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家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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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宴
這次宴請賓客,除了族人來的還有千黎古的親舅舅。
幾十年的沒有來往的親戚突然出現在宴會上。
大管家偷偷的抹淚,親自找大公子告訴他這個好消息。
“國公爺到~”
國公爺長得高大威猛,不說話時不怒自威。
千黎古回過頭來,看到舅父眼神中閃過意外,很快走了過去,“見過舅父。”
國公爺:“嗯,喬遷這樣的喜事也不通知我?”
換做以前就算請了他也不會來。
千黎古:“一時忙忘了,舅父莫怪,這邊坐。”
他指的正是蕭慎謹和唐柒白那一桌,還幾人是大理寺同僚。
“二殿下和景王殿下也在。”
“國公爺也來了。”
互相打了招呼之後,開始官方語言。
千黎古回頭看了看,拉著一個小廝說道:“夫人呢?請她到前廳招待客人。”
小廝應了一聲,往裏麵跑去。
今日田韻韻穿著一身湖綠色衣裙,頭上挽起來用簪子固定在腦後。
她款款走來,朝著賓客點頭,看到人群中的清瘦背影,朝他走了過去。
身後跑來一個人,走得太快,帶起了一陣風。
裴淑儀拿著把狐狸團扇搖著,像是剛看到田韻韻,回頭說道:“大夫人,你不是在後麵忙嗎?”
“秀娘。”千黎古注意著這邊的動靜,田韻韻一走出來就他就看到。
田韻韻衝著裴淑儀笑了笑,“讓讓。”
裴淑儀側身站在一旁,想要裝作可憐兮兮的樣子,隻不過,她是大大咧咧的性格。
看起來扭扭捏捏有幾分違和感。
田韻韻憋著笑,從她身邊走過去。
丫鬟:“她在嘲笑你。”
裴淑儀瞪著身邊的丫鬟,“閉嘴!”
故意說得旁邊的人都聽見,讓她麵子往哪擱?
千黎古走到了田韻韻麵前,警告的看了一眼裴淑儀主仆。
隻那一眼,丫鬟打了個哆嗦,躲到了裴淑儀身後。
裴淑儀有些難堪,一甩手帕扭頭就走。
“那位是誰?”唐柒白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瞥了裴淑儀一眼。
蕭慎謹一副看好戲的表情,對身邊的來福說道:“把她叫來伺候。”
裴淑儀懸著一顆心,慢慢走了過來。
她端起酒給蕭慎謹倒了一杯。
蕭慎謹重重的放下酒杯:“沒看到景王和國公爺都在,回頭好好學學禮數。”
他交待的任務都沒有完成,原本七日一封的信也耽擱了。
裴淑儀的心狂跳,覺得自己的腦袋保不住了。
“阿慎,這相爺府的人自有人管教,怎麽好插手內院之事。”唐柒白說完,看了看相爺夫婦。
兩人正在招呼剛來的客人,看似親密無間。
蕭慎謹:“失禮了。”
國公爺:“無妨,隻不過個下人。”
裴淑儀端著酒站在一旁大氣不敢出,她能感覺到這些人對她的不喜。
隻有他幫自己解圍。
偷偷看了一眼景王,他端著酒的樣子很好看。
看到了走來的夫婦倆,裴淑儀飛快的低下頭。
田韻韻和千黎古走過來,千黎古一一介紹:“這是景王殿下。”
“二皇子殿下。”
“舅父。”
田韻韻一一打過招呼,多看了國公爺一眼,她對這個人一點印象都沒有。
國公爺也在打量她,露出滿意的神色,輕輕點頭,“侄兒好福氣。侄媳婦看著就是個旺夫的。”
唐柒白打趣道:“國公爺還會看相?”
原本就是隨口一說,眾人也沒有當真,除了裴淑儀信了。
大夫人去女客那邊坐下了,裴淑儀站在一旁倒酒,如同侍女一樣。
之前就聽二皇子和景王誇侄媳婦的手藝,國公爺嚐過端上來的精致菜肴後讚不絕口。
裴淑儀被一桌子沒見過的菜肴驚到了,倒酒時不小心溢了出來。
“倒酒都倒不好,不會還不好好學著。也就相爺和相爺夫人不計較,沒把你轟出府去。”
來福連珠帶炮的一頓訓斥,裴淑儀隻能低著頭聽著。
好不容易熬到宴會結束,她想回屋休息。
丫鬟跑到她麵前,塞給裴淑儀一包藥,“側夫人,你得爭啊!”
下人不尊重無視她,外人當麵羞辱,這一切都是因為她不受寵,相爺不護著她的原因。
丫鬟苦口婆心的勸著,“我最後的一隻銀鐲子拿去換了藥,再這麽下去我們都要餓死了。”
跟著她出宮是奔著享福來的,沒有想到混得還不如宮裏。
隻能夠最後搏一搏了。
裴淑儀咬咬牙,豁出去了。
她站在暗處,等千黎古送走了最後一撥客人,偷偷跟著他。
她才不屑下藥,外麵買的也不知真假。
趁著他進主院的時候,衝過去裝作不小心倒在他懷裏。
一切都算得正好,腳下正好絆了一下,朝千黎古撲了過去。
千黎古伸出了手,然後一推,裴淑儀換了一個方向倒在地上。
“哎呦。”
手掌破了皮,滲出了血。
裴淑儀難堪的坐在地上。
千黎古的眼神凶狠,走過去壓低聲音警告:“再有下次,當心看不到明天的太陽。”
他厭惡的眼神像刀子一樣,讓裴淑儀一陣陣後怕。
千黎古覺得惡心生理不適,加快腳步走了進去。
他的病還沒有好,隻有和她在一起身體才沒有不適的反應。
在裴淑儀看來,是在嫌棄她。
她能怎麽辦?
丫鬟跑過來拉走裴淑儀,埋怨她不爭氣,最後又出了一個主意。
“找個算命的給大夫人算一卦,聽說就算是正頭娘子和嫡女都有被送出去的例子。”
裴淑儀:“一個算命的話能當真?”
兩人的談話被屋頂上的白狼聽了個清清楚楚,扭頭在瓦片上跳躍,動作輕盈沒有發出一點動靜。
白狼找到了田韻韻,將聽到的一切都告訴了她。
田韻韻:“知道了。”
算命?她忘記了自己會一點點皮毛。
獎勵了白狼一堆吃的。
田韻韻拎著一隻食盒,讓人把特意留的湯送給田夫子。
千黎古洗了個澡,頭發都沒有擦幹,走進廚房。
小廝拎著食盒往外走,“大公子。”
千黎古:“對田夫子這麽好?不能對我好一點?”
田韻韻解下圍裙掛起來,“你喝多了假酒?”
“噗嗤~”
千黎古笑出了聲,心裏那點不快都消失了,“早點休息。”
他說完轉身走了。
這人莫名其妙的。
翌日。
田韻韻躲在書樓看守。
“大夫人,你在哪啊?”
丫鬟眼睛四處瞟,揚著喊著:“大夫人,外頭來了個神算子,大夥都在算呢!您也來瞧瞧。”
“他算得可準了。”
田韻韻不出聲,丫鬟跺了下腳跑了。
不一會兒,一群人簇擁著一個算命的走進來,他手中拿著一塊暫新的招牌。
“大師,這是大夫人的院子。”
算命的摸了下長須,搖頭晃腦的說道:“當真?這地方有股晦氣,不詳啊!”
丫鬟和裴淑儀對視一眼,著急的大喊:“啊!大夫人在哪?真出了事就晚了。”
小廝和丫頭們麵麵相覷,明顯不信。
“昨日國公爺還說夫人旺夫。”
“對啊!我也聽見了。”
丫鬟朝算命的使眼色。
算命的掐指一算,“這,夫人怕是個冒充的,前後判若兩人?”
人群中有人嗬斥他,“你休要胡說。”
算命的嚇了一跳,被裴淑儀踢了腳後跟,才挺起胸膛,“我敢對天發誓,句句都是真的。”
田韻韻在書樓的窗戶邊都看笑了,她揮了揮手,“這位大師稍等,我馬上下來。”
雅兒和千黎文看到田韻韻,立刻站到她身後。
算命的皺了下眉,那女人氣勢好強,隻怕不好糊弄。
他清了清嗓子,裝模作樣的掐指一算,“嘶,你怕不是借屍還魂?好重的陰氣,需要在香火旺盛的廟裏淨化三千個日夜,方可大功告成。”
田韻韻:“哦!證據呢?”
丫鬟站了出來,“你不願意給人做妾,攔了馬車被拒絕後又尋短見。進府之後就像變了個一樣。去街上打聽一下就知道。”
田韻韻走到回廊下,坐在長椅上:“這就是想通和沒想通的區別,還有沒有重要的證據?”
丫鬟扯了扯裴淑儀的袖子,她當初和大夫人的養父接觸過,定知道她的破綻。
裴淑儀深呼吸,抬起頭,“大夫人養父說小時候家境貧寒,根本沒機會讀書識字,病過一場後就有些呆。”
“大夫人突然會了那麽多東西?一個人短時間不可能學會那麽多東西。”
算命的看眾人的神情都有些變化,覺得此時真是好機會:“妖孽,你就是為了搶側夫人的姻緣。”
田韻韻忍不住笑出聲,“一會兒妖孽一會兒陰魂,嘴瓢了?”
別說還真被她猜中了。
無聲讓係統給她加持觀相術。
田韻韻站起來,朝算命的走過去,“我恰好也看過一本書,也會看麵相,我給你算算。”
“嘖嘖嘖,你怕是有牢獄之災。”
算命的瞪大了眼睛,往後退了兩步。
“你臉無二兩肉,一副陰狠歹毒的相貌,我如果沒有猜錯,你剛從牢裏放出來。”
田韻韻往前走一步,算命的就往後退兩步。
“我看你印堂發黑,恐怕有血光之災!”
平地驚雷,眾人一抖。
算命的被她鎮住了,嚇得跌坐在地上,縮著脖子。
遇上硬茬了,被這兩個女人給坑了。
他指著裴淑儀主仆二人,“是她們,我都是按照她們教的說的。”
田韻韻剛開始靠近算命的的時候,他腦中就反複回響著誥命夫人幾個字。
她哪是無知婦孺。
算命的從身上掏出錢袋扔了出去,跪拜在地上,“大夫人饒命啊!”
看到了全部經過的小廝和丫頭,把算命的送到了官府,裴淑儀和丫鬟已經嚇傻了。
不明白剛剛還進行得很順利,為什麽算命的突然改了口。
大管家把裴淑儀和丫鬟領出來的時候,兩人在衙門門口抱頭痛哭。
哭了一會兒,看到大管家已經走出去老遠,急忙又去追。
千黎古知道了這件事,來找田韻韻,“你為什麽對她們手下留情?”
當然是為了氣運值了。
田韻韻把筆放下,抬頭看到了頭頂的天煞孤星四個字,心中一驚。
天煞孤星,注定一生孤獨!
她很快恢複如常,解釋了幾句,“先禮後兵,她是二皇子送來的,總要給幾分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