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大衛.威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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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月前,大衛在洛杉的一家小酒館遭到亞裔人襲擊,險些喪了性命。一直到今天,他身上的傷口還沒有痊愈,每逢陰天下雨,後腦勺脊梁骨還時不時隱隱作疼。而眼下用手槍指著他腦袋的正是那個可怕的亞裔人!
    一層密密麻麻的汗珠從大衛額頭上滲出,前胸後背也湧出了濕漉漉的汗水。他清楚對方是什麽樣的人,即使手中沒有任何武器,也不會讓他活著走出居所。他現在唯一的希望是等待援手。他從不懷疑“捕食者”的戰鬥力,從不懷疑下屬的忠誠。
    又是一聲驚天動地的爆炸,震的大衛兩耳嗡嗡作響。這一次他聽清楚了,爆炸聲是從酒坊傳出的,準確地說是從酒坊下麵的毒品生產加工廠傳出的。顯然,襲擊者人數眾多且裝備精良,正在摧毀他的車間和各種設施,摧毀他的心血和全部希望。
    大衛一生經曆過無數風浪,經曆過無數暗礁險灘,因為有上帝的眷顧,總能逢凶化吉遇難成祥。他堅信,即使多年的心血毀於一旦,即使賭輸了所有本錢,隻要還活著,就會有東山再起的時候。想到這兒,他穩了穩心緒,說道:
    “久仰了!小酒館裏的英雄!”
    “閣下果然好眼力。如果閣下頭腦再聰明一點,應該記得這是我們第三次相見了。”
    “第三次相見?”大衛一臉狐疑地注視著任飛。
    “不是麽?閣下血洗唐人街一家華人商鋪,平白無故打死了人,這麽快就忘了?”
    大衛聽罷,眼前閃電般湧出許多血腥的畫麵。
    那是五一國際勞動節的前夜,風雨交加電閃雷鳴。大衛的汽車停在了一家華人商鋪門口。兩天前,他手下來這裏收保護費,不但分文未得,還遭受了羞辱,險些被聞訊趕來的警察捕獲。今天他親自出馬,要看看這個膽大妄為的華人是吃了熊心還是喝了豹膽。
    商鋪老板霍玉福,五十開外,性情剛直,自稱是霍元甲的後人。老板娘姓胡,四十多歲,精於商道,在唐人街頗有些聲譽。霍家雖然是第三代M籍華人,生活習性上依然保持著中華傳統,每逢重要節假日家人和親朋好友總要聚一聚,以享天倫之樂。這天霍玉福請大哥大嫂大姨姐和他們的孩子來家中做客,老老少少十幾口圍成一個大圓圈,把杯換盞談古論今,場麵很熱鬧。
    晚上十一點,霍玉福的家宴已經進入尾聲,突然闖進三個麵色陰沉的黑衣人。
    看來者不善,霍玉福妻子迎了上去:
    “請問幾位先生,有事嗎?”
    大衛陰森森的目光掃視著餐廳中的每一個人,最後將目光落在了霍玉福身上:
    “你是霍玉福?”
    “不錯!”霍玉福拍拍妻子的肩頭,示意她坐到座位上去。
    “前天是你拒交保護費,還向警察報了案?”大衛將黑洞洞的槍口指向了霍玉福的太陽穴。
    “不錯!”霍玉福毫不示弱地瞪著大衛:
    “你們憑什麽要保護費?你們保護了什麽?M國有這樣的法律麽?”
    “就憑這個——”大衛的手指輕輕一扣,手槍響了,霍玉福應聲而倒,紅色的血白色的腦漿噴了一地。
    半晌,已經嚇呆了的眾人才反應過來,房間裏驟然響起撕心裂肺的哭叫聲。
    撕心裂肺的哭叫聲驚動了恰好從這裏路過的梁天宇。他來不及思考,讓司機在外麵等候,一個人跑進了霍玉福的商鋪。
    商鋪裏,大衛眼睛中放射出一道道藍光,手上依然舉著他的黑幽幽的92F手槍。跟隨大衛的兩個黑衣殺手並沒有舉槍。他們喜歡用拳腳,因為呼呼作響的拳腳更能體現出一種肌膚相搏的快感。
    商鋪裏的血腥激怒了梁天宇,一腳踢飛了大衛的92F手槍,再一腳踢向了大衛的小腹,緊跟著又打出了一拳,直奔大衛的麵門。
    與此同時,被兩個黑衣殺手打的遍體鱗傷的霍玉福的侄子霍剛,看見梁天宇踢飛了的手槍恰好落在他的腳下,急忙抓了起來,對準黑衣殺手的光頭開了一槍,又對準另一個黑衣殺手的胸口開了一槍。兩槍結果了兩個黑衣殺手的性命,霍剛要開第三槍,可是大衛與梁天宇纏鬥在一起,便不敢貿然下手。
    商鋪外警燈閃爍,警車轟鳴,警察趕來了。大衛雖心有不甘,但畢竟不敢與警察公開抗衡。他撇開梁天宇,撇開兩個中彈的黑衣殺手,獨自溜了出去。
    事後,大衛派出大批人馬,仔細查找向他出手的年輕人的下落。時間一天天過去了,仍然查不到任何蛛絲馬跡。就在大衛失去耐心焦躁難安的時候,安德魯為他帶來了確切的消息。那個年輕人叫梁天宇,來自中國,在洛杉理工學院讀書。大衛聽罷將牙齒咬得咯咯作響。他畢生最痛恨的就是中國人,他的家族與中國人有著不共戴天的仇恨。他之所以創辦捕食者,首要目標就是對付世界各地的華人。他發誓要活捉梁天宇,要像貓玩老鼠那樣困住梁天宇,直到玩夠了玩膩了玩不出新花樣了,再用中國最古老最殘酷的車裂處死梁天宇。於是他在洛杉張開了天羅地網。
    一個月前,大衛終於發現了梁天宇行蹤。那一天他從英國倫敦返回洛杉,在停車場意外碰到了梁天宇。他從不同的角度反複觀察身穿白色華服的青年。那微黑的麵孔,斜飛的雙眉,深邃的雙眸,還有高挑的身材,正是在唐人街霍家商鋪差一點置他於死地的亞裔人。
    大衛又驚又喜,渾身關節發出了咯咯的響聲。他看見梁天宇帶著女友鑽進一輛白色凱迪拉克,心中叫道“小子!你就是上了飛機也跑不掉了!”他啟動了加長版黑色林肯,緊緊咬住了白色凱迪拉克。
    經過一場時快時慢的追逐,梁天宇的凱迪拉克停在了一家小酒館門前。大衛的林肯也停在了那家小酒館門前。大衛帶著他的兩個助手走進了小酒館。小酒館裏不見梁天宇,隻有他的女友孤零零坐在一張餐桌旁。大衛心中一顫:難道他跑了!大衛泛著藍光的雙眼四處打量著,心緒在急速飛轉著。梁天宇女友在,凱迪拉克也在,不可能逃走。大衛大咧咧地坐在女孩身邊,翹起二郎腿等待獵物進場。
    小酒館房門開了,大衛和女孩同時將目光掃了過去,同時感到一種莫名的失望。從外麵進來的不是梁天宇,而是一個麵孔猥瑣的亞裔人。亞裔人身穿灰色夾克衫,鼻梁上架著黑色寬邊眼鏡,鬢角斑白,下顎掛著幾縷長短不齊的胡須。
    亞裔人情形怪異,小酒館裏有很多空桌椅,可是他偏偏不去,偏偏來到女孩身邊,偏偏和大衛四目相對。
    大衛氣極,掄起拳頭向亞裔人打去。
    “M國佬,想打架?來吧!”亞裔人也不躲閃,一隻手擋住了大衛的拳頭,另一隻手閃電般掃向了他的麵門。出手太快了,太有力了,隻聽“啪!”的一聲脆響,大衛感到一陣劇疼,眼前一片昏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