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一家人整整齊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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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韻韻換了一身學子服,“嬤嬤看起來氣色不錯。”
    了了心中牽掛,自然身心舒暢。
    喳喳用力嚼著,“姑娘,桂嬤嬤回來了。”
    假期過完學子們陸續回到書院讀書。
    田韻韻洗漱好了,拿了衣服去屏風後邊換,“嬤嬤見到故友了?”
    桂嬤嬤:“見到了,姑娘交待的事情也辦好了。收來的貨物都放在倉庫裏。”
    一家人整整齊齊
    張家四姑娘好久都沒有出現了,越想越不對。
    田韻韻蹙眉,“喳喳,一會出去打聽一下。”
    去書院要遲到了,拿了食盒在路上吃。
    急急忙忙走進講堂,發現今天有些不對勁。
    特別安靜,連林承平都像有什麽心事。
    田韻韻在自己位置坐下來。
    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身後傳來,“田娘子。”
    田韻韻回頭,看到了穿著學子服的唐柒白。
    “唐公子。”
    唐柒白笑著點頭,站起身對著眾人說道:“唐柒見過諸位同窗。”
    眾人紛紛站起來自我介紹。
    田韻韻揉了揉太陽穴,唐柒白不年輕了。
    轉念一想,古代有人讀一輩子書的。
    但那都是窮人,他和二皇子認識,怎麽可能是普通人?
    他有何目的?
    見招拆招罷!
    千秋國科舉考試主要有法令、算術、書法、文才、政論。
    田夫子對一班親自講解並猜題。
    二班則是未過鄉試和無緣會試的學子們,田韻韻也在其中。
    方、汪兩位夫子暫時回到講堂授課。
    下課鈴聲一響,田韻韻第一個衝了出去。
    喳喳跟在後邊,雙手拎著東西健步如飛。
    嚴寬己和唐柒白同時動了,同時走出講堂。
    兩個書童也不甘示弱,爭搶著往外走,奈何手裏拿著的東西太多卡在了門口。
    眼看自己的主子消失在大門口。
    嚴寬己和唐柒白追出去,看著馬車飛快消失在眼前。
    馬車裏田韻韻取下帽子,攏了攏頭發,接過喳喳遞過來的裙裝不緊不慢換上。
    喳喳:“張家姑娘嫁人都沒有告訴你,是為什麽啊?”
    田韻韻:“等會就知道了。”
    張姐姐無聲無息嫁人了,日子隻怕是不好過。
    “就是這裏了。”
    喳喳扶著田韻韻下馬車,站在一個籬笆院前。
    院子裏一個布衣荊釵婦人正在晾曬白菜。
    喳喳:“大娘,請問這裏是胡家嗎?”
    婦人轉身說道:“是的,你們找誰?”
    她手中的簸箕掉在地上,呆愣在原地。
    “張姐姐。”
    田韻韻此刻是有些後悔的,看到了她狼狽的樣子。
    喳喳行了禮,小聲道歉:“張四娘,對不住。”
    張細釵鼻子發酸,沒有想到第一個來看自己的竟然是田韻韻。
    她哽咽著喚了一聲,“田妹妹!”
    就在這時,刺耳的尖叫聲響起。
    屋裏衝出來一個老婦人,對著張細釵又打又罵,
    “要死了,統共就這麽點糧食都給你糟蹋了,我兒子倒了八輩子黴才取了你這麽個喪門星。”
    老婦人動作麻利,出手狠毒,連掐帶打。
    張細釵被打得跪在地上隻是哭。
    “住手!”
    田韻韻快步走進去,扶起哭得抽搐的張細釵。
    喳喳擋著老婦人,“你憑什麽打人?”
    老婦人叉著腰:“呸,就憑我是她婆婆,打死她不犯法。”
    “一天到晚就知道哭,什麽都做不好,早晚讓我兒子休了你。”
    田韻韻氣急,
    “那就讓你兒子當一輩子鰥夫,但凡有點地位權勢的都不會把女兒嫁到你家。你兒子會被人戳脊梁骨,今後如果想入仕途被仇人把這件事翻出來大做文章。”
    老婦人張著嘴巴,手抖個不停,“你,你和這賤蹄子是什麽關係?”
    田韻韻:“你當我張家無人?”
    老婦人瞳孔震驚,嗷的一嗓子衝進了屋裏。
    用力關上門叫嚷著:“就算是張家來人我也不怕,嫁過來就算做鬼也是我胡家人。”
    喳喳看了眼田韻韻,把話咽了下去,“姑娘,我去把東西拿進來。”
    張細釵這會兒止住了哭泣,擦了擦眼淚,“妹妹,進屋來說吧!”
    兩人進了屋,關上了門。
    張細釵眼淚一顆顆往下掉。
    屋裏光線昏暗家徒四壁。
    人也憔悴得不行,穿著灰撲撲的粗布衣裳。
    心情平複下來,講了事情的經過。
    張細釵和母親妹妹三人去廟裏上香。
    回來的路上被拐子迷暈,等到她醒來的時候躺在床上。
    一個陌生男子在床前,說他救了自己。
    張細釵承諾回到家中一定重金酬謝。
    她提心吊膽過了幾天,也送去了銀子。
    忽然,有一天一對母子出現在麵前。
    再後來,她就被逼著嫁了。
    “張姐姐,你想過和離嗎?”
    張細釵沉吟半晌不語。
    發生了這樣的事,也不知道怎麽勸她。
    田韻韻留下了些東西回去了。
    和來時的急切不同,心情沉重。
    喳喳實在忍不住了,問了一句。“張侍郎就不管她了?還有她娘也不管了?”
    田韻韻搖搖頭,“她沒有提,大概心裏也是怨的。”
    喳喳眨了眨眼睛,帶著鼻音,“我原以為,這世上無情的父母是少數。”
    田韻韻拍了拍她的肩膀,輕聲說道:“都過去了。”
    暗中調查到胡家很窮,兒子張生是秀才,全靠胡父留下來的錢供他讀書。
    胡家不像是人販子,可是張細釵被拐這件事,處處透露著古怪。
    選了一天好天氣,田韻韻去廟裏上香。
    她撩開簾子,抬手遮住太陽,正好露出手腕上一串金手鐲。
    廟裏田韻韻頭上插滿了簪子,走路叮叮當當,吸引了不少香客的注意。
    處處在說著我很有錢。
    一不小心錢袋掉在地上。
    有婦人上前,“姑娘,你的東西掉了。”
    田韻韻道了聲謝,就這麽打開錢袋看了一眼,剛好露出裏麵的銀元寶。
    吃飯的時候,特意坐在外邊。
    喳喳低聲問:“為什麽都用金的?”
    田韻韻夾了一塊肉,“我怕它認不出好東西。”
    桂嬤嬤笑意都快要壓不住了,揚聲問道:“姑娘,捐多少香油錢?”
    田韻韻:“哎呀!你怎麽不早提醒我,家裏還有五百兩沒有帶來。”
    幾聲吸氣聲,傳進耳朵裏。
    吃完飯,田韻韻特意在人前晃了一圈,再到後山消食。
    後山羊腸小道人煙稀少。
    走著走著聽到了呼救聲,老婦人表情痛苦坐在地上。
    見到來人喜出望外,
    “姑娘,我腳崴了,家就在山腳下,勞煩幫我送回家去。阿彌陀佛菩薩一定保佑你!”
    喳喳上前,“我以前給大黃狗治過腿,要不給你看看。”
    老婦人下意識後仰,用力擺手,
    “不用,我皮糙肉厚歇幾天就好了,姑娘可不能見死不救啊!夜裏山上有野獸出沒,可憐我家裏還有小孫兒等著回去做飯。”
    田韻韻:“喳喳,把她送回去吧!”
    桂嬤嬤:“有我陪著姑娘。”
    喳喳不情不願扶著老婦人離開。
    她回來前,半個人影都沒有出現。
    會不會是人販子察覺到不對,或者換了作案地點?
    大概要多來幾次了。
    回去路上有一輛馬車壞了停在路中間。
    那位夫人認出田韻韻,“田娘子,好巧啊!”
    桂嬤嬤低聲提醒,“是那位撿到錢袋的夫人。”
    田韻韻下了馬車看了一會兒,提議捎她一程。
    天快黑了,晚了城門關了。
    那夫人道了謝,和丫鬟婆子上了田韻韻的馬車。
    田韻韻忽然聞到一股濃烈的香味,不動聲色掀開簾子打了個噴嚏。
    用手帕捂著口鼻說道:“不好意思,我對香味過敏。”
    那夫人一聽,立刻讓丫鬟滅了熏香。
    “田娘子,這是珍稀閣的芙蓉糕你嚐嚐。”
    喳喳微揚著脖子,“我家姑娘早就吃膩了。”
    那夫人對丫鬟婆子使了個眼色,幾人臉色忽然變得狠厲,同時出手。
    喳喳和桂嬤嬤被製住,驚呼道:“你們幹什麽?”
    田韻韻驚慌失措喊:“劉叔,救命啊!”
    那夫人冷笑一聲,“叫破喉嚨也沒有人來救你!”
    她掏出一條手帕朝著田韻韻臉上拍過去。
    “她過得好時沒有幫襯他們,突然回來家裏就出了事,吳家人會不會遷怒於她就不知道了。”
    桂嬤嬤點頭,“是遷怒還是找個理由出氣還說不定。”
    喳喳似懂非懂,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吳家人已經不在了,吳家就快要大禍臨頭了,姑娘下一步準備怎麽做?”
    田韻韻整理著頭發,“把奶娘送回吳家,一家人當然要整整齊齊。”
    接下來的事不用說出來,都懂。
    除了喳喳,“就這麽放過這個惡奴,便宜她了。”
    吳家人不必放在心上,最重要的是賺銀子。
    桂嬤嬤笑得和藹可親,
    “辛苦嬤嬤了。”
    “姑娘,上元節那晚,我在看到有拐子追了過去,人太多讓拐子跑了,好像見到了張四娘。”
    當時隻見到一個背影。
    喳喳拿著一盒紅棗核桃走進房間,去了核的幹棗夾著烤幹的核桃。
    “姑娘,這是於同窗送給你的,獨一份。”
    於兄家境不好,家中隻剩下年邁的一雙老人。
    為了感謝書院和同窗送他東西過了個好年,特意帶了一籃子雞蛋和地裏收的糧食。
    田韻韻打了個哈欠,“你想吃?”
    她捏了一個塞進喳喳嘴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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