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下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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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毒
皇帝還沒有意識到情況不對。
捏了捏新寵妃胳膊,話卻是對二皇子說的,“皇兒,為何莽莽撞撞的?”
他貪戀年輕的身體,讓他感覺回到了壯年時。
貴妃也是他心頭好,想一碗水端平,兒子卻來擾他好事,心裏有些不快。
蕭慎謹像是沒有聽到他說話,隻抓著貴妃的胳膊搖晃,眼中的瘋狂之色讓人害怕。
他仿佛用光了全身的力氣,喃喃自語道:“你又選擇張家拋棄我?”
貴妃蹙了下眉,咳嗽一聲,一口血噴在蕭慎謹的胸前。
“謹兒。咳咳。”貴妃意識有些模糊,抓著他的胳膊,“我都是為了你。”
眼淚順著臉頰滑落,她隻覺得很累,困得閉上了眼睛。
“你撒謊,你從來不是為了我。”蕭慎謹抱著七竅流血的貴妃癱坐在地上。
新寵妃和親公主依偎在皇帝懷裏喝交杯酒。
田韻韻一進來就看到這樣的畫麵,她愣了一下,停下腳步。
“啊~死人了。”身後宮女嚇得大叫一聲,暈倒在地。
醉醺醺的皇帝扭頭看了一眼,忽然瞪大了眼睛,一把推開他的新寵。
跌跌撞撞朝著已經咽氣的貴妃跑去。
他推開蕭慎謹抱著貴妃屍體嚎啕大哭。
殿外的侍衛宮女聽到尖叫聲,全都衝了進來。
看到了一個帝王失態的抱著一臉血的貴妃。
膽小的宮女嚇得癱軟倒地。
侍衛拔出佩戴的劍,又不敢出聲,求救的看向站立在一旁的蕭慎謹。
“去找太醫,多找幾個,有人下毒想害陛下。”田韻韻大聲吩咐著,眾人這才回過神來。
她指著混在人群中的和親公主,“抓住她,別讓她跑了。”
“讓開!誰敢攔我?”和親公主接下腰上的軟鞭,一鞭子甩出去。
宮女侍衛紛紛往後退。
皇帝想起那杯酒是她倒給自己的,氣得渾身顫抖,指著她,“你,你想弑君。”
眾人倒吸一口涼氣,不敢置信的看著和親公主。
不管成不成她都難逃一死,她不想活了?
不對!
田韻韻心裏一驚:“她還有同夥。”
侍衛衝到前麵想要攔住和親公主,可她拿著鞭子,讓人不能近身。
和親公主得意的看向眾人:“我冥寒國的大軍就要攻進金都了,你們蹦躂不了多久了。”
皇帝的手抖個不停,突然癱坐在地上。
侍衛統領:“快宣太醫。”
和親公主哈哈大笑,隻要這老皇帝一死,太子人選未定,千秋國必定內亂。
仿佛已經看到了大軍屠城的場景,她痛快的大笑。
忽然,一把刀刺入了她的肩頭。
刀入皮肉的聲音清晰入耳,她慘叫一聲,想要抓住那隻握刀的手。
蕭慎謹麵無表情的把刀往前送了送,慢慢的轉動著刀柄。
鮮血順著刀刃流下來,他忽然拔出刀扔到了地上。
一股慣力帶著和親公主倒在地上,她臉上的血色消失,像是癲癇發作抖個不停。
眾人都被驚到了,傻傻站在原地。
侍衛拖著和親公主扔到空地上。
皇帝掙紮著想要坐起來,但是半邊身體已經動不了。
隻能恨恨的盯著她,從漏風的嘴裏吐出兩個字,“賤人!”
侍衛統領咬咬牙像是下定決心,“殿下威武!下官聽憑殿下差遣。”
蕭慎謹:“將她挫骨揚灰。”
侍衛統領:“是。”
接下來的畫麵太殘忍,田韻韻不敢看。
恨不得捂上耳朵,不讓那個讓人頭皮發麻的慘叫聲傳進耳朵裏。
係統聽到了她的聲音,屏蔽了她的五感。
田韻韻瞬間覺得世界安靜下來。
太醫來了看過皇帝,說話的時候嘴一張一合的。
侍衛將皇帝抬進了殿中,貴妃的遺體修過容了。
宮女太監在清理地上的灰。
田韻韻跟在蕭慎謹後麵,看到他指尖的血跡。
下意識的拿出手帕沾了茶水,給他擦幹淨。
蕭慎謹就這麽抬頭看著她,嘴巴動了動。
她什麽都沒有聽到,一臉茫然的看著他。
[田韻韻:傻係統,解除屏蔽。]
耳邊聽到了潑水聲,侍衛統領在安排人巡夜。
“回去。”蕭慎謹站起身,身體晃了晃。
田韻韻急忙伸出手扶著他,對侍衛統領說道:“安排一頂轎子。”
他還病著。
侍衛統領立刻親自去安排了。
田韻韻扶著蕭慎謹去看了皇帝,才扶著他坐上轎子回了住處。
貴妃替皇上喝了毒酒一命嗚呼,皇帝悲傷過度中風了的消息像一陣風傳到了宮裏各處。
在宮女們眼中是多麽淒美的愛情。
寧王來看望蕭慎謹被來福擋在門外。
此時的蕭慎謹燒得迷迷糊糊,不停喊著娘,抱著田韻韻的胳膊不鬆手。
來福把煎好的藥放下,飛快的退到門外。
想著如今的局麵,定要支棱下去。
吩咐宮女守好大門,任誰來都不要開,他去了洛神殿準備著娘娘的後事。
田韻韻等了好一會兒,沒有看到福公公進來。
藥放在桌子上,她夠不著啊!
她拿了枕頭塞到蕭慎謹懷裏,用力拽回自己的胳膊。
端著藥走到床邊,從荷包裏摸出一顆蓮子糖扔進碗裏。
“殿下,喝藥了。”
她舀了一勺送到蕭慎謹嘴邊,他聞到苦澀藥味很抗拒,薄唇緊閉。
田韻韻隻好把他扶起來圈在懷裏,一隻手把住他的下巴,另一隻手灌藥。
簡單粗暴的喂進去半晚藥,蕭慎謹總算安靜下來。
他眉頭舒展開,睡得很沉。
田韻韻伸了個胳膊,揉了下發酸的腰,拖著疲憊的身體回了自己屋裏。
睡了兩個時辰就醒了。
穿好衣服徑直往紫宸殿去了。
侍衛統領不在,看守的侍衛認出了她,沒有阻攔。
殿內,沒有宮女太監伺候。
龍床上的皇帝聽到腳步聲睜開了眼睛,看到了進來的宮女嘴巴動了又動,“回。”
聲若蚊蠅不仔細聽都聽不到。
田韻韻轉身去倒了一杯水端到他麵前,“要喝水?”
皇帝眨了眨眼睛,看到送到嘴邊的水伸長了脖子。
田韻韻冷笑,“狗皇帝,渣男,渴死你。”她將杯中的茶水慢慢的倒在地上。
皇帝憤怒的看著她,奈何嘴不受控製,“你,你。”
田韻韻替他說了出來:“你想死?”
狗皇帝氣得直翻白眼。
忽然,殿外響起腳步聲,侍衛統領問:“有人來過嗎?”
田韻韻飛快掃了眼屋內,外間和臥房隻用琉璃門隔開,家具少得可憐,根本沒有藏身的地方。
腳步聲越來越近了。
皇帝瞪大眼睛看向門口。
田韻韻硬著頭皮準備去開門,忽然手臂被抓住嚇了一跳差點叫出來。
她被人拽著躲到了大柱子的紗幔後邊。
等看清是蕭慎謹的時候,她更害怕了。
他之前就在屋裏了,他都看見了。
兩人挨得很近,聽到了他的心跳聲,鼻尖都是龍涎香的氣息。
田韻韻剛要開口,蕭慎謹捂住了她的嘴。
他的手心好燙!
門咯吱一聲開了。
侍衛統領走進來,皇帝激動的,讓他把那個大膽的宮女砍了。
其他人聽到的就是他喉嚨發出的怪聲。
侍衛統領看著皇帝歪著脖子看著自己,下意識的上前去,“陛下,您說什麽?”
皇帝:“!&”
侍衛統領:“???”
皇帝努力的抬起手,指了他身後的方向。
侍衛統領回頭,看到了蕭慎謹,他雙手抱拳,“見過殿下。”
蕭慎謹淡淡的說道:“免禮,你下去休息吧!”
侍衛統領認為是皇帝想讓親兒子伺候,昨晚徹夜未眠,有殿下在,他也就放心去休息。
皇帝嘴裏咿咿呀呀,伸長了手想要抓著走掉的人。
他看著兒子的眼神有不忿和怨懟。
蕭慎謹倒了一杯水,喂他了一口,低聲說道:“這是不是你的報應?”
皇帝不敢置信的看著他,鼻子一酸被嗆到了,拚命的咳嗽。
一隻手不輕不重的拍著他的後背,咬牙切齒的問:“我娘為你而死,你打算用什麽來還?”
眼淚從皇帝蒼老的臉色流下來,忽然悲從中來,嗚嗚的哭了。
田韻韻從大柱子後麵走出來,站在了蕭慎謹背後。
蕭慎謹麵無表情看著皇帝揚聲說道,“父皇,你要早日好起來。”
為了照顧皇帝,蕭慎謹在偏殿住下來,他累病了。
太醫開了退熱的藥,親自煎好。
一眾太醫不眠不休的照顧著父子倆。
田韻韻打了一盆涼水,給蕭慎謹擦臉擦手。
感覺到水不涼了,又重新換了一盆,將濕毛巾搭在他的額頭上。
來福站在門口,“田姑姑,我看著,你去睡一會吧!”
這個宮裏能相信的也隻有他了。
係統給她分析過,皇帝和二皇子不能在這個時候出事。
他們死了就如冥寒國的願,起了內亂,加入外敵入侵,百姓生靈塗炭,就連宮中也要死傷無數。
宿主如果見死不救會掉氣運值的。
田韻韻想等景王打退了冥寒國,蕭慎謹成為太子後,她就假死遁走。
現在最重要的是趕緊把蕭慎謹的病治好。
田韻韻補了覺,精神好多了,端著熬好的藥進了偏殿。
她扶著蕭慎謹靠在自己肩膀上,端著藥碗湊到他嘴邊。
舌頭碰到苦澀的藥,他就醒了,抬手抓住她的手。
田韻韻:“喝藥。”
蕭慎謹:“太苦了,你在裏麵加了什麽?”
田韻韻從荷包裏摸出一顆蓮子糖在他眼前晃了晃。
趁著他沒注意塞到他嘴裏,把碗往他嘴邊湊了湊,“一口氣喝完就不苦了。”
蕭慎謹咕嚕咕嚕的喝了下去,嘴裏又多了一顆冰糖。
甜滋滋的味道在嘴裏化開。
看她都覺得順眼多了。
就是她臉上的紅印有些礙眼。
蕭慎謹的眸光陰沉,盯著她忙碌的身影。
分明讓太醫去掉她臉上的印記,如果按照方子好好調理,早就該好了。
她是故意的?
轉念一想,局勢還不穩,他現在沒有十足的把握護住她。
第一個要除掉的就是張侍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