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買一送一再搭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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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之後最後一個重傷的兄弟可以騎馬了,趙遵他們決定立即回長安複命,趙遵不想驚擾任何人,天剛蒙蒙亮就離開驛館到城門去等著開門。然而驛丞早就把消息報告給了太守,葉太守和司馬欣帶著全城官吏守在城門口,為趙遵他們送行。
葉太守拉著趙遵的手說:“趙先生,國士無雙!真舍不得讓你們走啊!要是你肯留下來,這太守讓給你做,我給你打下手!”
趙遵回握住葉太守的手:“承蒙太守抬愛,趙某不勝惶恐!但受人所托,還有使命在身,今日暫且作別,他日再會!”
司馬欣笑道:“葉太守不要難過,以趙老弟的才學,不出幾年便會位列朝廷,到那時咱們同殿為官豈不妙哉!”轉而又拍了拍趙遵的肩膀,“老弟,你幫了咱雲中衛一個大忙,別的話我就不多說了,以後隻要有用得著司馬欣的地方,你開口,千裏萬裏一定給你幫場子!”
“多謝司馬將軍,對了,我還有件事想求你。”
司馬欣未卜先知道:“想要東野誌是吧,早就想到了,調令幾天前就送到衛府了,東野誌!”
“在!”
“從今往後你的軍籍劃歸北護軍,你的命是趙兄弟給的,你看著辦吧!”
東野誌激動地跪在趙遵麵前:“誓死追隨!絕無二心!”
趙遵早相中了東野誌的忠誠,本想到長安再托關係調他來,沒想到司馬欣這麽體貼,不由得大喜,攙起了東野誌:“好兄弟,你得好好活著,把韋隊他們那份都活出來!”
葉太守他們送出五裏才停下,遙送趙遵的隊伍直到他們身影消失在草原上,這時一個小吏氣喘籲籲的跑來在葉太守的耳邊嘀咕了幾句,葉太守臉色微變,自言自語道:“難怪……難怪啦!”
趙遵他們到張老三的小牧場去領那五十匹寄養在那兒的軍馬,結果到了小牧場,趙遵他們被那裏的陣勢嚇了一跳。辛家的繼承人辛遜和金家的繼承人金權帶著幾百號人快把小牧場塞滿了。
趙遵不解道:“辛兄,你們這是……”
辛遜道:“趙賢弟,你這就不對了,你為我們兩家出生入死幾乎喪命,怎麽走都不給我們送個信?”
趙遵吱嗚道:“嘿,我是……”
辛遜道:“兄弟一場,送送你們不應該嗎?”
陳鐸和辛遜不生分,笑著說道:“送行也用不著這麽多人啊?”
辛遜道:“哪裏有什麽人,就我和金家二弟是來送行的!”
陳鐸撓了撓頭:“我怎麽越聽越糊塗啊?”
辛遜道:“辛家金家這些北疆的家族有那麽多年輕人,熬到白頭都在草原上放羊牧馬,虛度了年華。我和金家二弟商量了一下,選了三百多年輕力壯的後生,讓他們跟你去從軍,去投北護軍!你看怎麽樣?”
陳鐸激動壞了:“歡迎,歡迎啊!”
辛遜他們這幾天一直跑上跑下,終於為這三百子弟辦成了路引,有了通行證便可以順利的跟隨趙遵他們回到長安了。
趙遵檢閱了一下這支隊伍,總共三百零五人來自金家、辛家、薛家、公冶家等草原八大姓,都是二十歲上下的棒小夥,有了這支生力軍,北護軍的軍力平地翻一番。
這時張老三和他的子孫牽出了寄養在他家的馬,當時趙遵隻交了五十匹馬的錢,可老馬夫卻牽出了一大群高頭大馬,粗略一數不下四五百匹。
“怎麽這麽多?”
辛遜道:“我選的這些年輕人都是馬背上討生活的騎士,既然人是我送出去的,怎麽好意思讓你們給配馬呢,所以就自己備好了。”
金權也道:“好馬配好鞍,沙城的皮匠鐵匠可不賴,鞍韂兵器咱還出得起,順便多預備下了幾百副送給上官,這些年輕人都是山野裏長大的,不太懂規矩,麻煩趙兄弟多多關照著點。”
趙遵明白,這是辛家金家對自己答謝,出了人還出錢出物,“趙某何德何能,怎能受此大禮!”
辛遜道:“你救了雲中幾萬生靈,這點小東西算的了什麽!”又壓低聲音道,“能白給匈奴人,就不能送你嗎?”
趙遵道:“辛兄記住,匈奴作為草原霸主在雲中附近是強大的存在,在朝廷和匈奴決戰之前,這種局麵不會改變,切不可和匈奴人鬧翻。不過每年的供奉隻是權宜之計,不能與之再有過密的交往,否則皇帝震怒十個辛家也會一夜之間化為烏有!”
辛遜道:“辛遜有數,隻希望皇帝早點蕩平匈奴,還我們一個清淨太平的草原啊!”
辛遜和金權一直送啊送啊,送出了幾十裏,最後來到了一座高山的邊上,趙遵說:“二位兄長不能再送了,再送要出雲中郡了。”
辛遜指著高山的山巔說道:“辛遜今日以此山立誓,與你約為兄弟!他日有用得著我的地方,辛某甘效死命!”
金權也道:“趙賢弟是沙城金家的恩人,沙城的大門始終為你敞開!”
三兄弟拉著手,分別的話說了一堆又一堆,最後趙遵咬咬牙揮淚上馬,這才離了雲中郡。
話不從敘,數日之後趙遵他們方才回到闊別已久的北護軍大營。
走的時候他們約定二十日便打個來回,結果出了那麽些狀況,比約定回來的日子晚了一個月,餘雷侯賢他們早已等得望眼欲穿,見趙遵他們回來了,還帶回來一大隊人馬,真是又驚又喜。
侯賢尖著個嗓子說道:“趙老弟,你算數可能學的不太好,這是五十匹馬嗎?”
趙遵等人聽了全都大笑了起來,陳鐸平時就愛和侯賢開玩笑,他說道:“雲中郡民風淳樸,生意人都厚道,買一送一再搭一,又見我們人少,所以一人騎一匹給咱們送來啦!”
眾人又是一陣大笑,趙遵道:“別貧了,這三百來人是咱北護軍的新兄弟,快去準備房舍,安排做飯,先吃飽了再說。”
等喧囂過後餘雷單獨把趙遵拉到了一邊,問道:“趙老弟,這到底怎麽回事啊?”
趙遵道:“這個說起來話久長了,總之這些草原來的年輕人是衝著北護軍來的,盡快安排就是了。”
餘雷道:“房子是現成的,就怕留不住人啊!”
趙遵聽出了弦外之音:“新兵訓練的不順利嗎?”
“別提了!”餘雷歎道,“給調來了五百人數目上是不假,但都是各衛挑剩下的,要麽年齡小不頂用,要麽體弱多病拿不動槍,能用的上的,滿打滿算不到一百個,就算這樣咱們也是好吃好喝的招待著,可還是留不住人,今兒走仨,明兒走倆,一個來月跑了小二百了。李大哥一直閉關不出,你又不在,可把我愁死了!”
趙遵也皺起了眉:“難呐,咱們再想想辦法,再想想辦法……”
傍晚在趙遵的授意下,全營改善夥食,食肉喝酒。趙遵見到了朝廷調撥的五百新兵,大多數是失去土地的貧民家的孩子,十六七歲來當兵隻圖吃口飽飯,立功授勳、封妻蔭子、保家衛國這些統統和他們沒關係。
看著他們瘦弱的身軀和迷茫的眼神,真讓人心疼。已經投入北護軍一月餘,看起來卻和老兵們還很生分,坐在遠離篝火的遠處,悶頭吃喝一點動靜都沒有,和趙遵他們這邊的熱火朝天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陳鐸是個藏不住事的人,兩杯小酒下肚便把雲中之行的種種,添油加醋的說了出來。
聽得侯賢魯誠等人大呼精彩,公孫輸搖頭歎息道:“娘的,買馬這種活讓你們幹的這麽有聲有色,真是饞死我了!”
公孫勝道:“本以為買馬去是個枯燥的差事,李大哥問我,我還不願意去,要不能輪上陳鐸你嘛?”
魯誠也道:“幹什麽都比帶這些失了魂的新兵崽子強,一天到晚把人氣死了!”
此話一出眾軍官全都抱怨了起來,餘雷打斷了眾人的非議:“聒噪什麽?之前跑到大街上拉人,一個都拉不來,如今給派來了,你們又挑三揀四就知道抱怨,抱怨有用嗎?能把兵帶出來嗎?”
餘雷歲數比他們幾個都大,是個哥哥,他這一吼幾個人還真怕,不敢再吱聲了。趙遵拍了拍餘雷的肩膀:“別發愁了,再想想辦法,跟我回來的這三百人,都是我們共同經曆過生死的,忠誠上絕對沒有問題。而且都是馬背上長大的牧人後代,騎射不輸給匈奴精兵,善加利用絕對是一支奇兵!”
餘雷道:“我看了,是些好苗子,我們正缺騎兵,不如就劃撥給兀隊長,讓他調教調教!”
兀哈伊支笑著說道:“好啊,那我就不客氣了啊!”
餘雷道:“你別以為撿了大便宜,哪有這麽美的事啊!以前是沒條件,現在有了,你多想想怎麽把騎兵融入到咱們大陣,任務可不輕!這樣吧,就讓陳鐸這個老兵油子給你做個副手,步兵陣法方麵的事你多問問他。”
陳鐸樂了:“太好了,以後咱們第六隊那就是最強的!”
趙遵沉吟了一下:“騎步結合縱橫天下,這種嚐試別的隊伍也做,如果我們第一掌握,那我們將引領潮流。兀兄,這三百人我給你物色了三個分隊長,薛延、金仝和東野誌,這三個人皆可用!”
兀哈伊支點頭道:“這幾個都是老相識了,搭檔起來更順手,給我時間,我一定讓蒺藜陣長上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