一事, 特意請了從前從前宮裏伺候過娘娘的退休宮女前來幫著照料阿嫂。
這位退休宮女名叫芳娘, 是從前照顧王太後的醫女,精通婦人科。
薑菱請芳娘為自己診了脈,問了芳娘關於子嗣一事。
從前鄭柏她娘也帶她看過不少大夫,每回鄭柏她娘帶她去看的那些大夫,談起這事便諱莫如深,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隻是不停給她開補藥。鄭母催著她,喝了一貼又一貼苦澀難喝的補藥,卻如何也不見效。
芳娘摸著薑菱的脈,眉頭微擰。
薑菱問:“怎樣,可是難有子嗣了?”
芳娘道:“姑娘脈象並無不妥,身體康健,又是盛年,何談難有子嗣?”
“先前未有,許是緣分未到,亦或是……別的什麽原因。”芳娘欲言又止,晦澀地笑笑,“我與英國公夫人交情匪淺,您是她看重的人,我自沒有半句虛言。”
薑菱愣愣地想著,“別的什麽原因”是什麽?
這些日子,令國公府諸事不順。
鄭柏賦閑在家,對著家裏那攤子爛事,煩透了心。
如今家中正是需要銀子周轉之時,偏偏那柔娘仗著自己有了他鄭家的獨苗,天天作威作福要這要那的,揮霍無度。
再這麽下去,便是令國公府有金山銀山也遭不住,更何況令國公府本來就是個空殼,這些年靠著薑菱才稍稍好轉了些。
午夜夢回,鄭柏一次又一次地想起從前薑菱的千般好來。
鄭柏回想起上回薑菱在宮裏為他傷心流淚不止的模樣,料定薑菱心裏還有他。
這日上街,鬼使神差般地來了平寧侯府那條巷,在巷口望了許久。
正巧遇見了從外頭回來的薑菱。
鄭柏遠遠望著薑菱出神,見她清瘦了不少。離開他之後,她過得不好吧。
也是。與他和離之後,全京城都知道她善妒又無子,還有哪戶正經高門會娶這樣的女子過門?
等著薑菱的隻會是孤獨淒慘的後半生。
鄭柏正如是想著,身後忽被人撞了一下。
他轉過身,看見身後一群穿著英國公府梅花族徽的家丁挑著上百擔箱子過來。
鄭柏愣愣地看著著一箱又一箱貼著“喜”字的箱子送進了平寧侯府。
平寧侯府新來的護院出來相迎,見著鄭柏的馬車,道:“今日我家未來姑爺來下聘,去去去,別在這擋道。”
英國公府……未來姑爺……
薑菱有了新歡,新歡便是程之衍。
鄭柏想到了程之衍先前對他說的那句“你很快就會知道”,臉色頓時煞白。
他終於知道了。
程之衍覬覦他的夫人已久。
開春後便是薑菱同程之衍的婚期。
眼瞧著婚期臨近,明儀送了一箱神秘賀禮給薑菱。
箱子裏頭裝的是“合歡香”,香氣甜膩有助興閨房之樂的功效。
雖知明儀是好意,但薑菱想到被細棍子折磨時的感覺,頓時萎了下來。
好在這種折磨通常很短,最長也就半刻鍾,忍忍便過去了。
明儀聽她描述了一番細棍子,連忙道:“不是,不是這樣!”
可究竟是怎樣,她紅著臉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次日,明儀派人送了本“佛經”過來。
這本“佛經”十分厚重。封麵上用燙金字寫著梵文,薑菱看不懂是什麽。
正好程之衍來看她,想著程之衍見多識廣,薑菱便將明儀送來的“佛經”遞給了程之衍。
程之衍自薑菱手上接過佛經,隨手往裏翻了幾頁,目光逐漸深沉。
“這上頭寫了什麽?你給我講講。”薑菱在程之衍身後問。
程之衍盯著佛經裏多姿多彩的避火圖,眉一挑:“這……講的是造人之道。如能講其通讀,便能日日快活似神仙。”
薑菱懵懵懂懂地撇了撇嘴。
這佛經怎麽還講女媧娘娘造人的故事?造人也能快活似神仙?果然是深奧的佛經,其中奧義博大精深。
“此書高深莫測,我回去研讀過後,日後再教你。”程之衍如是對薑菱道。
薑菱極信任他地點頭笑道:“好。”
“我等你教我。”
程之衍喉結微滾了滾,一臉正色,隱忍地撇開頭,應了句:“一定。”
春暖花開之際,平寧侯府門前喜燈高掛,彩炮劈啪,鑼鼓喧天。
吉日一道,程之衍穿著一身赤紅色婚服,前來迎親。
通過平寧侯府設在門前的重重阻礙,才擺平平寧侯夫婦,將新娘子從府裏接了出來。
依著大周婚俗,親自背著上了花轎,迎去了英國公府。
京城貴眷瞧著自花轎上下來,跨過火盆,由英國公世子小心扶著進門的薑菱,目光無不欣羨。
明明是二嫁,瞧著卻比頭婚風光百倍。
也不知這平寧侯兄妹上輩子到底燒了什麽高香?
自有人抱著看好戲的心態,酸道:“高門不好嫁,往後受了委屈,娘家沒人撐腰,那可不得自己全往肚子裏吞嗎?”
“誰說她沒人撐腰?”明儀扶著謝紓自人群中走來。
謝紓應了明儀一句:“夫人想撐腰的人,便是我想撐腰的人。”
眾貴眷:“……”
您夫婦二位真的是惹不起,惹不起啊!
行完拜堂禮後,喜娘將新娘子送進了新房。
喜燭晃晃,桌上擺著合巹酒。
喜娘瞧著坐在喜床上的薑菱,悄聲交代了幾句:“世子爺手生,一會兒還請夫人多擔待些。”
喜娘口中的“一會兒”,指的便是一會兒她和程之衍洞房之時。
意思是程之衍是第一次攪肉,沒什麽經驗,要她多忍忍。
薑菱紅著臉點了點頭:“我知曉了。”
喜娘交代完該交代的便退了出去。
未過多久,男子的腳步聲自門口傳來。
薑菱望著程之衍印在門上的身影,心口撲通撲通的,臉上升起一股熱意。
伴隨著“嘎吱”推門聲,程之衍走了進來,三步並作兩步走到薑菱跟前,喚了聲:“夫人。”
如今她已是他的妻了。
薑菱低眉紅臉,小聲問:“怎的這麽早過來,不用與賓客喝酒?”
“不喝了。”程之衍道,“我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