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情挑”王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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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遵虎口發麻,心說上次比試的時候李黯的刀雖然快,但力氣絕沒有現在這麽大,肯定是有所保留。李黯也是吃驚不小,這三刀蘊含了自己刀法的精髓,而且自己半分力氣都沒有留,本以為可以逼趙遵一個狼狽,不曾想趙遵竟硬扛了下來。
二人錯愕僅僅是一眨眼的功夫,趙遵便發動了新的攻勢。趙遵跟隨魏平君學習折手劍之後,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這套劍法上,然而此劍法後發製人,特性限製了主動進攻的能力,這次雲中之行,趙遵在跟匈奴人作戰,特別是跟蘭頓搏鬥時學到了他們剛猛的劈砍之法,這些天趙遵一直在琢磨如何把學到的技法融入到自己的劍法中,但自己的修為不夠,師父傳授的折手劍法一招也改動不了,不過學了匈奴人搏命的刀法之後,趙遵依樣畫葫蘆用著還挺順手,一旦進攻不成轉為防守再用折手劍,也算得上攻守兼備了。
李黯的招數不算精妙,但確是戰場磨練出來的,而且為了彌補自己力量上的不足,李黯苦練耐力,是那種特別耐戰的人,
兩個力量不占優的人,利用靈巧的步伐尋找戰機,不停的走位,一旦抓住機會撞到一起,一眨眼的功夫就是十幾個回合,快的隻能看到刀光劍影和兵器碰撞的火花。
台下的人都看傻了,一點動靜都不敢發出來,二人就這麽一直鬥了小半個時辰,李黯握刀的手開始發抖,趙遵新買的寶劍也砍出了幾個缺口,兩個人氣喘籲籲,可是戰意依舊不減。
台下的幾位隊長可有點坐不住了,侯賢踢了魯誠一腳:“老黑,別看哈哈笑了,他倆再打下去非出點什麽事不可!攔著點啊!
魯誠回敬了侯賢一腳:“那你還等什麽!”
二人跳上台把二人分開,台下立刻爆發出震耳欲聾的歡呼聲。世人皆崇拜英雄,在這些新兵的眼裏,趙遵變成了和李黯一樣強大的存在,受到格外的尊敬。
“開宴會!”“上好酒!”
餘雷他們把平時舍不得吃喝的酒肉端了出來,訓練場點起篝火,新兵老兵打亂了建製,高興!喝啊!鬧啊!再沒有隔閡。
他們從黃昏一直喝到了半夜,幾乎所有人都喝高了,橫七豎八的躺了一地。
營外的高崗上,李黯和趙遵單獨點了一堆篝火,對月而酌,兩個人都累脫了力,半躺在山坡上,良久良久,李黯突然開口道:“我有一個胞弟,和你歲數一樣大。”
趙遵看向了李黯:“哦?怎麽沒聽你提起過。”
“他死了!”
“啊?”這個答案多少讓趙遵有些吃驚。
“兩年前在百越作戰的時候他得了熱病,撤退的時候死在了半路上。”
李黯這個時候突然提起自己已死的弟弟,肯定有還有下文,果然李黯接著說道:“從百越撤退到長沙郡後,我立刻被逮捕入獄半年多,餘雷他們或被抓或受罰,陣亡人員的名單始終沒有報上去,也無人給予撫恤!”
“也就是說你弟弟的軍籍還沒有消?”
李黯道:“不光是我弟弟,有近七百名陣亡失蹤的兄弟都還‘活’在軍中!”
趙遵聽了很不滋味,七百多條英靈淪落到無人問無人管的地步,真讓人痛心。
“李大哥,你要我做什麽?”
李黯道:“禦前比武每一支衛軍可以派出三名官兵參加,如今北護軍人才凋零確實拿不出第二個合適的人選,我想……我想讓你頂替我弟弟李信去參加比我,你願意嗎?”
趙遵萬萬沒有想到李黯會提出這樣的要求,趙遵是個極其重視家族榮譽的人,哪怕有暴露自己真實身份的危險,他依然不使用化名,李黯讓他頂替李信去參加比武對趙遵來說是一種恥辱。
趙遵的臉一下子拉了下來,又不好當場發作,隻是說:“讓我想想。”
第二天趙遵離開了北護軍大營,因為心緒不寧走的慢些,入城的時候已經快到黃昏了,入夜後他悄悄去見劉貞,劉貞見他十分的疲倦,問道:“一天不見你怎麽累成了這樣?又去那兒鬼混了!”
趙遵坐在了劉貞塌邊的地板上,伸了個懶腰:“我和別人打了一架,使脫了力而已。”
劉貞一聽,氣的撅起了嘴:“我讓你去考慮一下人生,你卻跑去和人幹仗,你忘了你中毒剛好了!”
趙遵苦笑道:“唉,你怎麽越來越像我娘了,什麽事都得管著我!我不是爭勇好鬥的人,心中有數,這次確實事出有因。”然後把北護軍擂台選隊長的始末告訴了劉貞。
劉貞聽罷有點埋怨李黯:“這個人!真不把你當外人,剛出山就拿你練刀,以後少和這種人來往!”
趙遵道:“既然認識了,哪能不幫他一把,他們哥幾個帶兵也真不容易,再說我也想檢驗一下自己的修為啊。”
說歸說劉貞見趙遵這個樣子很是心疼,問:“你餓不餓,我叫下人去準備飯食。”
趙遵搖了搖腦袋:“一點也不餓,就是想睡覺。”
劉貞臉一紅:“睡覺回你家睡去,怕我這兒做什麽?”
“睡不著啊,北護軍太慘了,七百條英靈啊,朝廷一點說法都不給,太寒心了。”
劉貞道:“張口閉口就是你那幾個傻哥們,你幹脆去跟他們過去吧!”
趙遵傻笑了兩聲:“我怎麽舍得了你……咳咳,對了,王氏的消息你可打探到了。”
“哼!我說你大半夜怎麽跑我這兒來了,原來是為了她!我不知道,你快走吧!”
趙遵馬上告饒道:“姑奶奶,我和王氏真的就見過兩麵,我隻是覺得她有冤屈,又和馮異有瓜葛才想查一查,而且有你全程監督我還能幹啥?”
“算你老實!我托朋友打聽了這個王氏的下落,王氏年二十九確實是馮異養的外室,住在鴻吉巷巷尾的一處院落裏,平時深居簡出不十分張揚,也無劣跡,隻是偶爾去一次祥龍賭坊,每次去都有四個保鏢,兩個丫鬟陪同,不過據說她已經有兩個月沒有賭坊了。最近她足不出戶,隻有每月的十五回到城東熊君山山神廟去上香,單獨和廟裏的老修士婆婆說上半天話。”
趙遵失笑道:“好啊,你簡直比衙門裏的捕快還厲害,調查的可真詳細啊!”
劉貞道:“我本事可大著呢!聽鴻吉巷的老人們說馮異對這位王氏雖然百般疼愛言聽計從,但是好像防賊一樣看著她,光護院就請了七八個,還有四個丫鬟兩個老媽子,全是馮異的親信,幾乎是寸步不離。”
趙遵笑道:“馮異六十歲的老頭,得了這麽一位漂亮的夫人,當然要看的緊些了,不然讓別人搶了去!”
劉貞不服氣道:“她都快三十歲了,還嫁過人,有那麽迷人嗎?”
“哎,你說的點子上了,就算馮異再疼惜王氏也用不著看的這麽緊!何況,王氏沒有國色。”
劉貞皺起了眉:“你這麽一說還真是這樣,王氏孤身一人,就算沒人看管又能逃到哪去,何況她要是逃了她的家人也會遭到馮異的報複,她未必有那個膽量。其中定有蹊蹺!”
趙遵笑道:“問問她不就清楚了。”
“你的意思是……”
“明天就是十五,我們也去熊君山逛一逛如何?”
熊君山是長安東邊一個不起眼的小山,不過山後多森林河流,傳說有黑熊成精守護山民,山民感恩修建了熊君山山神廟,廟經過數次擴建已經頗具規模,住著十幾位出家人,香火很旺,每到十五還有廟會集市非常熱鬧。
轉天的一大早王氏坐著一架牛車出了長安東門,到熊君山的時候香客已經非常多了,守山門的女童認得王氏。
“王施主,婆婆等你很久了。”
王氏被帶到了後院一個安靜的房間,一個年齡很大的老修士住在這兒,王氏進門施禮關上房門,之後二人不知說了些什麽,隻聽房中時有王氏哭泣聲傳出。
未時王氏從老修士的房中出來,辭別了老修士準備動身回長安,這時突然有一個男人從背後捂住了她的嘴,把她拖進了柴房。
王氏被嚇蒙了,忘了反抗,等被拖進柴房才如夢方醒,知道自己是遇上歹人了,拚命地掙紮,可她一個弱女子如何掙得開一個男人的控製,嘴巴被捂住連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王氏又驚又怕,心中的心酸委屈一下湧了出來,眼淚流了出來。
“是我,王姐姐!”
一個既熟悉又陌生的聲音在王氏的耳邊響起,王氏一愣,這聲音是那麽悅耳,卻想不起來在哪兒聽過了。
“祥龍賭坊!”
背後的人說出了這四個字,王氏立刻僵住了,她聽出了趙遵的聲音。
“我放開你,別喊好嗎?”
王氏點點頭,趙遵這才鬆開了她,獲得自由的王氏從趙遵的懷抱中掙脫了出來,紅著臉又羞又氣,揮手要打趙遵,但看著他那“熟悉”的臉,這一巴掌無論如何揮不下去。
最後氣急了,啐了一口:“呸,你個登徒子,竟……竟敢如此對我!”
趙遵隻是笑卻不說話,王氏道:“我當你是個不錯的小夥子,沒想到你也如此下作,算我瞎了眼,快讓開,放我走!”
“我不讓!”趙遵攔在了門口,“王姐姐,你怎麽沒再去賭坊找我啊?”
王氏羞臊的滿臉通紅:“你別胡鬧,快放了我!”
“不放,你還沒回答我呢!”
王氏氣的一跺腳:“我……我去了,可他們說你已經不在賭場幫局了,我……我都說了,你放了我吧!”
“我還以為王姐姐忘了我呢!”趙遵眼睛偷偷瞄了一眼柴房中一口立櫃,才說道,“我也是忘不了姐姐,又見不著你,好不容易才找到這麽個機會來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