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造謠者的代價…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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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嬸:“那個時候杜伊藤還不死心,想多搞點錢再送心茹住院,於是把心茹托付給我,自己則天天開著他那輛三輪車拉羊去城裏賣,有時候小羊羔也一並拉去,接心茹回來後的那一個月,杜伊藤幾平天天在路上,沒日沒夜的往城裏跑,像是瘋了一樣。我們都勸他要愛惜自己,不然心茹醒了之後見不著父親多可憐,或許是他想通了,之後就不怎麽去城裏了,一直在村裏幹活、照顧心茹。”
聽完王嬸的回答,顯然,杜伊藤隱瞞了杜心茹發生車禍的根本原因,誰都不會承認自己的孩子會做出那樣的事,這點倒是可以理解。看著杜伊藤家貼滿牆的獎狀,我心生疑問,為何這樣一名懂事孝順的女孩會自甘墮落呢?
盧子寒曾經對杜心茹進行過校園暴力?杜伊藤為何有如此想法,難道杜心茹案件另有隱情?看起來杜伊藤似乎並未將此份材料遞交警方,如果杜伊藤報警,那麽就會留下案底,警方調查盧子寒失蹤案時不會查不到,是什麽原因讓杜伊藤放棄走法律程序?會不會是杜伊藤綁架囚禁了盧子寒呢?正當我思考時警員小李打來電話匯報調查結果。
“經走訪,下石村有三戶人家大批量養殖牲畜,且在村外建有棚戶,其餘村民都是小規模在家中飼養幾隻。調查過程中大部分村民都十分配合,但在調查杜伊藤家羊棚時與其發生了衝突。”
我:“怎麽回事?”
小李:“在進入杜伊藤家羊棚中時,他正在打掃衛生,見我們到來表現得十分抗拒,最終我們在羊棚角落裏找到幾根疑似人類毛發的纖維,在采集樣本時,我們遭到了杜伊藤的阻礙,目前他己被扣押,調查小組正在對羊棚進行進一步調查。”
江辰:“維護好現場,我們馬上過去。”
隨後,我與江辰趕往杜伊藤家羊棚,與小李匯合後,小李向我們展示了在現場搜集到的相關證物的詳細記錄,其中包括一條被塞進角落的鐵鏈、幾根人類毛發。
小李:“痕檢科同事剛發來消息,現場的毛發屬於死者,在鐵鏈上也檢查出了死者的DNA。”
看來這就是盧子寒被囚禁的地點了,我們馬上開始審問杜伊藤。
江辰:“我們在你家發現了你書寫的報案材料,但是公安局並沒有遺留你的案底,你最後為什麽沒有報警?盧子寒與你女兒之間究竟是怎麽回事?你為何要囚禁並殺害盧子寒?”
杜伊藤:“她汙蔑我女兒,就是因為她,我女兒才遭遇這樣的不幸。而且我沒想殺死她,我隻是把她關起來,誰知道她就死了。就是她汙蔑我女兒做援交,校方給我看別人發在網上的關手我女兒援交的照片和站子,但是我不相信我女兒會做這樣的事,於是私底下找到了一些平常跟我女兒還算不錯的學生,從她們口中我得知,我女兒一直被盧子寒欺負,論壇上的貼子和照片很可能就是盧子寒找人發的。我又找了幾個之前被盧子寒欺負過的學生,她們都忌憚盧子寒家的權勢,不願意過多透露什麽,那時我己經知道事情的大概,於是我準備去公安局報警,但是當時我從跟我女兒同病房的病友那得知,這屬於校園暴力不好判,而且盧子寒家有權有勢就算報了警,她父母也有辦法給她料理,到時候我和我女兒恐怕會遭到報複,那時,我有些放棄報警的想法了,能把我女兒治好就行。直到醫生跟我說我女兒可能會終生腿部殘疾,並且一直處於昏迷狀態不知何時會醒來,我的怒火再一次爆發,憑什麽施暴者可以逍遙法外,我女兒什麽都沒有做,憑什麽要遭受這樣的暴行?我決定用我自己的方式為女兒報仇。”
杜伊藤交代,把女兒接回家後,他借著去城裏賣羊籌錢的名義將女兒托付給王嬸,實則是跟蹤盧子寒,伺機將其綁架。跟蹤過程中,杜伊藤發現盧子寒與一名不良青年交往密切,且經常於隱秘地帶私會,於是在經過多次踩點,確保萬無一失後實施了綁架計劃。那天夜裏,杜伊藤潛伏在盧子寒二人的私會地點,待她落單後將她打暈綁好,裝到提前準備好的行李袋中,從小路步行抵達停放三輪車的地方,將盧子寒塞入後車鬥鐵籠與羊關在一起,之後驅車回山。
杜伊藤:“我沒想殺死她,我綁架她隻是想讓她嚐嚐我女兒受的苦。我的女兒因為她成了殘疾,我怎麽能讓她逍遙法外,她要為她的行為付出代價。一個多星期前我清理羊棚的時候才發現盧子寒已經斷氣了,然後就把盧子寒拋屍到未開發的城區。”
案件告破,逮捕杜伊藤的時候,我總覺得杜伊藤正在用一種乞求的眼神看著我。
我:“你還有什麽話要說嗎?”
杜伊藤:“我認罪,但我請求你們重新調查我女兒的案件,至少還她一個清白。”
在場眾人陷入一種嚴肅的氣氛。警方重新對杜心茹被霸淩一案進行審理,經進一步調查取證,杜伊藤的口供得到證實,盧子寒在校期間確實對杜心茹存在校園暴力行為,而論壇上關於杜心茹的文章與照片也屬於造謠事件。
或許是看了太多觸目驚心的社會新聞,我們發現有些人被這社會的不平等所壓垮,慢慢失去了對正義的期待,轉而開始信奉以暴製暴的理念,表麵上來看似乎是自己的冤屈得到釋放。但其實,那不過是一種暴力情緒的肆意放逐,也是另一種犯罪,當身份轉換,又與那些踐踏道德與法律的施暴者有何區別?
…… …… ……
本案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