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巧滅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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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遵喃喃道:“劉兄真是的,怎麽什麽話都說呀!對了,貞妹,你們家原來住哪兒啊?”
    劉貞臉色一變:“怎麽突然問起了這個?”
    趙遵道:“今天來得早在街口的果品鋪子裏歇腳,店老板說你們家是年前剛搬來的,我好奇,才問你。”
    劉貞小嘴一撅:“這個人真討厭,亂嚼舌根!這院子是我們家的產業,我搬來住有什麽不可以?”
    趙遵道:“不對呀,這院子不是晉王千歲的嗎?”
    “這院子老早就是我們家的,我父兄離家遠行,我一個住那麽大一棟宅子害怕,才搬來這座小院來住,不行嗎?你要是不信,我這就把房契地契拿來給你看!”
    趙遵告饒道:“算我多嘴,你別往心裏去!我可能是太想念劉兄了。”
    劉貞低著頭默默地吃起東西,過了一會兒才說道:“吃好了,你還有什麽話快說吧!”
    趙遵嬉笑道:“你是越來越了解我了,我明天想去一趟鎮河觀!”
    “那你去啊!”
    趙遵道:“我一個人去太惹眼,還請夫人幫忙啊!”
    劉貞擦了擦嘴角:“那好吧,明天一早,你套車來接我吧!”
    轉天天剛亮,趙遵接上劉貞趕在鎮河觀開門人流最多的時候混了進去,趙遵利用劉貞打掩護順利的避開了鎮河觀前殿的耳目。
    趙遵帶著劉貞穿過幾個大殿,開始在鎮河觀裏閑逛,走了二個時辰劉貞走的腳都累了,停下來問趙遵:“喂,你打算逛到什麽時候?”
    趙遵笑道:“貞妹,你的腳力可比跟我鑽大山的時候差多了,以後還得練啊!”
    “我不是怕累,是看你一點目的都沒有,瞎逛!多浪費時間啊!”
    趙遵說:“我本來就是來瞎逛的啊!”
    “你!”
    趙遵做了個低聲的手勢:“小聲點,你還記得那次我夜探鎮河觀被黑衣人用毒針射傷的事嗎?”
    “當然記得,我們合演了一出戲才蒙混過關,可現在是白天,黑袍人肯定不會出來的,就算出來你也不認得他啊!”
    趙遵道:“我不是來找他的,我是來找那條犬的!”
    “那條細犬!”
    “對!細犬的鼻子非常靈,方圓數裏內人身上的氣息都逃不過它的鼻子,我是它主人的敵人,它是不會忘記我的氣味的!如果它現在就在觀中,即便白天不能放出來,到了晚上它也一定會尋著氣味來找我!”
    “你瘋啦,讓這畜生盯上,跟你到天涯海角!”
    趙遵低聲道:“道士是不允許飼養犬的,這狗十有八九是那黑袍人豢養的。如果今天我留下氣味細犬來尋我,說明那黑袍人還在鎮河觀中,要是沒有犬蹤,那以後再到鎮河觀來就沒有顧忌了。”
    劉貞道:“黃裳道人躲到蜀都避禍,臧豹在關中勢力非常大,案發後也一直在蟄伏,我們冒然去查訪他反而容易暴露自己的身份。據吳蘭交代涉案的首惡當中有一個未曾以真麵目示人的黑袍人,應該就是細犬的主人,而且此人又與菊石國有莫名的關係,是個非常重要的人物,隻是……隻是你曾經被他所傷,可見其功夫之深,以你我二人之力能擒得住他嗎?”
    趙遵道:“上次我們隻是追逐,並未真正交手,但這個人給我一種毛骨悚然的恐懼感,他的氣息讓我感到不安,讓我非常不舒服!恐怕其實力超過了以往任何一個敵人!你我二人之力絕不是他的對手。”
    “那你還要招惹他!”
    真正道:“鍾山大案牽連甚廣,觸動了很多大人物的利益,所以我必須隱藏好自己的身份,一旦被敵人認出來,會令自己陷入一個非常危險的境地,因此我必須除掉這隻可以辨別出我身份的細犬!”
    劉貞一愣:“你心真細,我完全沒想到這一點。”
    趙遵道:“如今我從幕後,走到了台前,在各種場合出現的機會比以前多的多,每次想到這條細犬,我都如芒刺在背,就如同你說的,我現在已經不是一個人,就算不為自己想,也要為自己身邊的人著想啊!”
    劉貞很認真的點了點頭:“好吧,說說你的計劃!”
    趙遵突然笑了起來:“哪有什麽計劃,走吧,可以離開這兒了!”
    “你搞什麽鬼啊!”
    “走吧!趙遵拉著她離了鎮河觀,穿大街越小巷來到了城南一片窪地,這裏差不多是長安城最低窪的地帶,到處都是水窪,水坑,附近住的都是貧民,日常的垃圾廢水最後都流到了這個地方,氣味刺鼻難聞令人作嘔。
    劉貞是錦衣玉食的大小姐,哪來過這種地方,被臭氣熏得一陣陣發昏,趙遵也好不了多少,這地雖然是他選的,可他也有點受不了,隻能咬牙硬撐著。
    他一看劉貞的臉色便知道這次又把這位大小姐惹惱了。
    二人爬上了一個廢棄院子的房頂,在那兒守著,可到了午夜還未見動靜,劉貞有點扛不住了,靠在趙遵身上一個勁的打瞌睡,就在趙遵也要犯困的時候,突然遠處一個黑影貼著牆角快速的接近他們藏身的院子。
    趙遵忙打了個激靈,來了!
    趙遵身子一晃,把打瞌睡的劉貞震醒了,她剛要開口就被趙遵捂住了嘴,趙遵用眼神瞥向那個黑影,劉貞立刻會意屏住了呼吸。
    小院的門是倒插著的,黑影進不來,它在門口徘徊了一陣後,在門旁找到了一個陰溝鑽了進來。
    趙遵借著月光一看,果然還是那條曾把自己追的上天無路入地無門的細犬。細犬聞著趙遵留在院子裏的氣味,鎖定了一間屋子,那裏邊放著趙遵故意留下的舊鞋和髒衣服,氣味最是濃重。
    細犬嗅了一陣,又猶豫了一陣,終於還是耐不住用鼻子拱開了虛掩著的門,鑽了進去,趙遵就等這個時候了,他立刻從房頂跳了下去,把細犬關在了屋中。
    細犬發現上當後,立刻用爪子扒門,可憑它一條犬的力氣怎能和趙遵抗衡,不過它真是激靈,見門出不去了,竟飛躍起來撞開了一扇破窗戶,逃到了院子裏。
    趙遵沒想到這畜生竟如此聰明,不免有些慌了,忙抱起準備好的網子去撲它,可細犬左躲右閃怎麽都抓不住,房上的劉貞見了,想下來幫忙結果腳下一滑從房頂掉了下來,正好擋在了陰溝的前麵。
    細犬被劉貞嚇了一跳,驚慌之下準備躍過劉貞從陰溝逃跑,劉貞以為細犬是要來撲自己,出於自我保護,隨手撿起地上的一條木棒亂揮,結果也是巧了,一棒打在了犬的頭上。
    趙遵急忙跑過來,一看,細犬的口中流出了血沫,出氣多進氣少,眼看就不行了。
    趙遵氣得一跺腳,自己費勁巴力的就是想生擒它,這下全毀了。
    劉貞驚魂未定,可她見自己失手打死了細犬,嚇得扔掉了木棒,怯生生的說:“是我,是我把它打死了!”
    趙遵怕她有心理負擔,忙道:“多虧貞妹這一棒,不然讓它跑了,我們麻煩可就大了!”說完拉著劉貞離開小院消失在了夜色中,安全的回到了劉府,他們不知道自己的處境有多危險,就在幾條街外一個可怕的人正在挨家挨戶的搜尋他們,他們前腳剛離開小院,這個人就翻進了院子,看到倒斃在地的細犬,登時暴跳如雷,發了瘋一樣在附近幾條街來回找了幾遍,但因趙遵他們撤退的及時,最終沒有找到二人的蹤跡。
    他回到小院抱起犬屍奔到城東的一個富家的院子外麵,一躍而入。院子裏有不少訓練的護院,見有人翻牆而入,立刻圍了上來。
    “什麽人!不要命啦!”他們嗬斥著包圍了來人,可等他們看清來人裝扮的時候,立刻嚇得縮了回去,有膽子小的,兩條腿抖得都不會走了。
    原來此人正是細犬的主人,那個黑袍人,他看都沒看這些護院,拎著犬屍徑直來到院主人的臥房,推門便入。
    院主人早就聽到了來人的腳步聲,披衣而起,黑袍人推開門的時候他已經坐到幾案旁了。黑袍人開門時一道月光正好照射到了此人的臉上,竟是銷聲匿跡了幾個月的黑道總瓢把子臧豹。
    “大半夜的放著覺不睡,為何而來啊!”臧豹有幾分不悅。
    黑袍人並不答話,把犬屍扔到了幾案上,臧豹一看犬屍,噌的一下站了起來:“是雪蹄!”臧豹翻過犬屍,一眼就看到了它頭上的傷,“是誰幹的?”
    這條叫雪蹄的細犬原始臧豹飼養的,後來贈給了黑袍人,兩個人對此犬都很有感情。
    黑袍人一如既往的用沙啞的嗓音說道:“今天入夜後,我照舊放開雪蹄讓它在觀中玩耍,可它卻像中了魔怔一樣在鎮河觀的後殿來回繞圈子,非常焦躁不安,於是我便放開了它,雪蹄衝出了鎮河觀向著城東狂奔,我緊隨其後來到一片窪地,我繞開水窪的功夫它就跑的不見了,等我再發現它的時候它已經死了,前後不過半刻。”
    “它為什麽會跑去那個地方?”
    黑袍人道:“雪蹄是你養大的,你該了解它,自打跟了我它從沒有無故吠叫過一聲,更不會莫名遠徙,我在想,會不會是……”
    “是什麽?”
    黑袍人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不,不可能啊!”