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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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書綿和蘇闌對桌而坐。
    雖然算不上是三堂會審, 但書綿那跟x光一樣的審視目光讓蘇闌渾身不舒坦。
    蘇闌先認輸了:“有話就說, 一直看我做什麽!”
    書綿拿了蘇闌桌上的一個橘子, 三兩下剝了,就往嘴上塞, 一邊吃一邊吐著籽兒:“太不可思議了嘛,你可是鐵樹蘇闌啊。快點,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蘇闌耷拉下腦袋, 很沒有精神。
    書綿還是頭一遭看到蘇闌因為情感問題這副模樣, 她上次這個德行……唔,書綿竟然都想不起來蘇闌上次生無可戀是因為什麽了。
    不過說起來, 也不一定是因為情感吧?
    春丨夢也可能是蘇闌有那方麵的需求了吧?
    書綿再次打量了一臉喪的蘇闌好一會……默默地劃掉了這個選項。
    怎麽可能呢!
    書綿耐心地引導蘇闌:“這樣,我問你一個問題,你回答一個, 好不好?”
    蘇闌點點頭。
    書綿很直接:“你春丨夢對象是誰?”
    蘇闌的臉紅成了一個番茄。
    “喲, 還真有人啊!我還以為你做的夢是那種一覺醒來, 渾身舒爽, 不知道對象是誰,爽就行了的那種春丨夢呢。”
    蘇闌冷漠:“別把我說的跟你似的。”
    書綿扭了扭腰, 姿勢妖嬈又風丨騷,跟條美女蛇一樣, 還拋了一個媚眼:“我現在不用做春丨夢呀, 隻要有對象, 夜夜都是笙歌。”
    蘇單身狗闌受到了一萬點暴擊:“……”
    縱丨欲過度遲早起不來床, 蘇闌暗想。
    書綿把手掌合攏,示意別跑題:“說吧,誰。是哪家的大帥哥……”
    “不是帥哥,”蘇闌紅著臉,破罐子破摔道,“我上司。”
    “哦,你上司……挺好的,年輕有為,近水樓台先得月……等等,我記得你們所裏隻有一個領導?”
    書綿眉頭一皺,發現事情沒有那麽簡單。
    蘇闌抓抓臉頰,小聲說:“嗯,所長。”
    她縮了縮脖子,再次補充:“女的。”
    “什麽!”書綿震驚地拍了拍桌子,“你被掰彎了!”
    蘇闌覺得這詞兒不太準確,不,不是詞兒,是主被動錯了。她難得的扭捏了一會,才故作深沉地說:“不,是我自己彎的……吧。”
    “……”書綿被噎住了,咕咚咕咚喝下一大口水,才幹巴巴地說,“那你好棒棒哦。喂,這個吧怎麽回事,你還沒確定呢?”
    蘇闌苦著臉,思考了好久才說:“因為之前都好好的,就昨天吧,她對我太溫柔了,她……我……嗯……想吻她。”
    “吻了?”
    吻了才好呢,蘇闌更加萎靡,“可能就是沒吻上才這麽難受吧。”
    書綿大失所望:“好菜啊你。”
    “……”
    蘇闌後悔給真實閨蜜打電話了。
    “說說夢了什麽?”書綿一本正經地問,一點也沒掩飾自己借機八卦的心。
    蘇闌義正言辭地拒絕了形容。
    但她想到最後的那個問題,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書綿打了個哈欠:“有話就說!”
    她睡了一個小時就風風火火地跑了過來,快困死了。以為有很多勁爆內容,結果蘇闌也學聰明了,關鍵的一個不說,讓她覺得好沒意思。
    晚點還要哄哄蕭明顏那個女人,更是頭大。
    蘇闌眨巴眨巴眼:“那個,春丨夢是做到親完就完嗎?”
    書綿掏了掏耳朵,懷疑自己聽岔了,“啥?”
    蘇闌卻不說話了,一臉羞於開口的表情。
    書綿琢磨了老半天,才明白了這句話的意思,沒忍住,笑噴了。
    看來,勁爆的消息從來不會沒有,隻是會遲到而已。
    “哈哈哈哈我的寶貝兒你真是老厲害了,做春丨夢就算了,在夢裏還是個隻會接吻的菜雞,哈哈哈哈!”
    “……”
    夢裏好像都沒親著嘴,隻親了身體部位。
    越想越難過。
    書綿笑的喘不過氣來,用紙擦了擦眼淚,才說:“蘇闌,你該不會,不知道女人和女人怎麽做吧?”
    蘇闌瞥了她一眼,理直氣壯地說:“不知道不是很正常嗎?男女的我也就知道個大概,不知道具體啊。”
    “哈哈哈哈哈!”
    惱羞成怒的某人:“……閉嘴。”
    “哈哈哈哈哈!”
    “……閉嘴!”
    書綿見好就收,非常狗腿,實則滑稽地問:“要資源嗎?”
    蘇闌沉思了一會兒,老臉一紅。
    “……要。”
    這聲音雖然小,但是很堅定。
    書綿嘖嘖稱奇,要不說直女都是狼人呢,這鐵樹開花那叫一個果斷:“你喜歡別人嗎,就知道要資源,說的跟你學到就能上手似的。”
    蘇闌聞言眼睛瞪得比銅鈴還大,像是受到了某種神秘力量的摧殘:“我……我……”
    書綿看她這反應一驚,橘子皮都嚇掉了。
    “你……不會連這個都沒想到吧?”
    “……”
    好的,蘇闌可憐兮兮又空無一物的眼神告訴了書綿,沒錯,她就是什麽也沒想到。
    摔!
    你當是學知識,哪裏不會補哪裏啊!
    書綿把手擋住眼睛,心很累:“你,不會僅僅隻是覬覦別人美色吧?我是說,純粹因為身體需要,對對方的身體產生了,嗯,某種不可描述的欲丨望,你懂我意思吧?”
    蘇闌怒了,她從不翹課,包括生理課:“我懂,我又不是傻!你就是想說我發丨情是吧?”
    書綿撇撇嘴,可不是傻呢。
    “別急別急,這個詞兒說起來多不文雅啊,現在大冬天的,也不符合春天發丨情的常理啊。這應該叫……見色起意。”
    蘇闌思考了一會,嚴肅地說:“也不對吧,如果是見色起意,我怎麽就沒對其他好看的小姐姐產生過這種衝動呢?之前也沒做過和別人的夢啊。我遇到過這麽多小姐姐,比輕舟好看的又不少,怎麽就……”
    這零分回答真要命,心疼那位上司一秒鍾。
    書綿翻了個白眼,提了個真心誠意的建議:“蘇闌,先不論其他話,我希望你不要把這些話講給你那位領導聽。尤其是最後一句!信我。”
    “……?”
    她又說錯了什麽嗎?
    書綿慈愛地摸摸蘇闌的頭:“反正你記得就行了。”
    “哦。”
    蘇闌拍開對方的手,問:“那我現在怎麽辦啊?”
    “你喜歡她嗎?”
    蘇闌皺了皺眉毛:“我也不是很確定。我隻是覺得她好看,很好看,非常好看。唔,就是有時候太溫柔和別扭了,容易被欺負。不過也沒事,我能保護她。”
    這什麽味兒的狗糧?
    書綿眯了眯眼睛:“這還叫不喜歡?我化妝化得再好看,您最多才賞我一句還行。我被人欺負,你啥時候來保護過我,從來都是哈哈哈地笑我。”
    蘇闌無動於衷:“哈哈哈!”
    真實閨蜜情。
    “而且你從來沒有想吻過一個人吧?”書綿一針見血。
    蘇闌想了一想,過去還真沒有:“你也知道,親吻這事兒吧,容易讓我聯想到相濡以沫這個詞。都怪我以前的語文老師,跟我們講這個詞的意思,就是交換口水,害我對這一係列的詞語和行為都感到了……你懂的。”
    書綿嗤笑:“那和你那領導就不算交換口水了?”
    蘇闌很果斷地說:“那我也願意,她的口水是草莓味的。”
    書綿一臉嫌棄:“都沒親到,說什麽草莓味兒,我還橘子味兒呢。”
    “等著吧,我要追她,還要親她,什麽味兒的都行。”
    書綿一臉興味:“我等著,你加油。另外,我作為你的爸爸,隻要你求我,資源大大的有。”
    “滾!”
    “哎,某人會接吻嗎,要不我直接給你買草莓,免得被人嫌棄。”
    “……滾。”
    “哎,夢裏接下來該怎麽做呢?要不你還是單身算了,別禍害人家。”
    “……你滾啊。”
    “駕照拿到手,甭管用不用。”
    “好吧,爸爸。”
    蘇闌這個周末,過得很是充實。
    但星期天晚上睡覺前,她想到一個被她遺忘已久的問題:那天她直接跑了,還一直沒回輕舟,輕舟會怎麽想?
    摸出手機來,對話頁麵還停在對方的晚安上。
    而上麵那句更要命,【什麽都沒發生,別多想。】
    這句解釋顯然是讓她別想太多。
    難道真是自己想太多,而風輕舟是個直女,所以根本無所謂?
    不對,如果是直女,那天還會讓她試試嗎?
    蘇闌把那天的過程掰碎了,一點點地琢磨。
    等等……以前好像也有女性朋友跟她開過類似的玩笑吧?那人現在都快和男朋友結婚了。
    蘇闌冒起了冷汗。
    難道,輕舟是個筆直筆直的,她自己才是個彎的?
    想到這裏,蘇闌整個人都不好了。
    於是,難得細膩的蘇小姐今晚也沒有睡好。
    第二天,新的一周。
    這周蘇闌和風輕舟沒接什麽案子,隻處理了幾個年千帆他們忙不過來的小單子,譬如跟進後續調查之類。
    算是很閑了。
    所以風輕舟輕而易舉地發現,最近的蘇闌很不對勁。
    哪裏不對勁呢?
    比如說,她每次出去和每個人日常聊最近業務的時候,就能感覺蘇闌在偷偷看她。
    她一看回去,蘇闌馬上就若無其事地移開視線或者假裝在工作。
    一次可以理解為偶然,次數多了就絕對是故意的了。
    難道是她口紅塗歪了?扣子沒扣好?
    風輕舟對著鏡子照了好久,也沒發現自己的著裝上有任何問題。
    難道還在介意那天的事嗎?
    風輕舟不確定蘇闌的想法,隻好按兵不動。
    但很快,不隻是她發現了蘇闌的怪異。
    她和年千帆在茶水間閑聊的時候,年千帆問她們倆怎麽了。
    風輕舟很詫異:“什麽怎麽了?”
    年千帆帶著迷之笑容說:“小蘇這段時間老打聽你的事呢。”
    奇了怪了,蘇小闌沒事打聽她的事做什麽?
    她問:“比方說?”
    年千帆摸著下巴,努力回憶:“你喜歡什麽飲料啦,喜歡吃什麽菜,偏好哪家外賣之類的吧。”
    風輕舟表情有些微妙起來:“沒事兒,估計她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麽,想找我認罪賣乖吧。”
    年千帆很失望:“這樣啊?”
    難道不是蘇闌開竅了嗎?
    風輕舟想了想,肯定沒有其他可能:“當然了,不然呢?”
    其實她也不是完全確定。
    蘇小闌最近好像挺安分的,沒惹什麽事,沒犯什麽錯。況且,這兩天也沒接到新的大單子。近期辭雪那案子根本不用她們怎麽出力,隻差幫景竹收個尾了。
    那個男人手段不錯,無須她們操心。
    思來想去,她也摸不清原因。
    贖罪……回憶起之前蘇闌給年千帆道歉的呆樣,風輕舟無奈地搖頭。
    她可不需要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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