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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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妖界之時, 阿醜鳳簫一仙一狐便對彼此生了那該燒燒燒的曖昧情愫, 都已到了談婚論嫁幫忙選老婆)的地步。甚至,鳳簫還曾洗盡鉛華呈素姿, 一身青衣顯風流地來到了阿醜房中, 打算給阿醜一個驚喜。
若不是那一屋子的毛毛太過驚悚,現在的阿醜鳳簫應該已經過上了我爹和隔壁老王那沒羞沒躁的幸福生活。
最心愛的毛毛被薅,鳳簫心裏也是憋著一口氣,打定主意要將時見剁成綠蔥泥泄憤。
但不慎遭人暗算, 妖力盡失,狐狸剁蔥的計劃落了空, 還不得不與蔥同住在一個屋簷下, 朝夕相處。
這一個多月來,鳳簫是想盡了各種方法折騰綠蔥精——讓蔥徹夜念羞恥小黃書啊, 自己吃美味佳肴讓蔥坐對麵吃黑暗料理啊、騎蔥招搖過市敗壞蔥的形象名聲等等。
鳳簫使了無數小手段折騰某蔥某蔥當這是情趣pay), 某蔥卻一直包容著鳳簫,讓幹什麽幹什麽,從來沒說過一個“不”字。
時間久了,鳳簫心頭的那口氣慢慢也就消了。
偶爾中午醒來,推開門看見某蔥站在墨閣門前當雕塑,鳳簫心中也曾閃過那一絲絲念頭——要不, 我們和好吧?
隻是, 一直沒找到台階下, 便一直拖著。
直到昨天, 鳳簫被美色所惑, 主動啃了一口香嫩可口的蔥耳朵,掩藏在心底的感情再也無法壓抑,鳳簫無法再自欺欺人,時見亦無法再強自忍耐。
在一起——是一件水到渠成的事情。
在一起之後呢?
也沒啥變化,就是更加膩乎一點。
諸如親親抱抱舉高高,摸摸順順薅毛毛……
“滾!不許薅我毛毛!”
好吧,薅毛是不可能薅毛的,這輩子都不可能的。
不過,有一詞叫“真香”。
時見相信有一天,鳳簫會說出這個詞的,他有的是耐心。
某日,鳳簫時見手牽著手逛靈硯宮時,鳳簫忽然看到重珂抱著小山一樣高的衣服走過,眼珠子一轉,計上心來。
“時見,靈硯宮我也看膩了,什麽時候我們再出去玩一趟?”
時見瞥了眼跪在地上低眉順眼的重珂,當即便明白了鳳簫心裏在想什麽,拉著鳳簫的手,大拇指不自覺地在鳳簫手背上摸了一下,說道:“前天東城遇襲,我懷疑靈硯宮出了細作,外傳了消息。阿狐,這兩天暫且委屈你,等抓到內鬼之後,我們再出去好好玩上一玩,可好?”
“啊?還有多久才能抓到?靈硯宮悶死了。”
“快了,我已讓元書設下問心之陣,在陣中,沒有一個人能說謊。這兩天尋個由頭讓三千弟子入陣一試,不消三兩天,細作便會自動現形。”
“等抓到了他,一定要狠狠折磨一番,以報我那被咬之仇!”
“好,到時候我借鬼界的十八層地獄,讓你自己玩一玩,如何?”
“還是你懂我。”
……
聽著時見尊上和少年遠去的腳步聲,重珂身子一軟,登時便癱在了地上,冷汗濕透了重衫——他們知道了!她藏不了多久!怎麽辦?她該怎麽辦?!
鎏芳主!
重珂雙眸一亮——鎏芳主這麽厲害,一定有辦法能救她!
深夜,重珂洗好了三千弟子的衣服,捶著酸痛的腰,慢慢回到了房間,如往常一樣,洗漱更衣,吹滅蠟燭,靜靜地爬上床,閉上眼睛。
墨閣台上,鳳簫凝眸:“這小結……”感受到身邊某蔥投射過來的目光,到嘴邊的外號又咽了回去,“這重誰夠沉得住氣的,小瞧她了。”
三千弟子過問心之陣,也不過三兩天的功夫,重珂現在居然還有心情睡覺?
這不合常理。
重珂若有這份忍氣的耐心,何至於被送到仙界?
“不對,一定還忽略了什麽……”透過重重宮宇,注視著看似熟睡的重珂,鳳簫眉宇間沉思之色越發濃重。
重珂是沒有心情睡覺。
她不過是借睡覺這一個動作,掩飾她向鎏芳主傳遞信息的行為罷了。
【鎏芳主,你在嗎?】重珂在腦海中問道。
當鎏芳主的聲音第一次在她腦海中響起的時候,重珂便隱隱約約有一種感覺——這個鎏芳主,與之前綁定她的“係統”,或許是來自同一個地方的神秘存在。
他們都神通廣大,都有一些神秘莫測的本事——腦電波交流便是其中一項。
腦電波交流:能無視距離,無視結界禁製阻礙,絕對隱秘的交流手段。
重珂便是用這種方法,將靈硯宮的信息神不知鬼不覺地傳遞給鎏芳主。若非有腦電波交流這種神通,重珂一個洗衣婢,出靈硯宮都困難,更別說是給外界傳遞信息。
【何事?】一個淡漠的聲音在她腦海中響起。
【尊上懷疑靈硯宮有細作,開始用問心之陣徹查。】
【你不必擔心,我已屏蔽你的腦中相關訊息,問心之陣查不出什麽。】
重珂心中一喜,連忙道:【謝謝鎏芳主!】
遠處墨閣之上,鳳簫眉頭一凝。
【現今師兄與那少年情況如何?】鎏芳主問。
【如往常一般……不,是更加親近,更加肆無忌憚了,好像……好像是新婚夫婦那般膩……】重珂忽然感覺到一股寒意升騰而起,冷徹心扉,嚇得不敢再說話。
腦海中冷寂半晌,方才聽到鎏芳主冰冷地問道:【師兄見過楊柳仙子了?】
【……見過了。】
【然後?】
【然後不知道他們說了些什麽,尊上勃然大怒,將楊柳仙子打飛出了靈硯宮。後來……後來,就那樣了……】重珂不敢再說時見鳳簫親密的話語刺激鎏芳主,隻得這般含糊過去。
【對了,我看見那個叫“阿狐”的少年身上多了一塊玉佩。】
【什麽玉佩?】
【一塊羊脂玉,上麵刻著飛瀑遊龍,煙雲霧繞,仙氣十足。】
腦海中靜默一瞬,而後,重珂聽到了鎏芳主的聲音,一字一頓,帶著森冷的寒意,聽著便覺得渾身發冷——
【飛!瀑!龍!吟!】
【他竟連它都給了他!】
【嚴密監視他們一舉一動,若有消息,立刻來報!】
【是。】
腦中那股寒意遠去。
與鎏芳主交談一番之後,雖被鎏芳主的寒意與殺氣嚇了好幾回,但重珂詭異地覺得十分有安全感。像是吃了一顆定心丸般,嘴角含著笑,沉沉睡去。
墨閣之上,時見說道:“她的情緒波動變化有古怪。”
“或許,我知道是為什麽。”抱著胳膊,鳳簫若有所思。
玲瓏閣
“啪!”
價值萬金的琉璃瓶狠狠摔在地上,碎成無數剔透的碎片,破碎的碎片倒映著暴怒的鎏芳主,每一塊都寫著嫉妒。
“狐狸精!”鎏芳主姣好的麵容氣得扭曲,眼神狠厲,蘊蓄著無限殺氣,惡狠狠地將這三個字嚼了一遍又一遍。
她沒想到,知道鳳簫有私生女,師兄竟然還是那般癡情不悔,連自己的本命武器飛瀑龍吟筆都送了出去!
東城遇襲是她安排的——
她算準了,鳳簫這妖王不可能看著自己的子民被當成商品販賣,一定會忍不住出手相救。而她早就在萬毒蛇身上下了暗示,隻等著鳳簫救下妖獸,精神鬆懈之時,給他致命一擊。
但有一件事情,是她沒有想到的——
她沒有想到,楊柳仙子會帶著女兒甘露仙露華仙子去東城遊玩。
幸好,她此前去東城踩點的路上,碰上了楊柳仙子。
見到楊柳仙子母女的那一瞬間,鎏芳主便想到了另外一條陰謀——
萬毒蛇毒雖毒,但是師兄對妖王的情意是個變數——萬一,師兄寧願死,也要救妖王呢?這個世界上,以命換命的法術雖少,但並不是沒有。
鎏芳主想要鳳簫的氣運,也想要師兄——一個活生生的師兄。
所以,她放棄了毒死妖王鳳簫的念頭,轉而帶走了楊柳仙子,讓甘露仙露華仙子一個人去東城。
她的目的,是想讓甘露仙這個妖王之女出現在鳳簫時見麵前,挑撥他們之間的情意。
是的,她知道露華仙子的身份。她與楊柳仙子相交多年,乃是閨中密友,楊柳仙子與鳳簫妖王之間的那一段情,鎏芳主知道得一清二楚。
自己的心上人,與其他女人有過那麽一段刻骨銘心的愛情,還生下了一個愛情結晶——這一頂碩大的綠帽子,哪個男人能忍?更別說是師兄這般位高權重、堪稱一界至尊的男人。
鎏芳主期待看到師兄與妖王因為楊柳仙子這對母女決裂的那一幕。
他們若決裂了,失去了靈硯宮的庇護,妖王孤身一人在仙界,鎏芳主要對付他,便簡單不少。
隻是,她沒想到,妖王這男狐狸精竟然如此狐媚!哄得師兄戴上了這頂綠帽子,還戴得心甘情願,連自己的半身——飛瀑龍吟筆都送了出去!
“六界第一的狐狸精,狐媚手段果然不少!”鎏芳主玉足狠狠踩在一塊碎片上,狠狠碾壓著,仿佛踩的不是碎片,而是鳳簫這個狐狸精的臉般。
“我就不信,你們的感情當真這般堅不可摧!”
光影一閃,玲瓏閣中已空無一人。
下一瞬,鎏芳主一身黑袍,裹得嚴嚴實實地出現在一處小河邊上。
空曠的野外,夜色深沉,四下無人,寂靜一片,連蟲鳴鳥叫也無,隻有那哀戚的女子嗚咽聲,幽幽地回蕩在小河上空,猶如午夜凶鈴。
“哢嚓——”鎏芳主踩折一支枯樹枝。
“誰——啊——”幽怨的女聲幽幽地響起,河邊柳樹樹幹上,浮現出一張蒼白的女人臉。
“阿柳,是我。”見這驚悚一幕,鎏芳主麵色不改,徐徐上前走到了柳樹邊上。
楊柳仙子上下打量了鎏芳主好一會,這才認出這是自己的閨蜜,“是你啊,你怎麽打扮成這樣?”
“剛才去辦了點事情。”鎏芳主隨口便將這個問題給掩飾過去,楊柳仙子沉浸在自己的哀傷之中,倒也沒多懷疑。
“我方才路過,無意中聽到一個女人的哭聲,覺著有幾分熟悉,過來一看,沒想到是阿柳你。阿柳,你這是怎麽了?誰欺負你了?”鎏芳主關切問道。
“我……”一提起傷心事,楊柳仙子嚶的一聲哭了出來。“我孩子他爹沒了——”
鎏芳主:???
“我孩子讓我去靈硯宮相看未來女婿,我去靈硯宮一看,天崩地裂!!我孩子相中的丈夫竟然是她爹!親生的!!”
“我女兒沒了親親丈夫,多了一個親親爹,親親爹還自帶一個後爹!我該怎麽跟我女兒交代啊嚶——”
“時見那個不要臉的狐狸精!他搶走了我丈夫,還搶走我孩子的丈夫!”
鎏芳主:…………………
“明明是我先碰上孩子他爹的,先與孩子他爹定下名分的,也是我先生下孩子的,無論怎樣算,時見都該敬我一杯茶,叫我一聲‘大姐’!”
“沒想到時見這死狐狸精,仗著孩子他爹的寵愛,尊卑不分,一腳把我這個‘大姐’踢到天上去!我孩子他爹寵妾滅妻,眼睜睜看著,一句話都不說!”
“當著孩子他爹的麵,孩子他後爹就這樣囂張跋扈,背地裏還不知道要怎樣磋磨我和孩子!我苦命的露華呦,本是尊尊貴貴的嫡長女,現在無端端變成了庶長女,還碰上這麽個心胸狹窄的‘後娘’,以後該怎麽辦呦嚶嚶嚶——”
鎏芳主:……………………
鎏芳主:師兄原來喜歡這樣的嗎?腫麽辦,我學不來!
“阿柳,你別傷心,我有一個辦法,能幫你搶回孩子他爹的心!”
“什麽辦法?”楊柳仙子淚眼婆娑地看著鎏芳主。
“你且湊過來,我同你細說。”
楊柳仙子聞言,“beng”的一聲從地裏跳出來,挪動胖嘟嘟的樹根,傻fufu地湊到了了鎏芳主身邊。
“方法就是……”
“噗!”
一柄匕首刺入了楊柳仙子核心之中。
“你去死。”
抽出匕首,看著倒地不起的巨大楊柳樹,鎏芳主毫不猶豫地吸食起楊柳仙子的氣運來。
感受著那絲絲縷縷的氣運鑽入自己的身體之中,鎏芳主猶如吸食了五石散般,臉上出現了飄飄欲仙的神情。
“誰?誰在那裏?”
忽然,鎏芳主聽到了誰的喊叫聲。
同時,兩道光柱投了過來。
鎏芳主眸光一閃,下一瞬間,已經變幻了形貌——
五官豔麗,不失英氣,正是鳳簫第一具偽裝之相的樣貌。
“是他!殺死景行少宗主的凶手!快,抓住他!”
鎏芳主頂著假相全力飛行,似一道黑電,衝空破雲,頃刻間,便已消失無蹤。
自己的現任穿著自己的馬甲殺了自己孩子他娘兼前任,鳳簫會有什麽反應,鎏芳主很期待。
路過仙人失去了賊子蹤跡,隻得恨恨停下腳步。
“你看,這是誰?!”
“楊柳?洞幽派的楊柳仙子!楊柳仙子,你醒醒啊!”
“快去通知長天劍宗,就說看到殺害少宗主的凶手了!”
“還有洞幽派!”
夜色中,被吸走七八成氣運的楊柳樹,幹癟得像是失水的楊柳幹,碰一碰都怕會碎成渣渣。
而在楊柳幹樹幹上,有一點小小的墨痕,像是在河邊不小心沾上的黑泥巴,沒有引起別人絲毫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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鎏芳主:被花癡的腦補坑慘的塑料閨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