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刹車

字數:6995   加入書籤

A+A-




    過了大概有半個世紀。
    蘇闌突然極其冷靜地說道:“我是個鋼鐵直女, 真做了什麽也沒有關係。”
    風輕舟蹙眉, 再次睜開眼睛, 卻看到這個冷靜至極的鋼管以百米衝刺的速度抓起了外套和褲子,連睡衣和睡褲也不脫, 直接套在了身上。
    “你……”
    那個冷靜到雙眼無神的鋼管動作非常快,快的甚至差點被拐角給絆倒,跌跌撞撞地爬起來,抓上包和手機就往外衝, 嘴裏還在不斷地念叨:“我是個鋼鐵直女啊, 輕舟雖然禦,還好看, 但我不會動心的。”
    風輕舟又好氣又好笑,“蘇小闌,你幹什麽, 你還想大晚上的跑了不成?”
    回應她的是那人跟踩了風火輪似的逃跑姿態、打開都忘記關的大門, 以及……
    “雖然我喜歡保護輕舟還喜歡對她好, 但是我這種鋼鐵直女有這樣的想法也是人之常情。”
    某人的碎碎念。
    “……這小傻子!”
    等風輕舟把外套套上, 處理到自己能出門時,蘇闌早就沒影兒了。
    風輕舟放心不下她, 打了好幾個電話,蘇闌也都沒接。
    不過蘇闌倒也沒有膽子摁她的電話就是了。
    焦急地撥出第四個電話後, 微信忽然彈出了一個消息窗口。
    【蘇小闌:圖片.jpg】
    風輕舟打開圖片一看, 畫麵基本被大半個車窗給占據了, 可以推測是某人坐在後座拍攝的。
    風輕舟氣樂了, 再撥打電話過去,依然不接。
    她歎口氣,算是懂了。
    這家夥慫的根本不敢接她電話,不敢看她,還不敢聽她聲音!
    “難道我這猛料下得太狠了?還是她真的是很直,是我誤會了?”
    風輕舟回頭往家裏走,難得的對自己的決定產生了一絲動搖。
    那一頭。
    把自己裹成一個粽子的蘇闌,還在持續對自己進行精神洗腦。
    試圖說服自己親下去的第一下是想要嚐試,之所以收回來是直女情結;第二下是好奇味道,之所以收回來也是直女情結;第三下是氣氛使然,之所以收回來也是直女情結。
    ……由此可得,她是個直女。
    給了司機錢後,在對方好奇與探尋的目光中,蘇闌把帽子戴上,鬼鬼祟祟地跑回了家。
    路上不時還回頭看看,也不知道是在找誰。
    等回到家後,她脫下外套,呆呆地坐了好一會,再一次審視起了自我:她,是直女吧?
    女生和女生之間,親親很正常吧?
    本來想和閨蜜書綿打個電話,問一個很嚴肅的問題——“如果我吻你,你感覺咋樣,是不是很正常啊?”一看時間都淩晨了,隻好作罷。
    手指在微信綠油油的圖標上滑了又滑,還是給風輕舟暗搓搓地發了一個定位過去,表明自己已經到家,很安全,不必擔心。
    定位剛一發出去,風輕舟的電話又打過來了。
    蘇闌嚇得六神無主,跳上了床,鑽進被子裏,裝作沒聽見。
    手機響了將近一分鍾,安靜了。
    蘇闌卷著被子,滾到了手機旁邊,怯怯地把它拿了起來。
    還沒拿穩,微信的提示音連連響起。
    【輕舟:本來想問,你的定位是哪裏。】
    【輕舟:但是你沒接,我很擔心,就去查了一下職工資料,發現那是你的家,這我就放心了。】
    【輕舟:什麽都沒發生,別多想。】
    【輕舟:晚安。】
    蘇闌手指動了動,卻一個字也沒能打出,隻能抱著自己,任屏幕漸漸暗掉。
    她既自責自己的任性妄為讓對方擔心了,又感動於輕舟的溫柔與體貼。
    但她不喜歡倒數第二句話。
    至於為什麽不喜歡?
    她也說不出原因。
    在黑暗中思考了很久也沒想出個所以然,蘇闌歎口氣,決定放棄思考。
    明天再說吧,她想。
    蹣跚著爬上床,用手機定好鬧鍾,再把手機扔到床頭櫃上,跟鴕鳥一樣埋進了被窩裏,準備睡覺。
    躺了還沒五分鍾,蘇闌又坐了起來。
    “明天是周六,我訂什麽鬧鍾?”自顧自地鄙視了下老年記憶力,蘇闌取消鬧鍾,再次躺下。
    忽然,蘇闌又撐了起來。
    這次還是有進步的,躺到了十分鍾左右。
    她打開燈,把睡衣睡褲脫了下來,整整齊齊地疊在一旁,就差沒拿熨鬥熨一下。
    放好後,她才給自己解釋了一下:“這是輕舟的,得還給她。”
    關燈,躺床,睡覺。
    這次堅持了半個小時。
    蘇闌從床上彈起來,把睡衣睡褲從裏到外、仔仔細細地用手洗了三遍,才掛到了晾衣杆上。
    “這是輕舟的,得洗幹淨。”
    她抱上枕頭,繼續睡覺。
    也許是今晚折騰太久了,蘇闌終於睡著了。
    都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她在現實裏逃過了一劫,夢裏卻又抓著風輕舟不放。
    夢裏的風輕舟比先前扣扣子時還要溫柔,她用軟的像一樣的語氣對蘇闌說:“要我。”
    要?怎麽要?
    蘇闌不安地後退。
    風輕舟的衣服卻隨著前進,一步步地掉落,最後連內衣也被解了扣子,散在了地上,露出其光丨裸的身子來。
    像是知道猶抱琵琶半遮麵的效果更好,風輕舟的手半是羞澀半是故意地擋在關鍵部位上,把半遮半掩的美人圖展開在她的麵前,勾人地笑。
    “蘇小闌……”
    平日聽慣的稱呼,這次卻格外的纏綿,像是沾了糖,黏進了她的耳朵裏,整個世界都回蕩著這聲綿軟且多情的呼喚。
    真真是,要了命了。
    麵目模糊的女人像是不知道收斂和矜持為何物,緩緩走了過來,貼著蘇闌敏感的耳朵直哈氣。等蘇闌癢地要掉眼淚之際,她又湊上前來,輕輕舔吻著蘇闌的耳。
    像頂禮膜拜的佛丨教丨徒,虔誠又熱情,自耳垂吻到了耳廓,還有朝裏的趨勢……
    蘇闌的心像是被抓到了火上炙烤,有莫名的衝動與欲丨望在翻滾和咆哮,她忍了又忍,最後在對方的濕潤吞噬她的耳蝸之際,徹底爆發,仿若那暴雨後的閘門,被過多的水推擠至破閘,最後水流毫無顧忌地盡情傾瀉。
    她粗喘著把那個似水一般的妖精給推倒,然後模仿著對方之前的行為,更加過分地流連在每一塊肌膚上,品嚐著每一寸的柔嫩與光滑。
    身下的人低聲喘息,眼角有水光溢出,梨花帶雨般地哀求她,讓她放過自己。
    怎麽可能放過?她直率的靈魂戰栗著,高舉進攻的大旗,勢要把身下的溫吞給徹底占有。
    一絲一毫也不放過。
    蘇闌越發興奮,輕咬那白皙又修長的手指,像是聽到了戰場的號角聲,就要繼續她的征程。
    繼續?
    蘇闌想到這,頓了頓。
    身下的人不滿地嬌丨吟了一聲,蘇闌渾身的熱血開始冷卻,有些無措起來。
    下一步……下一步是什麽?
    應該還沒完吧?那下一步是什麽?
    親完,然後呢?
    蘇闌思考起了這個堪稱嚴峻的問題。
    而這個尷尬的插曲已經讓旖旎的氣氛被破壞殆盡,蘇闌忽然就醒了。
    好黑……
    望著漆黑一片的天花板,她茫然地回過神來:原來……是一場夢啊。
    她不知是遺憾還是慶幸地歎了一口氣,睜開沉重的眼皮,揉著頭,翻身坐了起來。
    看了一眼懷裏被蹂躪的不成樣子的被子和枕頭,蘇闌沉默了。她把濕潤的被子和枕頭抱了起來,取下被單和枕套,默默地穿上拖鞋,把它們扔進了洗衣機。
    倒洗衣粉、按開關、換內褲、手洗內褲、曬好這幾樣東西,動作十分流暢,一氣嗬成。
    做完這一切的蘇闌沉默著走回床上,縮在角落,瑟瑟發抖。那栗色的頭發亂的跟鳥窩似的,連呆毛都找不到地方鑽,像極了一隻被拋棄的寵物。
    冷靜了幾分鍾後,她不再自我催眠,而是極其無助地撥打了一通電話。
    “嘟……嘟……”
    響了差不多有半分鍾,那一頭終於被接起。
    “蘇闌!你最好有理由,否則我一定要亂刀砍死你!你他媽的知道現在是幾點嗎,早上五點!今天是周六,周六啊!連母雞打鳴都沒這麽早,你給老娘打電話做什麽!”
    睡得正香,卻被一通催命似的電話給吵醒的書綿已經快瘋了。
    她昨晚嗨到太晚,回到家已經淩晨四點。眼下不過才睡了一個小時,腦袋都嗡嗡作響。
    蘇闌非常小聲地說:“阿綿,我做春丨夢了。”
    “春丨夢就春丨夢吧!誰沒做過春丨夢,你多做幾次就習慣了啊!別再因為這種小事給老娘打電話,聽到了沒!我就睡了一個小時啊,姐姐!”書綿咆哮完,閉著眼睛摁了電話,倒在床上繼續睡。
    春丨夢有什麽了不起,她很小也會做夢啊!
    被下伸出一隻白脂玉一般的光潔手臂,把書綿拉到懷裏,安撫性地親吻著她的額頭:“沒什麽大事就算了,乖,不生氣,繼續睡吧。”
    書綿把自己的臉埋進對方的懷裏,嘴上抱怨道:“還不是怪你不知道節製……”
    女人好脾氣地繼續哄:“好好,怪我。我錯了,晚點讓你收拾,好了吧?”
    書綿哼唧了幾聲,不動了。
    睡覺睡覺,去她的春丨夢吧!
    春……夢?
    等下?!
    書綿揉著惺忪的睡眼,狠命掐了一把自己的臉,撐了起來。
    蕭明顏同樣睡得很晚,被書綿的動作引得再次睜開眼,一邊打著哈欠,一邊問她:“怎麽了,睡不著了?”
    書綿用可繞地球三圈的反射弧消化了這個遲來的事實——她那鋼鐵直又單純的閨蜜,竟然第一次有了這種成年人的正常行為!
    要知道,那位可是自己撒嬌說“大姨媽來了,好疼……”結果等了半天,對方就猶猶豫豫地回了一句“那你多喝熱水,要不……我給你接水”的蘇闌啊。
    “我的媽,蘇闌說她做春丨夢了!我的天呐,那可是蘇闌啊……她都做春丨夢了,這母豬得上樹了。不行,我得問下怎麽回事!”
    蕭明顏:“……”
    書綿不顧蕭明顏難以言喻的表情,迅速把電話撥了回去。幸好,那邊好像還在電話旁,很快就接通了。
    ※※※※※※※※※※※※※※※※※※※※
    昨天看你們都在期待親親,我……我……跟著蘇闌一起跑吧【頂鍋】
    新年快樂哦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