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熊做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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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頭熊身軀龐大,差不多有兩丈高,雙目猩紅、口中流涎,幾口就撕開了馬腹。劉貞本是半昏迷的狀態突然被馬的哀鳴驚醒,睜開眼見到如此血腥的一幕嚇得一聲尖叫。
    巨熊可能是餓急眼了,隻顧吃馬的肚腸,聽到劉貞的尖叫激發激發了它的野性,一聲狂嘯驚得林中鳥雀亂飛。
    劉貞讓巨熊的狂野之性嚇的呆住了,巨熊朝她撲去都不知道躲了,馬兒出於求生的本能,撂起蹶子就跑進了森林,把劉貞從背上掀了下來。
    “孽畜,休要傷人!”
    趙遵想跑到跟前救劉貞是不趕趟了,隻得扔出了自己匕首。趙遵的匕首乃是精鋼打造的吹毛利刃,他瞄得有準,一下子就刺瞎了巨熊的左眼。
    巨熊乃是森林的王者,豺狼虎豹都畏懼它三分,幾時吃過這等大虧,舍了劉貞就來撲趙遵。
    趙遵雖然功夫不錯,但隻憑一口寶劍麵對如此巨大的猛獸,一點勝算都沒有,而且趙遵發現這頭熊比之前自己遇到的任何一個對手都要強壯有力,每一巴掌有開碑之力,怪力無邊!巨熊野性十足,有使不完的力氣。趙遵隻能不斷依靠靈動的身法躲避它拍下來巨掌,偶爾回擊一兩下,巨熊皮糙肉厚挨上趙遵的寶劍最多割破點皮肉,根本造成不了致命傷。
    趙遵心知肚明,今天恐怕難以幸免,他想盡可能的保住劉貞的性命,於是故意引誘巨熊往林中去。劉貞看出了趙遵的意圖,心裏一急又暈了過去。
    卻說趙遵趙遵把巨熊引得遠離了劉貞,但自己的氣力越來越弱了,再跑下去,不出百步準被巨熊撲倒,既然如此趙遵就豁出去了,突然一個轉身寶劍直奔巨熊右眼便刺。巨熊雖然蠢笨,但明晃晃的東西衝著自己的眼睛來了,立刻停住了撲擊的勢頭。趙遵劍鋒片刻兩寸,刺穿了巨熊的右耳,鮮血登時流出來淌得滿臉都是。
    巨熊受到鮮血的刺激,迸發出了原始的獸性,巨掌一揮沒有拍中趙遵,反手回來趙遵躲不開了,左肩左臂被掃到,人橫著擊飛出去撞在了大樹上才停了下來。
    趙遵隻感到左半邊身子一陣鑽心的劇痛,胳膊抬不起來,他靠著樹幹才勉強坐了起來,不過即便如此趙遵仍沒有失去鬥誌,右臂擎著寶劍直指巨熊。巨熊沒給他留太多時間,長著大口衝了過來。
    就在千鈞一發之際,一支利箭嗖的一聲從林中射了出來,不偏不倚正中巨熊的右眼。巨熊發出了撕心裂肺的嘶吼,兩隻熊掌憑空亂抓,但緊跟著又是十幾支箭射來,巨熊胸腹要害多處中箭,發出一聲哀嚎趴倒在了趙遵麵前,口中吐出血沫,死了。
    趙遵驚魂初定,扶著樹幹爬了起來,看向利箭射來的方向,隻見淅瀝瀝的雨幕中,一群披著蓑衣的騎士緩緩走出了樹林。
    “多謝諸位仗義出手,多謝多謝!”趙遵艱難的向對方施禮道謝。
    為首的一個人摘下了鬥笠,說:“我還是第一次見有人敢和熊肉搏,你是真正的勇士,我佩服你!”
    看清對方的臉後趙遵大為吃驚,此人正是北護軍新收的第六隊隊長兀哈伊支,他身後是手下五十名匈奴族戰士。
    不過趙遵很快從震驚中安靜了下來,捂著受傷流血的左臂苦笑道:“我也是狗急了跳牆,跑又跑不掉,不能拚了。”
    兀哈伊支點點頭:“這畜生為害多時,傷了不少人命,我們多次圍剿都讓它逃了,這次如果不是你纏住了,我們又豈能輕易的射死它。剛剛我們聽到了你們的打鬥聲,尋聲而來,才救下了你和你朋友。”說著有士兵抱出了已經昏迷不醒的劉貞。
    趙遵趕忙衝上去,發現劉貞沒有生命危險,稍稍鬆了口氣,“兄弟,你受傷了,你的朋友還在生病,不如跟我們回營吧!我們是北護軍的官兵,到了軍營就安全了。”
    趙遵對匈奴人始終充滿了戒備,如今二人落難,劉貞又是一個女孩子,趙遵擔心匈奴人起歹意傷害她,咬著牙說:“不勞軍爺費心,我們找個地方避過這場雨,自己回家就可以了!”
    兀哈伊支似乎理解趙遵的用心,並不強求,說道:“你們二人失了腳力,在林中行動非常不便,可我們騎乘的都是朝廷軍馬不能隨意送人,這樣吧,這頭熊算你我共同擒殺,熊屍體我帶走,熊皮剝下來給你們留下禦寒!”
    趙遵謝過兀哈伊支,帶著熊皮和他送的鹿皮和蓑衣西行,趙遵憑著記憶找到了之前路過的一個山洞,洞穴雖然不大,但是二人棲身足以。
    趙遵進洞之後鋪好了熊皮把劉貞放了下來,他發現劉貞的情況不妙,身體不再發熱反而冷的嚇人,不停地打擺子。趙遵想盡辦法生火給她取暖,可是能找到的引火之物全都濕的,怎麽都點不著,急的趙遵兩隻眼都要噴出火來了。
    最後趙遵咬了咬牙脫掉了劉貞的濕衣服,又給她蓋上了鹿皮當褥子,可劉貞還是打冷戰。趙遵歎了一聲:“罷了!”也脫掉了濕衣服鑽進鹿皮之中樓主劉貞,用身體為其取暖。說來也是奇怪,劉貞被趙遵摟住之後,潛意識裏感覺到了安全,很快停止了發抖,在他的臂彎中睡去了。
    然而趙遵卻無法入眠,他的腦子想了很多很多。
    劉貞一覺醒來已是第二天的晌午,她感覺自己像先掉進了火爐,接著又掉進了冰窟,反而煎熬,全身疼得要命。費了好大力氣才勉強睜開了眼睛,發現自己正全身赤裸的躺在一塊獸皮上,腦袋竟然枕在一個人的胳膊上。
    因為是背對著對方,看不到對方是誰,劉貞“啊”的一聲尖叫,死死地抱住了鹿皮褥子。
    “是我。”趙遵的聲音從背後響起,聽到了趙遵的聲音,劉貞的心先是一安,又是嬌羞,隨後感到了一陣失望,甚至懊悔,總之是五味雜陳。
    “你……你無恥!竟然趁我昏迷欺負我!”劉貞終於憋不住,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趙遵忙解釋道:“昨天你受了極重的風寒,冷的厲害,我實在沒辦法了,才……才……”
    劉貞哭的更厲害了:“你玷汙了我清白的身子,我……我以後還怎麽見人啊!嗚嗚!”
    “我娶你!”
    趙遵扔出這麽句話,把劉貞震住了,她臉燒的滾燙,羞道:“誰……誰要你娶啊!”
    趙遵說:“北苑是我帶你來的,病是我害你生的,又沾汙了你的清白,這個責任我必須得負,我已經想好了,等你父兄回來就去提親。”
    劉貞本來聽到趙遵說要娶自己,心裏美滋滋的,沒想到趙遵隻是為了對自己負責才要娶她,不由得惱羞成怒:“你走開!我不要你負責,你憑什麽對我負責!”情緒激動掙紮著要遠離趙遵,不小心碰到了趙遵被巨熊抓傷的左臂。趙遵的疼得發出了一聲呻吟,劉貞這才知道趙遵受了傷,忙轉過身來,隻見趙遵麵色蒼白,比自己的氣色還不如,又心疼了起來,關切的問道:“你傷在哪兒,疼不疼?”
    趙遵便把劉貞昏倒之後發生的事一一告訴了她,劉貞聽到自己是被匈奴人所救,奇道:“這裏可是京畿重地,怎麽會有匈奴人出沒呢?”
    趙遵就把自己如何關注北護軍,如何懷疑這批匈奴人的前情告訴了劉貞,劉貞說道:“原來如此,看來是你冤枉人家了,北護軍收留的這支匈奴騎兵還是很守軍規的!仗義援手救了咱們,不然我們可能早已經到陰間了。”
    趙遵說:“這並不能代表什麽,他們加入北護軍的內情還需要詳查,不過有句話你說的沒錯,至少他們救了你我二人一命,這個恩情得記著。”
    劉貞說:“這麽大一頭熊,隻分給你一張皮,我們賠大了!真不知道你是怎麽做生意的!”
    兩個人對麵而臥,彼此注視著對方,聊著聊著劉貞臉上紅了起來,趙遵不由得看得癡了,“呆子!”劉貞嬌羞的說了趙遵一句。
    趙遵趕緊收拾心神鑽出了鹿皮被褥,穿好了自己的衣服對劉貞說道:“外麵雨大,你受了風寒,千萬不能再著涼了,我去找些吃的,你待著別動!”
    劉貞喊道:“你胳膊上的傷!”
    趙遵哈哈一笑道:“這點小傷料也無妨,我去去就來!”說著鑽進了雨幕中。
    大森林裏可吃的東西多了,並不難找,可是下了一天雨到處都濕漉漉的,沒法生火,隻能采些好嚼的鬆蘑、木耳在雨中洗幹淨帶回去吃,趙遵還比較幸運的找到了一窩鳥蛋。
    兩個人雖然都是錦衣玉食慣了的人,但在這種特殊環境中吃起這些也為來,確有一番風味。到了傍晚的時候雨停了,趙遵終於想辦法生起了火,燒水烤肉,又幫劉貞烤幹了衣物,使她可以從鹿皮褥子裏出來了。
    劉貞恢複的不錯,燒也退了,隻是一直在咳嗽,趙遵粗通一些醫理,他知道風寒可不是鬧著玩的,對劉貞精心照料,二人又在洞穴中住了三日這才離開。
    二人失了坐騎,劉貞又生著病隻能由趙遵背著,地麵泥濘濕滑,趙遵走的非常吃力,休息的時候劉貞替他清晰包紮傷口,全無避諱,完全是一副小嬌妻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