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七仙女還是七魔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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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次來到地麵已是17點34分28秒,他們如盲盒一般被投遞到了旋冰場的一號看台的電梯裏。電梯門打開的瞬間,極高的分貝與極黑暗的世界向他們湧來,從一個極端白與靜的宇宙跨入到了極端黑與鬧的宇宙。
    巨大的環境差異混淆著他們對時空的判斷,仿佛此刻的極夜才是真正的地底世界,而剛才的光亮才是地上世界。
    他們很快走到了露天看台上最近的一個座位坐下,雷鳴般的隆隆聲統治的全場,蓋過了人群的呼喊聲。
    知鳴從論壇上很快找到了答案【極夜魔術師節目受到廣大群眾的大力支持,兩天以來,眾多魔術師都展現了驚人的創造能力,旋冰場被臨時改造為魔術師t台秀場,所有市民都可以走上t台展現自己的創造魅力】
    此刻,直徑200米的冰道螺旋形向下匯聚成大海裏的巨大旋渦呈現在他們麵前,如銀河係一般漂浮在暗夜裏,螺旋的絲帶邊緣被潛入了線性霓虹燈,旋渦成一個宇宙廣播器向天空散發著遊離的音波。
    在這巨大的漩渦裏,從他們的右側到左側,從上到下,有序的分布了七個小舞台,小舞台串聯起的斜線為從單調的螺旋形中卷曲出來,成為全場的視覺焦點。
    而那雷鳴般的隆隆聲正是來自於旋渦的底部,黑色的海水充滿了旋冰場整個底部,似乎有一隻巨手在裏麵不停的攪動,攪動改變了氣流與聲波的傳播方式,在整個旋冰場彈射,形成了震撼人心的隆隆聲。
    看台位於旋冰場頂部的四分之一邊緣處,這一切盡收多巴胺護衛隊的眼底。雖然他們背上的引力微管閃爍的斑斕光芒是看台上獨有的存在,相比眼前的魔術師t台秀場,已經引不起任何人的關注了。
    此刻,七個小舞台上不停有魔術師上台展現他們的創意設計,有展現服飾的,有展現真正魔術的,他們的行為被實時擴大成20倍的三維影像投放在舞台上方,分辨率驚人的達到了可以看清服飾上的編織紋理!知鳴的前方出現了一個漂浮著的虛擬打分器,邀請對此刻在表現的1-7號選手進行打分,他均給了滿分,而知陌竟都隻給了1分!
    知鳴瞥了知陌一眼吐槽到:“陌子,你這就有點缺德了吧,才1分!我覺得剛才的3號就很不錯啊。”繼續看向舞台。
    知陌給了他一個白眼沒有說話,內心仿佛在說:“就這?空有外殼沒有實質的虛假,假!全宇宙最假!”他彈走了打分器,他竟從口袋拿出了一粒4°,背著知鳴放入了口中,滿意的摸了摸胡子。
    就在這時,雪墩兒以白虎的形態回到了座位上,直接就占了五個人的位置,優雅的躺在了知羽溫室的旁邊,並用一隻翅膀擋在了溫室的後麵。
    知鳴驚歎到:“雪…ad,你什麽時候…?”
    知陌竟也沒發現它何時離開的,他伸手跨過知羽的溫室摸著它頭上雪白而柔順的長發說道:“要是你上去,我就給你打100分!”雪墩兒沒有理他警覺地打量著周圍的一切,不過仍然優雅的維持著神獸該有的姿態。
    知陌無聊的看向知鳴問到:“你趕緊跟你叔說一聲,讓他到這裏集合,難得勝利,今晚一定要去慶祝一下!我請客,嗬嗬……”知陌又發出了他特有的笑聲。
    還沒等知鳴回答,突然,全場的燈都熄滅了,人群的呼喊聲戛然而止,隻剩下隆隆的海浪聲,天空露出了它深邃的黑暗,隻是這黑暗中似乎多了一些光點。
    再仔細看,不,那些不是宇宙裏星星的爛漫光點,而是極其縝密布局的人工光點,密集的光點構成了一張天網。靜默僅僅維持了五秒,遠方就傳來了孩子的哭聲與呼喊聲,但並沒有一個人驚慌逃離,這得益於α城卓越的城市公共安全教育。
    多巴胺護衛隊也沒有驚慌,雪墩兒的白色讓他們這片小世界有了些許光亮,知羽的溫室邊緣也自動開啟了警戒的紅色微光,他倆開始猜測是節目組官方給大家帶來的特殊的魔術體驗。
    可過了5分鍾舞台上也仍然沒有任何響動,看台區的警鈴和廣播也沒有響起,所有人心中都在等待著一個答案。論壇上已經炸開了鍋,所有人都在猜測著節目組要帶給大家的驚喜。
    十分鍾過去了,看台上亮起的小燈密密麻麻,而冰道和舞台仍然黑暗一片。現場的氛圍已經開始由冷靜變得躁動起來,有些人站了起來,有了離開的打算,不過沒有人行動。
    知鳴往知陌的身邊靠了靠,知陌將一隻手搭在了他的肩上,而另一隻手抱住了知羽的溫室,等待著。他們也不知道在等待著什麽,或許是舞台的再次閃亮,又或許是疏散廣播,本質上他們在等待的是安全,身體上的,以及心理上的。
    論壇上開始有了罵聲,說節目組哪怕是為了神秘,也要考慮到孩子的感受。
    1一分鍾過去了;
    12分鍾過去了;
    13分鍾過去了;
    14分鍾過去了;
    15分鍾過去了;
    16分鍾過去了;
    就在17分鍾的最後7秒,時間是17點57分57秒,看台上方跳台上突然發出了耀眼的亮光,就是在知陌送給曲垚空中華爾茲的地方,以間隔七秒的頻率閃爍了七次光芒,每一次光芒的亮度都震撼人心,幾乎所有人都被光芒震懾得站了起來。
    17點58分46秒,其中一束光芒一躍而下,所有人的潛意識裏竟都將此光芒等同於一個人類,在哪裏驚恐的十分同步呼喊著“啊——”,呼喊著:“啊,不要啊,危險,不要跳下去!”。
    光束以極快的速度墜落,在接近海麵時又以極小的夾角返回上升,似彈簧一般,彈回的光束在旋冰場內盤旋了一圈,穩穩的落到了最高處的1號舞台上。
    17點58分53秒,第二束光芒一躍而下;
    17點59分00秒,第三束光芒一躍而下;
    17點59分07秒,第四束光芒一躍而下;
    17點59分14秒,第五束光芒一躍而下;
    17點59分21秒,第六束光芒一躍而下;
    17點59分28秒,第七束光芒一躍而下;
    七束光芒像下餃子一般從看台迅速墜下,又快速升起,在旋冰場內盤旋一圈,分別穩穩的落到了七個舞台上。它們的尾影在空中劃出了有序的螺旋拋物線,那是給到看台上的人在經曆了17分鍾不安後的安全信號線,所有人懸著著的心此刻終於落下,他們呼喊著,吹著口哨,對該魔術的表達給出最高讚賞的回應。
    七個舞台的燈都亮了起來,將舞台上的光芒照出了原型。20倍放大的影像重新出現在旋冰場上空,此刻,高分辨率的影像如此清晰地還原了光芒背後之物,震驚與疑惑充滿了所有人的眼睛,他們用雙手捂住了張開的大嘴,竟集體失聲,又隻剩下轟鳴的海浪聲。
    這七個物,近似與生物,近似於人類,有著近似於女人的嫵媚身形,扭著近似於女人的妖嬈動作,有著近似於女人的驚豔五官,都有一雙攝人心魂的傲嬌眼神。雪墩兒站了起來,知鳴站了起來,知陌也站了起來,全場1萬人都站了起來!
    一號舞台的“女人”全身光潔,沒有頭發,也沒有衣服。全身的皮膚表麵鍍上了一層密製的金屬物質,反射著舞台的霓虹燈光。不,那種高反射皮膚並不是密製的,在她扭動身體的時候,舞台上第二個她從身上分離出來,卻又未完全分離,出現了兩個女人的重影,在她靜止後又回到一個女人形態。再定睛一看,那個被重影出來的女人似乎就是她的衣服,並且是長在她身體上的衣服,衣服上流動著的霓虹效果也不是反射的舞台燈光,而是本身就在流動著上萬種驚豔的色彩,色彩分子分布是如何符合美學的標準,在眼睛能識別的範圍內並沒有密集恐懼症現象,而隻是美豔緊致貼身卻又能離身的色彩軀殼。
    二號舞台的“女人”全身光潔,沒有頭發,也沒有衣服。全身的皮膚表麵鍍上了一層密製的深藍色顏料,如一尊溫潤的陶瓷卻泛著明亮的高光。在她徐徐向前走著,深藍色顏料在兩腿之間有絲分裂出現無數拋物線向下墜落,無數墜落的拋物線在身後凝聚成一個巨大的裙擺,鋪滿了走過的路徑。她伸出雙手在胸前合十又慢慢展開,拋物線在胸前下垂,隨著他雙手完全展開而斷裂,擺蕩在手臂下方,擺蕩的線條似液體一般在頂端凝聚成一顆顆水滴,線條最後被手臂的皮膚吸收消失不見。
    三號舞台的“女人”仍然全身光潔,沒有頭發,也沒有衣服。全身的皮膚表麵鍍上了一層密製的菱形金屬物質,閃爍著鑽石般的細膩光芒。鑽石大小不一,卻能組合成一件完美的人形衣服附著在她全身。不,那不是附著,而是直接長在她的皮膚上,鑽石並不是一成不變的小小,而是會隨著她的扭動姿態不停的合成與分裂,始終保證她最妖嬈的女人姿態。上萬顆鑽石散發出α城最高貴的推羅紫顏色,在她扭動的時候顏色競有了實體的分子形態,散布在她的四周。
    四號舞台的“女人”仍然全身光潔,沒有頭發,也沒有衣服。她與一號女人有著同樣的金屬質感,顏色是單純的金屬銀,在她扭動的時候,那層長在身上的外衣如同被無數平行的絲線垂直切成了很多片狀,如一個旋轉了90度的千層餅。千層餅始終保持著妙曼的女人姿態,在她行走時保持著一高一矮來回錯動,連頭部也不例外,完全不能認清她五官真實的樣子。
    五號舞台的“女人”也是全身光潔,沒有頭發,也沒有衣服。她全身是明豔的粉色,似乎剛進行了一場糖漿浴,糖漿還沒有從她的身上擦去,顯得十分美味。糖漿一直附著在她身上緩緩遊走,似一條有著上萬種粉色的河流在她身上流動。在她扭動時,那些粉色會自動調節明豔亮度,始終保證她最妖嬈的女人。
    六號舞台的“女人”也是全身光潔,沒有頭發,也沒有衣服。這是全場唯一有著人類皮膚質感的女人,這也是唯一在人們腦海中可以起名的對象——花仙子。花仙子全身的皮膚並不完整,在最適合美學的位置龜裂開來,就如一件冰裂紋瓷器。龜裂的位置開出了朵朵豔麗的鮮花,經過20倍高分辨率攝像機放大後,可以清晰的看到構成這些鮮花的液泡狀態,它們飽滿致密,似一顆顆填充了顏料的透明細胞鑲嵌在龜裂的位置。豔麗的鮮花密集的鑲嵌在龜裂的皮膚之間,在頭部與臀部長長的往外溢出,似花仙子的頭紗與裙擺。
    七號舞台的“女人”仍然全身光潔,沒有頭發,也沒有衣服。她的身上呈現出油畫質感的熒光淺藍,隨著她的扭動,熒光淺藍上泛出如石灰石質感的鈣化鱗片,鱗片被雕琢得極其精致,似乎將一隻整隻孔雀的尾巴都雕刻了進去,而這樣的鱗片在她身上有上百萬顆!在她舞動的時候,鱗片在密集之處脫落下來,成為輕盈的羽毛飄散在空中,又很快消失不見。
    七個“女人”在舞台上高傲的炫耀著自己的盛裝,看台上的人類目不暇接,各個目瞪口呆。連一向高傲的雪墩兒也瞪大了雙眼,似乎啟動了什麽拍攝模式,眼裏發著熒光,快速掃描著全場。知鳴不停的深深的吸氣吐氣,就快呼吸不過來。知陌目不轉睛的盯著7號舞台,眼裏閃著淚花,盯著從“女人”身上掉落下的鱗片消失不見。
    17點59分45秒,台上的人類終於由驚歎反應了過來,所有人都將眼前的場景看得十分真切,將他們深深的刻在了腦子了。
    所有人熱淚盈眶,發出了深深的感歎,知鳴看到不遠處的人竟激動的砸碎了自己的手機和照相機,發自肺腑的連說了幾句:“fuck!fuck!fuck!……”而在遠處有人突然高喊:“仙女,七仙女,她們是七仙女!仙女下凡了!”
    呼喊聲終於喚醒了現場所有陶醉的人類,他們集體開始呼喊:“七仙女、七仙女、七仙女……”紛紛拿出裝備開始攝像,台上的女人們更加得意的炫耀著自己的美姿。
    而那些在呼喊中發出絕望的聲音被埋沒了,他們抱頭痛哭,撕心裂肺的呼喊,他們無法定義眼前是人類但又不是人類、是女人但又不是女人的存在,不管是神、魔、仙、鬼、僵屍、幽靈還是任何種類都不足以形容眼前的存在,暗夜中掀起的狂風暴雨已經讓他們覺得太陽不會再升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