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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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來的時候,溫隨還是發現了君翰如胸口的青痕。
後者身上的襯衫衣領散亂,最上麵的紐扣也已經鬆開,胸膛一淺一深的兩塊淤青便清晰地顯露出來。
以溫隨躺在君翰如懷裏的姿勢,微微抬起頭就能看見。
距離除夕已經有段時間,先前的淤青逐漸淡下去。而君省瑜用田黃印章砸出的那片血肉,才真正顯現出可怖的痕跡來。
這痕跡太明顯,太駭人,使溫隨嚇了一跳,身子往後縮了縮。感受到這輕微的動靜,君翰如也緩緩睜開眼“你醒了。”
溫隨看著那片淤青發怔,他伸手小心地摸了摸那片淤青“……疼不疼?”
君翰如低頭看了一眼胸口,將襯衫衣領拉高了些“沒事。”
這副輕描淡寫的語氣使溫隨更惶恐了。
在將行李包撞在君翰如身上的那一刻,溫隨幾乎是馬上就後悔了。之後的日日夜夜,他都為此而難以心安。
“是……是不是我?”他錯以為這淤青都是因為自己得來的,愧疚得連聲音都在顫抖。“我不是故意的……沒有敢用力……”
“溫隨,和你沒有關係。”
溫隨的手很溫暖,貼在淤青上,倒也很有溫柔的撫慰。君翰如垂眼看著他頭頂軟塌塌的頭發,說道
“我去見了我的姑姑。她現在是我唯一的親人,也已經知道我和你的事情。”
君翰如是不會說謊的人。
他沒有這樣的習慣,君家的教養也不允許他這樣做。從某種程度上,其實他對溫隨很坦誠,因為至少,說的從來都是真話。
“她並不讚成我和你在一起,所以我們發生了點衝突。”
他的語氣還是很淡,非常平靜地敘述完一件事情。甚至這件事情本身的波瀾都被這種平靜抹去了。
溫隨卻還是心疼壞了“都是我……明明是男人,卻總想要……要和你……和你……”
“你很難過?”君翰如低頭看到溫隨的臉色,頓了頓,伸手緩緩撫摸他的頭發
“她是長輩,我退讓是應該的,更何況我並沒有什麽損失。溫隨,這沒有什麽可難過的——你隻需要留在我身邊。”
他在做出承諾的時候,總給人一種感覺,似乎他永遠也不會打破這承諾。
這種感覺並不是錯覺。
落子無悔,本就像一縷魂識,流淌在君家人的血脈裏。一代代的悲喜離合,皆因此出。
“……我不會走的。”頭頂傳來的撫摸使溫隨溫馴地閉上了眼睛。他小聲囁嚅道“我不會走的。”
開春之後,兩人的工作都很忙碌,但君翰如的工作時間比溫隨還要長很多,往往會加班到深夜。
這天,他拿著電腦包和文件進門的時候,發現客廳還亮著燈。
溫隨閉眼躺在沙發上,膝上蓋了條毯子。聽見聲音,很快就醒了,匆匆掀開毯子站起來“翰如……”
他睡得很淺,明顯是在專門等候什麽人。
“你餓不餓?……我給你做了點吃的。”溫隨看上去有些不好意思,小聲說完後,就往廚房走去。
他很快端出兩個一大一小的鍋來,前一個裏麵都是時鮮煮的湯,比醃篤鮮還要清淡不少,很適合做夜宵。後一個則是悶好的粥,溫到現在,並不燙。
桌上已經擺好一副幹淨的碗筷,拿來直接用就可以。君翰如看著溫隨忙前忙後,突然開口
“溫隨。”
男人正在低頭舀湯“嗯?”
“飯秋姨會做好,衣服也會收拾——你不用做這些。”
對於君翰如來說,生活劃分成不同的部分,也有各自合理的分工。秋姨受君家雇傭,負責日常起居裏的一切瑣碎事物,這是理所應當的。而溫隨沒有義務去做這些事情。
他隻要陪在自己身邊就可以了。
可是對於心愛者,世人應該都有一種欲望,是為其奉獻自身的欲望,也是希望能被接納奉獻的欲望。
“可……可是,我想做給你吃啊。”溫隨低聲說。“我怕你太辛苦了,秋姨晚上又不能來。……我手藝還可以的。”
他以為君翰如不喜歡,說著說著就沒聲音了。但一回頭,看見對方已經在桌前坐了下來。
君翰如獨居,不常在家中進餐,因此餐桌座位極少,桌麵也嶄新。君翰如低頭慢慢拾起筷子吃飯,溫隨就坐在旁邊看著,眼裏全是溫柔的光。
再緩慢而安靜的飯也有吃完的時候。溫隨拿著碗筷在水池裏衝洗,他指尖觸摸到光滑的碗口邊沿,眼中溫柔的光芒更濃了。
君翰如也走進廚房,他臉色平靜,視線始終落在水池前那個男人身上
“溫隨,你為什麽會喜歡我。”
為什麽,對我這麽好。
這個問題真不像是君翰如能問出來的。溫隨不知所措,把頭埋得低低的,一邊支支吾吾說道“翰如……一直都很好。我很喜歡……”
他的耳根都紅了。
那些十年來破碎的愛情,對他而言似乎是些羞於說出口的事情。他太自卑了,始終覺得自己的愛是陰暗角落裏見不得光的東西。
其實不是的,不是這樣的。
他還不願意說,君翰如也不勉強,沒有再問下去。等碗筷都收拾好了,君翰如忽然伸手撫上他的脖頸,說“做嗎。”
溫隨一愣。
在這愣神的空檔,他很快就被對方壓在流理台上,低頭親吻著頸窩。
溫隨被親得渾身發軟,伸手推拒“別……別在這裏……”
“那去臥室。”
對於眼前這個男人,溫隨向來沒有拒絕的力量。他閉上眼,小聲說道“……輕點。”
君翰如極淺地吻了一下他的耳朵
“知道了。”
還是在冰冷的窗前,那個冰冷的圈椅前。
窗簾隻拉了一層,可以朦朧看見些外麵高樓大廈的霓虹斑點。屋子裏沒有開燈,隻借著這點朦朧的光才能勉強辯識出人影。
兩年的時間裏,溫隨給君翰如口交的次數算不上很多,而且下場都很難堪。
他這個人總是會重蹈覆轍,深陷在一個泥潭無法自拔。但在相同的事情上,隻要有了一點撫慰和愛憐,就能逐漸衝刷掉以往的那些痛苦。
溫隨跪在君翰如前麵,小心翼翼地解開對方的褲子拉鏈,以略帶生疏的技巧去嘬吻舔弄著那隱藏在黑暗裏的性器。
君翰如坐在椅子上,並沒有出聲。
等唾液潤濕得差不多之後,溫隨開始努力把陰莖往嘴裏吞去。他原本跪得很端正,可龜頭頂在他喉嚨的軟肉上,撞了沒有幾下,溫隨整個身子就不成型了,隻能縮著肩,緊緊抓住君翰如的褲子,把頭埋得更低更深些。
“嗯……唔……”他勉強發出一些哭噎的音節。
精液灌在喉嚨裏,溫隨連吞咽都來不及,他身子一偏,靠在男人的膝蓋上,不住咳嗽。
君翰如伸出手來,在他的頭上撫摸。
“膝蓋疼嗎。”
力度很輕,是安撫的姿勢。
溫隨得了這撫摸,眼睛一熱,抬起頭,討好地衝君翰如笑了笑“不疼……不疼的……”
下一秒,他的胳膊就被牢牢抓住,連帶著整個身子都被拉到了君翰如的懷裏。
溫隨口中的精液還沒有吞完,殘留的液體混合物沿著嘴角滴落在對方黑色的襯衫上,弄得斑斑點點,尤為醜陋。
“你是故意的。”君翰如撫摸著溫隨眼睛周圍的皮膚。“故意來勾引我,毀了我,是不是?”
話雖如此說,他語氣卻難得溫和,並無苛責。
這樣看了一會,他喉頭微不可察地滾動了兩下,突然捏住溫隨的下巴,低頭吻上去。
溫隨予取予求地攀上他的肩膀,努力回應。那汗濕涔涔的臉上,是全然沉迷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