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天師召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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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距離八強淘汰賽結束已經過去一周,雲響州少年英傑會已經進入了尾聲,同時也是本屆比賽的最高潮環節。
    參賽選手一州一個,這倒是挺稀奇的。
    原本準備直接開始追查魔教動向以及進一步強化行動布局的趙撫蘭突然收到線報,自己派向墟螺縣打探消息的隊伍被人扣下了。
    對手並非魔教殘部,也不是雷行軍方,而是十數年來一直沒有什麽動靜的雲響複國會。
    這可就熱鬧了,沒人能分析出來他們到底是想要討口湯喝還是準備趁勢玩一手大的。趙撫蘭這人哪都好,唯一的缺點就是優柔寡斷,結果反倒是洛極乾自己先行離開打探消息去了。
    楊禦成作為此次神秘行動的狗頭軍師,經過長達五秒的冥思苦想之後,提出了暫且按兵不動精妙決策,拉著趙老六縮在小院裏打起了牌。
    說不動倒也不是真的啥也不幹,第一是要等待複國會那邊的說法。畢竟老六的人馬隻是被暫且扣下,並非當場斃命,那麽一切都還有的談。
    第二,雷行方麵無論是四大世家,還是以陳露凝為代表的新銳勢力自打八強開賽以來就陷入了讓人頗為不安的沉默之中。
    同時緘口,即可說明他們已經完成了內部統一。顏徹與須藍會皆已退場,此時雲響州的一切博弈正式進入了內循環階段,那麽雷行皇室無疑就是最需要關注的對手。
    三方對壘,以魔教為首的江湖勢力有意削弱官方對本地的掌控水平,本地正道新生代對魔教殘部的態度相當強硬…至於雷行皇室,為遠征桑原事前掃平障礙自然是理所當然的。
    本來情況算是既模糊又明朗,盡管狀況頻發但一切都還可控。怪就怪在今天小桔子拉著一幫人前來拜訪,而且還是這樣一幫人。
    五山聯盟。
    玉鳴山與金湍山那幾個比現任掌門都要厲害不少的頭名弟子幾乎都來齊了,觀霞山和獵脊山來的都是些生麵孔,從他們的表情也能看出來對今日到訪一事稍微抱有一點抵觸情緒。
    插芊山倒是沒來人,不過這小院的臨時主人本就是他們家炙手可熱的新入弟子。
    咋的,五山開會麽?我跟你們也不熟啊…
    “小桔子,我給你三個字的空間解釋一下現在這個情況。”楊禦成堵在門口抱起膀子,一臉不爽地望向麵露難色的小桔子。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張矩作為頗受吳聆看中的記名弟子,處於立場原因與高層安排,他其實跟其他四山的同僚們關係並不怎麽親近。
    反倒是天天在跟四大世家吃喝玩樂。
    “楊四哥…”張矩思量一番緩緩開口。
    “好了,三個字了。”楊禦成點了點頭,啪嗒一下甩上了木門。
    這幫家夥絕對不是閑的沒事跑來打牌的,張矩也不可能被心高氣傲的五山精英們托舉為任何活動的領頭人。
    他們特意把這可憐的小子拉來隻是看中了他與自己較為親近這一點,那麽此時最該做的就是撇清彼此間的關係。
    楊禦成還是比較喜歡手藝人的,若因為自己的原因將小桔子卷入某些鬥爭或者漩渦之中,那可真得虧心虧大發了。
    “哎,難得前來拜訪,你就是這麽對自己的朋友的麽?”有人伸手抵住門板,直接一腳站上道德高點就準備開始連續輸出。
    楊禦成打量了他一下,抬腿就是一腳。
    “哎呀媽呀!”這小子踹膝蓋的技術與速度真真當得上爐火純青四字牌匾了。不談這個心裏在琢磨訓斥說辭的缺心眼,隻怕場中除了幾個虛想之外,沒有一人挨了他這一腳還能站著。
    “滾。”楊禦成耷拉著眼皮淡淡喝道。
    “真不愧是插芊大才,果然如傳聞一般桀驁至極呢…”又蹦出來個氣勢明顯不同的虛想修者,他剛要開口念台詞就被楊禦成瞥了一眼下盤,也不知道怎麽下意識就後退了半步。
    你那點老詞我猜都能猜出來。
    “我跟你們沒什麽可談的。”楊禦成一把將小桔子拉進院中攔在身後:“我入了插芊山,並不代表我必須跟你們開開心心地過家家,更不代表你們可以隨意冒犯我。”
    “我們無意冒犯,隻是…”
    “小桔子是我的朋友,我與他的感情跟立場無關。如果你們這些有娘生沒爹養的雜碎不知道什麽是禮貌,那我現在就好心教給你們…”楊禦成的眼神愈發冰冷:
    “你們不是我的朋友,你們這樣人多勢眾氣勢洶洶地架著我的朋友無端跑來砸門,這本身就是一種冒犯。”
    也許是他的用詞稍微有些欠缺考量,也許是他眉間的殺意太過濃重,五山弟子紛紛皺起眉頭,有些性子不穩的都已經摸向了腰間兵器。
    “怎麽,我說的不對麽?如果我是你們的敵人,現在小桔子是不是已經被綁在火刑柱上哭爹喊娘了?”楊禦成沉聲說道。
    “楊四哥,我…”小桔子剛要開口便被楊禦成回頭狠狠瞪了一眼,乖乖閉上了嘴巴。
    氣氛打一開場就降到了冰點。
    “是我有失考量了。”人群中悠悠響起一聲,眾人紛紛扭頭望去。
    紅衣銀寅紋,發髻插寶釵,腰掛三尺晶雕長劍,麵如冠玉,氣勢不凡。越眾而出的英俊青年顯然就是這夥人的主心骨,或者說…這是個在五山新生代之中都占有極高地位的核心人物。
    觀霞山有個吳茜尋,金湍玉鳴兩家山主尚在大好年華,自家的頭臉人物是那個一天到晚愁眉苦臉悶頭吃飯的蘇乘。
    嗬,王傑雲那胖子倒是挺會挑徒弟的。
    “我還以為獵脊山中人都是照著當鋪掌櫃打扮的呢,閣下倒是好品味。”楊禦成嗬嗬一笑:“三句話,說明來意。”
    “在下是獵脊山王山主座下第三劍侍,朱池韌,見過楊少俠。”紅衣美男不卑不亢地抱拳行了個江湖禮節,接著踏前一步朗聲說道:
    “今日在下攜列山好友前來,一是事出有因代人傳信。二是先前我等有任務在身,未能尋到機會一睹您這位風雲人物的尊容…這些年來五山閑適已慣,確實多了些不該有的江湖習氣,我謹以個人向您致歉,還望楊少俠海涵。”
    兩句,躬身致歉。
    “不過您是初來雲響,想來還不清楚本地風俗…請您放心,五山正道親如一家,與外敵爭鬥也是堂堂正正的,絕不會使出那種要挾把柄或者挾持人質之類的醃臢手段。”
    三句,還順帶著駁了個理。
    這家夥很危險,遠比吳茜尋那種不知天高地厚的官二代要難搞多了。
    “嗬嗬,聽你這麽一說,我感覺我更融不進你們這個圈子了。”楊禦成摸了摸後腦勺嘿嘿一笑,這倒是句大實話。
    “呦,朱劍侍?”趙撫蘭樂嗬嗬地背著手從屋裏走了出來,頗感欣喜地招呼道。
    “趙先生。”朱池韌又施一禮。
    從這個什麽豬頭劍士禮貌端莊的態度和趙老六那都快要溢出屏幕的虛偽假笑就能看出來,這兩位爺絕對不是一路人。
    “能請得動你這般人跑來報信,想必後麵的家夥來頭也小不到哪去…要不要進來坐坐?正好你一邊說事一邊給我講講本地趣聞唄,我剛到這屁股都沒坐熱乎就被人趕來打擂台了…”楊禦成插著腰琢磨了一陣,換上了熱情嘴臉。
    “不勞煩楊少俠招待了。”朱池韌十分自然地擺出了一副頗感遺憾的表情:“說是傳信,其實是某位大人希望楊少俠可以親自過去一敘。我雖然也很想跟楊少俠聊一聊雲響風物,但也不好耽誤那位的時間…”
    “哦?”楊禦成笑得更燦爛了:“那朱劍侍就先回去吧,留下那人的名號地址即可,我有空了自然會過去的。”
    回屋接著打牌咯~
    “稍等。”朱池韌苦笑一聲攔住了呲溜一下轉身就走的楊禦成:“不止找您,趙先生和袁小姐也得一起去…那位的事情可真的耽誤不起…”
    袁小姐…袁小姐?
    我這有這號人麽?
    “阿閃也得去?”趙撫蘭一愣,似乎猜到了某些關節,臉上浮現出了相當不妙的表情。
    哦,對了,阿閃本名姓袁來著。
    “??”楊禦成皺著眉頭轉過身來。
    “是了。”朱池韌臉上苦笑不減:“天師回到雲響州了,現在他老人家就在這神幕閣…就在外島茶室喊你們過去呢…”
    趙老六整個人當場石化。
    天師…喊我去聊天?
    楊禦成眉頭皺得更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