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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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門口人多,不方便,君翰如隻能勒住溫隨的腰,半托著他在燈紅酒綠之間前行。等過了那條街,才把他攔腰抱起來。
溫隨很瘦,又比君翰如矮不少,雨衣一蓋就能蓋住,幾乎看不見身子。他還沒完全清醒,連那杯涼掉的醒酒茶都沒來得及喝,就被這樣帶走了。
等被抱上樓時,溫隨終於在沉浮之間半睜開了眼睛。朦朧間,隻看見視線裏許多模糊的色斑。
這樣愈走下去,他的意識便愈清晰一些,一步步裏,他看見頭頂慘白的燈光,電梯屏幕裏不斷上升的的數字, 他察覺到自己在被抱著,感受到托在腰間的那雙手。
而且,他聞到了男人身上的味道。
再熟悉不過了。
進門後,君翰如直接抱著溫隨去了臥室,把人扔到了床上。
在這方麵,他永遠沒有任何進步,既然做出了抱起的動作,卻不懂得如何放下。
因為懷裏一直帶著人,雨衣始終沒有脫掉。雨水順著衣擺,無聲地滴落在地板上,不一會,就蔓延開去一大片。
脫下衣服的時候,溫隨從床上坐了起來。君翰如解開袖子上的扣子,頭沒有抬
“醒了。”
回答他的隻有耳邊被褥的窸窣聲和地板上輕重不一的敲擊聲——原來溫隨已經勉力爬下床,跌跌撞撞在往外麵跑。
君翰如皺起眉頭,停下手裏的動作,幾步往前,抓住溫隨的手臂,把人拉回屋內。
“你到底在鬧什麽。”
“君先生……今天不行……今天不行……”溫隨抖著聲音,步步後退。“求你了……求你了……”
求你了,求你了。
又是這句,總是這句。
除了這句,他還會說什麽。
溫隨往後退一步,君翰如就往前走一步,眉頭愈皺愈緊。脫了一半的雨衣將水跡一路帶過去,淌濕了對麵人的腳。
對於溫隨最近的種種舉止,他既不能理解,也認為花費精力處理這種事情,完全沒有意義。
今夜把人找回來,那些耐心似乎已經耗盡了。君翰如沒有再陪溫隨浪費時間的意思,開口打斷那些紛雜絮語
“不要說話。”
溫隨身子縮了縮,聲音也低了下去,帶上了點絕望“求你……我不想……”
君翰如脫下雨衣,扔到地板上。
他上前一步,一手捏住溫隨的下巴把臉擰過去,這一擰力道很大,使溫隨的身子也順勢著轉了過去。而另一隻手扣住肩膀,將人往前帶了幾步,直接壓在落地窗上。
“我讓你別說話。”
窗外響著陣雨落下的聲音,屋內沒有打冷氣,有些悶熱。
溫隨身體裏還殘留著不少酒勁,渾身沒有力氣,隻能被強硬地壓在玻璃上,解開了褲子。
這是很普通的,來自一個中年男人的屁股。
肉並不多,上部連接著的腰也很瘦弱,前麵胯骨很明顯的凸起來。
並沒有多少風韻。
屁股肉少的話,也淺,一掰就開了。穴口半張半合地把龜頭吞了進去,那陰莖直接破開一道道嫩肉,進到了底處。
溫隨連喊都沒來得及喊,隻低低哭了一聲,就趴在窗上不動彈了。
深夜的屋裏沒有開燈,看不見那深色的陰莖,粘濕的臀肉和豔紅色的翻倒出的穴肉。隻聞得陣陣淫靡水聲與細弱的哭聲。
裏麵沒有愉悅。
因為酒勁,溫隨的臉還是滾熱的,壓在冰涼的玻璃窗上,非常不好受。沒有過多久,他被操得眼前發黑,幾乎喘不過氣來,雙手攀在玻璃上亂抓。
君翰如很快就把他的手腕扣住,壓在窗麵上。
如此一來,溫隨連任何可以緩解折磨的方法都沒有了,隻能像昆蟲標本一樣被釘在窗上,連靈魂也被侵犯幹淨,半點不剩。
他們第一次做愛就是這樣。
在那個公共廁所,淩晨十二點。
冰涼的玻璃貼在溫隨胸口,仿佛是輪回。
真是可笑,已經一年多了,他們之間居然還是沒有任何長進。
溫隨睜開眼睛,公寓的頂層俯瞰著前方的城區,燈光深深淺淺,斑斕炫麗。
他在這些燈光中看見了君翰如的眼睛。
這雙上方望過來的眼睛,瞳色很深,靜止不動,和十年前一模一樣。
那時的瞳仁裏沒有自己,現在也是如此。
其實從醉倒那時起,溫隨一直在沉浮著做夢。
他模糊的感官傳來些知覺,知道那個人來了,朝自己伸來了手,而自己在他的懷裏。鼻尖是那個人的味道,衣服上是那個人的體溫,他在朦朧中得到了撫慰,幾乎不想睜開眼睛。
當被扔在床上的時候,脊背的疼痛使他完全睜開眼睛,而夢也終於醒了。
這夢不僅僅是今夜的夢,也是十年來的一場大夢。
君先生,我說我喜歡你。
其實,比喜歡還要多一點。
你偶爾給我一點甜頭,施舍,我就高興得不知道該怎麽辦,所以之後你再怎麽過分,我都隻能全部承受。就這樣被你吊著,我一步步跌跌撞撞地往前走,走到深淵裏去。
我以為隻要有這麽一點施舍,自己就會一次又一次地死灰複燃,匍匐著毫無尊嚴地跟著你。隻要你開口,就算你戀愛,我也跟著,你結婚,我也跟著,你有了孩子,我也跟著。
就像頭餓犬跟在主人的身後,跟著跟著,最後倒斃在路上。
溫隨可憐地扒拉著自己能給的那些東西,捧到君翰如麵前,可惜人家看都不看一眼。他扒拉著扒拉著,有一天突然發現,自己沒什麽可給的了。
而之前那些捧出去的東西,也早就被扔在空中,找不回來了。
因為君翰如從始至終都把他當做滿足性欲的工具,所以對他的懇求不會理會,對他的討好不會理會,對他肉體以外的所有無用東西,統統不會理會。
這一點,他早就該明白的。
體內的陰莖再次擦過前列腺點的時候,溫隨喘了一聲,微微頂起的龜頭吐出些精液,液體順著窗戶流下來,殘留著一道肮髒的痕跡。
君翰如低頭埋在溫隨肩膀上,吐出了一口氣,正欲鬆開扣在腕骨上的手,突然聽見溫隨說“我討厭你。”
他不由一怔。
此怔無緣無由,不知因何而生。
之前哭得太過,溫隨喉嚨裏積了痰與唾液。君翰如讓他“不要說話”,他就真的沒有再開口,沒有再說“求”。
這次甫一說完,他就嗆住了,開始劇烈地咳嗽。一邊咳,還一邊笑起來。
又聒噪,又難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