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煞(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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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廣場外圍。
    看著天上的異常景象, 第一次見識天地光影之局的九皇子七殺滿臉的震驚, 半晌回過神來,關注的對象立刻換成了廣場中心那被星辰之力包圍看不清楚具體現狀的陣法。
    大哥在裏麵, 也不知道情況怎麽樣了。
    七殺有些擔心,卻又不敢輕舉妄動,生怕有不好的影響,眼角餘光劃過站在他身旁的麟星, 見他已經無聊到開始掰自己手指頭玩了, 有些哭笑不得的問:“麟星,你就不擔心你哥哥?”
    麟星抬頭看著七殺,茫然的眨了眨眼:“啊?擔心誰, 我哥?”
    他有什麽好擔心的?
    七殺看著麟星的表情,總感覺對方是在無聲的嘲諷他,臉一側, 看向另一旁的十三皇子天同:“天同, 你覺得呢,雖然十七修為不差, 但總應該要擔心一下吧?”
    天同的性子一直很好, 應該會正常點回答他吧?
    誰知, 向來喜歡和稀泥的天同居然也一臉‘你懂得’表情看著他, 外帶加了一句:“你還是擔心大哥比較實際。”
    七殺:“……”
    難道是他太不關注兄弟了, 怎麽大家都對十七弟這麽有信心?
    “無須擔心。”向來隻跟在十三皇子天同身邊的十二皇子孤辰, 不知什麽時候也轉過頭來, 接了他的話, 也許是在安慰他。
    孤辰是一個很少開口說話卻難以被人忽略的存在,因為他的修為不說在眾皇子中遙遙領先,便是在整個魔界,都是被人仰望的強者。他的弟弟天同之所以那麽受人歡迎,除了自身處事完美待人周到外,也有孤辰的原因。
    得了,這下連甚少和兄弟交流的孤辰都開了口,七殺算是明白了,十七弟的修為怕是得到了眾人的公認,自己果然是太不夠關心弟弟們了。
    “啊!”正在自我檢討的七殺被突然躥出的白光閃到。
    準確的說,也不是白光,隻是因為這突來的光芒太盛了,眼前隻剩下一片白茫茫。站在陣法外的眾人下意識的側過頭閉上眼睛,擋住這強大的光芒。
    麟星年齡最小,性子比較跳脫,他就不閉眼,強撐著快要流淚的眼睛,看著那道好似是從陣法裏爆發出來的光柱,喃喃道:“這是……成功了嗎?”
    站在他身旁的司命仙君不知何時從陣法裏出來了,滿身輕鬆的負著手,聽到他的自言自語,難得溫和的瞟了他一眼,語氣中帶著幾分欣慰:“是的,他們成功了。”
    嗯,該怎麽說呢,雖然那個賭約看上去好像是他輸了,但是,其實他才是那個最希望儀式成功,神界被開啟的人啊。
    抬頭看著逐漸溝通高天的星辰之力慢慢齊聚,司命仙君的嘴角掀起微不可見的狡猾,隱藏在長發下的狐狸耳朵終於冒了出來。
    有人願意主動出力替他幹活,不是挺好的。
    身處陣法中的陳秋棠,在成功回收了珞青竹身上的陀羅之星後,就看著魔尊和天界之主身上的火鈴二星自動來到他這裏,頓時明白,自己這是被利用了。
    但是等他轉過身,已經看不見司命仙君那道縹緲的身影了。
    “跑的倒是快。”陳秋棠看著空蕩蕩的地麵,眉眼一彎,“不過你跑了有什麽用,你的兩個徒弟可都在這裏。”
    跑的老和尚,跑不了廟,給他等著。
    六煞之力齊聚,這道衝天的光柱伴著天地光影的星辰之力,連入到某個隻有在冥冥之中才能感應到的遙遠之地。
    站在最中間的魔尊,驟然睜開雙眼,直直的看著高天之上璀璨的光華流轉,神情堅定。魔界不過是顆隨處可丟的一塊石頭,神界才是他夢寐以求的珍寶。
    在星辰之力的加持下,一道隱約的無形之門被撞擊,從而顯現出了那宏偉的輪廓。
    上古神界之門,找到了。
    ……
    地空殿。
    “哥,哥,大皇子一會兒要來,你作為主人記得出門迎接……哥!你聽到我說話沒?”
    好熟悉的一幕,以前麟星是不是也說過同樣的話,腦袋埋在被子裏的陳秋棠迷迷糊糊的想著。
    當然,麟星說的話,他依舊是不會聽的。
    麟星在外廳跺著腳,沒聽見哥哥的回應,隻得無奈的繞進來,看到屏風後麵鼓著人形的被窩,氣的伸手要去掀他的被子。
    “……你又怎麽了?”被子沒了,陳秋棠隻是毫不在意的翻了個身,用一隻手擋著光線,另一隻手打了個哈欠。
    好不容易把事情處理完,讓他享受一下生活的樂趣不行嗎?難得有這麽一個有趣又舒服的病症,他都快不想治了。
    不過話說回來,第一個世界的後遺症好像漸漸消失了,但是,就算現在消失了,那個狀況也已經持續近三個世界了。
    他就知道,係統給予的便利,也不是那麽好拿的。
    還正版係統,陳秋棠都懶得吐槽了,這分明就是坑人係統吧,甚至連個使用說明都沒有,盜版都比你貼心。
    “哥,大皇子要來地空殿找你,你好歹打扮一下啊!”
    “啊?”陳秋棠有些不解,不就是自家兄弟見麵,這有什麽好打扮的?
    麟星深吸一口氣,放下手裏的被子,他怕自己一失手甩在哥哥那張好看的臉上:“魔尊要去尋什麽上古神界,即將傳位給儲君,大皇子是長子,名正言順的繼承人啊,你都不知道抱大腿嗎?”
    “哦。”那他還真不知道。
    陳秋棠側過臉給了麟星一個淡定的表情。
    “行了,不鬧了,我知道他來是想問什麽。”陳秋棠想了想,還是用手撐著坐了起來,他盤著腿,披頭散發的看著床前的弟弟,疑惑的歪了一下頭,“你怎麽還不出去,我要換衣服了。”
    “哼。”被哥哥吊起胃口的麟星正等著他的解釋,就被一句話趕出去了,他不滿的嘟著嘴,在殿門外轉著圈。
    等了沒一會兒,珞青竹的身影就出現在了宮殿外的長廊盡頭。
    眼角餘光瞥見的麟星連忙站好,等著對方走過來。
    “麟星,怎麽一個人站在殿門外?”珞青竹一襲青衫磊落,本來淡雅的麵容上浮現笑意,如沐春風,親和力暴漲。
    “大哥請稍等,哥哥他還在精心準備,很快就好。”在外麵,麟星從來不說陳秋棠的壞話,隻誇好的一麵。
    珞青竹雖然才回來一段時間,但是,他早就從司命仙君那裏知道了十七皇子的性格,再加上他這次是來道謝的,自然不會在意這點小事。
    “沒事。多年不見,麟星長的更好看了。”珞青竹拉著麟星談談話,免得他擔心自己責怪他哥哥。
    “哎呀,大哥,好看是誇女孩子的,我已經長大了,是個男人了!”
    珞青竹溫雅一笑,看著在他麵前調皮的麟星:“越強調這一點,越說明你還沒長大。”
    “……和哥哥一樣的說辭。”麟星低頭嘟囔著,眸子裏閃過幾分不解。
    大皇子的變化好大,他記得,對方之前並不是這樣的。麟星以自己的絕頂好記憶擔保,他絕對沒有記錯,小時候的大皇子不是這樣的。
    “吱——”
    在兩人聊著天的時候,身後的大門被推開,素白的衣角滑落出來,站在門後的陳秋棠看著兩人的互動,眉眼一笑的招呼著:“是我失禮了,趕緊進來吧。”
    窗外陽光明媚,拉開柔軟的簾子,靠著窗,三人隔著案幾對坐。
    陳秋棠作為客人,先給客人斟滿茶水,伸手道:“請。”
    對麵的兩人看著他展示完一整套優雅似仙的茶藝,滿心期待的端起晶瑩的茶盞,輕抿一口後,麵色一僵:“……”
    還是珞青竹給麵子,一飲而盡,放下茶盞,還能笑著和陳秋棠對視:“十七的茶藝,真的天下無雙。”
    陳秋棠嘴角無聲的勾起一道完美的弧度。
    但另一個就不怎麽給麵子了,麟星急忙放下茶盞,吐了吐舌頭,在暗地裏翻了個白眼。那可不是,誰能有他這把茶泡出酒味的水平,這天底下肯定沒有第二個,不是無雙是什麽。
    “既然喝了十七這麽珍貴的茶,我也不能不表示一番,這是回禮。”珞青竹從領口裏拿出一疊白娟,小心的遞給對麵的陳秋棠。
    這個位置,倒是很有講究。
    陳秋棠在接過白娟前,視線劃過他的領口和衣袖。一般人拿東西都是從袖子裏拿,他卻是從領口,說明東西很重要,甚至重要到需要貼身保管。
    眉眼微微一動,陳秋棠當眾打開了疊好的白娟,上下左右四角一一掀開,露出了裏麵包裹的物品,隻見一頁白紙夾在了白娟中間。
    “一張白紙,咦,上麵好像沒字耶?”麟星坐在陳秋棠對麵,不安分的動著,歪著頭打量著他手上的東西,頗為好奇。
    “這是,司命仙君留給你的?”陳秋棠沒有碰那張紙,隻是靜靜的沉思了一會兒,又給按順序重新包了回去。
    珞青竹點了點頭,順便幫人帶了話:“仙君說,這是那人走之前留下的,上麵有他的字。”
    但是,他剛剛也禁不住好奇瞥了一眼,上麵並沒有字,真是奇怪。
    “嗯。”陳秋棠沒有給他們解釋,隻是禮貌的點頭表示這東西確實是給他的沒錯,“這是他輸給我的賭注。”
    既然司命仙君那麽厚道,那他也不好太計較,這次的事,就一筆勾銷了。
    其實兩人都互相利用了一把,陳秋棠也明白,找人這種事情,對方幫不上,也不能幫。誰讓他那個師尊身份特殊呢,隻能自己慢慢找咯。
    陳秋棠已經有所表示了,以珞青竹的性情,自然也不會再去窺探他人的隱私,他主動換了個話題,坐正身子,向他道謝:“那天在陣法裏,十分感謝你的幫忙。”
    麟星一聽他們要聊關於那天儀式的事情,連忙豎起耳朵偷聽,一臉打趣的看向哥哥,雖然下一刻就被陳秋棠拿眼神鎮壓了。
    “哦,那天啊。我也算不上幫忙,畢竟那是你的主場,一切的改變都源於你自己,和我沒什麽關係。”陳秋棠自認隻是幫他回放了從前的一個片段而已,可不敢居功。
    珞青竹沒有理會陳秋棠的反駁,他隻是在陳述一個事實:“那個片段對我很重要,如果那天你沒有出現,我可能早就已經死了。”
    陳秋棠端著茶盞的手一頓:“原來那時候……你已經被侵蝕的那麽深了嗎?”
    “是的。”
    珞青竹沒有試圖抹去自己灰暗的曾經,反而萬分坦然,通透的像是雨後從淤泥裏長出的竹筍:“當然,我知道你那時不過是剛好路過,看見我一副淋著雨的狼狽樣子,所以隨口安慰了我幾句而已。”
    陳秋棠放下手裏的茶盞,和他相視一笑,居然有幾分知己的心靈相通之感:“那你還記得我當時說了什麽嗎?”
    “立風雨,安如山。”珞青竹一字一頓,滿臉的認真。
    “哈哈哈哈哈哈,我當時明明講了一大堆,你居然就隻記住了這六個字,哎呦,這可真是……”陳秋棠捂著額頭,笑個不停。
    “可不止這六個字,你還把自己的傘給了我。”珞青竹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那天下無雙的茶,輕抿一口茶水,舉止間展現通身的優雅靈氣,“我問你怎麽辦?你說你可以在原地等麟星給你送傘,但是最後,你卻倚著廊柱睡著了。”
    聽到一半,陳秋棠想起了什麽,急忙暗示他別說,但珞青竹已經把這件事講完了。
    “嗯?”聽到這裏,麟星語氣一沉,驀然轉頭看過來,狠狠的盯著陳秋棠。
    “好啊,哥,你騙我!原來那天,你把我的傘送人了,根本不是被風吹走的!”
    沒有接話,陳秋棠抬起手裝作在喝茶,默默掩去唇角的抽搐。傘可是被拿在他手裏的,當然不可能是被風吹走的,也就是隨口忽悠你的而已。
    珞青竹看著兄弟倆的嬉鬧,或者說是麟星單方麵鬧騰著哥哥,眼前漸漸浮現自己和七殺小時候的場景。
    “想起七殺了?”耳邊突然出現陳秋棠帶笑的問話。
    珞青竹的思緒被拉了回來,提起小時候關係最好的弟弟,他的臉上揚起更加靈動的表情:“是啊,多年不見,七殺都長大了,已經比我都高了。”
    “那是當然的,九哥是所有皇子裏最高的,比哥哥還高,哼!”麟星並不知道珞青竹真正感慨的是什麽,他就著字麵意思回答了,順帶著還貶低了陳秋棠一下。
    陳秋棠漫不經心的聳聳肩,絲毫不受影響,隻是抬頭看了珞青竹一眼:“喏,聽到沒,麟星回答你了,七殺的身高是兄弟裏最高的,所以,你沒什麽好失落的。”
    “是,麟星教訓的是,大哥受教了。”珞青竹一頓,轉過身,笑意更濃的對著麟星舉了一下茶盞。
    嗯?怎麽了?為什麽突然提到他?
    他剛剛說了啥?他怎麽不記得自己有教訓的意思?
    麟星左右搖擺,一臉茫然的看著兩人:“啊……我剛剛……教訓了什麽?”
    珞青竹拿手掩著嘴角的笑意,看著陳秋棠對著麟星翻了個白眼,和之前因為麟星哥哥的無雙茶藝而對著陳秋棠翻的白眼,像極了。
    兄弟啊,可真是一個好詞。
    珞青竹抬頭看了看窗外的好天氣,想著一會兒要不要順路去七殺殿逛逛。
    半個時辰後。
    對於大哥的到來本來十分欣喜的七殺,聽完對方的說辭,一臉無語:“大哥,你是說,你從皇宮一頭的地空殿順路到了另一頭的七殺殿?”
    珞青竹笑的完美無缺:“是啊。”
    七殺:“……”
    行吧,你是大哥,你說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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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劇場:
    魔尊:為什麽都最後一章了,我居然一句台詞都沒有?
    天界之主:你有我慘,我連臉都沒有出鏡。
    珞青竹:畢竟,這章是我的主場。
    陳秋棠:你們倆怎麽還在啊,你們師尊都跑了,不去追?
    魔尊&天界之主:什麽!師尊又跑了,快,去神界!
    已經提前溜了的司命仙君:秋棠,我們無冤無仇,何苦如此?心累)
    陳秋棠:抱歉,坑順手了無辜的攤手)
    ——————
    【今日碎碎念】
    說起來,今天幫會群裏在聊“魂哥”,然後有小萌新問,魂哥是誰?這名字聽著好霸氣!<
    我應該怎麽回他們,這是我爹,真·蒼爹捂臉)
    我們幫會那群不要臉的,每天去給魂哥密聊“魂哥好”,然後截圖給我“大侄女,喊叔叔”
    我:……你們臉呢?都離家出走了嗎?
    說起來,歐皇和非酋是可以有血緣關係的,比如我和魂哥。
    我玩劍三那麽多年了,一次奇遇沒有寵物奇遇不算),而魂哥他,裏飛沙翻牌就有抱頭哭泣)
    感覺我每天就活在別人的奇遇故事裏非酋癱)
    所以!
    知道為什麽我下一本要寫歐皇了嗎?
    為了逆天改命!
    劍三abb盛行多少年了,不迷信一點不行啊!日常求奇遇合掌)
    啊啊啊啊啊,差點忘記了,祝小可愛們期末考試順利!麽麽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