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 3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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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二十分鍾就能結束的路程, 被兩個人拖拖拉拉走了半個多鍾頭。
回到家洗完澡,陸時年讓簡遊先睡,自己還有點事情要忙。
簡遊:“你忙什麽?”
陸時年:“寫點兒東西。”
陸時年作為一個已經獲得保送資格的大四生, 課也沒有, 也不需要起早摸黑地複習, 整日裏閑得要命,一時之間聽見他要寫東西,簡遊的感覺就是閑不住的半壺水要響叮當了。
簡遊:“你寫什麽?研究報告?”
陸時年:“嗯......也算個報告?”
簡遊:“???”
大概是他頭冒問號的樣子太好玩兒, 陸時年沒忍住上手rua了一下他臉蛋:“學校廣播站讓我明天去幫忙播個稿子, 就淺打個草稿而已,不用太好奇。”
“隨你, 誰好奇了,關我什麽事。”
簡遊扭頭回房間:“動作快點,要是超過12點還沒睡,明天上午別想再跟著我去上課。”
“得令。”陸時年說:“遊崽, 那我今晚還能跟你一起睡嗎?”
簡遊哼了聲,罵他煩死, 好像自己沒房間一樣,嘴裏一邊嘟囔,一邊卻又口嫌體正直地給他留了門。
陸時年彎了彎唇,轉身進了書房。
簡遊躺下時時間剛到十一點,不一會兒功夫就睡著了。
就是不知道是不是火鍋吃得太辣, 感覺大腦剛沉入睡眠就被渴醒,在黑暗中口幹舌燥地睜開眼, 下意識摸摸身邊。
空的, 涼的, 沒人, 也沒人睡過的痕跡。
幾點了,還不睡。
簡遊迷糊中也皺起眉頭,摸出手機摁亮,眼睛適應了黑暗,麵對忽然出現的亮光不適地眯起,瞄一眼——
什麽十二點必須睡,這都快一點了。
簡遊直接排除了陸時年隻是沒來他這兒,而是回了自己房間的可能。
隻要他在家,隻要陸時年腦袋沒被門擠過,就不可能有這個可能。
起身先去廚房倒杯水解了渴,端著剩下半杯水來到書房,果然從底下的門縫裏看見了透出的澄亮光線。
他推開門,站在門口又喝了一口水,迷瞪地想了一下自己過來的目的,才說:“幾點了看不見嗎?”
夜晚本身就很有吞噬表象營造氛圍的魔力,他才睡醒,嗓子都沒打開,凶人凶不出氣勢,窩裏橫的模樣落在某個人有心人眼裏,那不是妥妥的撒嬌嗎?
他笑了,衝他勾勾手:“遊崽,過來。”
簡遊就走過去了,陸時年去接他手裏的杯子,簡遊以為他想喝水,鬆手把杯子交給他。
結果陸時年轉手就將杯子放在桌上,扣著他的手腕往前一拉,簡遊猝不及防跌坐在他腿上,麵對麵的姿勢,曖昧又親昵。
不可名狀地貼在一起,簡遊脖子蹭一下燒起來了:“幹嘛啊?”
陸時年捏著他的下頜親上去。
或許是燈光太溫和的緣故,也或許是因為柚柚也沒睡跟著進來了,就坐在旁邊乖乖仰頭看著他們,本著不能教壞小朋友的選擇,陸時年這一吻格外的溫柔。
唇與唇間柔軟的廝磨,呼吸與呼吸間的繾綣,簡遊覺得自己被這樣溫柔的親昵蠱惑了,舒服地眯起眼睛,在察覺對方又退意時還戀戀不舍追過去。
笑聲溢出唇角。
下一刻,偽裝不過三分鍾的大灰狼現出原形,壓著他的後腦勺用力深吻而下,帶著克製下的粗暴,熟稔開始掠奪他的呼吸。
簡遊:“......”
尼瑪!騙人的狗東西。
照例非得把人親的喘不過氣才送開,然後就跟粘人的大型寵物似的把人臉上密密實實都烙上自己的親親,被揍也是笑眯眯的,美其名曰“親熱”解毒。
“遊崽。”他碰碰簡遊的額頭:“你叫哥哥叫得好聽,再叫一聲好不好?”
簡遊果斷:“不。”
“叫嘛。”陸時年笑吟吟望著他的眼睛:“叫一聲,哥哥用一個誰也不知道的秘密跟你換,怎麽樣?”
簡遊是隻渾身充滿貓咪屬性的兔子,好奇心撐不過三分鍾,被人拿逗貓棒在他麵前多搖了兩下,他就扛不住伸爪子了。
“什麽秘密?”他問。
小兔子沒有意外地上鉤了,陸時年故作神秘,老神在在:“叫了才能告訴你。”
簡遊真的想聽,甚至已經開始在大腦腦補小秘密是什麽相關,是小時候在床上尿床畫地圖,還是青春高中生時期網戀被騙30。
但是這會兒沒了下午的氛圍,陸時年想聽的稱呼,把那兩個單拎出來沒什麽,合在一起卻沉甸甸的。
像是在他舌根底下掛了三萬個秤砣,在口齒間輾轉來回幾十遍,就是叫不出口。
“遊崽?”
“哥哥。”
兩道聲音一不小心重疊在一起,更顯得簡遊拚盡老臉擠出的聲音敷衍得跟蚊子哼似的。
陸時年眼睛一亮:“嗯?”
簡遊渾身不自在,梗著脖子堵住他可能出口的話:“你自己說的一聲,反正我已經叫了,你聽沒聽見不關我的事。”
陸時年偏頭盯著他看了許久,看得簡遊扛不住想發火了,忽地笑了:“遊崽,你知道在宿舍陽台那會兒,我在想什麽嗎?”
簡遊的別扭勁兒還沒過去:“什麽屁話,我又不是你肚子裏的蛔蟲,你想的什麽我怎麽會知道。”
“本來隻是口嗨跟你開個玩笑。”
陸時年說:“可是你一叫我哥哥了,我忽然就特別想把那個電影裏男生做的事情變本加厲對你做一遍。”
簡遊沒看進去多少,但終歸看了,好幾個堪稱名場麵的鏡頭被存進了腦海,包括但不限於抱在臂彎裏壓在牆上弄。
一聽,他的目光落在陸時年手臂上幾乎是下意識的反應,有些話沒機會過腦子就衝出齒關:“你能抱得動我?”
陸時年忽而眉頭一挑,似笑非笑:“要不我們試試?看我能不能抱得動你。”
簡遊:“???”
下一秒,他就忽然被摟著腿彎騰空抱起,腿貼著勁瘦的腰身,簡遊如夢初醒,頓時慌了:“我靠!你幹嘛?!”
陸時年用一種你怎麽明知故問的悠閑語氣:“遊崽,你說我幹嘛?”
本意隻是起床喝口水的簡遊倒抽了一口涼氣,不相信自己會就這麽惹禍上身:“你他媽良心不會痛嗎?”
陸時年揚起眼角:“為什麽會痛?”
簡遊努力挺直腰身跟他拉開距離,急中生智:“等一下,這就是你說的慢慢來嗎?!”
下午才牽手,晚上就特麽要拉著他複刻人家愛情動作片,他當然知道他階段時間拉不長,但是也沒必要快成這樣吧?
多走兩步都快起飛了!
陸時年恍然想起自己還有這麽個承諾,很慚愧,道歉非常迅速:“喔,對不起,我忘了。”
簡遊:“......”
完全感受不到一點誠意!嘴上道歉飛快,卻一點沒有要把他放下來的打算,甚至腳步都沒有停,抱著他徑直進了主臥。
簡遊是真慌了,緊緊抓著陸時年肩膀的衣料,表情是肉眼可見的不淡定,頻頻回頭去看那張幾乎成為他驚慌源頭的大床。
“陸時年,你來真的?”
越靠近床,他的緊張感越甚,明明陸時年還隻是抱著他,還什麽都沒做,他已經開始覺得腿軟了。
甚至,腦袋飛快開始盤算需要準備什麽,需要準備什麽來著?
套?
那除了套子呢?
靠靠靠!
除了這個他就不知道了啊!
男人跟男人要怎麽弄,他沒有這個知識儲備啊!
好吧,他慫了!
被放進被窩,他驚慌失措瞪大眼,死命抱著陸時年不撒手,為了躲過現下的兵荒馬亂慌不擇言:“不對,等,等等!”
“現在不行,陸時年,我還沒準備好,你至少給我點兒時間學一下......”
陸時年直接叼著他的唇吻下去。
他們已經親過很多次了,玄關,客廳,書房,甚至是學校宿舍。
簡遊全身上下就一張嘴硬,還隻是說話硬,真行動起來什麽都不行,定力不行,肺活量也不行,每次都能被陸時年單方麵碾壓得手腳發軟頭暈目眩。
但是沒有一次是像這樣,在這個“高危事故多發地點”,一種隱秘的熱切和衝動仿佛被拉開了閘門,陌生,懼怕,但是因為明明白白地知道對方是誰,又多了幾分不可忽視的期待。
陸時年的溫度是熾熱的,溫暖的,給他強烈的安全感,如果他是一隻流離失所的動物,他就是專為他而生長的參天大樹。
樹枝伸展向四周綿延成巨大的傘冠,偶爾垂下兩條藤蔓逗逗他,卻能在酷暑天為他遮住烈日,數九天遮住雨雪,妥帖將他守護在自己的勢力範圍。
於是簡遊漸漸軟化,眼神也乖下來,摟著陸時年的脖子生澀地學著他的動作試著回應,第一次不是想要扳回一城占個上風,隻是想讓他開心一些。
他知道的,這個人總是這樣,麵對他時情緒從來不掩飾,他把赤誠一顆心都攤開了擺在他麵前供他換上,告訴他我人在這裏,從裏到外都屬於你,你可以隨意拿捏,我心甘情願。
他對他毫無保留掏出所有愛意,卻從不要求他同等付出什麽,簡遊無意間給出一點回應,就如同往熱油鍋裏澆上的一滴水,炸開的熱氣能迅速將他包圍。
被堅定選擇的感覺,可以治愈一切風霜也填不滿的溝壑,時間也帶不走的創傷。
房間裏沒有開燈,簡遊半睜著眼睛,目光隻能勾勒出路時年模糊的輪廓。
收到回應的陸同學果然開始渾身冒粉色泡泡了,五指擠進簡遊指縫,與他掌心想貼。
研磨未幾,熱吻的路徑蔓延,在敏感度聚集的耳根流連一陣,順著頸側往下。
簡遊在發抖,側過臉差點咬到被壓到的兔耳朵。
腰際被探進來的掌心貼著握住,陸時年咬上他喉結時,他悶哼一聲,摸了摸陸時年的耳朵。
“你,一會兒輕一點。”
他啞了聲音,已經慫到一步了,幹脆破罐子破摔:“我不會,有點害怕。”
“哥......”
陸時年動作停下,抬起頭,光線太暗了,麵對窗外光源那一麵,他隻能看見簡遊咬著下唇,眉頭皺著,像暗湖水凝的冰晶,精致漂亮,又脆弱得仿佛一碰就能散了。
好像被淋了一大杯檸檬汁,立刻又撒了好大一把糖,陸時年心瞬間酸軟得都快化了,忽然特別後悔進來時沒有開燈。
他怎麽就這麽寶貝這個人啊。
“不怕。”
陸時年看不清簡遊,也不知道此刻自己眼神都軟得一塌糊塗。
他學他的動作捏捏他的耳朵,側身躺下將他擁進懷裏抱好,親親他的兔耳朵,聲音溫柔的哄:“跟你開玩笑的,沒打算欺負你。”
身上的壓迫感消失了,簡遊鬆了口氣的同時,又有一種茫然失落的感覺湧上心頭。
他靠在陸時年胸前,聽見他也不算淡定的心跳聲,未幾,做出什麽重大決定一般拉了拉他的袖子,挺小聲地嘟囔:“其實,也不是不行,如果你實在想的話......”
還沒說完,耳朵上的淺吻變成了一下不輕的噬咬。
陸時年聲音低啞,舍不得動他,隻能泄憤似的捏他的後頸:“遊崽,你乖一點,別招我了。”
原本就是差點擦槍走火的趨勢,被他咬牙硬生忍下來,簡遊卻一點也不理解他現在的處境,每句話都在不留餘地火上澆油。
簡遊皺了皺眉,還想說什麽,就聽陸時年的輕快聲音在他頭頂再次響起:“不過要是實在衝動想要滿足你男朋友的願望,還有一個辦法。”
這個時候說這種話,真的很有趁虛而入的嫌疑。
簡遊發現了。
但是簡遊選擇忽視:“什麽?”
路時年埋下頭蹭蹭他柔軟的發頂,和毛茸茸一碰就上癮的耳朵:“男朋友,咱們不分房睡了行不行?”
就算能半夜換房間,他還是更想每天晚上光明正大地抱著人躺下,閉眼前最後見到,睜眼第一眼見到。
大概也知道自己趁虛而入很無賴,所以他想了想,試圖拿出更有說服力的理由:“這樣以後半夜再停電,有我在,你醒過來也不用害怕了。”
“你夜裏渴了,我還可以幫你倒水,不用你自己下床驚跑瞌睡蟲,熱了我給你扇風,冷了我就當人影保溫儀抱著你睡。”
“或許你還想聽睡前故事嗎?我明天就去惡補睡前童話一百篇......”
簡遊抱住他,也把他沒說話的理由堵了回去。
“誰要聽你的破故事。”
“以後我要睡靠牆裏麵,敢搶我被子,就把你一腳踹下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