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投身祥龍賭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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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想見我們觀主?”小道士見趙遵雖然儀表不俗,但穿著很是一般又那麽年輕,有點看不起他,“我們觀主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見著的!”
    趙遵並沒有生氣,反而笑著說道:“我看觀中一些神像都脫彩了,想出錢為諸神重塑金身!”
    “你……”小道士沒想到趙遵說出這麽一番話來,不知道該怎麽接好了,這時一個路過的戴銀冠的中年道士走了過來,他見趙遵雖然穿得不甚華貴,但談吐非凡絕非等閑,於是嗬斥小道士說:“童兒,怎地如此與貴客講話,還不退下!”然後換了個笑模樣,向趙遵施禮道,“小道童不懂事,還請貴客海涵!”
    趙遵還禮道:“您是……”
    “我是前殿的執事!”
    趙遵客氣的說道:“我祖母是鎮河觀的虔誠信徒,她吩咐我為觀上做點好事,我看觀中一些神像年久失修,想出錢修繕。”
    銀冠道人說道:“施主仁孝,天神會保佑您的!”
    趙遵說:“錢我隨時可以拿出來,可修神像不是一件隨隨便便的小事,我想和觀主見一麵,詳談一下,可方便?”
    銀冠道人說:“應該,應該!可不巧,觀主出門布道去了,施主可否改日再來?”
    趙遵點點頭:“三天後我再來,勞煩您向觀主通稟,告辭了!”
    趙遵走了,可他沒回家,而是穿了身普通百姓的衣服去了祥龍賭坊,一進門他就見到了那個曾被自己連贏二十把的莊家,這家夥正搖骰子呢,看見趙遵手一哆嗦骰盅“啪嚓”掉地上摔了個粉碎。
    “你怎麽又來了?”
    趙遵大笑:“我不是來贏你的,快找你們賬房賈先生來,我有話要對他講!”
    賈先生見到趙遵的時候也是一愣:“小朋友,你錢花的也太快了吧?”
    趙遵笑道:“這世道就是事難辦,錢好花!”
    賈先生也笑了:“你不是說要做買賣嗎?幹得怎麽樣啦?”
    趙遵道:“別提了,沒想到長安的物價這麽高,買了門臉置辦了點家具,又沒錢了!”
    賈先生坐了坐正:“你沒錢了就來,花光了再來,這樣不太合規矩吧!”
    趙遵道:“我懂行規,所以這次來不是來贏錢的?”
    “那你……”
    “我是來找活計的!”
    賈先生奇道:“找活計?你想到賭坊做工?”
    趙遵道:“憑我的賭技在祥龍賭坊找個活幹還不夠格嗎?”
    賈先生道:“夠夠,你的賭技連我們東家都讚不絕口,肯來我們賭坊幫忙,求之不得啊!隻是不知你要以什麽身份入夥,那什麽樣的薪酬?”
    趙遵道:“我隻是來幫局,不入夥,我白天很忙沒空,晚上來,我這個人脾氣不好,不順眼的我不伺候,每開一把無論輸贏我拿百錢,當天結算不許拖欠,好酒好飯好招待,不能虧欠了我的肚子,還有最重要的一點,我掙夠錢了就走,你們不許強留!”
    賈先生聽了趙遵的要求,愣了好一會,突然哈哈大笑了起來:“你啊你啊,這哪是來找活計的啊,你分明是要做東家啊!”但停頓了一下,同意了趙遵的要求,“以你的本事每局收百錢不算多,吃喝用度也沒問題,隻是咱們開門做生意的,不能隨便得罪客人,這樣吧,我推薦你去‘貴廳’和京城的權貴們打交道,不讓你待在外麵的賭局,怎麽樣?”
    “什麽叫‘貴廳’?”
    賈先生道:“這是我們賭坊內部的稱呼,普通百姓的賭局在賭坊最外麵,人數多賭的一般不大,三教九流什麽樣的人都有,稱為‘民廳’。再往裏的那個華麗的大殿稱為‘富廳’,在‘富廳’賭錢的都是巨商富賈和家眷,這些人有錢,但商人重利,計較賭資。最裏麵那些小間和雅間統稱為‘貴廳’,這個廳比較特殊來的人都是長安城裏的達官顯貴,憑名帖對號入座,旁人出再多錢也不許進來,這些人有的是錢,到祥龍賭坊隻為尋開心,輸贏不重要更不會計較賭資多少,合你胃口嗎?”
    趙遵說:“賭坊還有這麽多道道啊,成,這活我應了!”
    賈先生道:“慢來,我還有話囑咐,你願意來我們祥龍賭坊幫局我們歡迎,但醜話說在前麵,入了我們祥龍賭坊的門就得守我們的規矩,我們東家家規甚嚴,膽敢作奸犯科必不輕饒,你要想清楚。”
    趙遵說:“行啊,立字據吧!”
    賈先生又笑道:“等等,我還有話呢。”
    趙遵道:“哎呦,賈先生,你能不能有話一塊說,我這兒還有事要去辦呢?”
    “最後幾句要緊的話,貴廳來的人身份都不一般,甚至有皇親國戚,連我們東家都惹不起,有些時候可能要讓你故意輸幾局,你別不聽招呼,闖了大貨!”
    趙遵氣道:“我又不是三歲孩子不通情理,明天,明天晚上我再來,走啦!”
    賈先生前腳把趙遵送出賭坊大門後腳就跑去了後院,一間雅致的小屋裏,祥龍賭坊的東家臧雲正在和一個白發蒼蒼的老者下棋。賈先生並沒有避諱白發老者,對臧雲匯報道:“東家,上個月和您賭錢的那位小夥子又來了。”
    臧雲不動聲色的落下一子,才道:“他來做什麽?又缺錢了嗎?”
    賈先生道:“嗨,真讓您給猜著了,這小子說做生意置辦了門麵和家具把錢都花了。”
    “你信他的話嗎?”
    賈先生搖頭道:“不信,指不定把錢花哪個女人身上了,愛賭的人都愛亂花錢!”
    白發老者笑道:“賈先生這話說的不全對,你家老爺也是個賭鬼,可他的錢看的可緊著呢!”
    賈先生陪笑道:“老祖宗教訓的是,他說要來賭坊幫局,每天晚上來要好吃好喝,無論輸贏一局提百錢,他還挑賭客,不順眼的伺候,想來就來想走就行不許攔著!我按照您之前的吩咐都給應下來,他說明天晚上就來!”
    白發老者本想落子,可聽了賈先生的話,伸到一半的手又收了回來:“好家夥,這人什麽來頭!咱們祥龍賭坊五大賭王也不敢提這要求!”
    賈先生說:“這小夥子東家親自驗過了,我也覺得他值這個價錢!”
    白發老者問臧雲:“大少爺,你親自出手了?”
    臧雲道:“是個不錯的小夥子,功夫純正,是個好胚子!”
    賈先生匯報完走了,白發老者低聲了道:“這個人什麽來曆,查過沒有,來賭場有何目的?”
    臧雲道:“還不清楚,但他混進賭場肯定有目的,讓他來吧,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總比放他在暗處惦記著咱們強!”
    白發老者點點頭:“看緊點,也不能冤枉了人家!”過了一會,他問臧雲:“好長時間沒有看到二少爺了,他都忙什麽呢?”
    趙遵一聽,歎了口氣,把手裏的棋子扔進了棋簍:“哎,我也有一個多月沒見到他了,二弟生性豪邁外邊朋友多,挺忙,不怎麽到賭坊來了。”
    “他還是和你鬧別扭?”
    臧雲點點頭,白發老者道:“不管怎麽說,你也是一家之主,他的大哥,得多勸勸他,別和那些江湖流氓鬼混在一起!不能老縱容他,再這麽放縱下去,他早晚得闖下大禍!”
    “我會勸他的。”
    “希望他能迷途知返,不要枉費你的良苦用心!”
    離開祥龍賭坊的趙遵給自己化了妝,第二天晚上如約到了祥龍賭坊,賈先生已經打好了招呼,趙遵被下人領到了“貴廳”換上了有賭坊字號的衣服。趙遵本以為馬上就要上場了,可醞釀了好久一個客人都沒有,在聽別的房間都很熱鬧,他心想這是什麽意思?擠兌新人?心疼一局百錢的報酬?
    胡思亂想之際房中終於來了三個客人,全是貌美的中年貴婦,一個個雍容華貴,趙遵陪他們賭了幾把,故意輸了錢,把三個人伺候的很開心,但是三個女人看自己的眼神很不自然,讓趙遵有點不舒服。
    第二天夜裏趙遵這兒突然火了起來,他剛來雅間裏就來了七八個客人,全都是女人,小的二十幾歲,大的不過四十歲,一個個衣著華美,氣質非凡,讓趙遵感到意外的是這些女人的態度,嬉嬉笑笑,互相開著玩笑,下注完全不在乎輸贏,有的幹脆把錢隨便往賭桌上一扔,贏了錢也看不出一絲歡喜,到後來幹脆不下注了,坐在屋裏拉著趙遵閑聊。
    趙遵以前可沒應付過這種場麵,被比自己母親年齡還大的女人開各種玩笑,臊的他臉都紅了。他臉一紅,這些小媳婦大嫂子更愛逗他了,一直折騰了近兩個時辰才肯離去,走的時候紛紛往趙遵手裏塞錢,趁機拉拉他的手,捏捏他的胳膊。
    最後整間屋走的隻剩下了一個二十五六歲的美豔的少婦,看樣子來之前喝了幾杯,臉上紅撲撲的。等人都走了,她晃晃悠悠的挨到了趙遵身邊,非讓他教自己搖骰子不可,趙遵再三推脫,最後實在拗不過她這才教她。
    搖骰子隻能手把手的教,這個姿勢就有點曖昧了,豔婦故意往他懷裏靠,弄得趙遵麵紅耳赤。豔婦似乎感覺到了趙遵身體上的變化,更加賣力的挑逗他,就在這個時候,門一開進來了兩個女客,嚇得趙遵趕緊把她推開了。
    豔婦瞪了一眼剛進來的女客,對方也是相熟的女伴,氣呼呼說了聲:“敗興”!轉過頭來對著趙遵甜美的一笑,“改天姐姐再來看你!”
    這個女人走後趙遵借機脫身跑去了茅廁,在前廳看到那豔婦在向人打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