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我家有鬼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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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冬煙……開門……”
低低的呼喚聲伴著敲門聲響起, 說話的人的舌頭跟捋不直一樣, 僵硬的很。
久久沒人開門,窗簾上貼著的紙符猛的粉碎, 客廳裏被紙符貼住的燈, 還有陽台上的風鈴,都開始晃悠,還有越來越猛的趨勢。
杜冬煙一哆嗦, 眼睛猛的瞪大, 求救似的看向玉祭“她來了!她今天提早來了!”
玉祭貼在吊燈上的紙符還在努力壓製吊燈的搖擺, 而韓自己的符紙卻瞬間化成粉末飛散, 韓羽客的臉色很不好。
玉祭起身, 路過吱嘎吱嘎搖擺的吊燈,走到門前, 撥開貓眼,往外看。
門外沒有人。
玉祭側了側頭,看向旁邊。
突然,一雙隻有眼白沒有瞳孔的眼珠子出現, 堵住貓眼, 擋住了玉祭的視線,與玉祭麵對麵對視。
那是, 一對白內障一樣的眼珠子。
渾濁不堪,瘋狂狠厲。
“開門……”
沙啞的聲音隔著門, 傳進來。
玉祭淡定的後退一步, 扣上貓眼。
轉身對杜冬煙說“門外是個穿淺紅色唐裝的婦人, 大約六十多歲,頭發花白,眼睛似乎瞎了,右腿似乎還有點兒瘸。”
玉祭每說一句話,杜冬煙的手指就抖一下。
“嘟嘟嘟嘟嘟”
“開門……開門……”
敲門聲突然急促起來。
杜冬煙腿開始發抖。
“是厲鬼,還是快有形的厲鬼!”
玉祭與杜冬煙對峙,韓羽客低頭就看見門縫裏慢悠悠的鑽進一隻手。
粗糙幹癟,就像紙片一樣。
客廳裏的吊燈劈啪幾聲,屋裏一片漆黑,客廳的窗戶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呀吱呀的聲音。
幾秒後,玻璃啪的一聲爆破碎裂,玻璃渣子劈裏啪啦的灑了一地,陰森的鬼氣從破碎的窗戶口,蜂蛹而入。
門外的敲門聲戛然而止。
客廳窗戶空蕩蕩的窗口,卻飄了個人。
那是一個看起來六十多歲的婦人,穿著淺紅色連襟唐裝,無血色的臉蒼白如紙,一雙眼睛隻有眼白,十指的指甲將近十寸長。
根根鋒利的厲害。
“杜冬煙……你害我……”
杜冬煙終於崩潰。
婦人飄蕩蕩的進了窗戶,腳不沾地,眨眼就到了杜冬煙跟前。
“償命……”
杜冬煙“救命啊!”
女鬼飄悠悠的追上去,看著杜冬煙滿地爬,還不著痕跡得把杜冬煙往有玻璃渣的地方趕“我的兒也害我……我的兒也害我……”
杜冬煙連爬幾步,手上膝蓋上滿是玻璃渣子,地上一片片的鮮血,但是杜冬煙感覺不疼,她隻想著快跑快跑!
“太上老君教我殺鬼……何神不伏,何鬼敢當,急急如律令。”
韓羽客見杜冬煙有危機,掏出一張符,咒語嘰裏咕嚕念完,手裏的那張符嗖的飛出去,目標明確的直追女鬼,準確地貼在女鬼後心。
一陣黑色的煙霧從紙符貼上的地方冒出來,正在追趕杜冬煙的女鬼痛苦的嘶鳴,眼睛蹭的一下就紅了。
女鬼蒼白細長長著烏黑指甲的手反手捏住符紙的一角,猛的一撕,就把符紙給撕了下來。
被韓羽客的殺鬼符驚到,隻有眼白的女鬼眼睛變得通紅,猛的扭頭,也不追趕杜冬煙,就死死的盯住韓羽客。
盯了一會兒,女鬼嗖嗖的衝過去,鋒利的長指甲帶著風,就往韓羽客身上抓。
陰風逼麵,韓羽客皺眉,反手又掏出一張上等殺鬼符,正要念咒,卻突然發現自己手腳跟凍僵了一樣,有些抬不起來。
韓羽客驚訝。
居然能束縛住他?
這隻鬼力量是有多強大?
眼看著處於暴怒狀態的女鬼撲向了自己,韓羽客不敢分心,費了大力氣掙脫束縛,抬起手,念快速的念了咒語。
明黃色紙符化作一道流光,直接貼在了撲過來的女鬼腦門。
滋滋的聲響,跟烤肉一樣。
女鬼的臉伴隨著滋滋的烤肉聲,變得扭曲。
濃鬱的黑煙從女鬼的五官冒出,細細密密的,跟七竅流血一樣。
女鬼痛苦的擰了幾下脖子,腦門上符紙上的紋路肉眼可見的開始變淺,最後飄悠悠的落在地上。
符紙一落地,女鬼就沒了身形。
韓羽客瞳孔一縮“遁形!”
遁形是厲鬼鬼術的一種,能夠隱藏起來,但不是數百年道行的厲鬼,是做不到的。
這隻厲鬼到底是什麽來頭!?
韓羽客開了天眼,還是看不到女鬼。
韓羽守覺得自己後頸與右肩隱隱發涼,他抬手摸了摸,什麽都沒有。
回頭看,卻看到一張蒼白扭曲的臉。
那張臉就貼在韓羽守的後頸與肩膀上。
看到韓羽守回頭,那張臉露出一個僵硬的笑,張嘴就咬在了韓羽守左肩!
不痛,但一股涼氣從左肩鑽了進去。
韓羽守一驚。
隨後就覺得四肢開始變涼,四肢的舉動也開始不由自主。
鬼上身!
韓羽守驚怒。
他這是被這隻鬼盯上了?
他堂堂玄宗派天師,從小修煉,身體自帶辟邪寶物,怎麽會被隻鬼上了身?
頭腦清晰,但手腳卻僵硬不聽使喚。
韓羽守腦袋裏靈光一閃,白天,他被雷雷拍到的右肩!!
人生來有三把火。
頭頂一把,左右肩膀各一把。
被人拍肩時回頭,就容易熄滅一把,滅一把,人身上的陽氣就弱一些,鬼就容易上身些。
白天,韓羽守被雷雷拍了右肩,現在被陰鬼直接咬了左肩,也夠倒黴的。
韓羽守死守腦袋清靈台,生無可戀。
他堂堂一個天師,居然要被一隻鬼上身了!說出去他還怎麽混!
“殺鬼符都製服不了這隻惡鬼,看來這隻厲鬼不是死的時間長,就是怨氣太濃烈已經化成煞氣了,我們要小心些。”
韓羽客說完,卻覺得後背有些不對。
韓羽客回頭,發現他家大哥麵色扭曲,手腳有些不適應的動了動,還差點兒摔倒。
鬼上身!?
他與他哥雖然學藝不精,但好歹是學了玄家心經,過了天師考核的正兒經的五品天師,身上還掛著寶器,居然還被鬼上身了!?
韓羽客驚怒交加。
‘韓羽守’動作從僵硬到流暢,再到爬牆跳躍自如也就眨眼的功夫,厲鬼完全上了身。
厲鬼動了動脖子,撲向韓羽客。
韓羽客抬手用胳膊架住攻擊,胳膊卻被震的發麻,被鬼上身的韓羽守,力氣加倍增長。
正麵剛不過,韓羽客就大把扔符。
但是女鬼有了軀殼,不怕紙符,顧及自家親哥,韓羽客也不敢用威力太大的紙符。
兩方僵持不下,隱隱的女鬼還占了上風。
幾分鍾後,厲鬼身上貼著幾張符,四肢扭曲得扒著房頂,陰森森的盯著韓羽客。
杜冬煙一身是血的躲在角落裏瑟瑟發抖。
韓羽客一回頭,發現玉祭正悠哉悠哉的站在門口,手裏還牽著一直掙紮的雷雷。
韓羽客有些生氣“玉祭,你到底要看到什麽時候!?”
被發現偷懶,玉祭才鬆開雷雷的手。
雷雷立刻走向杜冬煙。
杜冬煙剛才盲目亂逃,腿與胳膊都被客廳地上的玻璃碎渣劃傷,躲在牆角,狼狽不堪。
雷雷幾步跑過去,站在杜冬煙身前。
因為雷雷的動作,厲鬼又注意到角落裏的杜冬煙,立刻四肢並用的沿著牆跟隻壁虎一樣嗖嗖嗖的爬了過去。
韓羽客一驚正要撲上去,卻看到一道閃亮的銀光劃破黑暗,像蛇一樣纏繞在了厲鬼的腳上,使厲鬼進退不得。
厲鬼猛的扭頭,一雙都是眼白的眼睛死死的盯著玉祭,卻也隻是死死的盯著。
盯了一會兒,厲鬼突然扭頭,去咬腳上的銀鏈,但一碰到銀鏈,厲鬼就哀嚎一聲,嘴角鮮血直流。
銀鏈不能碰,玉祭又不好惹,厲鬼隻能扭過頭,躬起後背,凶狠的瞪著杜冬煙。好像隻要玉祭鬆開手,他就要衝過去撕裂了杜冬煙。
韓羽客看著自家哥哥這樣,上前一步,卻也不知道怎麽辦,隻好扭頭求助的看向玉祭。
“杜女士,這隻厲鬼,你認識的吧。”
杜冬煙抱著膝蓋搖頭哭泣“玉師,你們難道不應該降妖除魔嗎?這隻鬼要殺我,你為什麽不除了她?”
玉祭往前走了幾步,銀鏈鬆了點兒。
厲鬼嗖嗖就往前爬了幾步,距離杜冬煙又近了幾步,杜冬煙嚇得往後縮。
雷雷展開胳膊,將杜冬煙護在身後。
小雞護老鷹一樣。
玉祭看著四肢扭曲得厲鬼,鬆了鬆手。
厲鬼立刻跟著往前怕了一米,距離杜冬煙隻有一米的距離。
杜冬煙身子一縮,臉色蒼白。
玉祭不緊不慢得講“黃董事長死了配了陰婚,雙人棺材裏的女人,是被活葬的。”
韓羽客“!?”
玉祭眯眼,冷冷得看著杜冬煙“那位被活葬的婦人,有個兒子叫雷東。”
杜冬煙瞳孔收縮。
玉祭淡然“雷東已經死了。”
杜冬煙頓時息聲。
幾秒鍾後,杜冬煙抬起頭。
驚恐猶在,但目光憤然,杜冬煙唇角勾著諷刺的弧度“是,她是我婆婆,是我把她賣給黃董事長配了陰婚。”
韓羽客“喪盡天良”
杜冬煙“嗬嗬嗬,這位小天師,你隻說我心思惡毒,你怎麽不問問,這個老太婆曾經做過什麽?”
“老太太年紀大,死認老舊習,覺得婆婆是天媳婦兒就是仆,媳婦兒就應該受他們壓迫,伺候他們一家子。”
“從我進了家門起,我就卑躬屈膝,洗衣做飯伺候他們一家老小,白天在外兢兢業業掙錢養家,晚上就被這些惡魔指揮來去。”
“我婆婆她還重男輕女。結婚後不到一年,我懷了孕,但是檢查出來是個女孩,正巧我老公生意突然變得不景氣,我婆婆就說我懷的是掃把星,對我更加不待見。”
杜冬煙與雷東結婚七年。
剛結婚的時候,杜冬煙懷過一個孩子。
是個女孩子。
杜冬煙目光變的瘋狂“後來,老太婆不知道從哪聽來的胡話,說我的孩子是陰年陰月懷的,命格特殊,用孩子的屍體布陣,可以改變氣運,發家致富。他們就商量著我生下孩子,用孩子去布陣。”
“雷東是他們老來子,被寵的不成樣,也跟著亂蹦噠。”
杜冬煙表情有些扭曲“他們一家子都是禽獸!”
“可憐我年少識人不清,被雷東的甜言蜜語蒙蔽了眼,沒看到雷東那張巧嘴下陰隱藏的極端暴戾與大男子主義。”
杜冬煙緩緩的站起來“前不久她生了場病,臥床不起。”
杜冬煙往前走了幾步,走到厲鬼跟前,厲鬼齜牙揮爪,想要撓杜冬煙,卻怎麽也夠不到。
杜冬煙笑了“有一天,有個人拿著一張巨額支票來找我,說是想配陰婚,還白送一棟房子。嗬嗬嗬,可以處理了這個老太婆,還能賺一大筆錢,我為什麽不答應呢?”
杜冬煙輕輕的說“我就給這老太婆喂了一把安眠藥,謊稱老太太病了,把老太太給送了過去。”
“我本來想減輕老太太的一些痛苦,誰知道,她竟然沒死。”
杜冬煙歎息“可能老天也看不慣這人解脫的這麽舒服,想讓她再多受些苦吧。”
韓羽客心裏火氣蹭蹭的,但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說什麽。
人性的複雜,一言兩語怎麽說的清。
玉祭“你打了胎?”
杜冬煙垂下眼“沒,那是個意外。我知道他們的計劃後想逃,卻被他們發現。他們就抓我回去,掙紮拉扯的時候我從樓梯摔下去,流產了。”
玉祭的聲音冷冷清清“這個兩千多萬的房子,三年前買的吧。”
杜冬煙一頓。
玉祭看向雷雷“國內有種改運術,叫養小鬼。國外有種改運法,叫古曼童。”
韓羽客明白了什麽,沉默。
杜冬煙也沉默。
玉祭目光放在雷雷身上“你幾歲了?”
雷雷眼睛防注視著厲鬼的舉動,嘴上回答玉祭說“六歲。”
杜冬煙一頓“雷雷,你今年四歲。”
雷雷沒說話。
玉祭歎息“你大女兒如果活著,應該就是六歲吧?”
杜冬煙瞳孔一縮“你什麽意思。”
玉祭“表麵上的意思。”
杜冬煙攥住了衣角“你的意思是……”
玉祭看了眼杜冬煙的手,說“雷雷不是被陰靈附體,他隻是接納了與他同血緣的姐姐。通俗的說,雷雷現在是一體兩魂。”
韓羽客恍然。
一體兩魂,本質上還是人,所以驅鬼符對雷雷不起作用。
玉祭向雷雷招手。
雷雷猶豫了一下,走到玉祭身邊。
玉祭摸了摸雷雷的頭發,卻在問杜冬煙“你知道,嬰靈是什麽嗎?”
杜冬煙繼續沉默。
韓羽客解釋“人工流產,胎死腹中,或者出生不久就夭折的嬰兒的靈魂,叫嬰靈。”
嬰靈在鬼界裏比較特殊。
他們未生而亡,冥間不會有他們的記檔,他們死後自然不會有鬼差來引他們入輪回。
他們會在人飄蕩,然後跟正常孩子一樣慢慢成長,成長為無家可歸的孤魂野鬼。
一般孩子到家來,是因為四種緣。
報恩、抱怨、討債、還債。
玉祭摸摸雷雷腦袋“她是來報恩的。”
雷雷的姐姐是來報恩的。
雖然在未出生的時候被落了胎,成了嬰靈,但報恩的念頭強烈,讓雷雷姐姐以嬰靈的狀態一直在杜冬煙身邊成長,也一直保護著這個家。
如果雷雷姐姐有幸長大,一定會是個非常孝順懂事乖巧的孩子。
“雷雷姐姐來報前世恩情來到你家,被落胎後也一心護著你們。”
玉祭眨了眨眼“不然,雷東沒機會自殺,你也沒機會多活這一個月。”
玉祭有些心疼“隻是厲鬼凶狠,孩子消耗了太多力量,也隻能護你們到這裏了。再遠,她怕是連轉世投胎的機會都沒有了。”
孩子的靈魂已經支持不住,是雷雷心甘情願接納他姐姐的靈魂,與姐姐公用一體,溫養著他姐姐靈魂。
如果沒有雷雷的接納溫養,這個可愛的小女孩,怕是已經魂飛魄散了。
小小的六歲孩子,肩膀還那麽稚嫩,卻承擔了父母所有的過錯。
玉祭摸著雷雷的頭發,眼裏帶上了哀“你婆婆生前對你惡意刁難欺辱,你在她年老時活葬她,她死前怨念深重,成了厲鬼來找你們報仇,這是因果。”
“孩子前世欠你,今生護你,也是因果。不過孩子保護了你一個月,沒讓你被厲鬼索命,已經還清了恩情。”
玉祭給杜冬煙開了陰陽眼,又在雷雷天府點了幾下,雷雷身體一顫,一個影子從雷雷身上飄了出來。
那是一個穿著紅色小裙子的女孩,瘦瘦弱弱的,在雷雷身邊飄飄蕩蕩。
影子幾乎透明,眼看著要魂飛魄散了。
“媽媽……”
女孩張了張嘴,發不出聲音。
杜冬煙看著女孩的口型,回想厲鬼索命來時雷雷一直把她護在身後的表現,頓時無力的跌坐在地上,捂住臉嚎嚎大哭起來。
“娃娃的確是流產,但流產之後,婆婆還是拿著娃娃屍身去了,我當時鬼迷心竅,沒有阻攔。”
杜冬煙嗓子都啞了“婆婆出了門我就開始後悔,我恨自己自私懦弱,恨老公推波助瀾,恨婆婆她囂張跋扈,我恨這個畸形的家!”
杜冬煙看著那飄忽的魂體,悲痛。
玉祭拿出一張固魂符給飄飄忽忽的女孩子貼上,輕歎“孩子的屍骨在哪裏?我送孩子入輪回。”
“來世,孩子一定會健康快樂。”
淚水順著雷雷的眼睛往下流。
雷雷似乎也知道,經常陪著他的姐姐,要走了。
玉祭看向屋頂上蜘蛛俠一樣扭曲的厲鬼。
手腕一甩,捆在‘韓羽守’腳上的鏈子嗖的解開,然後又在‘韓羽守’撲向杜冬煙之前,狠狠地抽在了‘韓羽守’身上。
‘韓羽守’哀嚎,從天花板上噗通一聲掉在了地上的玻璃渣子上。
杜冬煙抱著雷雷就往邊上退了幾步。
韓羽客見了,心疼的團團轉。
雖然裏邊是厲鬼,但身體那是他親哥的身體啊!
玉祭不為所動,手腕一揚,又是一抽。
“啊!”
‘韓羽守’打了個滾,渾身血淋淋的。
韓羽客狠狠地瞪玉祭。
“啪!”
又一聲脆響,韓羽守身上隱隱約約漂浮起一個白色的影子,那是厲鬼的魂魄。
“啪”“啪”
玉祭又抽了兩次之後,那白色透明的影子徹底飄了出來,飄忽忽的就往破開的玻璃窗逃。
韓羽客立刻上前看韓羽守的情況。
玉祭再一甩,銀鏈唰的捆上婦人的胳膊,婦人魂體與銀鏈接觸的地方發出滋滋滋的聲響,跟烙鐵貼在皮肉上一樣。
“啊啊啊!”
厲鬼麵部猙獰,仰頭嘶鳴,似乎很痛苦。
玉祭抬起左手,正準備收了厲鬼回去,窗外卻突然烏雲密布,刮起強烈的陰風,屋內的溫度瞬間降低到了零下。
杜冬煙哆哆嗦嗦,立刻攬住雷雷。
女孩兒穩固了很多的魂魄飄在杜冬煙身前,把媽媽與弟弟,保護起來。
杜冬煙紅著眼。
陰風成型,包裹了厲鬼。
玉祭感覺到捆魂索另一頭傳來巨大的拉力,那力道之大,讓玉祭差點兒握不住手裏的捆魂索。
韓羽客嗖的站起來,渾身緊繃得看窗外。
而一直懶洋洋窩在玉祭領口的鬼王,站起來,站在了玉祭肩頭“又是奪魂咒,三番四次,煩不煩!”
玉祭手腕一擰,將捆魂索在手上繞了一圈“這次施法者,內息渾厚,應該是組織的高層。”
鬼王眯眼,一步邁出,站在玉祭身前伸出右手,掌心朝上,五指緩緩收攏。
他家小伴侶正心情不好,還有人送上門來觸黴頭,真是讓人討厭!
隨著鬼王的動作,玉祭看到烏雲的中心出現一個極速旋轉的黑色漩渦。
漩渦裏有銀色雷龍盤旋閃爍,每一次閃爍,都伴隨著刺骨的陰煞氣息。
每一次旋轉,那陰煞氣息就強大一些。
銀龍昂首擺尾咆哮,眨眼間就撕碎了天空的烏雲,陰冷的戾氣從雷龍身上爆發而出,瞬間蔓延萬裏,吞噬了強烈的陰風!
一道道銀色閃電還追根究底地沿著陰風的來處,一路呼嘯而去。
韓羽客目瞪口呆,指著空中淩空站立的小傀儡,不可置信“這……這是鬼王?不是,鬼王他居然出來了!?”
鬼王出來了!?
要夭壽了!
韓羽客顫顫巍巍拿出手機,打開了玄派的群聊頁麵。
玉祭突然側首,看向韓羽客。
一道黃金色的光芒一閃,拳頭大的萬妖網蹦躂出來,衝著韓羽客裂出一道縫。
然後,韓羽客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手機,消失在萬妖網的裂口裏。
韓羽客“靠!”
他新換的!好幾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